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纯爱连载小说《珠广宝气》简介:除夕雪夜,落魄小少爷阮瑞珠饿得眼冒金星,翻进徐记药铺后院偷食,却被冷面少东家徐广白当场擒获。阮瑞珠眼泪说来就来,捂着胸口直喊心绞痛,硬是把自己哭进了徐家厢房。他立刻化身人形挂件——白天蹭饭要抱抱,晚上钻被窝喊"广白哥哥",全然不知自己正把直男宣言说成调情语录。直到某日醉酒,他叼着徐广白衣领嘟囔:"你这人…比肉包子还香…"话音未落就被掐着腰按在药柜上,听那人咬牙道:"叫了三个月哥哥,该改口叫夫君了。"
《珠广宝气》精选:
“快到了吗?哥哥。”阮瑞珠还伏在徐广白的肩头,他依恋地蹭着徐广白,双眼惺忪。
“嗯。”徐广白叫他枕了快七个小时,半个身子都麻了,但他没说出来。阮瑞珠看见邻座空了,便撑着徐广白的胸口,企图爬下去。
“干什么?”徐广白察觉到动静,一伸手又把人勾到怀中,手臂挪至腰下,引得阮瑞珠忍不住扭动,推拒着徐广白,轻笑道:“痒!”
“那人走了,我可以坐下了。”他伸出指头指了下,接着腰部忽痒,身体一躬,失了重心,让徐广白抱了个满怀。
“你别乱动了,马上就到站了。出口人山人海的,你一不小心就会被挤散。”徐广白还是一副冷脸相,眼底和冰封的水池子一样,半点儿不见柔,甚至有点凶。
阮瑞珠只好噤声,老实地抱住徐广白,两条腿缠住徐广白金劲瘦的腰,他偏头,和徐广白脸颊相贴。
“搂紧点。”
阮瑞珠应了声,呼出的气儿挠着徐广白,像是不安分守己。徐广白一把托起他,又把包换到右肩上,准备往外挤。
“让一让.....都让一让。”人潮前仆后继,一不留神就会摔倒,阮瑞珠趴在徐广白的肩头,看到他扛着的包裹,忍不住出声:“哥哥,我帮你拿着吧!”
话音刚落,后脑勺就被掌心覆住了,阮瑞珠不敢动,眨巴着眼睛屏息。眼看着人群渐远,如同退潮。
“哥哥,放我下来自己走吧。”阮瑞珠看不见徐广白的脸,就贴着他的耳朵同他讲。徐广白仍然把他抱得稳妥,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阮瑞珠伸出手,悄摸着徐广白的臂膀,过一会儿又揉了揉。徐广白终于刹住了脚步,忍不住侧过头看他。
“你累不累,哥哥?”阮瑞珠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徐广白。徐广白面不改色,但目光不着痕迹地移到那一张一合的嘴上。
“一会儿上山了你自己走。”
阮瑞珠连忙应他,同时揣紧了小挎包,生怕硌着徐广白。之后俩人又转了一趟车,折腾了好几个时辰。终于抵达了虎头关。
此时已经约莫戌时,天色已经全然变黑,不过天上倒是满天星斗,熠熠生辉。
徐广白从包里翻出手电筒,光束一下照亮了脚下的路,他踩上一块石阶,继而转身朝阮瑞珠伸出手:“过来。”
阮瑞珠一手拽着小挎包带子,一手握住徐广白的掌心,双脚用力,跟着走了上去。他反手紧握住徐广白,亦步亦趋地跟着。
虎头关地势不算难走,徐广白对这片儿也熟,俩人走得很顺利,没费多大劲儿,已经翻过了半山腰。
徐广白蜷了下手,摸到阮瑞珠细软的手指头,他回过头,这才发觉阮瑞珠的脸有些白。
“怎么了?”
阮瑞珠抿了抿嘴唇,他摇头,轻晃徐广白的手:“没事,咱们继续走吧。”说罢,又迈腿上了一层台阶。
“歇会儿。”还没等再走上一步,徐广白按住了他的肩,口吻不容置喙。
阮瑞珠怕耽误事,徐广白已经没了耐性,从口袋里摸出芝麻糖,剥了糖纸径直怼到他嘴里。
“.......你怎么还带着糖呀?”阮瑞珠征然,一边嚼一边凑到徐广白身旁。
徐广白不搭理他,自顾自解了油纸开始啃起油饼来。
“哥哥,米糕。”阮瑞珠把大半个米糕都送到徐广白跟前,徐广白别过头去,阮瑞珠偏偏追着他,硬要他尝尝,徐广白嫌他吵得很,敷衍着咬了一口,就推开了。
血气渐渐恢复,阮瑞珠面上的冷汗也终于消了下去。徐广白用余光默不作声地观察着,直到又听到那一叠叠,脆生生的叫唤,他知道这小家伙的低血糖已经缓过来了。
“哥哥,还有芝麻糖吗?”阮瑞珠牵住徐广白的小指,还想再讨一颗糖。徐广白刚要反驳说吃多了会蛀牙,突然整个人失重般地朝左侧摔去,阮瑞珠大惊失色,本能地探出身子去抱他。
“并肩子,哪路蔓儿?”(兄弟,报名号。)
阮瑞珠一下绷紧了手背,心儿提到了嗓子眼,他们?这是遇到土匪了。
“大哥,并肩子们是顺水蔓儿,奔垛子窑,劳烦大哥们抬抬手。”(大哥,兄弟是路过的,要去前山。)
徐广白扯着嗓子回答,他边说边快速环顾四周,他微微抬手,示意阮瑞珠躲到他身后去。阮瑞珠不敢吱声,环住徐广白的腰,紧紧地抱牢他。
“哟,还有一小孩。”穿着黑色长袍马褂的土匪大摇大摆地向徐广白走去,肩上还扛着山炮。他用手电在徐广白脸上胡乱地晃,喉咙发出粗粗的低笑声。
“去山头干什么?”
徐广白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处之泰然,抬手解开上衣的两粒扣,从胸口内缝袋里摸出一块手绢。
“探亲。”摊开手绢,银元齐刷刷地并在一起。徐广白塞到那人手里,难得露出一笑,声音平和:“我家里人还等着我,小弟有些不受冻,我们还想加紧脚步,大哥们也辛苦了,天寒地冻的,买些肉菜吃,暖暖身子吧!”
那人摸着银钱,碰得叮当响,笑得咧牙。徐广白朝后摊手,阮瑞珠忙不迭地牵住,随着徐广白站了起来。徐广白一手牵着他,一手护住他大半个身体,把他圈在自己身前。
“并肩子,这点响子可打发不了兄弟们啃富,绺子里百来号人,这也只够抿抿嘴的。”
本来空无一人的地界,突然从四面八方窜出了许多人,他们呈圆形开始将俩人包围,个个拿着棍棒长刀,甚至还有土枪。
阮瑞珠全然僵在了原地,心跳都跟着漏了一拍,惊恐从头灌到了脚。
过了一会儿,他只觉着有道身影将自己全然笼罩住了,他被一股熟悉的气息包裹,那股气息在这个当下变成了金钟罩,形成了最牢固的保护。
“大哥,只有这么些了。”徐广白已经敛了笑,声音比往日更冷。
“......不要!”阮瑞珠嘶声力竭,想也不想就要冲上前,却被徐广白死死拉住,只得待在他身后,被他庇护。
“并肩子,咱们绺子不仅砸窑、别梁子,也是会插人的。”(不仅攻打有钱大户、劫路、也是会杀人的。)
枪口就对着徐广白的额头,那土枪看起来粗制滥造,稍不留神擦枪走火,还有什么余地。
“东西全在这儿了!你看!”阮瑞珠火急火燎地解下挎包,他一个劲儿地把挎包往下抖,里头的东西全数落了下来。
啃了一半的米糕、素净的手帕、几枚铜币........他生怕那人不信,又去扒拉徐广白提在手上的包裹,他心急如焚,手指就不听使唤,指甲剜了好几次肉,才解开解。
“就两件棉服,还有这两盒点心和茶叶,都是为了探亲,要送去给我大哥的。咱们的钱都在这儿了,真没了,真没了!”他连身体都在抖,牙齿咯咯直响,脸上好不容易恢复的血色又全褪了去。他望着那枪口,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绺子朝手下示意去检查那些东西,阮瑞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唇都因缺氧泛起紫来。他看着那人翻检着地上的东西,不由地捏紧了手上的空包。
眼看着他们将地上的东西都揽了去,方才包围着他们的阵型散了,只剩下四个人了和两个空包,这时,枪口开始往后移,阮瑞珠这才敢揉眼睛。
“并肩子,大家出来都是讨生活的,过路要给过路费,天经地义。别以为耍点小聪明就能混过去,我最看不上你这样的人。”
那人将枪口调转了方向,徐广白已有预判,抬起右臂抵御,枪托狠狠地砸在手臂骨上,他闷哼,接着迅速抓住枪托往自己这里拽,同时抬腿冲着那人面门而去!
“阮瑞珠!躲起来!”阮瑞珠火速抓起包,如同脱兔,三步并两步跑到一块岩石后。
“啊!”剩下三人见状立刻拔刀冲徐广白劈去,刀光冷冽,速度极快,徐广白此时已经将土枪夺到手中,他用枪口抵御刀锋。
“哥哥!小心!”阮瑞珠的手在身侧快速摸索,终于让他在夹缝中找着一块砖,他抄起就跑,对着那准备举刀的土匪猛地一拍!
那人被巨大的冲击震掉了刀,一个回头看到阮瑞珠更是杀心顿起,一把掐住阮瑞珠的脖子。
“唔......”那股力道之大几乎要捏断气管,阮瑞珠骤然变脸,他涨红着脸,颤巍着举起手再次砸向那人的脑袋。
“咳.....咳.....哥.....哥快走!”阮瑞珠来不及顺口气,抬眼间看见山头正涌下一群人,熊熊火把层层叠叠,带着势不可挡的杀意向他们而来。
徐广白弯腰,一把将阮瑞珠抱起来,阮瑞珠攥着他的衣领,提醒他别忘了拿包。徐广白风驰电掣般跃到岩石后,单手挑起两个包后,便带着阮瑞珠狂奔起来。
“在哪儿?!把这儿给我翻过来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小兔崽子我活剥了他们的皮!”
阮瑞珠陷在徐广白怀里,他的心跳完全不能平复,可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出。他把脸埋在徐广白胸口,死死地闭上了眼睛。
徐广白贴着岩壁,竖起耳朵听洞外的动静,一手不停地给阮瑞珠顺着背,企图安抚他。
渐渐地,岩洞外的声音远了些,估计是往别的方向去了。徐广白拍了拍阮瑞珠,让他把连抬起来,阮瑞珠一看见他,刚才憋着的那股劲儿终于可以卸下,他一下搂住了徐广白,喃喃地重复:“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徐广白一愣,最后还是抱住了他,掌心摸着那孱弱的骨头,都不敢用力捏。
“好了,不怕了。”
“药都在吧?”阮瑞珠猛然想起,急急地要去看,徐广白又按住他不让他动。
“都在,不都放在包的内逢袋里了么,掉不了。”
“那就好,还好我昨天问姨要针线缝了个小袋,把药都放进去了。不然就全让他们抢了去了!”说起来,他竟然又露出些得意的神色,好像刚才哭鼻子的人不是他,说害怕的也不是他。
“你刚才哭什么?”徐广白挑起阮瑞珠的下巴,突然问他。
“我怕他真开枪。”阮瑞珠望着徐广白,声音一下又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