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小说《回燕》的主角是李君桥程天运,是望梨子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李君桥是真的愿意和程天运在一起,他的江湖一直都是孤单的,但现在不同,他似乎遇见了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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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燕》精选:
楼上的李君桥还不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天色渐晚,他打算喝完这罐酒就寻找今夜住处。他从不滞留在同一客栈。
“他娘的,终于被我找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悠哉悠哉地喝酒?”
李君桥听到这声音头就大:“我在酒楼不喝酒做什么?睡觉吗?”
程天运恨得牙根痒痒,他开始后悔千里迢迢来见这个男人了:“你说句话后面就非得顶我一句是吧。”
重剑占了个座位,程天运一上来就看到这人和剑对饮,完全体会不了其中的乐趣何在,只觉得这人是不要命了,毕竟喝酒伤身,他还没被仇家找上门寻仇杀死,怕是要先喝酒喝死了。
桌上桌下酒坛子快没地方摆放了,程天运第一次亲眼见识这人无底洞的酒量,因为和李君桥喝酒,一般他都率先倒下,以至于他没见过这人到底能喝多少。
“你果真是千杯不醉。”
“比一杯倒的强。”李君桥不屑道。
程天运怒极反笑:“你他妈的,酒喝不醉还叫喝酒?”
李君桥瞬时无言,每次把醉死的程天运拖回去的都是他,但有时候真羡慕碰了一滴就倒的程天运。
二人对峙,气氛焦灼,也没人再出声,最终还是程天运憋不住了,他抵在床边,出口发问:“你跟不跟我走?”
“我他妈为什么跟你走?皇帝是看我杀的人太多,也派他的走狗来抓我伏法了?抓人的差事什么时候落到你头上了?”
“嗨——你骂谁狗呢你?”
“你滚回自己的封地当你的王,我当我的江湖逍遥客,碍着皇帝老子什么关系了。”
“可你在天庆国的地盘杀了太傅!那是皇帝他老师!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后果?藏金的剑痕,这世上还能找到第二把一模一样的?我他妈的连包庇都没法包庇你,你还在这堂堂正正跟我玩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游戏?你知不知道抓你的是哪?是大理寺!”
持杯的左手滞留于嘴角,一盏好酒终究没送入口中。
郝一心想,原来李君桥杀人这件事对于王爷并不稀奇甚至习以为常。
天庆北燕早在百年前便签下‘金坚之契’,三百年内不得引发兵革之祸,交好百年,事事安康,但倘若李君桥真干出此等事,只有两种结局。
第一,北燕将李君桥‘拱手相让’,任由天庆随意处置。第二,李君桥逃回了北燕,北燕拒绝交人。
显然第一种为上上策,而第二种就是引起两国兵革互兴,其中也无需再考量,北燕必定会放手,百年修好的两国从不会为一人大动干戈。
程天运想把他赶紧带回,留在天庆国内一点办法都没有,回去尚有一线转机,想着能躲一天是一天,他现在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什么法子都想不出来,目前当务之急就是要和本人联络上,便即刻启程前往密阁造访,密阁的都认识程天运,不疑有他,便告知李君桥在千华酒楼,他就拖着郝一快马加鞭,一路风尘仆仆赶来。
“通缉的告示已经在城内贴出来了,人人喊着把你捉拿归案,不过几天,这里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你这次不跟我走,可就真逃不掉了。”
李君桥从刚才起就默不作声,郝一站在后面默默打量着这两位,他没想到还能瞧见二位爷拌嘴的场景,不由看的出了神。郝一觉得程天运随性又豪放,活的跟山头土匪老大一样。
这两位从以前就喜欢吵架,江湖客和镇北王的相识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庙会上,那时候江湖客已然是江湖客,但镇北王还不是镇北王,还是少年的他们互相见了第一眼就很是‘投缘’。
“哎兄弟,给我看看你的剑呗?那么大啊,重不重?。”
“抱歉,兵器不给他人轻易触碰。”
“哦,多大点事儿,不用道歉。”
李君桥觉得这人脑子大有问题,他深深看了程天运一眼,觉得这人及其诡异。程天运也深深看了李君桥一眼。此人真是懂礼貌啊,不让我碰还跟我道歉呢,程天运的眼神中充满了善意,但以他的脑子,是看不出李君桥眼里的鄙夷的。
这次他们马不停蹄的一路赶来实属下下策,要不是他被宣进殿中,宫中人不小心走漏了风声,程天运还不能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等他出了城,果真通缉告示张张贴在那大公告栏上,给百姓增添了点茶余饭后的闲谈。
看着李君桥依然雷打不动的模样程天运就来气,现在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自己小命都要不保了还在这稳如泰山般喝酒,真不知道酒和命哪个重要。
还未等程天运继续劝说,楼下便传来如雷吼声,郝一站在楼梯口往下望去,脸色大变,他目光一凛,立刻转身轻声呼道:“是官府,我们该走了。”
“官府的人?他们怎么来这?”
一直没出声的李君桥冷冷一笑,砰的一下放下酒碗。这蠢人一定是被跟了一路,本来好好地不用来找他的话,也不会多出那么多事端,他明明知道程天运真的是来助他,但还是说:“你可真是为了救我来的,而不是来把我抓走的?现在我被通缉,是个人都得想到你头上,你现在来找我,不就是让我死的快点。”
心虚的男人说道:“操,我也不知道啊。”
“蠢人,被跟了一路还不知道。”李君桥咬牙切齿。
郝一想替程天运说话都插不上嘴,小地方的县城怎么会那么快得到消息,李君桥说的没错,八成就是城内眼线跟了他们一路,直接拿着青铜令牌调动人力,直奔千华酒楼。
楼下众人喧闹得很,其中一领头的大呼李君桥何在,他们三人在楼上各有各的心思,天下之大,总有能藏匿的去处。
他拍拍后脑勺,心说这事儿办的真不利索:“跳窗,往北跑,回北燕。”
不用他说完,三人连着鱼跃跳下,夺了楼下拴着的马就一路往北跑,街上行人见这三个逃命亡徒连忙躲开,跑了不知多久,待没有了人烟,才在溪边停下让马歇息,稍作休整后,程天运在溪边捡起一小石子,在手中掂量了几番,在空中划了个弧度,轻松扔出去。
“君桥,你还是和我回北燕吧。”
程天运天真的以为这次被皇帝叫过去只是为了了解北燕近况如何,百姓如何如何,皇帝甚至看起来情绪很好,近年来逐渐心宽体胖,神情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现在看来,那皇帝就是在旁敲侧击他有没有关于李君桥的消息,虽然这击的他一头雾水,但他仔细回想,确信没有说出半点关于李君桥的事情。
因为李君桥消失了大概三四个月,他都联系不到李君桥了。而李君桥对此只字不提,他也不好出口问。
三人风尘仆仆赶回北燕,李君桥轻车熟路从墙外翻进宅邸,二话没说就躺进了东厢房的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府中仆人完全不好出口相问,他们看到主子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就打怵,唯有郝一早已习惯,而常伴身旁。
郝一曾曰:“啊?好像也没这么恐怖吧。”
众人心下了然,此人绝不是他们阵营的人了,擅自就把郝一划分到了凶神恶煞旁边的‘冷血无情’鬼无常那一卦上。
李公看着在厅堂焦急踱步的程天运,心里直犯嘀咕,回来已经三四天了,却茶不思饭不想的,眼看着人都要瘦了几圈,他本着身为长辈的立场,是时候该指点一二了。
“咳……您歇息歇息吧,自从天庆回来,您一直愁眉不展的,是皇上说了些什么……?当年老王爷也很您一样,每次从皇城回来,都是这幅焦躁模样,您也别……”
程天运没有说话,一直听李公念经,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喝了口茶,等了片刻才说道:“李君桥把太傅给杀了,您能给出个主意吗?”
那边李公还说的起劲,开始回忆与老王爷当年经历的二三事,越说越入迷,以至于也没听明白程天运这句话:“哦,原来是这样——就说您怎么一副一筹莫展的……”
李公他活到现在一把老骨头了,第一次这般脑子嗡嗡响,:“您是说真的吗!?”
“还有一件事,先将所有人召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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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主子心情好,府里上上下下都张灯结彩的,后厨的仆人早早准备好了酒宴的菜品,
“出来喝酒。”程天运推开房门,李君桥像一滩烂泥一样窝在榻上。
他一听到有酒,才磨磨蹭蹭衣衫凌乱地走到庭院中,看早已摆好木榻与檀木茶几,小桌上全是些山珍海味,一旁放了几罐酒酿,老远就闻着了酒香,这人胃口一如既往地杂。
庭中的百年平仲像极了英梅家的那一棵—,或许是……英梅家的那一颗,像这庭院中的?
程天运看着脚步虚浮的李君桥,不由心生怀疑,此人何时如此嗜睡了?他终究没问出口,大概是近日奔波劳累多了。
他无意欣赏夜间美景,也无意品尝桌上的美食。
“上个月老太傅惨死在自己府中,身上有三十二道藏金剑痕,我不会指责你为什么下手,但我想知道,为什么要杀太傅?此人一定要杀吗?”
李君桥屁股没坐热,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刚抿了一口的好酒要因为一句话变得难喝了起来,他怒气腾腾道:“因为我拿钱了,很多钱。”
程天运信以为真,目光闪动,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只是因为钱吗?”
李君桥蹙眉嗤笑:“只是?”他起身赤脚走向庭院,踏着冰凉的石板,望向夜空中的一轮孤月,寂寥又美好。“如果我说,不是我杀的,你怎么想?”
程天运松了一口气道:“那就不是了。”
站着的人猛然回头:“……你在说什么?你不是说藏金的剑痕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
“可你说不是就不是了,你跟我撒这谎话做什么?”
月光下高挑秀雅的人形定在了原地,一步也不曾移动,宽松而洁白的外罩半拖置地,绸带虚虚绑在腰间,他又背对回程天运,不去注释那深渊般漆黑的双眼,敏锐,而炽热的双眼。
“我挥不起剑了,三个月前,我被挑断了右手手筋。所以杀太傅的,不是我。”
此话一出,背后的男人竟然没有一如既往地大呼大叫,李君桥腿都站麻了,转身一看,这男人竟然还依旧呆若木鸡地坐在榻上。
程天运忽的目光如炬,起身走向他,一把握起李君桥的右手腕仔细查看,确实有一道愈合不久的疤。
“是谁?”
“无名小辈,死了。别这副表情看着我,寡不敌众罢了,我几面受敌,挡不住来者气势汹汹,恰好手腕被砍了一剑。”
程天运苦笑,他现在已经不知道是高兴杀太傅的不是李君桥,还是难过李君桥再也拿不起他那把又沉又花哨的重剑了。
他总是笑李君桥,不去耍君子剑那种清雅秀敏的轻剑,而整天背着个连剑鞘都没有的残缺重剑,但他亲手拿藏金耍了一番,就什么嘲讽都说不出来了,连他砍起来都很是吃力。
那个密阁的,江湖第一杀手拿不起他那把藏金了。
“密阁那些人知道吗?”
“不知道,我还没说。”李君桥一个巧劲抽出他的手掌。“建议你不要和我有太多联系,皇帝那么精明的人……”
“现在全天下人人尽皆知你我关系好的跟从小穿一裤衩长大的一样了,你现在开始跟我玩这些情深义重?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我什么性格?”
“烦人的性格。”
李君桥不耐烦了,扭头就往屋里走,他边走边说:“别闹了,你是镇北王,你包庇我,此番必定大乱,那我就成了戎首元凶,下地狱也不会心安理得的。”
程天运也连忙跟随:“岂是包庇!你根本没杀太傅!”
“证据呢?”李君桥猛地转身,质问这人,他气的胸口发闷,胸口起伏不平。“谁能证明我三个月前就被挑断了手筋?而且你没发现吗?不管是谁做的这件事,这都是一个死局,我已经入局了。”
程天运愣愣地看着李君桥气的眼都红了,那人闭眼缓神片刻,蹙眉继续说:“如果我去自首,必定是死路一条,那么换一条路,如果找出了那个模仿藏金剑痕的凶手,这也就证明我要告知于天下:我李君桥,三个月前被挑断了手筋,现在已经拿不起剑了。你知道这样的宣言,无疑就是要我送死,你可知天下有多少人想杀我?”
原来这一切都已拟定完成,无论是如何的过程,他们的结局,都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