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耳朵》by伯正这文必须安利!知名乐队主唱隋洛文回国,其成名曲被众人夸赞,唯独燕决不喜 —— 那本是写给自己的。高中时,燕决因撞破隋洛文秘密,被迫做其跟班,对方明知他有听力障碍,还戏言要做他的耳朵。燕决以为对方早已放下过去,却在跨年雪夜,被隋洛文当众认作 “正在追的人”。无人知晓,少年隋洛文的日记里,藏着对燕决的心事。
《咬耳朵》精选:
“喂,燕决……”
隋洛文攥着燕决手腕的手指仍未松开,此刻进退维谷。他下意识地收拢指节,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燕决向后挣动的力道很轻,却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隋洛文手指动了一下,看着那道清瘦身影消失在阳光之中。
隋洛文僵在原地,对这失控的局面感到一丝陌生的茫然。
少顷,他低下头,目光被遗落在地的一个小物件吸引。
他弯下腰,将燕决的助听器拾起,拭掉表面沾上的灰尘,放在手指间把玩了一会儿,唇角慢慢扬起一抹笑意。
真是……恰到好处。
没有助听器的话,燕决应该几乎听不见的吧?
不是闹脾气么,不是不想理他么,整治燕决的办法,他照样多得是。
从实验楼回到教学楼,周围熙熙攘攘,全都是午休结束后赶回教室的学生,而燕决却依旧被包裹在无声的潮水里,走廊的嘈杂像一出默剧。
助听器落在了天台!
燕决一边埋怨自己粗心,一边寄希望于隋洛文可以捡到助听器并且还给他。
情况紧急,燕决不顾上方才的小摩擦,立刻点开与隋洛文的聊天框。
[燕决:隋洛文,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助听器?]
[隋洛文:当然。]
[燕决:可不可以麻烦你把它还给我?或者我去找你取也可以的。]
[隋洛文:不可以。]
燕决就知道会这样,他早该知道隋洛文到底有多记仇。
[燕决:我之后再跟你解释中午发生了什么好不好?你先还给我行吗,求求你了。]
燕决看着自己打下的最后四个字,顿时感觉整个对话框充满忍辱负重的味道。
[隋洛文:不好。]
这人简直……!
[燕决:但我下午还要听课呀……]
[隋洛文:下午前两节是体育。]
[隋洛文:这样好了。这东西先借我玩玩,下课还你。]
经隋洛文提醒,燕决才想起课表。
相较于以前各班级集中上体育课的模式,申城一中更多元,学生可以自行选择感兴趣的课程,或是自由活动。这正是燕决喜欢的,这样他就可以找个安静的角落,独自发呆。
[燕决:那好吧……]
[燕决:你千万要记得还给我啊。]
看见燕决的回复,隋洛文没忍住勾了勾嘴角,心想,燕决还真是有多笨就有多好骗。
“洛文,一会儿还是一起打球吧?”同学路过隋洛文课桌边,随口问道。
一班和九班下午前两节课重合,也是体育,两班男生经常一起打比赛,让体育老师担任裁判。
隋洛文:“嗯。”
“跟谁网聊呢,”汪以宁背着篮球包路过,在一旁等待隋洛文,“笑这么恶心。”
隋洛文:“滚。”
汪以宁眼神不错,本想借此机会瞧瞧隋洛文的网聊对象是什么人,据他所知,他们班英语课代表金澄喜欢隋洛文,虽然金澄嘴上没有表达过,但只要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金澄长得漂亮,学过十年小提琴,人很有气质,一班很多人猜测这二人在一起是迟早的事。然而隋洛文一直无动于衷,不知是没意识到金澄的示好,还是根本没那方面心思。
汪以宁本想靠自己一双火眼金睛打探出一点八卦,不料隋洛文隐私意识强得很,贴的是防窥膜,离远了只能看见黑漆漆的屏幕。
隋洛文一行人走到更衣室,各自更换了球衣,来到篮球场。
两支队伍先在场馆内进行一番简单的热身活动,好让身体适应之后的运动状态,十几分钟后,一声哨音响起,两队队员各自归位,宣判比赛正式开始。
他们这群人凑在一起打了太多次,彼此熟门熟路,隋洛文在一班篮球队里打小前锋,对面九班的小前锋叫马彦杰,身高很适合打球,只是太过五大三粗,球风略显笨重,偏偏性格又急躁,时常与人在球场上发生肢体冲突。一班球队这几人无一例外都不欣赏马彦杰的品行,如果不是这个时间段找不到其他对手,他们是不太愿意跟九班球队打球的。
汪以宁是一班篮球队队长,与隋洛文师承一派,在他的指挥下,整个篮球队几乎保持一直风格——干脆利落、杀伐果断。
今天也同样,他们在开场后就抢占先机,率先拿下几分,再加上一班整体擅长进攻,球场内的气氛很快就激烈起来。
不出所料,一班顺利拿下首场的胜利,并且比分遥遥领先,一时间士气高涨。
比赛过程中,观赛区坐席上陆陆续续多了些人,休息间隙,汪以宁向观赛席望了一眼,果不其然瞧见他们班的金澄,金澄坐在第一排,手里还拿着瓶未开封的功能饮料,大概是想在比赛结束后给人送水。
汪以宁尚未熄灭的八卦之魂又一次熊熊燃烧,他用肩膀撞了下隋洛文,悄声说:“金澄来看你了诶。”
声音压得太低,隋洛文没听清:“谁?”
汪以宁提高音量:“咱班金澄啊!”
这回隋洛文听清楚了。
作为一个异性恋,隋洛文的审美肤浅且通俗易懂,当然注意得到金澄这样的女生。
闻言,隋洛文也看向坐席,第一排正中间的女生太醒目,身形纤细,扎着简简单单的高马尾,顶着一张清纯小白花的初恋脸,篮球场上一半男孩都在看她。
在众多道视线里,金澄唯独只接收到心仪男生的目光,看台上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在耳畔化作朦胧的背景音,这种感觉无异于拆开被糖纸包裹的话梅糖,在心里泛起隐秘的甜涩,有种难以言说的心悸。
场上十几个男生,也唯有那一人能将款式普通的球服穿得那样挺拔合宜。她与隋洛文短暂地对视,望着那双眼睛微微脸红,不自觉地攥紧手中的饮料瓶,指关节因用力微微发白。
金澄毫无疑问是漂亮的,但隋洛文觉得这样的长相似乎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暗自思忖片刻,他忽然意识到——燕决也是这种类型。
白,瘦,圆杏眼,尖下巴,只不过燕决的嘴唇要更丰润些,唇角微微上翘,却极少笑。
看人的眼神总是带着怯,怕生得很,不算太机灵。
也不知道燕决现在在干什么。
隋洛文短暂地走了神,又想起聊天记录里那句“求求你了”。如果燕决当着他的面,用那种湿漉漉的眼神央求……他或许就心软了,不再为难他。
……不对。
顶着那样一张脸苦苦央求,若是面对不怀好意的人,只怕会产生更多腌臜想法。
哪会像他那么好心。
随着又一声尖锐的哨响,隋洛文敛起纷乱的思绪,与汪以宁重返球场中央。
汪以宁见兄弟方才出神,以为他对金澄也有意,颇感意外,同时在心中猜想,隋洛文既然开了窍,那么距离跟金澄交往也不远了吧,啧,还真是难以想象隋洛文恋爱会是什么样子……
第二场比赛很快开始,一班球队继续延续上一场的风格,九班仍然以防守为重,隋洛文弓身运球,同时用眼神给球队中锋示意,中锋心领神会,立刻上提做挡拆,九班的防守阵型被撕开缺口。
隋洛文压低重心从右侧突入,余光瞥见马彦杰正从底角补防过来。
篮球擦板入网的瞬间,裁判吹响哨声——马彦杰的鞋尖踩在了隋洛文落地的位置。
进攻犯规?
记分牌跳成27:15,依旧是一班领先,隋洛文便没太计较马彦杰的小动作。
令他没想到的是,马彦杰从第二场开始就更换了打法,像是不愿九班继续输球,又或者只是单纯不想丢面子,下手开始变得很脏,眼神也凶狠起来。
马彦杰频繁在卡位时用手肘抵住一班中锋的腰眼,最明显的一次犯规发生在篮下,隋洛文起跳后,马彦杰突然插到他落脚点,右膝故意顶到他大腿外侧。
裁判当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同时给出警告,马彦杰举起双手做无辜状,隋洛文则皱起眉,觉得今天这场球打得有够没劲的,碰到这么多糟心事。
第三场,隋洛文继续运球快攻,马彦杰突然横向移动封堵,绞缠隋洛文的小腿。
隋洛文终于忍不下去,当即拽住马彦杰的衣领,力气大得近乎生猛吓人。
隋洛文的眼神倨傲冷漠,声音同样没有任何温度,裹着冰碴,是一种发怒的前兆:“你有完没完?”
“今天就这样吧,没意思。”隋洛文手中的篮球摔在地上,发出重重一声响。他目不斜视,同队友们说,“跟我们打,他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