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照华堂所著的小说《春水煎茶》正倾情推荐中,小说春水煎茶围绕主人公苏郁慕椿开展故事,内容是:慕椿是个聪明人,只是她选择了一个不太聪明的人,好在现在又遇见了苏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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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煎茶》精选:
慕椿有些不适的按了按鼻尖。
她脱了鞋上床,从枕下摸出那张字条,字迹倒和记忆里三皇子的笔迹一模一样。
她有些奇怪,自从三皇子落败,被废为庶人离京,苏郁对于三皇子一党的清洗近乎严苛。哪怕自己明明留了后路,却依旧被她按了死罪,打入奴籍。
纵然这其中有苏郁刻意折磨羞辱她的意图在,但也说明了,苏郁是有这个能力将三皇子一党拔除干净的。
况且王恒已死,朝中三皇子一党最有力的支柱就已然断折,为何公主的府上还会有三皇子的人呢?不可能还有人能够存活下来,甚至混入公主府,找到自己传递毒药。
太蹊跷了。
她叹了口气,左右想不出头绪,便将字条重新压到枕下,扯了扯被子盖在腰间,缓缓合上眼。
在大理寺的监牢中,苏郁趾高气扬地站在牢房外,满脸皆是胜者的志满得意。
而牢中的自己跪在蓬草上,如待宰之鱼一般听着她的宣判。
“我把他们都杀了,但我杀了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明明她那么胸有成竹。
慕椿叹了口气,难道苏郁也犯了骄兵之忌。
翌日,她依旧到书房侍奉,苏郁并未发作,也看不出慕椿有何端倪,二人平静无波,彼此相安无事。
直到第三日,苏郁故意一直在书房待着,将近申时,慕椿起身去给苏郁倒茶,端来茶盏时失手打翻了茶盏,温热的茶水顷刻洇湿了苏郁刚刚写好的奏批。
慕椿慌忙跪到地上,低头道:“奴婢该死。”
外头侍奉的人也跟着跪下,近来慕椿从未犯过错,苏郁也不曾寻由头责罚她,许是太平久了,这一回慕椿犯了错,倒让他们跟着诧异起来。
苏郁冷着眼,眉间是化不开的阴鸷:“青玦,让人过来,打她……”
“公主。”慕椿抬眸,轻轻扯了一下苏郁的衣裳,“求公主恕罪,不要责打奴婢。”
苏郁好笑道:“做错了事,不打你打谁?”
“奴婢愿意去罚跪。”慕椿哀求道,“明日奴婢还要过来伺候公主,挨了打就,就……”
苏郁知道她在故意找借口离开,她自然想看慕椿接下来意欲何为,于是也顺着她:“想来也是。只不过你这膝盖……罢了,明儿事多,打了你这一回,又是几日下不来床。自己找个清静地方跪着,就跪……一个时辰吧,快申时了,酉正时候回来接着伺候。”
慕椿磕了个头:“谢公主。”
她起身离开后,青玦默默走了进来,低声唤道:“公主?”
“银伶的人看着她呢。”苏郁道,“不必轻举妄动。”
青玦道:“是,属下明白。”
慕椿走到在书房后面跪了一会儿,夜露被风吹着,落到她的衣衫上,她怕冷,暗暗将那个侍女痛骂一顿,约莫到了申时,见四下无人,便借着月色起身,走到那架荼靡花下。
花与叶尚舒,周遭格外静谧,她忍不住轻轻抚摸了一下沾着更露的花瓣。
指尖泛着凉意。
“慕长史。”
一个女声将她唤住,慕椿回过头,眼前一个身着下等侍女服色的人缓缓走了过来。
“你是?”慕椿打量了一下,发觉她有些面生,并不似从前的熟悉面孔。
“慕长史受苦了。”
慕椿皱了皱眉:“你是替谁说的这句话?”
那侍女道:“三皇子知道长史如今受辱,亦是心痛不已。”
慕椿忍不住轻笑:“他如今……还能记得我?”
“三皇子时刻挂念着慕长史,她知道长史在公主府上时遭责罚,自恨不能救您于水火。”
慕椿恹恹地看着荼靡花:“所以呢?他让你来找我做什么?”
那侍女从袖中取出一枚瓷瓶:“此乃封喉之毒,若长史可以将此物投入苏郁茶水当中……”
慕椿不禁冷笑:“我要是杀了她,就断然活不了。和死比起来,挨几顿打,还不是受不住。”她冷冷地注视着这个侍女,目光少见的冷漠,甚至有些阴狠,“我好歹帮他出谋划策这么多年,怎么他……一点旧情不念,只知道害我。”
侍女低下头,攥着瓷瓶的手微微发抖:“原来你慕长史也是这般贪生怕死之辈。”
慕椿笑了笑:“贪生怕死又如何?为奴为婢的又不是他,他又何来资格指责我。”她转过身,衣衫掠过花簇,“你回去吧,我不管你用什么门路,告诉苏渭,我不会再替他做事了。”
那侍女愤愤不平:“你——”
“还有,你不要再来找我,如若你再敢找我,我就拿你到公主面前,到时你是个什么结果,不必我说,你也知道。”
说罢,慕椿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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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正时刻,慕椿踉跄着走了回来,双腿都在打颤。
苏郁笑着看了她一眼,瞧她脸色已不大好,不知与那人密谋了什么,心虚成这个样子。
“行了。”苏郁放下手中的笔,“正好我也乏了,你回去躺一躺,明儿接着过来伺候。”
慕椿说话的声音也在抖,疼得止不住喘息,往地上跪的时候腿软得打弯,整个人扑倒在地:“谢……谢公主。”
苏郁一反常态地握住她的肩,缓缓抬起她的头,或许是因为寒冷,或许是因为疼痛,慕椿那双琥珀色清淡的眼中蒙了一层薄薄的水湿。
“慕椿。”苏郁突然有些不忍心,若她真的敢串通他人来害自己,自己势必不能放过她,可若真的就那么杀了她……这方才见了些意趣的日子,岂不是又要陷入长久的孤寂中了,“我曾经……养过一只猫。那只猫通体雪白,眼如琥珀,乖顺得很。我很喜欢它,就什么好东西都给了它,结果……它有一回,不知是恃宠生娇,还是糊涂了……我抱它的时候竟被它抓伤了。”
苏郁微微抬起手背:“就在这里,抓得很厉害,血顺着我的手背流下。”
慕椿眸光一颤:“公主……”
“我从来没有那么生气,所以……为了惩戒这只不听话的畜生,我下令让人把那只猫装进了麻袋了,然后……”苏郁缓缓露出笑容,“用细棍,不断地抽打,起初……它还会因为疼痛而挣扎叫唤,慢慢的就……”
慕椿喘息渐渐重了起来,可以避开她阴寒的目光。
“慕椿……你懂了吗?”
这句深含警告意味的话,慕椿自然明白苏郁是在敲打自己。只是她还想不到苏郁究竟知道了什么,哪怕知道了也不怕,自己也不曾想过要加害于她,苏郁自然不会对自己痛下杀手。
她无辜地垂下眼眸:“奴婢不是不通人性的畜兽……”
“那就好。”苏郁松了手,不再看她:“跪安吧。”
慕椿扶着门走出去,青玦站在外头,忍不住唤了一声:“慕姑娘。”
慕椿疑惑地看着他。
青玦欲言又止,只是轻声嘱咐了一句:“早些睡。”
“是。”
他的目光直到慕椿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下才收回了,而后垂首走了进去。
银伶已经领着一名暗卫立在书房,与他相视一眼,那暗卫便开始说道:“她和一个侍女在书房后的荼靡架子下私会,二人说了阵子话”
“说了什么?”
“那侍女给了她一瓶药,似乎是要她给公主投毒……”
苏郁眼缩如针:“她收下了?”
那暗卫道:“小人亲眼看见她收下了……”
苏郁搭在书案上的手不禁攥紧。
青玦道:“属下这就将府中人的底细再查一遍。”
苏郁抬手:“不必了。”她轻轻敲打着书案,将此事从前到后地串连着,慢慢沉吟道,“明日……教人将我的餐具换成辟毒的,但不要银制,免得她看出端倪。”
“是。”
“还有,我的茶水依旧让她接手。”
青玦蹙眉:“公主……这……此举怕是不妥。”
“我就是想看看,她到底会不会给我下毒。”苏郁道,“此事我自有打算。切记,不可走漏风声,慕椿为人机敏,免得让她起疑。”
“是……”青玦有些担忧地应下。
“阿银,派人将那名侍女抓起来,交给紫苒连夜审问,务必审出她背后的人”
“是,属下明白。”
书房的莲花更漏一声又一声地敲打着,那声音从未如此令人烦闷。
苏郁回想着慕椿的目光,回想着她的暗卫统领们的劝告,回想着凌霜的劝说,心中百感交集。
难道……她真的不能留下这个人吗?
慕椿……
她真的会下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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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玦送银伶出了院子,分别时,他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她。
常年身在暗处的银伶,总比旁人多出几分阴郁之感,冷漠如霜雪似的神情在月色下格外苍白。
“阿银,你也觉得慕椿这个人不该留吗?”
银伶驻足,眼中只余一片淡漠:“那是公主的决断,我只是臣下,无权过问。”
青玦松了微蹙的眉:“你年纪小,却比他们都稳重,我也以为,这些事情不该我们插手。”
银伶不置一词,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青玦道:“既然如此,只要她安分守己,大家……自然也不要为难她才好。”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银伶道,“我还有事。”
“过两天……叫上他们几个,到我房里吃饭吧。”
银伶顿了顿,道:“我很忙……但我会转告他们的。”
“好。”青玦笑了笑,“慢点走。”
银伶转身离开,青玦的笑容一点点淡去,他想,话尽于此,总该能有些作用吧。
他隐隐觉得那侍女有些可疑,以慕椿的为人,不会这样轻易就给人留下把柄,而这侍女的出现,却一直在试图将慕椿的罪行坐实钉死在苏郁面前。
再者,以三皇子的能力,根本不可能留下人手,在一次次的清洗中活命不说,还能顺利混入公主府中。
此事断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