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by迟不到小说介绍:短剧里专职演恶毒男配的 “我”,总在戏里给男主梁崇使绊子,凭 “没演技全是感情” 的坏出圈。梁崇找 “我” 取经演反派,对戏强吻戏时,“我” 虚演动作,他却真咬破 “我” 嘴唇,还压着问接下来怎么做。面对这突发状况,“我” 也得上网求助,一场关于 “坏” 的另类教学竟成暧昧开端。
《胆小鬼迟不到》精选:
姚今拙笑起来嘴角有个浅浅的小括号,唇色天生红且润,比冷脸时更有少年气,是很干净净的明媚。
他自己说完都忍不住低头藏笑,晚一秒牙齿就要被风吹着凉。
梁崇忽略他因笑而变得鼓鼓的苹果肌,没戳穿,似乎有些无奈地笑着抬手,轻轻拍掉了姚今拙黑发上同样沾有的绿色糖渣。
后期剪辑加送审最少也要一个月,剧没播就没热度,姚今拙杀青后又闲下来了。
不过一万多的片酬,够他休息一段时间,可以不用为吃喝焦虑。
六月一过越来越热,姚今拙几乎不出门了,生活上的一切需求全靠外卖。
七月五号那天天阴沉沉,瞧着像是要下雨,傍晚十分刮起一阵风,黑云被推着往前,向四周飘散。
再仰头,看见尚还大亮的天空中高悬着一轮圆月。
姚今拙窝在沙发里看电影,偶尔朝卧室那端的阳台看一眼,对天气很是关心。
他注意力不集中,看一会儿电影就要点开手机软件关注他的外卖送到哪儿了。如果这时候下雨的话,意味着他又要等很久才能拿到他想了好几天的酸汤牛柳和味道独此一家的蜜汁烧鹅。
在找的下饭剧快要播完之前,软件上显示骑手距离目的地还有一百米。姚今拙拿遥控器按下暂停,趿拉着拖鞋“啪嗒啪嗒”跑到小阳台去看。
姚今拙独居不太健康,经常有上顿没下顿,饿得不行了才会去找吃的。家里买的零食基本没剩,零食丰裕的那几天,踩雷的他看都不看。
后来实在饿得不行,拆封两块饼干吃了发现又还可以。
一个小时前姚今拙刚解决了家里最后两包粗粮饼,越吃越饿,已经等外卖很久。
但是当外卖拿到手,还没好好吃两口,就被他妈一通电话破坏了胃口。
手机开着免提放沙发边,姚今拙蹲在地上,后背抵着沙发。面前热腾腾的饭菜冒着热气,酸菜和青红椒的香气裹挟肉香,直往鼻腔飘。
他夹着肉吃,却忽然觉得食之无味。
很可惜,之前明明很好吃的。
“宝贝你有没有在听啊?”
姚今拙说:“在听。”
“那你妹妹的订婚宴记得来,就这个月。”家有喜事,冯美玲语气很轻松,真应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
她怕姚今拙推辞,又说:“这次吃饭我们两家要谈彩礼这些事,你来帮着拿拿主意。到时候妹妹出嫁了,彩礼这些钱都是要留给你的。”
姚今拙闻言止不住拧眉,彻底放下了筷子,“给我干什么?彩礼是给她的保障,你拿给我?”
他很不耐烦,忍着没表现出来,转言又问:“你们给我,大哥也同意不给他?”
“哎呀,管他干嘛。”不知道最近大哥又做了什么,冯美玲对他的意见似乎很大,“不管那个败家子。”
“也可以不用管我。”姚今拙有些疲惫,话说得很有负气的意思。
其实话说完他就后悔了,不应该逞一时口舌之快。
“小拙……”
冯美玲安静几秒,几分钟前的喜气洋洋忽地变得有气无力。
她问:“你为什么就是和我们不亲呢?是不是在怪爸爸妈妈?”
姚今拙闭了闭眼,他就是不想听冯美玲说这些。
“几号?”姚今拙不想回答这些反反复复的问题,说,“哪天订婚?”
冯美玲在电话那端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这就对了嘛。就下周末,我一会儿把地址发你微信。”
挂断电话,眼前心心念念等了好久的美食好似已经失去了颜色。就像温度会慢慢降低一样,颜色也渐渐变淡,成了黑与白。
姚今拙可以不出门吃饭购物,但心情烦闷的时候必须要出门找点事解压。
不然独自生活的这么多年,他早就心理出问题,跳楼千千万万次了。
没怎么动的牛肉和烧鹅封上一层保鲜膜,放进冰箱。
姚今拙换了身衣服,黑色的运动短裤和白T恤,外面再套了一件果绿色的防晒服,拿着两个像网球拍的东西出门了。
夏日昼长,七点十几分天都还亮着。小区小广场放着两个大音响,阿姨们烫了个小卷发,穿得花花绿绿,拿着扇子在跳舞。
老旧的篮球场上肆意奔跑着充满活力的初高中生,篮球在少年手中轮转,砰砰砸落地面又回到他们手中。
已经脱漆的投篮框后的透明挡板被篮球砸得全是印儿,变得斑驳模糊。
但只要一场雨,它就又会变得干净透明,远远看着好像从未在它身上留下过痕迹。
姚今拙出了小区,目的明确地去绿山公园。公园在山上,那里树林绿植多,有的地方人也少。用满电的电蚊拍打起蚊虫来就像放鞭炮。
很爽,很解压。
“姚今拙。”
天色渐暗,路灯从山脚亮到山顶,小路边的灌木旁的地灯散发着明亮的光。
路过山顶的凉亭,姚今拙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寻声望去,看见正牵着一条白色的大狗坐在亭子里歇脚的梁崇。
短短两个月里,这是姚今拙第二次在山上遇见他,还都是在傍晚。
看得出梁崇是真的很喜欢爬山了。
凉亭的空座还挺难有余位,遛狗人都喜欢在这儿休息,给狗喂喂水。小情侣也爱在这里留影,俯拍整座灯火阑珊,光影流转的城市。
姚今拙没说话,梁崇牵着狗向他走过来后才问:“你怎么在这儿?”
梁崇说:“遛狗。”
“?”
“你不是住绿园西吗?”绿园西文化广场也有一个公园,前年才竣工,环境和规模比这边好得多得多。
何况绿园西到这边挺远,走路要四十来分钟。姚今拙感到不可置信,“你遛狗遛这么远啊?”
“嗯。”梁崇看了一眼狗,“它对绿山儿情有独钟。”
大白狗热得歪着舌头喘气,两人一看它,它的尾巴就左右摇一摇。
“………”姚今拙沉默片刻,真找不出什么话回。
半晌后,他指着狗转移话题:“这是萨摩耶吗?”
“不是,”梁崇说,“是土松犬。”
“哦。”姚今拙对小狗小猫的喜欢程度一般,对此不是很关心,就随口一问。
他拿着拍子往左边那条小路下去,自认为招呼打到这儿就算结束了,谁知道小狗爪子“哒哒哒”的声音越来越近。
一回头,梁崇和狗都在他身后。
“你不要告诉我它碰巧对这条路也情有独钟。”姚今拙很不相信。
如果梁崇敢点头,他就一脚把他踹下去。
姚今拙想,要是他当皇帝,全国上下撒谎人全部枪毙。
整天嘴里没句实话,这很影响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梁崇好像洞穿了他的杀戮心思,没点头,“不是,我好像迷路了,所以才跟着你。”
他像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问:“你下山吗?”
“…………”姚今拙这次是真的无语了。
绿山公园就这么大,每条路都走完也不过一个多小时,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有人逛个老破小公园逛迷路的。
“跟上。”姚今拙直言不讳地说,“废物。”
被骂梁崇好像也不在乎,这次他牵着狗名正言顺地走在姚今拙身侧。
两人不讲话的时候耳旁全是聒噪的蝉鸣,这一路下去越走越偏僻,远处热闹的人声变得遥远。
余光里,姚今拙瞥见梁崇侧首看他好几次,每次又都不说话。
姚今拙心里烦,倏地停下来瞪梁崇:“你总看我做什么?”
“我看你拿着球拍,”梁崇淡定地问,“这边有网球馆?”
姚今拙木着脸说:“没有。”
梁崇看得出姚今拙心情很差,而这条路往下杂草丛生,很隐蔽,树都比其他地方多。很天时地利人和,适合做一些不能让别人看见的事。
于是他问姚今拙:“你要打我吗?”
语气中没有挑衅的意思,姚今拙以为梁崇胆小鬼,害怕了,不解释反倒还恐吓起来:“是,你再多说两句我就在这儿打你,本来还想等到进小树林再动手。”
梁崇表情未变分毫,接受度高得惊人,他点点头,更喜欢小树林:“那还是去小树林吧。”
“我不想别人来打扰我们。”他这样说。
同样的意思经梁崇嘴里说出来就会变得很怪异。
姚今拙咬了咬后槽牙,刻薄地警告他:“闭嘴,再说话我真打你。”
似乎这样威胁还不够,他阔步走在前面两步,又突然回头追加一句:“到时候再叫上全城的人来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