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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妾难为

美妾难为

发表时间:2022-08-17 11:12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美妾难为》,美妾难为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蓝波大人所著的小说围绕允辛李重云两位主角开展故事:李重云说不喜欢是假的,说喜欢是真的,世界上人很多,但对他的爱有不同。

热门评价:不同的他。

美妾难为小说
美妾难为
更新时间:2022-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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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妾难为》精选

“闹成这样了?”

熙湘馆,韩阮着一身红衣侧躺在椅榻上,小培正在喂他吃葡萄,听靳沣进来禀报树堂的事,他不由得挑了挑眉。

“王爷已经把允辛世子关到地牢去了。”

韩阮吐出葡萄籽,道:“王爷那是护着允辛,怕他被李重云剥皮拆骨了。”

靳沣道:“那如果,允辛世子真让人用风筝给他传信呢?”

韩阮睨他一眼,“传信?这里可是摄政王府,风筝一飞起来谁都能看见,傻子才会这么传信。”

靳沣也觉得有道理,“您都想得到,那王妃应该也想得到,可是王妃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一点。”

韩阮正要开口,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冷笑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都想得到,李重云应该也想得到?”

靳沣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忙跪下来,道:“教主恕罪,属下失言...”

韩阮吃着葡萄,道:“再在这里叫我‘教主’,我让你去裸奔。”

靳沣赶紧改口,“主子...”

韩阮这才道:“王妃不是没有想到,是在跟允辛玩儿脑子呢。他们俩都是有脑子的人,最喜欢绕圈圈,鹿死谁手,就要看谁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靳沣听后,啧啧道:“还是咱们江湖人直爽。”

韩阮对这话倒是赞同,不过随后又凛目道:“不过他们俩再怎么折腾,也是逃不出王爷的手掌心的。”

靳沣不语,却听韩阮有些落寞的说:“什么时候,王爷也能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呢?”

靳沣微咳了一下,道:“天天被打的,您还想被怎么玩弄?”

韩阮瞪着他,“你懂个屁,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靳沣这才道:“属下让教中人查过了,李为业已经回了汾阳王府。”

韩阮眉头微拧,“很少有人被我那样重伤还能在几日内便活蹦乱跳的。”

靳沣哄着一般的说:“那倒没有,汾阳王府这两日请了不少大夫,属下曾悄悄问过,他们诊治的人应该就是李为业。”

韩阮双眸微亮,“这么说,他被我打乱的筋脉还没续好?”

靳沣笑道:“是。”

韩阮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道:“那你说,要救李为业,李侩会怎么做呢?”

靳沣思索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左不过是用一些名贵的药,不过他的筋脉再不续好,日后就要变成废人一个了。”

韩阮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看着外头已经暗下来的天际,道:“只要有个内力浑厚的人替他运功就能续上了。”

靳沣摆摆手,“要找一个与您内力相当的人,太难了,除非...”

说到这儿,靳沣顿了顿,韩阮却露出了一个妩媚却又带着几丝阴鸷的笑来,“李重云不就可以么。”

靳沣忙道:“那咱们要阻止么?”

韩阮眼神玩味儿的说:“不,我想知道李重云要是知晓李为业是因白云山庄一事被我所伤时,会是什么反应?”

靳沣道:“自然是对您愤恨至极了。”

韩阮瞧他一眼,“你以为李重云脑子跟你一样单一么?他如果知道了,定会刨根问底,那我就会告诉他,白云山庄是王爷让我查的,且他们在江湖培植自己的势力,收买守城将领窥探机密,如此僭越的行为,他作为王爷的王妃,天朝的将军,他得向着谁呢?”

*****

地牢

铭文着急的不行,害怕的问道:“世子,怎么办呀?”

允辛站在墙下,透过小小的窗户瞧着外头黑漆漆的天空,道:“应该已经办妥了。”

铭文一听,立刻走过来,四下打量后才小小声的问:“世子,您真的?”

允辛淡淡一笑,“爹爹的人都是很聪明的,我想如家酒肆,王妃和侧妃大打出手一事,马上就要被传进李侩耳里了,到时候,王爷、李侩、王妃、侧妃,几个人一台戏,有的看了。”

铭文一听,小心翼翼的吸了口气,“世子,这样大的事,您怎么也不吩咐我呀。”

允辛温和的看着他,“太危险了。”

铭文抿唇,“所以风筝是侯爷的人给您的答复?”

允辛点了点头。

铭文惊讶的捂住嘴巴,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随后压着极低的声音道:“万一被王妃查出来,那您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允辛看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道:“他以为,风筝传信是要在风筝上面写些什么,其实,我只是想看看风筝罢了。”

铭文似懂非懂,只道:“不过,您怎么知道王妃会因为风筝就对您发难呢?这太明显了。”

“要是以前他自然不会,但上次蜜饯铺子的事,他对我改变了想法;他一定在想,我肯定会反其道而行,在常人眼里,我越是不可能用风筝明目张胆的传信,我就越会这么做。”

铭文不懂。

允辛道:“兵者诡道也,他深知这个道理,可我也知道啊。”

铭文恍然大悟,压制着兴奋的说:“兵不厌诈,您想到王妃前头去了。”

允辛思索了一下,“应该是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铭文拍拍胸脯,这下安心了不少,“您刚才表演的太好了,我都以为咱们要完了,不过,我就知道世子您是最聪明的,有您在,谁也别想害咱们。”

允辛低了下头,一想到萧靖惟得到消息便火急火燎的赶回来救他,他心里不知怎的有些说不出的不是滋味。

“世子,有人来了。”

听到地牢外头有脚步声,铭文惊叫一声。

允辛这才转头望去,不多时便见萧靖惟穿过黑暗站在明亮的烛光之下。

“王爷~”

看守侍卫打开门,萧靖惟走了进来,允辛怔怔的唤了一声。

“走吧,回树堂。”

萧靖惟微微笑了下。

允辛没有想到萧靖惟会亲自来接他,方才的不是滋味,更加浓烈。

见他不语也不动,萧靖惟笑道:“怎么,还喜欢住在地牢不成?”

允辛反应过来,几步走过去站在他面前,道:“多谢王爷。”

萧靖惟理了下他略有些凌乱的头发,又将手放在他的屁股上,轻轻抚摸着,“还疼么?”

允辛“嗯”了一声,“疼,疼的坐不了凳子。”

萧靖惟立即将他打横抱了起来,“走吧。”

允辛靠在他身上,心里竟不知怎的,涌现出了难受和内疚之情...

******

汀院

卫勤看着桌上的画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方才萧靖惟让那几人把指使他们这么做的人的长相描述出来,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萧靖惟立刻便让人将其拿下,一查才知,那人是个赌徒,跟人打赌输了,要求在摄政王府去放风筝,他苦恼不已,最后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但不曾想引起这样大的风波。

“王妃?”

卫勤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李重云负手而立,面色在常人看来除了冷峻一些,似乎与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卫勤,你让人去盯着画像上的男人,看看他平时都和什么人接触。”

“王妃还是觉得有问题?”

李重云未应,但卫勤已懂他的意思,只是想到方才萧靖惟离去时的脸色,就觉得有些心疼他家将军。

“王妃,安防营出事了。”

一侍卫进来单膝跪在他面前。

李重云头也不抬的问:“何事?”

那侍卫抬头看向他,随即在地面上给他写了几个字。

李重云瞧着,眉头拧了起来,思索一会儿后终是道:“去安防营。”

***

原本他策马疾行直奔安防营,却在一条十字路口被人拦了下来。

“大哥?”

李为承站在他面前,道:“重云,大哥有话跟你说。”

“侍卫说,大哥在安防营等我,既如此,有什么话我们去安防营说吧。”

李为承严肃的看着他,“不这样跟你传话,你会出来见大哥么?你如今非得在萧靖惟的眼皮底下才会见你的父兄么?”

李重云静默着,半晌后才道:“大哥找我,所为何事?”

李为承这才道:“跟我回家。”

李重云没动,只道:“大哥先回去,待我向王爷禀报后,自会回来。”

李为承语气严厉,“重云!难道日后父母有个三病两痛的,要你回来看看,你也要先回去禀报萧靖惟么!”

李重云仍旧不为所动。

李为承这才走过来,在他耳边轻声道:“为业受了重伤,命悬一线,需要你!”

李重云这才变了脸色。

汾阳王府

李重云坐在李为业床榻前,手搭在他的脉搏上,看着他昏迷中清俊苍白的脸色,道:“怎会如此?”

李为承不答只问:“可有救?”

李重云应道:“我自能救,需要五个时辰为二哥运功,请大哥别让任何人进来打断我。”

李为承应了声“好”,随即拍拍他的肩,道:“一家子兄弟,关键的时候,咱们还是得齐心。”

李重云没说什么。

*******

“父亲,有重云在,为业应该没事的。”

李为承一出来就见李侩站在门口,赶紧上来禀报。

李侩也是松了口气,随后才道:“那个韩阮比为父想象中厉害许多。”

李为承道:“据说他曾是温沧义的关门弟子,得了温沧义真传。”

李侩凛目道:“温沧义,逍遥门尊主,行事诡谲,武功盖世。”

李为承点了点头,整合着李为业查到的所有消息,道:“后来他不知为什么要加入胥山教,为了能加入,便向胥山老教主出卖温沧义,将其暗算重伤,迫使温沧义遣散逍遥门,退避中原。加入胥山教几年后他又杀了老教主,夺了教主之位。”

李侩道:“果然是个无情无义的狠角色。”

李为承也十分严谨,“所以,萧靖惟有他对咱们不利,幸好父亲高瞻远瞩,在多年前就让为业加入白云山庄,如今更是得了庄主之位,有咱们自己的势力,如今江湖大半门派以白云山庄马首是瞻,胥山不足为惧。”

李侩看着面前闭着的屋门,道:“总算有了成果。可别小看江湖,百姓们不容易入仕,却容易加入江湖门派,各门各派,千丝万缕,江湖就是百姓们的心脏,这颗心脏既不能摘除,就自然要全权掌握在我们手中,如此才能对咱们的大计献上最大的助力。”

李为承听到最后的话,神色肃穆的道:“孩儿明白。”

李侩这才道:“行了,既然萧靖惟已经知道白云山庄的事了,那明日早朝,老夫便上个折子,请摄政王册封他的侧妃吧,让他好好受朝廷规矩管束压制,以免百姓惶恐争议。”

李为承不解,“这,得有个由头。”

李侩听后,将如家酒肆一事告诉了李为承,并道:“为父已添柴加火,将韩阮的身份彻底挑明了,很快就会传的天下皆知了。”

李为承顿时明白了,这两年,他们之所以没有在韩阮的事情上对萧靖惟发难,一是韩阮的身份外头人无人确定;二是贸然发难,他们担心萧靖惟会反弹查出白云山庄的事。

但现在即便萧靖惟已经查了出来,但他们却不用顾忌了,因为李为业已经坐上了庄主之位,得到了其他门派的助力,一切已稳定,也不怕萧靖惟什么了。

就算萧靖惟此刻说出李为业的事,但李为业已不在朝中供职,已经是个彻底的江湖人了,更何况萧靖惟如今还没有证据证明白云山庄背后之人是李为业。

“父亲可有把握?”

李侩自信道:“自然,册封韩阮和背上与江湖邪教勾结有不臣之心的罪名,萧靖惟应该还是知道怎么选择。就算他不知道,天朝十六省驻守大将也会逼迫他知道。”

天朝三十二省,其中十六省驻守大将听从李侩号令,但另外十六省驻守大将听从萧靖惟的号令。只不过他们的听从,是建立在萧靖惟忠君爱国的前提下,这是先帝的旨意。

“父亲,当年先帝让萧靖惟摄政,让您掌兵,要将手中十六省驻守大将的兵权也给您,可为什么最后的时候却给了萧靖惟?”

李为承不解的问道。

李侩拧起眉头,“为父也想知道为什么,可惜先帝已经不能回答了。”

李为承满是疑惑,“先帝那时候明明也像怀疑太子那样,怀疑萧靖惟要杀他,咱们眼看要成功了,可最后为什么会突然...”

说到这里,李为承停了下来。

李侩也一时不语,片刻后方道:“行了,不说其他了,这件事明日早朝便办,另外,等重云出来,告诉他,册封韩阮对他的王爷和李家都好;所以,让他以王妃的身份向世人表态,向萧靖惟施压。”

李为承听后,道:“重云怕是不肯,他对萧靖惟的情谊,父亲也是知道的。”

李侩沉声道:“那就让他在萧靖惟和他母亲,和李家之间彻底做个抉择!”

李为承明白了,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当年萧靖惟带他私奔,要离开京城去行走江湖,他最后也还是回来了。

想到这些,李为承觉得,明日会是漫长的一日。

******

树堂

次日一早,允辛服侍萧靖惟穿好衣服,在给他佩戴兔子玉佩时,忍不住问:“十年了,王爷都一直戴着它么?”

萧靖惟拿起允辛手里的兔子玉佩,道:“他是你给本王的幸运符,会给本王带来好运,自然要时时戴着。”

允辛微微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道:“只是一块让您在回去的路上可以换些银钱吃饭的物件而已,我有很多这样的东西的,更何况,我都曾忘了这桩事,王爷这样记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萧靖惟看着那活灵活现的兔子眼睛,道:“你的不经意可给了本王很多次‘重生’的机会。”

允辛不解,但萧靖惟却没有多说,只是将其戴好。

“好了,你好好养伤,本王去上朝了。”

允辛“嗯”了一声。

萧靖惟摸了摸他的脸,随后便要离去。

允辛却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道:“王爷,我做好果茶等您回来。”

萧靖惟倾身在他额上亲了一口,道:“再给屁股上点药,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允辛点点头。

萧靖惟又道:“过几日城郊梅林的梅花便要悉数绽放,本王带你去看,你应该会喜欢。”

允辛道:“我记得您说过,那是先太子命人种植的。”

“嗯,是有一回,我执意要带人去行走江湖,最后却不了了之不说,还给他惹了麻烦,他罚了我,我便赌气不理他,他心疼,便在城郊种植了他最喜爱的梅花给我,弄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太子为了哄他的弟弟,种植了这些梅花。”

说着,萧靖惟微微笑了笑,他还记得太子哥哥说:“等来年梅花绽放,到时候带上你嫂嫂和羡儿,咱们一家四口在这儿小酌吃肉,赏雪看花,好不惬意。”

只是那场景,他们终究谁也没有等到。

“王爷~”

允辛看他神色有异,轻唤了一声。

萧靖惟回过神来,玩笑似的说:“总是在你面前失态,你倒是把本王拿捏住了。”

允辛笑道:“允辛不敢,到时候我给王爷烫一壶梅花酒,看王爷舞剑如何?”

萧靖惟挑了挑眉,道:“怎么还要本王表演了?”

允辛转了转眼睛,调皮的说:“能者多劳嘛。”

萧靖惟失笑,“好了,本王真要走了。”

允辛欠了欠身,“恭送王爷。”

******

铭文见他家世子自萧靖惟走后就一直盯着前方,不解道:“世子,您怎么了?”

允辛怔怔的说:“没什么,我只是有些不安。”

铭文小声道:“不安?您是担心王爷会怀疑,如家酒肆的事,是您让人传出去的么?”

允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因为这个不安。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萧靖惟肯定会怀疑,毕竟他已经将此事压下去处理好了,都过了两日了,怎么忽然又被李侩知道了不说,还许多百姓都在传韩阮的身份?即便是当日在酒肆门前,也没人传过韩阮的身份。

“或许吧...”

“那怎么办啊,世子想好怎么解释了么?”

允辛摇了摇头。

“王爷迟早是要因为侧妃的事和李侩交锋的,只是我没想到,促成这交锋的人,是我。”

“侧妃的身份您不是在周国的时候就知道了么,那说不定天朝的人也知道啊,不能怪您。”

允辛神色复杂的说:“你不懂,有些事知道是知道,但没有证据,没有一个领头之人煽风点火,是成不了威胁的,但若有人带动,不是威胁也要变成威胁。李侩隐忍了两年没有因为这件事和王爷交锋,定是有别的原因;原本他们在这件事上只是暗中较劲,如今我把它们推到了明面上,王爷和李侩就必要分出个输赢了。”

铭文忙道:“那谁会赢呢?”

允辛神色忍不住有些郁郁,随后又醒过神来,道:“谁赢都一样,我们的目的只是让王爷和李家的分裂更大,矛盾更加白热化,最好打个你死我活,这样,也给周国的父亲和皇上一些喘气筹谋的时间。”

铭文一听,眨巴着眼,道:“那就对啊,这样的话,他们无暇顾及周国,咱们也能找机会回家了。”

允辛轻轻的“嗯”了一声,“对,可以回家。”

说完,他又想起方才萧靖惟的梅林之邀,随即轻轻的垂下了眼。

******

熙湘馆

韩阮看着手中的龙木鞭,对一旁的靳沣道:“不知是不是错觉,本座今日,心情十分不好。”

靳沣极少听他在王府这样自称,惊讶了一瞬后,便立刻正色起来,“教主,怎么了?”

韩阮神情肃杀,道:“有一种很多人要找我麻烦的感觉。”

靳沣听后,不问缘由,直接道:“您想怎么做?”

韩阮神色恢复如常,闲散的说:“还能怎么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呗。”

“二哥,你怎么样了?”

五个时辰后,李重云撤回了功力,略有些疲惫的问已经苏醒的李为业。

李为业盘腿坐在前方,听到身后是李重云的声音,这才道:“好多了,劳你费心了,重云。”

李重云起身坐到床畔,对李为业道:“再歇息几日便没事了,只是二哥可否告诉我,您的伤是怎么来的?”

李为业看着因为救他而脸色苍白,双眸都是红血丝的李重云,道:“不过是被一江湖人所伤。”

李重云听后,笃定道:“能将您伤成这样,必定不是普通的江湖人。”

李为业未有开口,倒是李为承推门而入,见他们如此,也是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李重云和李为业看着他,叫了声“大哥”。

李为承在他们面前的凳子上坐下,寒暄两句后便直接将李侩方才的吩咐说了。

李重云听后,猛地站了起来,“父亲要王爷册封韩阮?”

李为承对他的反应一点不奇怪,“你该知道,事情闹成这样,不册封韩阮对萧靖惟和父亲,都没好处。”

李重云双眸微凛,“如家酒肆的事为何会闹的这样大?韩阮的身份为何会被传的满城皆知?”

李为承一一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韩阮的身份在他进入摄政王府后,就一直被诸多猜测,如今不过是彻底撕破了这层窗户纸,更何况,册封韩阮是理所应当之事,他也能彻底受你这个摄政王妃的管束。”

李重云焦躁不已,“王爷若要册封韩阮,早在两年前带他入府时便册封了!没有册封,便是王爷不愿意,父亲和大哥怎能在此事上逼迫王爷?”

李为承轻喝道:“你别忘了韩阮的背后是什么,不册封他削掉他的江湖身份,会让十六省驻守大将疑心你的王爷会不会利用韩阮做出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

李重云喝道:“王爷不会!”

“他不会,但不代表那十六大将不会这么认为,到时候若起了争端,该如何是好?父亲要不要压制?若父亲压制,到时候天朝又要内乱!”

李重云顿时不语。

李为承又道:“所以既然事情已经传的整个天朝都知道了,册封韩阮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说着,李为承起身握着他的肩,道:“重云,如今周国的事才解决,周国世子又不安分,这时候咱们天朝内乱,得利的是谁,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孰轻孰重,你身为天朝将军,理当知晓!”

李重云想起那日萧靖惟跟他说的“此事不许再提”便觉得心中郁结。

“重云,你是摄政王妃,只要你表态,再借用舆论,定能让萧靖惟同意册封韩阮。”

李重云深吸口气,随即淡淡道:“二哥是被韩阮重伤的吧,我与他交过手,也只有他能将人伤成这样。”

一直没有出声的李为业,听李重云这么说,也不等李为承开口,直接“嗯”了一声。

李为承瞪他一眼,李为业也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

李重云冷笑一声,“大哥,这些年二哥在江湖做什么,我虽不知道,但心里也猜到了几分,这次,若不是王爷察觉了什么,派韩阮去调查,爹估计也不会急着让王爷册封韩阮。”

话音刚落,他便觉得有一道劲风袭来,紧接着脸上便挨了李为承一巴掌。

“啪!”

“大哥,你何必动手!”

李为业瞧见,不满的喝了一声。

李为承看着他俩,道:“打他是让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李重云面上的疲惫已有些掩饰不住了,喘了口气才道:“所以,我说的是对的。”

李为承听后,负手道:“既如此,大哥也不瞒你,若不是两年前萧靖惟把韩阮带入摄政王府,爹又怎会让你二哥入江湖?有这样一个威胁在京中,爹作为先帝钦点的辅政大臣怎能不提防,怎能不让人看着韩阮在江湖的一举一动?”

李重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李为业。

李为业对上他的目光,思索了一会儿方道:“大哥说的是事实。”

李重云淡淡道:“果真吗?”

李为业点了点头。

李为承这才又道:“这次,萧靖惟和韩阮险些要了为业的命!如今让萧靖惟册封韩阮,一是压住韩阮,二是为皇上和天朝考虑,三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要韩阮安分了,为业也不必成日游荡江湖!”

李重云没再多言,只是起身离去。

“重云。”李为业唤住他,“此事不急,你累了,回去好好歇歇。”

“多谢二哥。”李重云欠了欠身,转头离去。

刚一出去,就看到老王妃带着丫鬟端着参汤过来了,见他出来,立刻疾步上前,抓住他的手道:“重云,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重云脸色仍旧苍白,但还是笑了笑,“谢谢母亲,孩儿没事。”

老王妃朝里看了眼,吩咐丫鬟将其中一碗参汤给李为业送进去,将另一碗留下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拉着李重云道:“来,快喝了,娘亲手炖的,炖了两个时辰呢。”

李重云略拧眉,“两个时辰?那母亲昨夜岂不是没有休息好?”

老王妃拉着他坐下,关切的道:“你和为业这么个情况,娘哪里睡得着,来,快喝。”

李重云端着面前的参汤,半晌未动。

老王妃瞧他额上都是汗,忙用手绢给他擦拭,并道:“喝吧,喝了好好睡一觉再回摄政王府不迟。”

李重云没应,只是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喝。

老王妃瞧着,忍不住红了眼眶,带着哭腔道:“重云,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李重云轻声道:“母亲言重了,孩儿做的都是本分之事。”

老王妃抽噎了一下,道:“你乖乖听你爹的话,啊,别跟他起冲突,好好办好你爹交代的事,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李重云看着碗里的参汤,忽然道:“一家人?王爷与我们不是一家人么?他是孩儿的夫君啊。”

老王妃听后,眼泪又止不住的掉:“儿啊,你知道的,只有进入李家的人,才是一家人,所以你的心得在李家啊,不然,娘担心日后都见不到你了,你是娘十月怀胎,从身上掉下来的肉啊,让娘怎么办啊。”

李重云放下空了的汤碗,看着面前泪流不止的母亲,温声道:“母亲去看看二哥吧,孩儿得走了。”

老王妃抓着他的手,道:“回去睡睡,你的房间娘已经让人打扫好了,你看看你 ,都累成什么样了。”

李重云让自己笑的没什么疲惫感,道:“母亲,孩儿内力深厚,又身强力壮,哪那么容易累,只是现在这些事需要孩儿去处理。”

老王妃擦了擦眼泪,叹道:“重云~”

李重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起身对老王妃拱手一礼便抬腿离去。

***

“进宫。”

卫勤听后,忙道:“将军,您脸色很差,先歇息吧。”

李重云不语,只翻身上马朝宫门疾驰而去。

******

皇宫,太和殿

文武百官分列而站,其中半数之人支持李侩的建议,尤其是礼部尚书,将国法、家法、族中制度全部摆了出来,向萧靖惟施压,让他册封韩阮,削除他的江湖力量,将胥山教彻底铲除。

“本王的侧妃需不需要册封,轮不到你们置喙!”

萧靖惟怒视礼部尚书,声音不大却沉的令人犹如被千斤顶压住,抬不起头来。

“摄政王,无论是王妃,侧妃,都需要得皇上的册封,您如今的做法是无视皇上,也无视祖宗!”

礼部尚书看了李侩一眼,硬气回怼!

萧靖惟脸色深沉,“本王不需要他被册封,他只是萧靖惟的侧妃,并不是天朝摄政王的侧妃,这其中的区别,本王想刘大人应该知晓。”

刘尚书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侩这才出声道:“若是旁人倒没什么,只是摄政王,如今百姓们议论纷纷,您的身份又特殊,把一个邪教头子养在府中,不加以册封管束,会让人觉得您居心叵测,危害皇上!”

萧靖惟面色不改,道:“汾阳王处处用皇上来作挡,岂不又是一种居心叵测!”

“老夫只是不明白,不过册封一个侧妃,对旁人来说是无上荣耀,怎么到了摄政王这里就百般阻拦?难道摄政王真有什么不臣之心么!”

“汾阳王,本王敬你是本王的岳丈,但也要告诉你,册不册封一个妃子,是本王的家事,你管不了,朝中任何人都管不了!”

萧靖惟低怒道,吓的周遭不少人双腿发软,只能看着这天朝最有权势的两人针锋相对!

李侩丝毫不惧,直接道:“老夫管不了,只是担心天朝三十二省驻守大将们的心会被摄政王的举动影响,以至于他们不能尽心守护天朝!”

萧靖惟听着,杀气渐浓!

******

摄政王府,熙湘馆

得知朝中的消息,韩阮震惊,“当真如此?”

靳沣点头,“如家酒肆的事被李侩知晓后大肆宣传,如今他正逼迫王爷册封您。”

韩阮站了起来,振臂一挥,屋子里的摆件悉数落下,碎了满地。

看着外头灰暗的天空,韩阮声音冷如冰刀,“本座要出去一趟,你在这儿等着。”

靳沣不解,“您要去哪儿?”

然而他话音才刚落,韩阮就不见了踪影。

******

安黎守在太和殿外,听着里头的动静也倒还淡定,然而当他看到前方赶来的李重云时,却忽然觉得有些心惊。

“参见王妃。”

安黎恭敬的行了一礼。

李重云听着里头的动静,直接要进去,安黎却阻止了他,“王妃,不如稍候吧,您现在进去只会让您陷入两难之地。”

李重云看着安黎,“多谢你为我考虑。”

安黎仍旧恭敬道:“您是王妃,属下为您考虑是应当的。”

李重云正要开口,却听里头传来皇上身子不适,需要休朝明日再议的旨意。

汾阳王府

李为业和李为承仍在对峙,好半晌后,李为业才道:“大哥,别逼重云太甚了。”

李为承不喜欢这个说法,沉着脸道:“逼?重云的性子你难道不清楚,从小到大,许多事若我们不提点着,他如何能顺利?”

李为业静默了一瞬,道:“他毕竟嫁给了萧靖惟,如果事事都不顾萧靖惟,日后行事也不利。”

李为承喝了一口茶,淡淡道:“他若是也能像三叔那样,行事怎会不便利?”

李为业顿时不知该说什么,他们的三叔当初嫁了三个人,中书令、景伯爵、永嘉侯,这三人当时对李家造成了莫大的威胁,三叔嫁去后,便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将他们由内而外一一铲除,让李家在朝中再无后顾之忧,荣耀无限。

可是三叔却因此付出了自己的所有。

“大哥,当年三叔深爱永嘉侯,但最终还是为了李家除掉了永嘉侯,可他自己也变的神志不清,不人不鬼,永远圈养在庄子里,难道大哥也要重云如此么!”

李为承喝道,“所以,他若坚定自己的立场,最后我们也不是不可以留下萧靖惟的命,让他二人双宿双飞!可如今这样,父亲的大业何时才能实现,我李家难道要一直屈居人臣么?”

李为业非常不喜,“大哥!”

李为承深吸口气,“为业,我知道你心疼重云,我又何尝不是,可身为李家之子,我们自出生便都有自己的使命,为使命一心拼搏,反而会省去很多麻烦,这个道理,你还不懂么!”

李为业叹了口气。

李为承又道:“如今萧靖惟手下的十六省驻守大将,一旦对他不满,父亲便能将他们拉拢,到时候萧靖惟就彻底不能和父亲比肩!”

李为业只觉有些头疼,终不再多言,借口自己累了要休息,将李为承请了出去。

然而待他躺下后,却忽然觉得屋顶有不寻常的动静。

虽然冬日里天气十分阴郁,但这到底是是青天白日,且他汾阳王府守卫森严,谁敢如此猖狂?

他没有叫人,只是起身静立,不多时一道杀气却从他后背袭来,他猛地避过,再转身时只见一抹明艳朱红破窗而来,劈掌直击他的要害。

李为业微惊,却也及时侧身避过,定睛再看时,面前的桌椅悉数被那强劲的掌风劈裂开来。

这动静很大,外头侍卫立刻蜂拥而来,然而李为业的脖子已经被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掌紧紧扼住!

李为业瞧着面前用黑巾遮面的男人,道:“阁下入我汾阳王府如入无人之境,在下佩服。”

来人眼神邪戾,看着围攻而来的侍卫,道:“不想他死,就都有多远滚多远!”

话落,他振臂一挥,数枚轻薄铁片便朝那些侍卫射去,在那些侍卫分心之际,他便就这样抓着李为业从汾阳王府径直离去。

***

李为业被他抓到城西一僻静的胡同内,随即被他像扔垃圾一样扔在地上,然而李为业却能立刻站起身,神色从容儒雅的好似自己并没有处于下风。

他看着面前虽然半遮面,但露出来的那半张脸也足够摄人心魄的男子,道:“阁下此举也帮不了萧靖惟什么。”

韩阮也不再跟他打哑谜,直接道:“我压根不在意是否被册封,即便我被册封了又如何?我若不愿意受管束,凌迟也不会让我皱下眉头,但我若愿意,王爷只需咳嗽一声,我就能跪在地上任人鞭挞!”

李为业听着他毫无忌惮的话,眼中似有另类光芒,道:“既如此,阁下何必抓我?难道不是为了威胁我父亲么?”

韩阮嗤笑一声,再次将手放在李为业的脖子上,道:“我只是想让人知道,你李家和白云山庄的关系,你们跟江湖的勾结那才不少,想让你这个庄主的身份大白天下罢了。”

李为业并不畏惧,因为韩阮和萧靖惟虽然知道,但却没有证据可以证明。

韩阮料到他会这么想,凛目道:“证明这个很简单,只要把你的画像广发江湖,各大门派见了,自会来救你这个白云山庄庄主。”

李为业正色道:“如此一来,胥山定会被各大门派攻击,萧靖惟娶了你,也会被传的举世皆知,到时候不止江湖要大乱,朝堂也会不安,萧靖惟必会腹背受敌!”

韩阮靠近他,李为业顿时闻到了他身上似有若无的一缕甜香,令他忍不住闻了闻。

韩阮并未察觉,只道:“你错了,王爷能拥有我,是对他身份的象征,江湖和朝堂不仅不会乱,还会对他忌惮三分,没有他的准许,谁也别想翻起浪来!”

李为业听后,道:“你就那么相信萧靖惟?”

韩阮轻笑,“不,我只相信我自己,无论是品味还是看人的眼光。”

话落,他手一挥,一片树叶便落在他手中,他放在唇间用内力轻轻一吹,不多时,四名身着粗布麻衣的男子便从四方而来,对他单膝而跪,“参见教主!”

韩阮将李为业丢给他们,凛目道:“把他的画像广发天下,并通知各大门派,我给他们七日的时间,让他们来救人,否则我就玩儿死他。”

******

太和殿外

李重云略有些站不稳,安黎赶紧抬了下手扶住他,随即便感觉到他脉象有些紊乱,是内力大耗之象。

“王妃,您需要休息。”

李重云还没说什么,便见萧靖惟走了出来,急忙迎了上去。

“王爷。”

这一开口,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只因他的嗓子已经因为劳累而变的十分沙哑。

萧靖惟拧眉,“有什么话回府再说。”

******

摄政王府,汀院

李重云看着面前的萧靖惟,道:“王爷,如家酒肆和韩阮的事...”

萧靖惟转身冷脸看着他,“本王三日前跟王妃说过,此事不许你再提,王妃可还记得?”

李重云微微低头,声音仍旧沙哑,“重云记得,只是...”

萧靖惟脸色仍旧冷厉,“既然记得,王妃再提了,该怎么罚?”

李重云微微一惊,但还是道:“自是任由王爷责罚,可是...”

“来人,去请司寝公公到汀院,罚王妃五十棍子。”

萧靖惟直接下令,令李重云一时有些怔愣,但还是道:“重云谢王爷赐罚,只是兹事体大,罚过之后,请王爷听重云说一说两全之策。”

萧靖惟不语,司寝公公一行四人不稍一会儿便带着如擀面杖般的实心长木棍而来。

李重云看了一眼,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自觉脱下衣袍,褪了裤子,撑在了桌子上,将才好的屁股撅了起来。

负责记录的司寝太监,提着笔再次请示萧靖惟惩罚名目,萧靖惟淡淡道:“屡教不改。”

太监应了声“是”便记了下来。

李重云听着这个惩罚名目,心口一滞,额上汗水岑岑,但还是闭着眼等着疼痛袭来。

萧靖惟端起茶盏背对着他,此刻正用杯盖掠去茶渍,然而正当太监准备打下去时,他却忽然凛目,手腕一动,那杯盖便向后袭去打在李重云肩颈处。

“王妃!”

看着晕过去的李重云,司寝公公惊呼一声,立刻扶住他。

若是从前他倒不会就这样被轻易打晕,但他一夜未眠,又为李为业运功疗伤,整个人已经是虚弱至极了。

萧靖惟走过来,将人扶抱着放到床上,并道:“记住,王妃一回来便和本王起了冲突,受了重罚,昏厥不醒。”

司寝公公自然明白,应了声“是”。

******

安黎进来时便见萧靖惟坐在李重云床畔,正凝视着他。

安黎走过来,道:“王爷,王妃他...“

萧靖惟静默不语,半晌后才道:“他这一觉可以睡到明日晚上,到时候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安黎明白他的意思,随后道:“王爷,事情如您所料。”

萧靖惟面无异色,只轻轻吐了口气,“知道了。”

安黎又道:“侧妃出去了,属下如果没有猜错,按照侧妃的性子,他应该找李为业去了。”

萧靖惟有些头疼,道:“让余丙成去找他,无论他要做什么,都给本王按住!”

安黎应道:“属下已经让余丙成去了。”

萧靖惟“嗯”了一声。

安黎试探性的问:“王爷,十六省驻守大将,他们会不会倒向李侩?”

萧靖惟神色略凝重,“明日见分晓。”

安黎明白,此事既然出了,那就必须得有一个对他们有利的结果才行!

“走吧,去树堂,本王要见允辛。”

树堂

允辛看着桌子上做好的果茶,想到早上和萧靖惟的相处,淡淡道:“外头已经惊天动地了吧。”

铭文其实有些害怕,但看允辛似乎很淡定,也让自己强行淡定,只道:“我刚才去门口看了看,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

允辛将梅花花瓣放入果茶之中,并道:“摄政王府是最后的屏障,若这都忙慌起来了,那咱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铭文忍不住问,“那还要多久呀?”

允辛无力的笑笑,“不知道,三年,五年,十年吧。”

铭文明白,这不是短时间内能促成的事。

“世子,如果王爷怀疑您,质问您,您想好怎么搪塞了么?”

“没有证据的事,抵死不认便是了。”

铭文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只要没有证据,王爷也只是猜测,而且王爷喜欢您,也不会苛责您的,您入地牢,他都忙慌慌的来接您出去,昨夜还陪您,今天早上你们还有说有笑,王爷还说要带您去梅林玩儿呢。”

听着这些,允辛不知怎的,觉得自己心中的不安愈发的强烈。

但是他说不清这不安究竟是因什么而起的,从早上萧靖惟离开后便一直萦绕着他,按理说,这件事不管最终谁输谁赢,对他来说都是好事,因为他的目的只是想让天朝内斗而已。

可是,如果是萧靖惟输了呢?如果他越来越处在劣势,那他终有一日会被李侩除掉!

但,这不是自己需要考虑的问题不是么,只要他们斗起来就行,他们斗起来,周国就可以喘息,就可以养精蓄锐,就可以重回巅峰,自己就可以达到目的!

想着,允辛忽然身子一软,双臂猛地撑在了桌子上。

铭文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世子,您怎么了?”

允辛吐了口气,随后便听见树堂大门推开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几人的脚步声。

铭文赶紧跑到屋子门口去看,随后又大惊失色的跑回来对允辛道:“世子,王爷,王爷来了。”

允辛轻轻的“哦”了一声。

铭文却急切的说:“还,还带了几个太监,他们手里都捧着工具。”

允辛喃喃道:“他是找到证据了直接来问我,还是准备刑讯我呢?”

铭文听他这么说,吓的脸都白了,但还不等他说什么,萧靖惟便走了进来。

允辛站直身体看着面无表情的萧靖惟,随后对他跪了下去,道:“奴才给王爷请安。”

听到允辛的自称,萧靖惟眉心轻轻拧了一下,随后冷声道:“出去。”

这话一落,便有太监上前将铭文强行带了出去,随后屋子里便只有他们二人和安黎,太监们将手中的工具放下便都出去了。

萧靖惟走到上方主位坐下,允辛跪着转过身体面对着他,但却微微低了下头。

两个人一时都不言语,萧靖惟偏头看见一旁桌上制好的果茶,再看着面前如芙蓉般出尘漂亮的少年,哑着声音开口,“那说跟人打赌让人在王府背后放风筝的人,本王已经查清楚了,他不是天朝之人;还有蜜饯铺子那个伙计,被李侩抓了,他大概是想利用那个伙计和你诬陷本王什么,但却因为本王识破了,而对那伙计下了杀手,所以那伙计的身份是什么,不言而喻了。”

说到这些,萧靖惟的声音始终很平淡。

“你之前说制果茶的百香果没了,我让你找孟叔去买,孟叔说,你给他写了一张单子,把所有需要买的果子都写上去了。而要买齐那些果子,京城只有一家商行可以做到。后来孟叔去了那儿,接待孟叔的商行伙计,瞧见他手里的清单,从里头的字谜里猜出了‘如家酒肆’四字,是么?”

听着萧靖惟这无波无澜的声音,允辛仍旧不发一言。

但萧靖惟的声音却在下一刻忽然无力起来,“那伙计,本王查了,他曾在咱们给太子哥哥放河灯祭奠那夜,也去过护城河,并且有住在护城河边儿的百姓瞧见,深夜有人将那些河灯一一打捞了起来。”

允辛无力的垂下眼。

萧靖惟看着他,道:“允辛,我给你一次机会,跟我好好解释,如今这京城,有哪些是你周国之人,我答应你,不会杀他们。”

允辛缓缓抬头直视着萧靖惟,道:“王爷,奴才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奴才无法解释。”

萧靖惟仍旧心平气和的道:“要你为侍妾,我知道你心中愤懑,但这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我唯一能保全你性命和你周国无辜百姓的法子,现如今的局势,我也无法将你再送回周国,但只要你好好地,我会让你在天朝安稳度日。”

允辛听着萧靖惟的话,其实他都了解,但是他们都各自有各自的使命。

“王爷,奴才真的不明白您的话。”

萧靖惟轻笑了下,“若你听不懂,又何必自称‘奴才’?”

允辛只觉呼吸沉闷,道:“奴才只是见您面有怒容,所以这般自称,以平王爷之怒。”

萧靖惟脸色终于沉了下来,却嘴角微扬,随即看了安黎一眼。

安黎了然,拿起一旁的竹板走到允辛身侧,道:“世子,请您伸手。”

允辛吸了吸鼻子,看着上方眼神无他的萧靖惟,咬了咬下唇,随即将自己的双手平摊着伸了出去。

安黎瞧着,举起竹板对着他苍白的手心打了下去。

“啪!”

“唔!”

竹板之痛十分凛冽,更何况是打在肉少的手心上!

“啪!啪!啪!”

“啊!啊!呜....”

“啪!啪!啪!啪!啪!”

“啊疼,好疼~”

允辛哭着叫道,收回了手不说,整个人都因为双手的疼痛而跪坐下去躬身身子握着手掌来缓解这磨人的疼痛。

安黎再看了萧靖惟一眼,萧靖惟仍旧不为所动,只是目光无神的看着前方。

“世子,您若躲,就要叫人进来按住您了。”

允辛看着自己愈发高肿的手心,摇着头再次伸了出去。

竹板“啪啪啪”的持续落下,允辛控制不住的哀叫连连,“王爷,好疼,王爷~”

萧靖惟听他唤自己,这才看向他,道:“要跟本王说了么?”

允辛满脸泪痕的摇头,“奴才真的不知道。”

萧靖惟又将眼睛看向前方。

安黎只好再次让允辛伸手。

允辛抽泣着,再次将自己的手送了出去。

安黎忽然抓住右手,再次打了下去。

“啪啪啪!!!”

“啊!!!”

狠狠三下,疼得允辛两眼发白险些晕过去,想哭又一时哭不出声来,只将左手托着右手整个人斜倒在了地上。

好半晌后,他才能啜泣着出声,“王爷,别废我的手,求您了。”

萧靖惟仍旧看着前方,一语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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