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亮》by音速阿伏兔小说必须安利!小时候的李焕不慎走丢,竟被人贩子卖到山沟里,在那艰难熬过了痛苦的三年。好不容易被找回了家,爸爸心有余悸,从此再也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而李焕后续的生活也在这份过度的保护下,开始有了诸多别样的故事,亲情与成长交织其中。
《红月亮》精选:
阳光透过叶片洒到李焕的眼皮上,薄薄的皮肤下青色血管若隐若现,他的睫毛抖了抖,缓缓翻起,屋里的窗正开着,香樟树的枝叶伸到白色纱帘上,婆娑地摇。
在他迷蒙之际,李政谈端来早饭,先一步答他:“下午一点多了,焕焕,先吃点东西吧,年糕青菜粥。”
他吹了吹勺子,递到李焕嘴边,“小心烫,你现在还只能吃些清淡的,等身体好了爸爸再给你做好吃的,好吗。”
李焕咬着嘴唇内侧,羞赧的看他,好像在他眼里爸爸换了个模样似的。
他身上疼,嗓子也疼,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话,只得咽下李政谈喂的粥,吃了半碗吃不下了,稍稍一偏头,李政谈就读懂他,放下碗替他揉酸痛的腰,不着寸缕的身体从床单里滑出来,谁都看清昨夜的混乱和不伦。
“是爸爸太过分了吗。”他听见李政谈这么问。
少年的肩膀骤然一缩,他的思绪粗粗掠过那些暧昧的画面,仿佛还夹杂着一张失望的脸,他用力晃着头并不敢细想,于是抓紧眼前的人,宛如溺水的小动物,“爸爸。”
“爸爸在。”
“爸爸!”
“我在。”
他不停地呼唤着李政谈,以确定爸爸能随时在他身侧,替他遮挡各种意想不到的风雨,那些风雨究竟源自哪里,李焕逃避了思考,他只能一遍遍地,躲在李政谈的港湾下,慰藉自己患得患失、又摇摇欲坠的心。
“你不走吗?”
“我去哪?”男人吻他的指尖,“宝宝要赶我走吗?”
“不、不。”他摇着头。
“爸爸不会离开你,有我在。”
这三个字像一针强心剂,李焕终于闭了闭眼,伏在爸爸的膝头,用脑袋蹭他硬邦邦的腹肌。
窗边香雪兰的花瓣无声地坠到花盆外,一片又一片,他的心也飘散开,一片又一片。
将近有半个月李焕没去上学,也没和任何人联系,他不敢联系妈妈,手机索性放的远远的。
倒是有天李政谈上班的时候碰巧接到战予诚的电话,男生态度关心,一连串的问题:“怎么我给你打电话都不接啊?最近干嘛呢,怎么没来学校?不是不出国了吗?学校要期末考试呢。”
李焕的大脑有点木,才恍然记起这茬。
战予诚斟酌着说:“虽然说……校长是你爸吧,但是考试也不参加就学分全满,还是挺让同学议论的,也不太好,是吧李焕?”
“啊。”他干涩地发出一个音节,嗓子是哑的,昨晚李政谈欺负他弄得有点久,他叫到喉咙都残破了。
战予诚却耳朵很尖的听出不对,“你怎么了?感冒了吗?要不要我去看你?”
这次李焕急忙拒绝,“不,不用了。”
“你客套什么?不都是朋友吗,这样吧,下课我过去,顺便给你带着复习范围,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记得给我开门啊。”
他很自来熟地说完就挂了,弄得李焕拿着电话有点发愣。
从那天起,这个家里还没有一个客人上门,李焕根本没见过除了爸爸以外的其他人。
战予诚再次走进这座古典雅致的院子时,心里的感受已和初次全然不同。
第一次来,这里是有生机的,还有家常气和人气儿,院子里的白墙黛瓦,池塘荷花都有婉婉动人的味道。
可这回来,房子像是死的,人也是死的,李焕隔着窗在三楼朝他挥手,顶上都装了防护网,他小小的脸从金属网中露出来,战予诚莫名有一种他被关起来的错觉,像被圈养的漂亮小鸟。
他坐在沙发上,还是上次坐过的位置。
李焕穿着很宽大的家居服,给他倒水,先是去抽屉翻茶包,翻了半天根本找不到放哪里,他抱歉地笑笑,又想着先烧开水,净饮机调不明白,不小心出水还烫了小指,他惊呼一声连忙去冲水,战予诚急道:“你没事儿吧?”
“没事,”李焕不好意思,被照顾的太过周到,他连泡个茶都做不好,他歉意地往冰箱走去,“还是喝饮料吧。”
战予诚却拦了他一下,“你不是感冒了吗?不要喝冰的吧。”
他自然地去倒水,比李焕还熟悉这些五花八门的设备,杯子反而先递给李焕,笑了笑道:“慢点喝,小心烫。”
“你怎么……”后面的话李焕没说完,事实上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种说话的口气很像李政谈。
战予诚好像很懂他要表达什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上次看你爸照顾你,总觉得你特别需要人宠。”
“没有。”李焕否认了。
战予诚不再说,把画好的复习范围都给他,换了别的话题,“反正你有空你就看看吧,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谢谢。”
“还那么客气——”战予诚探手摸他的头发,他看到李焕的发丝,有一小簇在阳光下闪金色,浅浅的光晕很美,他想替他抚平,将要触到的时候,听到个不算熟悉的声音。
“焕焕有客人来了?”
李政谈从外面回来,随手脱了外套,温文尔雅地问。
“校长,我是李焕的同学——”战予诚解释道。
他的话被李政谈截断,“我记得你,坐吧。”
简单的招呼后,他没有走,反而坐在沙发和战予诚闲聊,战予诚性格开朗,胆子也大,和大他不少的校领导也有话聊。
李焕没什么做的,就靠着爸爸坐,摆弄着指头。
李政谈无意瞥了一眼,马上拿起他的手,“手怎么了?”
“不小心烫了一下……”
“爸爸看看。”
“呃,不用。”外人还在这,李焕不自在,李政谈却不管这些,用冰块给他敷了敷,涂了药,好一番细致的护理。
那种莫名其妙的古怪又来了,战予诚说不清怎么回事,悻悻地插了一句:“那个,李焕,我先回学校了,你到时候再给我打电话啊。”
“我——”
“不送。”
男人无感情的道别奉上,门关了,隔开两个氛围迥异的世界。
“爸爸,他来给我送书,要考试了。”李焕解释了句。
李政谈今日是刚领了离婚证回来,聂兰目前态度冷硬,还说不会就这么放弃孩子,实话讲,他很心烦,尤其是看到李焕和同学的接触后。
“焕焕,考试不参加也没关系的。”他说,“有爸爸在呢。”
“可是……同学会议论我……”
他总是很在意这些别人的声音,李政谈隐隐像不高兴似的,一字一顿,“焕焕,我说,有爸爸在,听到吗?”
“考试不参加又不算什么大事,要是焕焕不想读书,呆在家里也没关系,学历这种东西,一张纸而已,你想要什么名校爸爸都搞得到,所以你就好好在家,听话,啊?”
李焕一愣,怯怯地点了头,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接地感受到李政谈的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