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推荐小说《天公作美》by林风灵:在这个有着平行世界线交汇等奇妙设定的故事里,谭戎对柏安苦苦追求五年却遭冷淡对待,许愿后竟显灵,每当关系陷入冰点就会进入奇妙梦境。醒来后状况频出,室友的疑惑、老师的夸赞等都让谭戎懵圈,而柏安想逃离却被越拉越紧,甚至想着答应谭戎求婚能否结束闹剧,这场鸡飞狗跳又奇妙的爱恋故事就此展开。
《天公作美》精选:
层层泛黄报纸铺就的墙面,屋里唯一一件生锈的电风扇吱吱转响,几乎看不到任何现代家具,待在这鼻腔里都充斥着一股黏腻的汗味。
循着气温来源,他看到角落里还站着几个约摸16、7岁的男生,光着膀子,穿着宽松的短裤,脸上的汗将头发黏成一揪一揪。
柏安掐了自己一把,然而眼前的场景并未有半点虚幻。
他慢慢站起身,背手从后面摸到一根笤帚,放轻脚步往那边靠近。
谭戎被这一脚踹得脑袋发懵,但他很快觉过劲儿,阴着脸蹭得站起摩挲拳头,他的体型比这群人高了一大截,站起来成功得到所有人的仰望。
踹他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大怒,“反了天了?怎的?想打你老子师傅?!”
谭戎心想你他爷爷的算哪个葱,还想占他口头便宜,他骨头攥得嘎吱响,往前一迈当即就要给这人点颜色,不料他还没来得及动手,那几个年少的就一窝蜂拦在他们中间。
“师傅,谭戎他热糊涂了,您别和他计较?”
“就是就是,他本来脑子就不好,肯定中暑了 。”
另一人连忙搬来椅子让男人坐下,“您歇着我去给您买冰。”
男人火气稍降,摆摆手,“甭来这套!这批货再有差池你们全都给我滚蛋!”
谭戎要出击的手骤然收回,看着面前的人震惊得说不出话。
——拦架的人模样活脱脱任展鹏,唯一的区别是晒得更黑,看起来更年轻。
任展鹏安慰拍拍他的背,“师傅骂人嘴向来不留德,你还没习惯?”
谭戎:“你让人掳走挖煤去了?”
任展鹏立马扭头:“?你说什么呢?哪里有煤可以挖?”
这是什么诡异的场景?
谭戎盯着任展鹏的脸,既然……
他的目光错开面前几个交叠的人头,精准定位到某个默默往门外靠近的身影,不可置信:“柏安?”
柏安脚步顿都没顿,径直加快脚步,然而对方的这声呼唤成功将全屋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
中年男人转向他,“你怎么还不去读书?”
柏安顺势接话:“这就去。”
男人难得没被怼,愣了一下,“好好学,学费什么的不用担心,爸给你想办法。”
爸?
柏安拧了下眉,含糊‘嗯’了一声。
嘶——
任展鹏倒吸了口凉气,“今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气氛变了。
柏安察觉到原本一触即发的剑拔弩张氛围消失时,仿佛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
柏安不喜欢这种被所有目光聚焦的感觉,于是他转身就走了,而屋里剩下几个少年也对此见怪不怪。
只有任展鹏劫后余生般小声嘀咕了一句,“得救了。”
正如他所言,中年男人的心情阴转晴,摸出根烟哼着就往院里去了。
谭戎的目光完全追随柏安去了,好像这个人一离开他的魂也就跟着飞走了一般。
那完全就是柏安十六岁时的模样,青涩稚嫩,举手投足都透着岁月静好,正如谭戎在颁奖台下看到那般。
透过纱窗,阳光顺着枣树枝芽缝隙洒在他脸上,像一层金箔,在这灰暗的院子里褶褶生辉。
久久不能回神。
男人一走,这帮小的就立马围过来,将那椅子推过来扶着谭戎坐下,眼巴巴看着:“师哥你这回去大城市都看见什么新鲜玩意,跟我们讲讲呗。”
“就是就是,那城里人和咱长得一样不?”
谭戎想了想,望着面前一群煤蛋球,“比咱白吧……”
“嗨,咱们这风吹日晒每天锤锤打打的,不黑才怪,你难不成还想和少东家比啊,不过确实……”李二饿了,“少东家像白玉团子,和北边那家甜点铺一样看着就香甜……任哥我想吃糕点,你借我几个毛蹦呗。”
任展鹏:“滚滚滚——敢在师傅眼皮子地下藏私房钱,我看你小子是不要命了。”
李二又眼巴巴看向谭戎。
任展鹏:“师哥攒的老婆本你也敢惦记?”
话如是说,但眼睛却和李二一样盯着谭戎。
“……”
谭戎往口袋里摸了一把,没曾想还真摸着几张毛票子,将钱递过去:“记得多带一个回来。”
任展鹏很不客气地接过,“谢谢师哥——”话锋一转,“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吃甜点了?”
谭戎学会他的口音,摆摆手:“甭废话。”
两人撒欢似的跑了。
他望着两人张牙舞爪的背影,心想这梦还真够诡异的,谭戎站起身,往院里追,不行,他得赶着梦醒之前再去瞧一眼柏安。
……
柏安在水井旁,拽着木桶慢慢溜边舀上来一桶水,井边砖缝里钻出来一片墨绿色苔藓,他弯着腰尽量避开这些湿滑地段,水很凉,冒着股寒意,他弯着腰,捧起一汪井水打在脸上,冷得一哆嗦。
好真实的触感。
柏安透过波澜水面看到自己的脸,一时怔愣。
突然间,他听到后方传来脚步声,立马回头,可就是这走了下神的功夫,脚下一滑,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向前倾倒,就要往井里砸去——
全军一发之际,一只孔武有力的手搂住他的腰,将他扳了回来。
柏安也由于惯性压在谭戎身上,跌在地上的那刻他几乎被谭戎的胸肌震得弹了起来,但很快就被对方摁了回去。
两人的身体由于重力紧紧相贴,柏安双手撑地试图起身,他的胸口被谭戎的心跳震得发麻。
胳膊猛然发力——
一动未动。
谭戎那摁在他身上的手劲可谓是力拔山兮气盖世,宛若一座大山压在身上。
柏安抿着唇,被压得喘不过气。
谭戎紧盯着他,眼里散发着如同豺狼捕食的光芒。
如果这是梦的话……
为什么不大胆一点?
趁着柏安没反应,他一把揪住柏安的后颈将人捞了过来,对准那诱人的唇狠狠嘬了一口。
下一秒——
啪!
很清脆的一声响。
谭戎火辣辣偏过头,怔愣着摸了下脸,“咦?”
这梦未免太真实了?
谭戎不太服气,心想丫的做梦还不让人梦点好的,他今天非要——
猛然抬头,他瞳孔骤缩,身体先一步感受到危险往一旁侧滚,刚离开原地方,就见柏安一脚踹在某个敏感位置的前住址。
“……”
谭戎心有余悸,连忙起身,“宝贝儿,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
柏安冷冷睨他,狠狠用袖子擦抹嘴唇,用力到破皮,“再这样对我,把你扔去投井。”
谭戎往井里瞅了一眼,“嚯,看着挺凉快。”随即发出洗澡邀约,“一起洗个鸳鸯浴?”
柏安啐了他一口,扭头就走。
泥人也有三分脾性,谭戎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
当即大跨两步和他并排,“宝贝去哪啊?”
跟屁虫似的一口一个宝贝,柏安烦不胜烦,指尖下意识在袖口里摸索,没能摸到那把小刀,于是转身回来警告他:“你不要乱说话!”
谭戎望着柏安那生动的小表情,心里蜜开了花,他也是第一次和柏安接上这么多话,不免兴奋,于是也学着柏安的表情,板着脸,故作正经,“那你说说,我哪句话说错啦?”
柏安羞于将他刚才的话说出口,气恼看向他,“就你说的那些话,让警察听见活该当流氓抓起来,关到老!”
谭戎:“那不成老流氓了?”
“……”
柏安冷冷道:“本来就是。”
谭戎还想再撩拨几句,却攸的听见枣树后面传来动静,悉悉索索是个人藏在树后。见状他眼神一凛瞬时凝重。
柏安自然也注意到了,目光朝着那地方投去。
鬼鬼祟祟,麻制长袍还时不时从树干缝隙里露出来。
谭戎厉呵:“谁!”
树后那人慢慢从后面走出,眼里闪烁着不知意味的复杂情绪,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看着二人,“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许语堂?”
柏安远远觑着他们,紧绷着脸往院外走。
许语堂见状立马一撩长袍仓促去追,“柏安等等,我有事要同你说。”
那语气亲昵得不像话,好似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一般。
谭戎看着他,脸色古怪。
这对吗?
柏安心里很烦,但面上仍保持着冷淡的表情,不亲近,不排斥,仿佛任何人的示好都与他无关。
他垂眸看着许语堂从口袋里掏出个绣着花边的手帕,小心翼翼将其掀开,露出一沓皱出毛边的票子,“这是我这些年攒的,不算多你拿着。”他想拉着柏安的手把钱放上去,但被对方避开了。
实在是诡异。
柏安以全新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无法将对方和宿舍里那位不待见他的许语堂联系在一起。
“……”
大褂许语堂被他这样瞧着,莫名害羞。
“你拿着吧,考学要紧,就当是我借的。”他说着话,又去拉柏安的手。
柏安这次没躲。
——谭戎把他拽开了,游鱼似的穿插到两人中间。
许语堂的视线被挡,目光顿时黯淡下来,“你有事?”
“废话。”谭戎问他,“你干嘛呢?”
这位穿着大褂斯斯文文的许语堂拧起眉,“你管的倒挺宽,厂里的烂摊子解决了?就来管闲事。”
谭戎心想管他什么烂摊子,老子先把你解决了。他一把搂住许语堂的脖子,将其强拉到一旁,随即伸手从兜里掏出张毛票,晃了晃,“这么热的天,哥请你吃冰棍,听话,我这还有点事。”
许语堂瞪大眼睛,一把挥开他的手,嫌恶到表情扭曲:“谭戎,你脑袋叫驴踢了!”
“啧,怎么说话呢。”谭戎松开手:“不懂事。”
春梦一刻值千金,他没闲工夫将精力浪费在别处。
理了理领口,谭戎重新回过头:“……??”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