《我的直男室友突然不对劲》by素蟾小说简介:林澈暗恋发小兼室友江临十年,江临是耀眼的钢铁直男,只当他的温柔是兄弟情。林澈决定退回安全区,却在一晚意外中,让断片的江临听到了他写的暗恋歌曲。酒醒后,江大直男自我攻略,觉得林澈在撩他,还发现自己心跳失序、满脑都是对方,最终从直男变成忠犬,让暗恋终成正果。
《我的直男室友突然不对劲》精选:
通宵自习室那晚之后,我和江临之间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厚厚的冰墙。
我像只受惊的蜗牛,把自己缩进壳里,用更深的沉默和更远的距离武装自己。只要他在寝室,我绝对不在。他回来,我就立刻抱着书包和谱子去琴房,或者干脆去图书馆待到闭馆。实在避不开的公共课,我也永远坐在离他最远的角落,下课铃一响就第一个冲出教室。
江临没有再像那晚一样追着我跑,也没有试图强行闯入我的安全区。但他也没放弃。
他开始用一种极其笨拙、却又带着不容忽视存在感的方式,固执地试图融化那堵冰墙。
那天下午我刚推开寝室门,就被一片刺目的红晃瞎了眼。
江临的桌子上,赫然放着一大束——极其夸张的、包装得金光闪闪的——红玫瑰!目测至少有九十九朵,张扬跋扈地杵在那里,散发着浓烈的、甜腻到发齁的香气,瞬间盖过了寝室里原本的洗衣液味。
李锐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缩在自己床上:“卧槽临哥,你这审美…是去哪个土味情话培训班进修了?这花香的,蚊子都能熏晕过去!”
王哲推了推眼镜,冷静吐槽:“花店店员推荐的‘表白必胜款’吧?预算充足,效果…有待商榷。”
江临本人,则像个做错事又极力想表现的小学生,站在那束巨无霸玫瑰旁边,身姿笔挺,表情却有点僵硬和不自在。看到我进来,他眼睛明显亮了一下,随即又闪过一丝懊恼,似乎也意识到这花…有点过于“震撼”了。
“咳…澈儿,”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点,但耳根却悄悄红了,“那个…给你的。”
我:“……”
我看着那束艳俗到极致的红玫瑰,再看看江临那张写满“快夸我”和“好像搞砸了”两种矛盾情绪的脸,心里那点刚筑起来的冰墙,莫名其妙地裂开了一道缝——不是感动,是荒谬得想笑!这家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牌子的混凝土?
“谢谢,不用。” 我硬邦邦地吐出三个字,目不斜视地走到自己桌前,放下书包,拿起水杯就往外走。经过那束花时,浓郁的花香熏得我打了个喷嚏。
身后传来江临低低的、挫败的叹气声和李锐毫不客气的嘲笑:“哈哈哈哈临哥!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躲不开的,是琴房。
我把自己关在琴房里,疯狂地修改着那首《清空》。之前的歌词太苦了,像浸满了泪水的海绵。我想把它改掉,想把那些“刻满印记”的绝望,改成…改成什么呢?我不知道。只是机械地划掉,重写,再划掉。
心乱如麻。
这天下午,我改得头昏脑涨,肚子也饿得咕咕叫。推开琴房厚重的门准备去觅食,差点被门口一个高大的“障碍物”绊倒。
定睛一看,居然是江临!
他背靠着墙,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条长腿曲着,另一条随意伸开。怀里抱着一个…保温袋?他微微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眼睛,似乎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侧脸线条在走廊不甚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柔和了些许。
听到开门声,他猛地惊醒,抬起头,眼神还有些刚睡醒的迷蒙,但看到我时立刻变得清明,甚至带着点被抓包的慌乱。
“澈…澈儿!”他手忙脚乱地站起来,高大的身影瞬间带来压迫感,但动作却透着笨拙,“你…练完了?饿了吧?” 他把手里的保温袋往前一递,眼神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我…我让家里阿姨熬了点粥,还有…呃…你爱吃的虾饺,应该还热着。”
保温袋是浅蓝色的,很干净,和他平时那种酷酷的风格完全不搭。
我看着他那副明明紧张得要死、却还要强装镇定的样子,再看看那个格格不入的保温袋,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酸软软的。他…一直坐在这里等?等我练完琴?就为了送一口吃的?
“不用了,我去食堂。” 我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声音依旧冷淡,但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硬邦邦了。绕过他就要走。
“等等!” 江临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温热的触感从手腕传来,像电流一样窜遍全身。我身体一僵,猛地甩开他的手,像被烫到一样:“你干什么!”
江临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里的期待瞬间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受伤和懊恼。他抿紧了唇,下颌线绷紧,低声说:“对不起…我…我只是怕你饿着。食堂这个点…可能没好吃的了。” 他把保温袋轻轻放在旁边的窗台上,声音闷闷的,“东西放这儿了,你…要是饿了就吃点。我…我走了。”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心慌,然后转身,背影带着一种落寞的僵硬,大步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窗台上那个孤零零的蓝色保温袋,又看看他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手腕上被他握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滚烫的温度。心里那堵冰墙,好像又悄无声息地融化了一小块。
鬼使神差地,我走过去,打开了保温袋。里面是一个精致的保温桶,拧开盖子,温热的米香和鲜甜的虾饺香气瞬间飘散出来,暖融融的,熨帖着空荡荡的胃,也…悄悄熨帖着冰冷的心。
真正让那堵冰墙摇摇欲坠的,是篮球场那次。
金融系和计算机系的篮球友谊赛,江临是绝对主力。我本来不想去,硬是被李锐和王哲以“寝室集体荣誉”为由拖去了观众席。
球场上,江临像一头矫健的猎豹,突破、上篮、抢断,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充满力量感。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黑发,顺着凌厉的下颌线滑落,在阳光下闪着光。场边女生的尖叫和欢呼此起彼伏。
我坐在角落,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追随着那道身影。心里乱糟糟的,琴房门口的保温袋,那碗暖到心里的粥,还有他离开时落寞的背影…像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转。
比赛结束,金融系毫无悬念地赢了。人群涌向球场中央庆祝。我正准备趁乱开溜,一个高大的身影却拨开人群,径直朝我这边大步走来。
是江临!
他刚打完球,浑身散发着蒸腾的热气和汗水的气息,球衣湿透了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他脸上还带着运动后的红潮,眼神却亮得惊人,目标明确地锁定在我身上。
观众席上瞬间安静了不少,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带着好奇和八卦。
我头皮一麻,下意识想后退,却被他几步就跨到面前。
“澈儿。”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还带着点微喘。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做了一件让我大脑直接宕机的事情——
他旁若无人地从旁边后勤同学手里抽走一条干净的白色毛巾,然后,极其自然地、动作甚至称得上温柔的,抬手,用毛巾轻轻擦拭我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
他的手指隔着柔软的毛巾,轻轻拂过我的额头、鬓角。动作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珍视。他微微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我,汗水顺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滑落,滴在光洁的地板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此刻没有球场上的凌厉,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和…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周围的喧嚣、议论、起哄声…都像被按下了静音键。
全世界只剩下他指尖隔着毛巾传来的温度,和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滚烫的占有欲和温柔。
我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几乎要冲破喉咙!血液像是岩浆一样奔涌,冲得我头晕目眩。
他在干什么?!这么多人看着!他疯了吗?!
“你…你干什么?!” 我猛地回过神,声音都变了调,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想躲开。
江临却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强势。他俯下身,凑近我的耳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耳廓上,带着运动后的热气和他特有的、霸道又笨拙的宣言,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里:
“给你擦汗。”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更沉,带着一种近乎宣誓般的占有欲,“我的。”
轰——!
这两个字,像两颗原子弹,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炸得我魂飞魄散!
我的!
他说…我的?!
周围的抽气声、女生的尖叫、李锐那声夸张的“卧槽!”、王哲推眼镜的反光…瞬间打破了寂静,巨大的声浪几乎要把体育馆的顶棚掀翻!
我整个人像煮熟的虾子,羞愤欲死,用尽全身力气甩开他的手,抱着书包,在无数道炙热目光的注视下,再一次——落荒而逃!
这一次,身后没有传来他追赶的脚步声。
但我能感觉到,那道灼热的目光,如同实质般,紧紧追随着我狼狈逃离的背影,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一口气跑回寝室,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心脏还在狂跳,脸颊滚烫,手腕和额头上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像是被烙铁烫过一样,残留着清晰而灼热的印记。
“我的…”
那两个字,带着他灼热的呼吸,一遍遍在耳边回响。
我冲到书桌前,猛地拉开抽屉,拿出那个磨毛了边的五线谱本,翻到《清空》那一页。铅笔尖悬在纸上,剧烈地颤抖着。
目光落在那句被划掉又改过很多遍的歌词上:
> ~~想清空所有回忆,却刻满你的印记~~
指尖的颤抖渐渐平息。
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涌了上来。
我深吸一口气,用力划掉了后面半句。然后,在空白的五线谱上,用铅笔,带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勇气和某种隐秘的期待,一笔一划,重重地写下新的句子:
想清空所有回忆,却只想改写你的印记
是爱得太深太过执着
沉溺在名为你的晨曦…
划掉“梦境”,改成“晨曦”。
绝望的黑暗里,似乎…真的透进了一丝光?
放下笔,看着那修改过的歌词,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酸又涨,带着一种陌生的、悸动的暖流。
王哲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靠在门框上,看着书桌上摊开的谱本和我通红的耳朵,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了然又带着点欣慰的笑意:
“宣示主权了?效果拔群啊。” 他顿了顿,慢悠悠地补了一句,“看来,我们江大少爷,是真怕你跑了。”
我猛地合上谱本,脸颊烧得更厉害了,却没像往常一样反驳。
心里那堵厚厚的冰墙,在笨拙的鲜花、温暖的粥、和那霸道又滚烫的“我的”宣言下,终于轰然倒塌,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