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错误的抱大腿》是一本由作者银嘻嘻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冯云轩是小说中的主角,论如何错误的抱大腿主要讲述了:冯云轩当然是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事,但不知道为什么,身边所有人都说他错了。
热门评价:心狠手辣腹黑攻×初生牛犊不怕虎受
《论如何错误的抱大腿》精选:
夜半三更,白日里喧嚣繁华的宣城眼下寂静无声,彻底安静了下来。
只有夜里打梆子的更夫还在敲罗巡夜。
此刻四下无人夜黑风高,正是偷鸡摸狗,翻墙入室的好时机。
城郊一处荒废许久的破土地庙里,冯云轩围着火堆坑子,坐在草垫上反复检查自己夜里出门的行头。
一套夜行衣,一把短刃,两瓶迷魂药
就是他全部装备
换上一身乌黑的夜行衣再把匕首别在腰带上。冯云轩又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摸索出两瓶青灰色小瓷瓶,在手里掂量了许久,才稍稍安心又郑重无比地放回胸前的暗袋里去。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他特地备好的迷魂香外加蒙汗药。
冯云轩暗里咂舌,这两瓶药足足花了他半两碎花银子。
宣城这花钱如流水的地儿,连白面馒头都比外边贵出大半截,真是活见鬼了
和刘四雷分别这些天,他几乎要把宣城转个遍。经过冯云轩严丝密缝的观察,这里还真寸土寸金,民富祥和。
东南西北道路通畅,四周虽然是丘陵环绕但绝无大山隔路。挨林靠水是个极其显露的风水宝地。
没大山隔路,又有兵官镇守,这里的老百姓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宽心。
正因为有此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四面八方来往的车辆商贩都必须得途径此地,无形之中繁华竞逐又不鱼龙混杂。
祥和太平,繁华富饶的简直不像话
反观他从小住到大的轲州,完全是天壤之别,云泥之分。
轲州干旱少雨物质匮乏,蛮荒之地常年闹匪,百姓食不果腹之际每日胆战心惊。
在冯云轩踏进宣城那一刻起,他就由衷感叹
怪不得人人都想往高处爬。
这样得天独厚的地方,话说盯在上面的眼睛应理来讲应是多了去了。冯云轩在这里盘旋这几天来见,却是连个地痞流氓都没瞧见一个。
怪不得就连住在天子脚下的皇亲国戚,放着国土鼎盛繁华闹市的闫安不住,都要搬来这里享受民间烟火气。
宣城这个地方,可想而知是有多妙不可言。
不过换句话来讲,也恐怕是因为这里有尊所谓“大佛”镇守在此......才会有如此祥和繁华的景象。
冯云轩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后背发凉......
害怕归害怕,但只要想到吴先生愁容满面,怒不可遏的脸。和一直护在他身后的小翠儿被人如此作践糟蹋。
他也再顾不上太多,成能逆天改命,败也不过丢了这条贱命。
冯云轩自认为,他无父无母身后无亲眷,就算丢了性命也不会牵连旁人。
要他眼睁睁小翠儿嫁给周府当妾,他万万是做不到的。
从小到大吴先生对他视如己出,没有生育之恩也有养育之情。如果这时退缩,他怎能对得起吴先生这份恩情,放任小翠儿受周府欺凌?
那日赶他出门,冯云轩心里清楚。吴先生恶语相向不过是顾及牵连,怕他趟这浑水,如果当时他真闹起事来,惹恼了周府,就算被人当街打死现场活埋了都没人理会。
轲州烂到了根,周老爷奸淫残暴恶名昭彰,府里妾室成群,女子进府通常不出一年半载,便被折磨得体无完肤,甚至草席裹尸匆匆拖去后山草草掩埋也是常有的事。周府老爷和本县官府暗通勾结,官商相护。就因此处的恩惠,盘踞当地兴风作浪数十载,无一人问罪就可以说明若是周老爷想不动声色除掉冯云轩,那简直亦如反手扣背捏死只蚂蚁般简单。
要是胆敢闹起来报官,不过随手几十两银子打发,逼人签字画押,权当私了。
对于富商之家,不过牙缝里漏的一粒米,权当买条随手打死的狗。
权势遮天的地方,人命轻贱值不了几个钱。
周府眼下是好言相劝,若是日子久了仅有的一点耐心和颜面都磨光了,真要动起手段来,不是他家陋室一个穷书生一个毛头小子能够与之抗衡的。
一想到小翠儿要进周府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坑,冯云轩整夜整夜抓耳挠腮的睡不着。
他家无钱无势连举家逃命的盘缠都弹尽粮绝的话,就只能为人鱼肉任人宰割。
他必须得拼一把,那怕明知道是死路一条。
冯云轩站起身,一副视死如归。
按捺住心底的那一丝不安胆怵,为自己摇旗助威。
不就是偷摸进去,拿了东西再偷摸出去嘛?
简单,简单得很
冯云轩没再敢多想,转身熄灭火堆。用黑布帕子裹了脸,一溜烟隐入黑夜,直奔宣城的镇永王府。
冯云轩和刘四雷他们四人分别那晚,刘四雷用了整整一宿的时间对冯云轩进行劝说。
又是分析利弊又是分析好歹
就是劝不动这头脾气硬起来,能倔到天上去的驴。
说到最后赵四雷声音都嘶哑了,他对他这个救过他腿的半路兄弟也是尤为上心。
赵四雷眼看劝不动,最后只能叹了口长气道:“冯弟,我知道你迫不及待要用钱回去娶你那个宝贝眼珠子,可我真的不能看见你要往火坑里跳却不拉你!我们再往前走两百里路就到洛山了,到了那里我们安顿好了再找我大哥想想办法,咱们从长计议不行吗...?”
冯云轩也知道刘四雷是为了他好,可刘四雷不知道的是,周府已经给他家定了期限,他不赶紧回去,恐怕到时候见到的就是小翠儿的尸身。
冯云轩抬头正视刘四雷,郑重其事的说:“刘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不能再耗下去,我等得起,我那家里的小翠儿等不起!”
两百里路还要翻过一座山,飞牛夹马怕也是赶不及。
再晚些回去,怕那黄鼠狼要把小翠儿剥皮吃肉煮上两回了。
“我现在急用银子,不冒这次险我怕我后悔一辈子”说完,冯云轩拍了拍刘四雷的肩膀,颇有些殒身不逊滋味。
“成也好败也好,我已经做好了打算”
刘四雷跟着再迂出口长气:“你...哎!真是个傻愣子!”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绕刘四雷说出朵淌蜜的花,也拦不住冯云轩直冲云霄的决心。
刘四雷从小混迹市井,凭的就是一口义气走到如今。要不是山头被抢急着回洛山求支援,他真想两棍子打昏冯云轩将其拖走。
刘四雷摸索了半会口袋,掏出三两银子递给冯云轩。
他自己这段日子疲于奔命,日子窘迫。能给的能帮的也只能这么多了。
“这里有几两银子,不住店只吃些馒头咸菜或许能撑个好些天......冯弟你要知道,这宣城里的王府绝对大有来头,不是一般的虎穴。我们外来人不知道深浅,我劝你再仔细想想?别人都不敢涉足的地方…江湖上神盗双侠都没能得手的东西,你觉得...你有可能吗...?”
冯云轩皱起眉头,仍旧一言不发。
刘四雷又言:“我知道劝不动你,但是我想你活着知道吗?我就恨自己,就不该和你说神盗双侠的故事,不说神盗双侠就挨不着宣城,挨不着宣城你肯定就不会打王府的主意,打不到王府的主意,你肯定就会和我们一起去洛山,去了洛山我......”
说到深处堂堂八尺男儿刘四雷竟眼底泛红,险要猛虎落泪。
冯云轩捏着白捡的银子还没捂热乎,被刘四雷猛的一拉,条件反射的想护住银两,手里就又多出个物件。一个用木头做的小哨。
冯云轩:“这是...?”
刘四雷:“我老家用来通信的木哨,冯弟...如果...如果你成功了,你就吹这木哨会有一只鸟飞来,如果活着就给那鸟腿上绑张信条子,好让兄弟知道你平安,再设法接你去洛山”
冯云轩摩擦木哨思量了半天,回:“如果我死了呢...?”
刘四雷沉重道:“那你临死之前也吹,鸟飞到我这不带信条子,我就.....来给你收尸,算是报答你救我腿的恩情了...”
冯云轩心里五味杂陈。
“初入江湖就能识得刘兄,是我冯云轩天大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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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城,更夫已经巡夜了两回。
再晚睡的人,也该夜会周公睡熟透了心了。
冯云轩心里掂量着
趁着夜色昏暗,一路不漏声色蛰伏在镇永王府不远处眺望。
黑天摸地,唯有这块地方灯火明晃。
宅府门匾高悬门梁,气派磅礴的框了四个大字,镇永王府。
且算宣城高门大户多如鸿毛,冯云轩也没瞧见谁家宅院有比皇家府邸更宏伟奢华,门梁悬挂的牌匾寻遍宣城只有这一处挂的是金箔紫檀木。
寻常百姓再有钱,和皇家贵族比只配是蓬门荜户破瓦寒窑。
光看雕梁画栋的府门,都能感到股扑面而来的银两的味儿。
冯云轩藏在暗处,伸长耳朵探听动静。
王府森严壁垒,时有巡逻值守的奴才来回走动。实在不敢贸然翻墙进院。
当今隗朝,皇帝唯两个兄弟,一是权倾朝野兵权在握的大王爷,和一个尚且年幼垂髻之年的小王爷。面前的镇永王府,不知是住的那位皇亲国戚。
里头若是住的闲散年幼的小王爷,戒备松散那就更好不过了。
在宣城周旋这几日,冯云轩暗地里早打探清王府里究竟住的是那位亲王,临到头冯云轩仍心怀侥幸,多数是为自己壮胆。
约莫又过了一盏香,宅院里人影晃动,脚步交替,估计是到了换班歇息的时辰。
冯云轩自觉不能再等,放轻脚力飞身跃到外院墙边。
手脚并用爬上墙头警惕地偷听里边的声响。察觉附近没有动静,冯云轩双手扣紧瓦边露出半截脑袋瓜子,偷瞄里面的情况。
果不其然,内墙门角两边站着四个值守的带刀侍卫。
冯云轩早有预料。不疾不徐地从怀里掏出备好的瓷瓶,倒出大半瓶粉末匀在掌心,深呼一口气屏住呼吸。
朝着顺风向,悄无声息撒在守门侍卫的头顶上空。
粉末化在空中,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不出半会功夫四个侍卫东倒西歪摊在地上,软绵绵的昏睡过去。
冯云轩暗呼药劲猛烈,银子没白花!随即手脚利落地翻墙入院。灵活地越过宅墙,瞬时隐入宅院的花圃假山后。
偷进王府居然如此轻松?冯云轩不由心里犯起嘀咕。
堂堂镇永王府,门口的侍卫竟然毫无防备地被他一个毛头小贼轻松撂倒。什么王府戒备森严,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嘛!
冯云轩窃喜,松了好大一口气。
如果时光倒流,冯云轩一定立马反手就给自己一大耳瓜子。这压根不是什么轻松不轻松的问题,而是....压根没人愿意偷镇永王府的东西,自然侍卫也没预料到世上竟还有不怕死的笨贼敢用蒙汗药,潜入王府偷东西的!
冯云轩不敢在一处久待,顺着墙根游走在偌大的花苑扒窗寻门地走了好久,提心吊胆躲过好几次巡夜的侍卫,这才千辛万苦出了王府前院。
初来乍到天又黑,捣鼓半天都没找到适合下手的房间。
冯云轩心里暗骂,这里敢情是用来住人的家宅?大舅奶奶腿脖子的说是八卦迷魂阵都不为过!
谁曾想,府邸深处更是大的离谱。黑灯瞎火摸不清方向,冯云轩在府里像个无头苍蝇,又惊又怕。
光是花苑冯云轩就摸黑走了三个,南面正中间最大,东边和西边两面略小,不过仍都气派磅礴。
三面花苑互不连通,竖有瓦墙间隔。
府内建筑雕栏玉砌雍容华贵,亭台楼阁池馆水榭,花园锦簇剔透玲珑,琼楼玉宇多如鸿毛目不暇接,看得冯云轩直呼头疼。
看得见的宝贝搬不走,能搬走的看不见。
冯云轩又潜入深处走了半会,借着月光恍惚瞧见前面有座泛着青亮瓦色的小阁楼。
走近一瞧,冯云轩欣喜若狂。
灵宝阁
终于寻到一处可以下手的地方,冯云轩没有丝毫犹豫立马两步跃上灵宝阁,攀住走廊的木桩轻手轻脚的落地。
整个甬道黑漆漆的,除了脚下一点光什么都看不清晰。
冯云轩选了间离自己最近的窗沿翻身进去。
一入房间,眉头骤然皱在一起。
好浓的胭脂水粉味……猝不及防呛地冯云轩一个喷嚏甩出来。
“啊…欠!”
就在此刻屋里几乎瞬间同时传来一声异响,冯云轩心里猛地狂跳,脚底发软险要站不稳。
冯云轩猛地转身,和屋内半卧在塌上的女子正好来了个眼神交汇。
“…王爷?”
女子撑起半个身子睡眼朦胧娇滴滴唤道。揉了揉眼聚精会神盯着眼前漆黑的身影好一阵子。瞳孔陡地收缩!
冯云轩见状不对,猛地扑上前紧紧捂住女子的口鼻,威胁到:“想活命就闭嘴!”
女子惊恐万分浑身抖如筛糠,拼命点头应承。
冯云轩从床榻随手扯下条布料,绑住女子的手脚。
压低声音阴狠道:“把屋里值钱的都交出来,我就不伤你”
女子惊慌不已,哭地梨花带雨一句话都不敢答。
“我问你话!屋里值钱的东西在哪里!?”冯云轩看女子半天不回话,耐着性子又恶狠狠问了一遍。其实慌张不比女子少,只是眼下由不得他再出差错。
恐是听出冯云轩语气中的不耐,女子慌地指向镜台。
“全…全在那了…”
冯云轩把女子嘴唇捏成一条缝,食指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起身把柜子小橱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却只找到几个成色不好的镯子耳饰,连张银票地契都没有。
冯云轩大为恼火,转身气恼地盯着女子:“你怕不是真不想活了?竟敢骗我!”
女子极其惶恐的摇头,无助地开口哀求:“我没骗你…我真的只有这些了…”
冯云轩把镯子耳饰尽数装进口袋,打量一圈屋里的摆设,又将视线转回女子身上。迈步欺身掐住女子咽喉,威胁道。
“你是王府什么人?住这样的阁楼却没有一点像样的东西傍身,你当我好骗?”
女子颤颤巍巍道:“咳…我…我只是个不受宠的侍妾,住的院子都是王府里最荒凉不常走动的偏房,身份地位是连下人都不如那…那还能存下什么东西来…咳”
冯云轩刚才仔细了圈屋里的陈设,见过不少王府修建精致的廊亭水台,灵宝阁屋里的摆设确实和外面大相径庭太过简陋质朴。感觉真不是在骗他,索性放开手。
女子被掐得面色通红,匍在床沿费力喘息。
“再如何也是服侍王爷的人,怎么可能连奴才都不如”冯云轩语气不善。
女子蜷缩在床角,颤声:“一个在王府没有半点恩宠的侍妾,旁人怎么会善待妾身……不过是个倚仗王爷而活的小玩意儿,没人会把我放在眼里的…”
“口说无凭,谁知道你有没有骗我?!”冯云轩实在不相信。
“你一路寻上楼,应也瞧见了院里连个粗使丫鬟都没一个,如若不是我说的这般境况,身边怎么会连个伺候值守的奴仆都没有…”女子哀怨道。
冯云轩气恼地狠锤床榻,这么大个阁楼居然还只是无关紧要的偏院。
难不成就和他家柴房差不多?他家柴房他一天也要进出八次。
“妾身句句属实…没有一句是哄你的,求…求你放过我吧”女子噙着泪哀求。
冯云轩心思细腻最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流眼泪。不由有些心软。
单薄瘦弱的香肩随着哭泣抽动。冯云轩借一点月光打量她,不禁皱眉。
瘦的跟条冬天钻土里的泥鳅,保不齐平日里饭都吃不饱……堂堂王府居然也要苛待下人?
天下乌鸦一般黑,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失了恩宠的侍妾,再怎么讲也翻云覆雨夫妻一场,王府又不缺钱再不济也应该好吃好喝供养,这样完事随手打发任其自生自灭,真他娘的不是个玩意儿。
冯云轩在心里唾骂。
胎投好了,就可以随意把玩别人性命,天杀的王八犊子。
面前女子年龄和小翠儿相仿,仔细一看面容也有几分相似,冯云轩本意劫财从未想过害命,和穷凶极恶的歹人不一样,生出些恻隐之心。如果小翠儿去给周府当妾情况定也不会好过她半分。
“既然王府待你不好,为什么不肯走?还不如去求他放你出府,也好过在这里让人怠慢作贱,外头虽是不如王府,但好歹是个自由之身,不必仰仗他人鼻息”冯云轩不解。
女子没想过面前人竟会问出如此问题,停愣苦笑一声道:“走…能走那去?性命若是能由我自己做主,我早一死了之…”
女子说完立马察觉失言,抬眼警惕的望着冯云轩。
“死?什么死不死的烂话,真他娘晦气”冯云轩呸呸两声。烦躁地捏了把口袋。
冯云轩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转身迈开两步,突然回身掏出怀里的首饰,掷在床榻。把两团袜布揉成一坨强硬塞入女子口中。
来到门边对塌上女子说:“今晚你一夜未醒睡到了大天亮,懂了吗?”
不等对方回应徒留女子满目惊惧,冯云轩头也不回的飞身跃下灵宝阁。
世上苦命人怎么这么多,还以为王府每个人活得都比外面好上千百倍,现在看来不过也是换个地方活受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