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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君

伴君

发表时间:2022-08-18 09:27

《伴君》是由作者星屑倾情打造的小说,永宁帝浚郎是小说的主角,小说伴君讲述了:爱他就要和他在一起,永宁帝谁都不爱,即使他身边有很多的人,但对他来说,也只有天下才是最重要的。

最新评论:心里只有天下。

伴君小说
伴君
更新时间:2022-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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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君》精选

皇家秋狩围猎乃是大事。

天子亲临,不容一点闪失,围场内所有猎物皆由禁军事先筛选,剔除豺狼虎豹一应猛兽,只留鹿獐此类供贵人狩猎取乐。

后来权倾朝野的永安侯霍玄,此刻还只是个骁骑校尉,末流的九品小官,因无钱贿赂长官而没有机会去御前露脸,只被打发到林子的边缘巡逻守卫。

秋高气爽,永宁帝心情大好,一时兴起,令所有王公子弟随行出猎,他一马当先,太子紧随其后,而后是诸皇子亲贵,猎场中马蹄声滚滚如雷,好不热闹。

这样的热闹却同五皇子没什么干系,他未曾习过骑射,永宁帝带他来此处,本也是将他同后妃安置在一处的。

只是他待得憋闷,中途寻了个更衣的由头出了大帐,命人牵来一匹温顺母马,想要骑着去林中散心。

五皇子天资聪慧,稍一点拨便将马骑得像模像样,他到底年轻,亦起了玩心,不许侍卫太监跟着,驱着那马一路小跑便撒欢似的钻进了林子里。

英哲只得带人远远缀在他身后,以防万一遇上什么不测。

意外就是在那时发生的。

本该守卫周全的猎场内,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只吊睛白额虎,一声长啸惊了五皇子的马,马儿嘶鸣着扬起前蹄,瘦削羸弱的少年皇子一个不慎就要被甩下马背。

“殿下!”英哲大惊失色,忙催促禁军护卫:“快保护殿下!”

然而他们始终离得远了,千钧一发之际,那红衣玄甲的年轻校尉正巧巡逻经过,不及多想便策马疾驰而来。

他踩着马镫飞身跃上前去,正正落在少年身后,一把将对方拥入怀中,抓紧缰绳,轻而易举便稳住了身下的马匹。

猛虎犹在近前,五皇子惊魂未定,一颗心剧烈跳动得像是要跃出胸腔。

那拥住他的骁骑校尉胸膛宽阔结实,抬手搭弓便射,羽箭呼啸而出,如有雷霆之势,一箭贯穿虎目,将那猛兽生生钉在地上,再无挣扎余地。

他回头仰脸看向那人,那人亦正在看他。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似乎有什么微妙的情愫破土而出。

霍玄只觉得自己怀中仿佛抱了一个温软的女子,但他从未抱过女子,也不晓得那是什么滋味。他止不住胡思乱想,英哲与前来救驾的侍卫已到了跟前,听他们惶恐地呼喊,他才知道自己方才救下的乃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五皇子。

五皇子路遇猛虎,又被一骁骑校尉所救,这消息很快传到永宁帝耳中。

他忙赶回营地,望见大帐中脸色苍白的少年,并一旁已死透了的庞然猛虎,心中犹有后怕。

驱赶猛兽不力乃是杀头的大过,营救皇子于虎口可算是将功补过,但究竟是赏是罚,都在贵人一念之间。

禁军统领与一干围场官员已跪了一地,永宁帝沉吟片刻,复又笑起来,安抚似的牵起五皇子的手:“浚郎无碍便是大幸——朕该如何赏他,你来说罢。”

霍玄屏住呼吸,只听那金尊玉贵的五皇子淡淡开口道:“父皇,他既有射虎之能,西戎对我景朝虎视眈眈,不如让他随平西大将军出征。若有朝一日收复西境十三州,更是大功一件,或可封侯亦未可知。”

“也好,朕便如你所愿。骁骑校尉霍玄,营救五皇子有功,封为正六品昭武校尉,即日起调至平西大将军麾下。”

天子金口玉言,霍玄闻言抬起头来,英挺的眉宇间尽是讶然与惊喜神色,一双漆黑的眼眸亮如星子:“谢陛下!谢五皇子!”

谁也没有想到,五皇子随口一句话,竟真一语成箴。

那霍玄赶赴西境军中上任后,胜仗便一场又一场地打,打得西戎人节节败退,数年间由小小昭武校尉升至宣威将军,名震西陲。

捷报一封一封传回朝廷,永宁帝甚少这样开怀,在宫宴上多饮了几杯酒,又下旨封霍玄为冠军大将军。

夜里宿在御花园西暖阁,仍由五皇子伴驾,已显疲态的帝王服下方士进献的金丹,难得龙*虎猛,酒气呵在身下人耳畔:“浚郎真是朕的福星……”

这厢红烛高照,东宫内亦是彻夜掌灯,两人同床异梦,一人孤枕难眠。

霍玄战神之名响彻西境十三州时,西戎人终究是降了。

大单于俯首称臣,嫡亲的王子带着使臣与美貌的姊妹、成车的异域珍宝入景朝求和,霍玄亦班师回朝,向永宁帝述职。

犒赏三军的庆功宴后,霍玄特意求了恩典入宫拜见五皇子。

不过是三年不见,这位五殿下已然不再是初见时少年人的身量,容貌亦有了细微的变化,只是仍然很美,眉目柔和清隽,在这深宫中就如同淤泥里开出的一枝莲。

霍玄只敢看了他一眼,随即纳头便拜:“臣拜谢殿下知遇之恩,若是没有殿下,便没有臣今日……”

令西戎人闻风丧胆的战神将军,此刻虔诚地跪伏在地,直至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将他扶起。他又听见贵人淡然含笑的声音:“你有今日,都是你自己舍生忘死挣来的,皆是你应得的,同我有什么干系呢。”

霍玄是个粗人,行军打仗、排兵布阵在行,遇见这般情形却笨嘴拙舌,只一味摇头,认真坚持说:“有的……是有的。”

五皇子微微一笑,唤身旁的太监道:“英哲,拿我的剑来。”

“父皇给将军的赏赐定然都是最好的,我这里也没什么好物,只是那日在贡品中看到这剑,便想着你或许用得上。”

殿下竟还记得他么?霍玄怔怔地双手接过那柄沉甸甸的玄铁长剑,剑鞘上镶着的血红宝石晃得他眼花,那艳丽的颜色,像极了眼前人翕合的薄唇。

他听见五皇子说:“宝剑赠英雄,霍将军,我等着你封侯那日,再备厚礼道贺。”

霍玄又要跪地谢恩,颠来倒去也只会那几句话,什么“谢殿下”、“没齿难忘”云云。一张英武俊朗的面容不知怎的已红透了。

五皇子忽而哧地一笑:“将军不必多礼。你是景朝的功臣,亦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想与将军这般生分。”

“你可有表字?”五皇子问。

霍玄老实地摇了摇头,五皇子便笑着说:“归时说与汝郎长,纳土封汝异姓王,我唤你汝郎如何?”

汝郎、汝郎……近乎亲昵暧昧的两个字在唇齿间辗转,霍玄脸色红得更加厉害,讷讷半晌,闷声道:“谢殿下赐字。”

自西征凯旋,霍玄着实在京中风光了好一阵子,日日宾客盈门,送礼和做媒的人都快踏破将军府的门槛,他却还惦念着那日同五皇子短暂的相处。

那人赠他宝剑、唤他汝郎,若那人是个公主,他大抵早向今上求亲;可惜那人是皇子,还那样受帝王宠信,行过了冠礼也仍准留居宫中,荣宠比之太子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怎能觊觎肖想。

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永宁帝召他入宫。

五皇子近些年除了读书也学骑射,马上功夫比之当年已精进不少,只是箭术仍有不足。原先都是太子爱来教他,后来太子不知因何与永宁帝起了龃龉,永宁帝一气之下将太子派到江南治水,霍玄这个冠军大将军忽又有了用武之地。

霍玄奉命教习五皇子,越与之相处便越陷越深,而五皇子似也对他有意——他会那样温柔地对他笑,轻声细语地唤他汝郎,赞他箭术卓绝、世间无人能及,他定然也是喜欢他的。

他们一同策马驰骋过后,又一同在马厩中洗马,周遭侍从都被英哲打点去吃酒了,唯余下他们二人。

情到浓时便不自禁干柴烈火,霍玄捧着那人的脸急不可耐地吻上去,手也伸向对方的衣带,五殿下竟没拒绝他,还仍由他这般放肆。

然而待衣衫尽数剥落,却见那人白玉一般的胸膛上,满是斑驳的青紫红痕。

触目惊心。

霍玄骤然回过神来,眸中的欲火霎时成了怒火,捉着他的五殿下的双手,赤红着眼问:“是谁!竟敢这般对你!”

五皇子只是这样看着他,良久,清澈的眼眸中氤氲起雾气,无可奈何般叹息道:“汝郎,别问了。”

他的心上人是皇子,最得今上宠爱,到了该出宫开府的年纪也仍被留在宫中,宫禁森严,若不是帝王下旨,他亦难得与贵人相见。

还能是谁呢?

霍玄眸中怒意更甚:“是陛下,还是太子?”

五皇子垂下眼,长睫微颤,颊边便流下两行清泪。霍玄不忍再去猜度答案,只万分疼惜地拥对方入怀,连力道都不敢用得太大,生怕碰疼了他。

明明也是天潢贵胄、七尺男儿,却被父皇和皇弟视作禁脔,肆意侮辱亵玩,难道就只因他貌美,因他生母卑微么?

霍玄想起自己的母亲。她原也是奴籍出身,在马戏团做驯兽女,专驯猛虎,一日去侯爵府为老夫人祝寿表演,因容色殊丽而被小侯爷看上。本以为可以就此脱离苦海,不曾想那高高在上的小侯爷不过将她当个玩意儿,尝过了新鲜便弃如敝履。

什么一日为奴,终身为奴,霍玄偏不信这个邪。日子再苦再难,他也走到今日了,而改变他命运的贵人,却还在樊笼中不得解脱。

本是不该如此的。

他一定要救他。

“我是皇子,尚不得自救,你又如何救我呢?”五皇子伏在他胸口,温热的气息落在他襟前:“且珍重自身,你会有好前程的。”

那日他们在马厩中忘情交合,霍玄抚着心上人消瘦的背脊,看着那人身上暧昧的痕迹,一点一点珍重地吻过去。

那一刻他在心中发誓,他既能从虎口救他,便也能从宫中救他。

君王荒淫、太子无道,那不如换一个人来坐这天下。

容翊正是因此与霍玄结盟。

他出身清贵世家,年少成名、惊才绝艳,未及弱冠就被举荐做翰林,随侍在永宁帝身边,又外放历练数年,后来顺理成章入阁拜相,正是朝中砥柱重臣。

五皇子初得永宁帝青眼时,曾说自己也想读书,但因功课和太学里其他人差得远,永宁帝干脆额外给他开了恩典,请景朝最有才名的容相亲自教导。

直到许多年后,容翊也依旧记得,他此生最得意的徒弟,大景朝永宁帝的五皇子、后来的永顺帝赵溪,在他们初见时曾为他折过一枝红梅相赠,脆生生地唤他作“先生”。

“原来竟是殿下……请殿下恕臣有眼无珠之罪。”

容翊俯身下拜。

从前他在翰林院时,常在御书院修书,有一年冬天红梅盛开,他颇有闲情逸致地望向窗外赏雪,便见那斜逸着梅花的墙头,忽然跌下一个清秀的小太监。

容翊好心扶他起来,还给他倒了杯热茶,小太监那时说自己叫小西,却原来是“小溪”。

看他似对桌案上的书册很感兴趣,容翊便教了他几句。没想到这小太监十分聪慧,一点就透,容翊起了惜才之心,从此得空就多与这“小西”讲些经史子集,小太监则投桃报李,替容翰林研墨添灯,充当书童。

说来惭愧,端方君子如容翊,当年也曾想入非非过。若小西是女子,这就该是红袖添香、才子佳人的佳话了,只是可惜……

容翊极善抚琴,他的老师还曾是太子少师,赵溪的琴初时便是同他学的。

因着这段难得的缘分,容翊后来还帮他请过一次太医,去看冷宫里另一个得了时疫的小太监,再后来容翊便被外放做官养望,也没来得及告别。

永宁十三年冷宫走水,容翊还曾担心小西也葬身火海,不想竟有缘再见。

赵溪扶他起身,他看到跟在赵溪身边的英哲,只觉得眼熟。赵溪笑了笑,说:“我素来念旧,昔年先生所教,我一字一句都记得。”

“不知先生如何?”

他自然也记得。

只是有些话,能想,不能说。

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

容相亲手教出来的弟子,哪怕开蒙比旁人晚些,资质也是那些泛泛之辈望尘莫及的。赵溪是皇子,未来若是外放封王,亦可做一代贤王,为一方百姓谋得福祉。

容翊便怀着这种期许,这样悉心地教导着他,昔年的绮念与旧梦皆埋藏心底,直至那一日。

那日本该是他惯常给赵溪讲课的时辰,他才进了五皇子殿中,从里间出来的英哲便神色为难道:“大人留步!殿下病了,奴才正要去请太医……”

病了?那他更该去看一看,容翊面露担忧,径直走向赵溪的寝殿。

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浓重酒气,再看榻上抱着酒樽的赵溪,哪是病了,分明是醉了。

见到容翊进来,那脸颊酡红的少年皇子盯着他看了半晌,一下子便如乳燕投林般扑进他怀里,抱着他嚎啕大哭。

向来稳重自持的容相从未见过这等阵仗,只得笨拙地抚摸着少年的头发,小声哄他别哭。

赵溪终于哭得累了,迷迷糊糊地睡过去,英哲请的太医还迟迟未到,容翊正想起身去瞧一瞧,就听见怀中蜷缩成一团的少年呜咽着梦呓道:“父皇……不要……”

“太子弟弟,轻些……唔。”

容翊心中大骇,先是警觉四顾左右,好在宫人皆守在殿外,并听不清里间动静。

他压低了声音安抚赵溪:“别怕,别怕,我不是陛下,也不是太子。”

“那你是谁?”赵溪问。

“惜之,我是惜之。”容翊听见自己的声音道。

赵溪睁开朦胧的泪眼,伸手去抓他的衣摆:“惜之……我好疼,惜之抱抱我。”

容翊皱起眉头,殿内微暖的熏香与浓重的酒气扑在他鼻间,少年近乎邀请的暧昧话语,让他也忍不住有些意乱情迷。

但他到底还是忍住了。

容翊坐怀不乱,直到英哲请来太医,看着太监服侍赵溪饮下解酒的汤药,方才镇定离去。

但从此以后,每每午夜梦回,他总想起赵溪的哭声,想起那一声声“先生”,和那句他私心换来的“惜之”。

翊者,辅佐也。

天子与储君失德,他既有匡扶天下之大志,何不另择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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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君》是由作者星屑倾情打造的小说,永宁帝浚郎是小说的主角,小说伴君讲述了:爱他就要和他在一起,永宁帝谁都不爱,即使他身边有很多的人,但对他来说,也只有天下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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