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我》by故人温酒,原创小说识我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萧予歇洛泽枝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沈南风认识冉晨昏是个意外,她们都是女人,而沈南风甚至都没有恋爱过,怎么能和她在一起呢?
最新评论:居然在一起了!
《识我》精选:
地下停车场。
沈南风准备起步之前,瞧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冉晨昏,口吻客气地问:“晚上想吃什么?”
冉晨昏只说要她提前下班,没说打算去做什么,她只能按照常理推断,这个点冉晨昏估计是饿了。
冉晨昏确实是饿了,她盯着沈南风看了好一会儿,“你会做饭吗?”
沈南风观察前方路况,一边驶离停车场,一边说:“会。”
冉晨昏等了几秒,没听见下文,嘟囔道:“怎么不问我喜欢吃什么?”
她暗示的还不够明显吗?这个时候沈南风应该说请她回家吃饭,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这时,冉晨昏看见沈南风笑了笑,她舔唇,娇嗔:“你笑什么啊?”
“没什么,”沈南风岔开话题,“等下去一趟超市,我家冰箱里没有新鲜的菜了,你喜欢吃什么自己挑,我来做。”
她独居久了,公司伙食不错,还有员工津贴,平时都是在食堂吃,偶尔亲自下厨,当是放松心情。
“这还差不多。”冉晨昏满意了,不再说话。
她偏过头,脑袋靠在玻璃上,望向窗外飞驰的景物。
这个季节天色暗得早,路灯开了,显得她倒映在玻璃上的脸更加模糊不清。
好像在这个国家,每座规模较大的城市都没什么不同,生活节奏或快或慢,车水马龙,高楼与灯火,陌生人。
可是细处又有很多不同,有的城市适合旅游,有的城市适合养老,有的城市适合工作,冷漠的,热情的……
她辗转过不同的城市,这座城市最特别,她爱了很多年,恨了很多年。
这种感情放在文人骚客笔下会被修饰成“乡愁”,她对此嗤之以鼻,哪里有什么乡愁,不过是在这座城市里有太多人欠她一笔命债,她日夜惦记,终于有机会风风光光地回来讨债。
想到这些,她心里有点闷,调整一下坐姿,回头问沈南风:“有歌听吗?”
“有。”沈南风没有问她喜欢听什么,直接打开车载音响。
一首英文歌——Galway Girl。
调子轻快,冉晨昏疲倦地阖起眼睛。等她醒来时,身上已经盖了一件薄被子,她翻个身,耷着眼看着把笔记本摆在大腿上,正在处理公司邮件的沈南风。
车内开了灯,沈南风被光罩着,工作起来人模人样,察觉到冉晨昏的视线,她偏下头,“醒了?”
她见冉晨昏睡得那么熟,到了也没叫她,想让她多睡会儿。
冉晨昏掩唇打个哈欠,眼底浮起一点水色,“困。”
她这段时间太忙了,根本没有怎么睡过觉,忽然松懈下来之后,只觉得整个人的骨头都被泡酥软了,动也不想动。
沈南风把笔记本关了放起来,然后倾过身凑到她面前。
车厢空间本来就不大,鼻尖洋甘菊的香味骤然浓郁,冉晨昏瞬间清醒,身体不由自主地贴紧椅背,瞪着她近在咫尺的侧脸,声音微颤:“干什么?”
“咔哒。”安全带解开了。
沈南风面不改色地坐回去,平静地说:“你要和我去超市,还是我先带你上楼,好好休息一下。”
听到逛超市,冉晨昏可就精神了,也不和沈南风计较差点吓到她的举动。她推开被子,拉门下车,“走吧,超市。”
小区超市很大,这个点,人多热闹。
冉晨昏这拿一点,那挑一些,沈南风推着购物车跟在她身后,偶尔出声提醒一句还有其它配菜没有买。
秤好果蔬的价格,冉晨昏扭头问她:“吃不吃零食?”
沈南风挑眉,看穿她的意图:“你随便买,反正我付款。”
冉晨昏真得随便买了,看着不错的,好吃的,喜欢的,统统扫了一遍。
排队结账的时候,她扯下沈南风的衣角,楚楚可怜地说:“不好意思,似乎买太多了。”
购物车都要溢出来了,沈南风指向隔壁正在排队的一家人,轻声:“没关系,她可以,你也可以。”
冉晨昏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和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大眼瞪小眼,她身后的一个大人手中推的购物车里,同样是各种各样的零食。
冉晨昏懂了,沈南风这是把她当成小朋友。
占人便宜,她冷笑一声,忽然凑近沈南风耳畔,呵气如兰:“姐姐喜欢操我这样的小朋友吗?”
沈南风稍微和她移开一点距离,手臂从她腰侧穿过,在她身后的货架上取下两盒花花绿绿的东西,神色自若地丢进购物车里。
冉晨昏看着那两样东西的包装,神色震惊,还来不及啐一句“禽兽”,肩膀上已经靠过来一个人。
沈南风的唇贴着她的耳朵,说悄悄话:“这家超市的货架有点特殊,口香糖旁边不只放了避孕套还有指套,口香糖是给小朋友吃的,指套是给姐姐用的。”
耳边的呼吸又湿又热,旁边都是吵吵闹闹的说话声,不知道这么羞耻的话会不会落入其他顾客耳中,冉晨昏神经高度紧张,被动地接收沈南风所有说的话。
直到那个人退回去,淡定地把购物车里的商品往柜台上放,她才回过神,整张脸红得滴血。
沈南风这个人,简直下流。
重的沈南风拎,轻的沈南风拎,冉晨昏双手空空,和她乘电梯上楼。
“新拖鞋在柜子里。”沈南风打开灯。
冉晨昏一边换鞋,一边往里边瞧。
室内整体是复古风格的暖色调,以原木家具为主,最鲜艳的点缀色就是几盆绿植。采光和视野都极佳。
冉晨昏走入客厅,好奇地问:“这是你租的房还是买的房?”
“买的,还行吗?”沈南风把零食放在茶几上,又转身去厨房。
“勉勉强强吧。”冉晨昏是好话只说三分的主儿,她坐到沙发上,又问,“唉,多少钱啊?”
她心想,沈南风那么年轻,估计是贷款买房,这一还得多少年。
“装修带家具,林林总总一百来万吧。”沈南风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探出头补充一句,“房款一次性付清,没有利息。”
再聊下去涉及个人隐私了,冉晨昏却问得随意:“你哪里来这么多钱?工资 ,还是富二代?中彩票,还是抢劫银行?”
客厅距离厨房不远,沈南风回头看着她,“工作、投资,赚个一百来万不算多。”
冉晨昏听见她这么轻描淡写,忽然站起来,走到厨房门旁边靠着,一脸严肃地说:“沈南风,我们算笔账。”
“什么?”沈南风眉头都不带皱一下,蛮好奇她要说什么。
冉晨昏用脚尖踢她的小腿,颇有些咬牙切齿:“那七天七夜,你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这钱怎么算?”
她想起来了,那天晚上,酒吧里,沈南风穿得一身白,浓黑长发散在肩膀,连妆都没化,气质清纯又斯文,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吧台喝酒。
酒吧里两类人最受欢迎,一种是有野性的,一种是她这样干净的。
很多人找她搭讪,全部折戟而返。
冉晨昏观察了她很久,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端了一杯酒,醉醺醺地走过去。
当夜光线朦胧,女人支着下巴,长腿细腰,容貌黑白分明,身影模糊得格外温柔。
她凝视冉晨昏,眼神静如秋水,仿佛她和之前那些人都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要是冉晨昏醉倒了,她出于好心会顺手搀扶一把。
冉晨昏讨厌这样淡定的目光,只有她可以与众不同。
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攀住对方的肩颈,温热的吐息勾在女人耳边,笑声暧昧又诱惑:“我喜欢你,见色起意的喜欢。”
真得喜欢吗?或许吧。
冉晨昏记不清了。
她被女人搂住腰,听见她温温柔柔的一声:“走吗?”
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试探。
那个瞬间周围似乎静得无声,一如此刻。
沈南风立在灯光下,黑漆的眸子微动,她似笑非笑地重复道:“七天七夜?”
冉晨昏在她意味深长的注视中,蓦然想起了很多自己刻意遗忘的记忆。
还是那一晚,她带沈南风回到自己的住所,两个人匆忙地洗完澡,吻得天雷勾地火。
准备脱掉彼此衣服时,沈南风突然拿出一个未拆封的指套,“简单款,很干净。”
冉晨昏清醒片刻,她从酒吧带人回家是临时起意,中途忘记去买指套了,这个人却随身携带这种东西,保不齐是经常猎艳的熟手,或者已经有女朋友了,是她鬼迷心窍,一头扎进去。
一夜情可以,和滥交的人做不可以,而且万一是个有对象的人,她成什么了?
冉晨昏酒醒了大半,直接把人推倒在地板上,灯光昏暗,她领口大敞,露出胸口的柔腻软白,眼神还是醉的,美得不可方物。
沈南风跌坐在地上,黑发垂散,窈窕腰身往后弯,她单手反撑地板,迟缓而疑惑地眨下眼睛,不太理解冉晨昏为什么翻脸不认人。
“你?”冉晨昏推完人又没了力气,她用足尖踢沈南风拿着指套的手背,有些心气不顺,“这是哪里来的?你经常和别人上床?还是说出轨?”
沈南风舔下被吻得水润透红的薄唇,很轻地笑了一声,她改坐为跪,纤薄的肩膀和腰身形成一道弧。
“我没有对象,这是我的第一次。”
说到这,她微微抬眸,陡然抓住冉晨昏的脚踝,掌心温度烫得惊人。
冉晨昏敏感地往后缩,根本挣脱不开,以为自己不慎引狼入室,她又气又急,“你松开!”
“是家教,”沈南风摩挲她的肌肤,笑得文婉秀气,“我们家性教育很到位,成年之后随身携带这些东西,是为了以防万一。保护别人,也保护自己。”
这些话,冉晨昏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热意向上蔓延,她肩膀颤抖,眼尾逐渐有了湿意。
沈南风跪在她两腿之间,循循善诱:“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就不用,我剪过指甲,也洗干净手了。”
“轻点。”冉晨昏听见自己松了口。
这是一切荒唐的开端。
“你缺我这点钱?”沈南风的声音拉回冉晨昏的神。
她还敢提?
“缺啊,谁嫌钱多?”冉晨昏抱臂,冷冷笑一声,“那时候我以为你是穷学生。”
沈南风放好食材,坦诚:“不算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冉晨昏微愣,被她气得牙痒痒。
那时候沈南风身上根本没有半点混迹社会的工作族具备的特征,又长得年纪轻,太像还在读书的大学生。
酒吧的人玩得疯,那几天见她们同进同出,没少打趣她祸害人家,她还不以为意地跟着说笑。
说什么来着?
“什么叫我祸害她?不过是各取所需。”
所以她还能怪谁,当时彼此的关系本来就不清不楚,她自己认为知道再多也没什么意义,于是想当然了,懒得过问其他隐私,包吃包住兼包睡的。
现在好了,不过一年没见,“惊喜”不断。
沈南风看出她的不满,眸光流转,“我连本带利还,要多少有多少,你千万不要算错了。”
随即,她走到冉晨昏身边,笑容清妩:“我卸个妆再煮饭,你需要吗?我那有卸妆水,客房有梳妆镜。”
“不用麻烦。”冉晨昏皮笑肉不笑,“我在客厅待会儿。”
她说完这句话,沈南风真得放心把她留下来,独自回卧室卸妆。
冉晨昏打开液晶电视,拆了盒巧克力,一颗接一颗往嘴里塞。甜食让人心情回暖,她又开了一瓶可乐,正要喝,一个电话打进来。
她看眼来电人,心脏突跳,“喂?”
“你人在哪?丢下一堆烂摊子的就跑了。”是容长雪的电话。
冉晨昏一走,只剩她留下来应付一堆老家伙,不仅要把打手的尾款付了,还要顺便安排人把被打伤的容长佩送进医院。
好不容易坐下来,喝口热水,还得伺候这位小祖宗。
容长雪抱怨个不停,冉晨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时不时“嗯嗯”两声。
“你就敷衍我吧。”容长雪说到最后,实在是没脾气了,再问一遍,“你到底去哪了?是不是自己回酒店了?我现在过去找你。”
“我不在酒店,我在外面。”冉晨昏反驳她的提议,小声,“晚上回酒店再说吧。”
容长雪这时才听见电话那头连续剧的声音,她气极反笑:“这次又是在哪个小情人家里?”
“瞧你说的,我哪里来的小情人?”冉晨昏抱起沙发上的枕头,“对了,有件事我想问你。”
“问。”容长雪揉了揉太阳穴。
冉晨昏一边喝可乐,一边问:“沈南风,她是谁?”
“你好奇她……”容长雪想起那个惊世骇俗的吻,哽住了,“你和她不熟吗?问我有什么用?”
她们激吻的架势,火热得她都害臊,年轻人的奔放她是压根不想懂。结果听冉晨昏这问法,原来也没多熟悉啊。
“熟也不熟吧。”身体很熟,人不熟。
冉晨昏看向卧室方向,“她和我说,她是你的二秘,其他的还有什么?”
“我查阅过悦色的《员工行为准则》,男员工的着装要求共计二十一条,员工的着装要求则高达六十八条。”
“其中一条是在办公区,为了个人与公司形象,员工不得戴框架眼镜,只能戴隐形眼镜。违例者,一次罚款两百。”
冉晨昏语气转冷,“我记得这条规定和其它很多规定一样,仅针对悦色的女员工。”
她越说,口吻越讽刺:“那帮老顽固,最讨厌有人打破他们制定的规矩,挑战他们的权威。所以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背景的人,可以戴着金丝眼镜进出会议室,不用担心被领导解聘。”
“他们没有动她,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吧?如果是你的亲信,我不可能不知情。”
“晨昏,”容长雪打断她的推测,难得这么严肃,“你不要招惹她。”
怎么算招惹?冉晨昏扶额失笑,饶有兴致地问:“为什么?”
“大概十个月前,悦色目前最重要的合作公司的执行总裁,以私人名义约我吃了顿饭。对方带来一个人,向我求人情,让我安排那个人在悦色工作。”
容长雪皱眉,“对方是甲方,我没有资格拒绝,只能把那个人安排到身边,做些不涉及机密,平时还算轻松的工作。”
“这件事的谢礼是一个让很多人眼红的合作机会,我试探过沈南风,为什么来悦色工作?她的理由很官方,我也不想查太清楚,等下惊动她身后的人,这人情可就白搭了。”
容长雪语重心长:“晨昏,这样的人,我和你都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