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童话》by惊世柴,原创小说安可童话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宋致然谢安可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宋致然是真的越来越强大,而现在他也越来越不需要和任何人在一起。
最新评论:不喜欢他。
《安可童话》精选:
他们说当你试图挽回或者回避一个人,那个人的视线往往是会灼伤人的。谢安可明显不是这类,他的目光看上去更像某种粘稠而温热的糖浆,无论表达惊讶还是怔忡都一样,毫无攻击性,而且或许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
他们对视了两秒,宋致然率先移开了视线,但注意力没有,直到身后人小声说着“让一让”从他身旁小心地绕过去,他才意识到要出电梯了。有个很没眼力见的职员慌忙里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宋致然非常恼火地踏出电梯,好像有人把一杯咖啡浇在了他的衬衫上一样糟糕。
谢安可退到一边让里面的人先出来,低着头盯住自己的皮鞋。他三十多岁了,表达不安的方式还是和以前一样。
妮妮赶紧拉着谢安可进电梯,末了还探头看了一眼刚刚那些人离去的方向,谢安可下意识抬手护了一下她的脑袋。
妮妮熟练地按了爸爸工作的楼层,然后饶有兴致地盯住不断跳动的数字,好像那是非常有趣的东西,“那个人你认识吗?你看他的样子好像很伤心。”
谢安可犹豫了一下,两下,在即将开口的时候被妮妮打断了:“算啦,你最好离他远点,我妈说他是个混世魔王,睡觉需要八个人的那种。天知道我爸最多也就左拥右抱过——或者更多,他只是没告诉我。”
妮妮对着银白色金属壁耸耸肩摊开手,好像在说“我能怎么办呢”。谢安可看着金属壁上自己面目模糊的倒影笑了一下,电梯门开了。
“我妈妈好像很喜欢你。”妮妮突然补充,“她当然不经常提起你。实际上她很避免提起你。你不奇怪吗。上次我泼了你一脸酒,她让人给你送毛巾——虽然你和她丈夫早走了。”
谢安可想了一下,回避了说不知道。“她是位受人尊重的女性。”或许只是想为自家孩子道歉,尽管她并不像那样的人。
他回想起那个女人的面容,和妮妮很像。他们不熟。她请他吃过饭。也许是想看看丈夫的新情人——如果可以这么形容的话——也许是别的。他很尊重她,因为尊重别人的女士很容易获得更高的尊重。也许这其中有什么缘由,但他本能地并不是很想知道。
一个秘书模样的女人很快瞅见他们,迎了上来,“万总在开总结会,”她捏捏手,营造得体的笑容,“谢先生和万小姐去这边候客厅坐一下吧。”
他们坐下了,秘书端来了牛奶和茶,妮妮拿了后者,喝了一口就厌恶地倒掉了,谢安可抱歉地冲秘书笑笑,表示没有必要站着,她可以坐下来或者去忙自己的事。这个点她早没有自己的事可忙了谁都知道,但她当然走出去了,安心躲进某个看不见的角落。
谢安可把自己的手机借给妮妮玩,拿过上回看了大半的书,就着牛奶继续翻下去。
上回——记不清是多少回,万朗一如既往神经质地把他带到公司来,什么也没有,就让他等着,一个下午过去,然后是一个晚上。凌晨两三点,照样根本不回消息的万朗拿了钥匙和卡来开公司门,满是酒气地把谢安可从沙发上拽起来,一言不发地领他下去。电梯关了,他们走下去,走了挺久,谢安可扶着他,和他轻声说话。大概问他去哪里、难不难受一类。他也不记得了。
看完了。谢安可抬头看了一眼天际,夜色像某种沉积物,更高处的苍穹像是含糊的冰层。他把金属薄片放回首页,柔声和妮妮说去洗手间。妮妮沉迷游戏,敷衍应声。
他在回廊里绕了两圈,监控有个死角,他踩过几次点,抽时间去监控室请保安喝两次茶就行了。他的办公室不设监控。这是万朗自己说的。谢安可问真的吗。其实谢安可并不相信他。但是就算他装了监控又能怎么样呢?
万朗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门关了,但没有锁死,和上次一样。谢安可靠近它,但只是看着旁边用檀木支架撑起来的一幅画。
“你为什么在这里?”妮妮出现在后面问,“洗手间不在这边。”
“我来找一样东西。”谢安可看着画里的迷雾森林,灰蓝色的基调,比起它深奥的意义,谢安可装作沉思的样子只是简单思考它为什么在这里。“上次过来落这里的。”
妮妮发出一个拉长的“哦”,说:“你手机我让她们去充电了。我爸开完会了,比往常快了点,算进步了。他现在去接他最近睡的小老婆了,你动作快点,我这儿看着。”
谢安可点点头,开门进去。找到他的电脑,挪开上面的咖啡杯,打开,想想其实也没多么困难。权限部分犹豫了一下,谢安可输入了妮妮的生日,错误,加上妮妮英文简称——出于对字母数字的奇怪敏感力,他现在连妮妮班级学号身份证后尾数都知道。好了正确。
拔下U盘,谢安可小心调整咖啡杯的角度,不紧不慢地开门出来,好像他只是简单出入一个公共场所。
妮妮在拐角处和谁说话。是李彤,她看到谢安可,下意识抬了抬厚眼镜框:“谢老师,万总让我过来带您去试镜。”
谢安可看了一眼妮妮,后者大方地笑了:“去呗,我爸也快到了,我自己下去。”
谢安可点点头,要回了手机,道谢,和李彤走电梯。出来就撞见另一个熟人。谢安可盯住自己的鞋,暗自希望他不要注意到自己。Adalia迅速发现了他,而且叫出声来:“喂,谢安可——”
李彤下意识把步子停了,看着Adalia小跑过来,气喘吁吁,脸色不好,手里还拿着杯咖啡。他本来想用另一只手拉谢安可,临时换成了手势,“和我去旁边一下。”
谢安可尴尬地同意了,示意李彤等一下。就在他以为Adalia会把那杯咖啡直接泼自己脸上,他都做好了防御准备,Adalia跟他说:“谢谢你。”
“什么?”谢安可问。
“我说,谢谢你!”他扭捏扭捏地道谢,含糊表示是因为上次威亚出事,谢安可把他推海绵垫上的事,“而且我没有给你搞澄清——当然是我公司不许我说,我粉丝和路人在微博上骂了你几天,不过现在已经消沉了,没人记得这回事儿了。”
他很久就不看微博了。谢安可思考了一下,问:“我上热搜了吗?”
“上了……吧,”Adalia皱眉,估计是在费尽心思回忆词条,“什么因嫉妒弄伤新人,什么娱乐圈白月光人设崩塌什么乱七八糟的……宋总替我买的,我也没看那些。你粉丝估计就掉了几万。”
谢安可苦笑,心里谢谢他让自己本来就不多的粉丝数量雪上加霜。难为黑稿写手们还记得自己当初出道时被疯狂营销的“娱乐圈白月光”称号,真让人压力大。
“你伤好些了吗,当时看你很疼的样子。”谢安可关心地问他。
“好些了,缝了好几针呢,把我助理都吓坏了,宋总也特担心我,急的脸色都白了。”他瞥了谢安可一眼,“哎我发现你人挺好的,和我听到的版本都不太一样。真的,他们都不太喜欢我,不过你不一样,你好像挺喜欢我的。”
是吗。谢安可有些不好意思,Adalia又自顾自衔上:“不过也是,你好像谁都挺喜欢的。喂,我觉得咱俩关系可以搞好点,营个兄弟情什么的,就是不知道公司同不同意。你人挺好交往的,和圈里那些笑里藏刀的妖艳贱货都不一样,交个朋友呗。”
“好啊。”
Adalia凑近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我听说你都被好几个金主包过,还是长期饭票的那种,怎么做到的,交流下秘籍呗 。”
“Adalia。”宋致然大步走过来,一把将Adalia捞进自己怀里,胸膛贴着他的背,亲昵地揉了一把他的鬓角,柔声,“让你去买个咖啡怎么那么久,嗯?”
宋致然转而看向谢安可,完全是怀疑而戒备生人的姿态:“你要和他做什么?”
谢安可心里沉了一拍,他尽量保持寻常:“没做什么啊,就,说说话。”最后还毫无必要补上一句心虚的“你放心”。
宋致然没理他,凑近Adalia的耳边低语。Adalia和谢安可差不多身高,宋致然将近一米九,对待Adalia简直温柔至极,问他累不累,渴不渴,去旁边房间休息一下吗,好像Adalia是一个重伤不愈柔弱不堪的病患。Adalia乖巧地抿抿嘴,眼神示意谢安可走了。
谢安可礼貌点点头,刚回头就听见门撞在墙壁上的一声响,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宋致然背对着他,把Adalia压在门上,应该是在接吻。
谢安可驻足看了两眼,万朗靠近他的时候他都没有发现,直到万朗牵起他手时他吓了一跳,像个茫然迷失路径后突遭猎人捕获的小鹿。
“年轻人真是精力旺盛。”两个人避开他们,万朗感慨,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谢安可问他:“万总怎么过来了,妮妮她……”
“妮妮到车上去了。和小文一起呢。放心。”
小文是他名不见经传情人中的一个。很可能就是那个留男头的女网红。“那您现在,”谢安可犹豫了一下,没有补充的意思,希望万朗自觉补上这个空缺。
万朗只是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会儿,好像打量什么值得把玩的事物,然后,他凑近谢安可,狭小空间里,他身上的烟味儿闻起来更重了。
“我刚刚其实什么也不想做。”万朗在可能触碰到他唇瓣的时候远离了他,轻轻地笑了,“但是现在,我要去送送我的女儿,再和我最喜欢的那个情人去吃晚餐了。知道吗,你浪费了我几十分钟,让我在本来早就预定好的轨道上出现了分歧,好在我现在要回到主道上去了。”
谢安可低声说了声“抱歉”,默默地跟着他走向深处,穿过侧门,夜色浓重,这里也许有个小花园,但其实什么也看不见,路灯的光圈在远处晕开小小的一滩,缓慢渗进暮春的夜色里。
“最近小然负责的两个项目和我们公司有关。他时不时会过来。”万朗牵了一下谢安可的手,冰冷,他松开了。继续问,“怎么,你嫉妒他?那个年轻男孩。”
“他是个好孩子,我挺喜欢他的。”谢安可道,“我羡慕他们。”
试镜结束即失败。谢安可握手辞别说着客套话的导演,经纪人拿着安排表过来,问他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综艺节目之类的。
“有剧本,好演,虽然是小制作,曝光也还是有的。这边要去拍了,有个咖临时走了,也许咱可以补上去。可以的话我们抽时间和制作人聊聊。”
谢安可在车上的时候就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实际上说,参加综艺并不是一个多好的选择,谢安可个性太温吞,不出彩,位轻,而且容易遭排挤,再说剪辑曲解演员形象的事情可不是一点半点。不过没有比时下无戏可拍的状态更差的了。
谢安可犹豫的时间里,万朗不知怎么又得了消息,在电话那头用戏谑的语气问他:“又没过,嗯?”万朗说不给他走后门是真不走。再说谢安可到底不是他公司的人。“你当初要是没离开跃龙就好了。”万朗再次鞭挞一遍往事,把话题东迁西引,“盛华当家看起来对你意见很大。你做好准备。这几天小然生日要到了,他妈妈还在疗养院,我肯定是要过去的。”
没有下文了。谢安可清清嗓子,提出:“我准备参加综艺之类的。”万朗的“嗯”字拉长了,好像有点意外。但他也没说阻碍的话,反而颇为赞许道:“你之前就是被保护得太好了,去综艺受受罪也没什么坏处。万一观众就喜欢你这种‘亲民'性格呢。”
“主要是可以找点事做。”谢安可正在厨房,把餐具一一擦洗干净,再摆放回去,雕花玻璃杯倒放回盘子里,“万总,我能去他生日会吗。或者我不去——”
“——你不去,他把你送的礼物全部丢进垃圾桶里,和往年一样。”万朗好像费劲才忍住笑意,“也许你应该去。和我一起,没人能拒绝你进去的,对吗。”
28.
那年宋致然生日——准确来说是他那年的成人礼,除了堆积如山的高考冲刺卷,各种模拟题,只有一双新球鞋球衣让他倍感高兴。高兴两天后,在得知那不是自家舅舅送的,而是站在一边的谢安可买来给他的后,他的情绪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怎么了。宋锐拍拍他的肩膀。不喜欢吗。不喜欢球鞋还是我给你买的冲刺卷?
宋致然低头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谢安可,抬头立马换回笑脸,哪里啊,都喜欢,最喜欢舅舅了。
这样也好。宋锐说,你很快就高考了,收点心,别让你妈瞎操心。也别老烦你安可哥哥。
宋致然满口答应,宋锐转身往卧房走后,宋致然跟上去,转身威胁性用手指指了指谢安可。谢安可侧脸看他,笑了一下。
谢安可挑的礼物从没见宋致然穿过。宋致然很可能丢了,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算什么好东西,配不上他的体面。宋致然就是非常极端的两面,对着宋锐是一张脸,对着谢安可翻一张脸。好在谢安可已经非常习惯他的阴晴不定,视为寻常,甚至觉得他演技超群,当然是褒义的。
当时宋致然高三寒假一整个冬天的成果,就是提高了谢安可对他的免疫力。
无论是出游,吃饭,还是和宋锐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地逛个街,都会有宋致然的强行挤入。很多时候谢安可和宋锐在他面前都有意识地不选择牵手,宋致然倒是很自然而然地抱住了宋锐的手臂,动作亲昵。
两个高个子的男人挽在一起,谢安可倒是觉得怪尴尬的。宋锐也很无奈,纯属把他当小孩子哄。
宋致然上一秒还在抬脸冲宋锐笑,下一刻就能扭头投谢安可以冷眼。天生的表演家啊。谢安可在内心感叹。
谢安可觉得,虽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对自己的敌意,宋致然才故意扭捏出气他的姿态。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对他小舅舅的占有欲实在是太强了。——为此下半年他甚至申请走读,想跟谢安可和宋锐彻底绑在一起——被宋锐和他妈驳了回去。
宋锐问起谢安可意见的时候,谢安可倒着阳台那盆快被淹死的海棠盆栽里的水,点头表示高中生还是以学业为重的好。
海棠是宋致然好几个星期前抱回来的,据说是莫名其妙的女同学送的。莫名其妙,女同学,这几个字眼让宋锐好生调侃了他一番,要求他补充细节——如果他不想让他母亲宋暖知道的话。
宋致然表现得有些羞赧,抱着自己暧昧的小礼物表示实在不好意思,简直就像个情窦初开的羞涩大男孩。只有谢安可知道那盆花被丢在阳台厚重的窗帘后就再也没管过。
谢安可叹了口气,清理阳台枯枝败叶的同时,顺便帮他打理一下海棠。仍然在周末跑过来“玩”的宋致然扑到谢安可旁边,一边看谢安可弄花的阴翳表情和说给宋锐听的故作天真的声线相当不符。
他凑近谢安可问,安安哥哥,这花浇多水也会死的吗。
因为宋锐喜欢亲昵地叫谢安可安安,宋致然很迅速扭转了对谢安可的称呼。后来他和谢安可坦诚表示着实被那个称呼恶心了很久。后来他就再没叫过。
谢安可道,是啊。
这难道不是常识吗。宋锐毫不意外地接话。他正坐在沙发上,把宋致然玩多余的乐高材料分类放进盒子里,继续说,所以小然不要再乱加水了哦。用某种过分宠溺的口吻。
宋致然和宋锐都是乐高爱好者,说不清究竟是谁影响谁,唯一确定的是这倒让谢安可耳濡目染,逐渐喜欢上了积木设计、定格动画之类的玩意儿,而且在这些上面,他具有奇怪的创造力。
谢安可看看难得闲适的宋锐,再看看盯着谢安可仍然堆满阴霾的宋致然,想宋锐是不是对快时代发展下的小孩儿的心智了解太少了。至少谢安可十七岁的时候,已经在缺钱的窘境上被生活狠狠地扇耳光进行催熟了。
宋锐去公司,谢安可努力跑剧组。宋致然说他无聊,跟不去宋锐的公司,就阴魂不散地黏上了谢安可,跟着他跑剧组。有点儿眼力见的工作人员都哈着腰叫他“小宋总”,出点儿小名气的女明星夸他长得帅,逗他做不做养成系。只有二次合作的江导看他跟看宋锐一样不用正眼。
宋致然刚开始觉得很是新鲜受用,后面也不觉得多有趣了,但也没真的甩手就走,而是安静地看谢安可拍戏,手里还捏着谢安可圈圈点点的剧本。回去的路上宋致然仍然继续毫不留情地嘲他演技烂的要死,说剧组准备的工具鸡都演得比他好。
宋致然和谢安可跑了一段时间剧组,对演技的琢磨突飞猛进,在面向宋锐的笑容里谢安可都能同时看到他眼睛里对自己的蔑视。
宋致然高考前有个小假,谢安可没排通告,猝不及防又和他呆一块儿了。宋锐天天加夜班,就让谢安可督促宋致然好好复习。
宋致然靠床尾坐在地毯上翻纠错题,窗户开了半边,空调二十度,冲刺卷子雪花片一样蹿得哪里都是;谢安可端着牛奶敲门,宋致然随便瞥他几眼,看他放下托盘,关窗户,调高空调温度,捡卷子,理好,还稍稍看了两眼,摁放在书桌上摞好,最后换走杯子。宋致然咬着笔看他,翻了膝盖上的本子两页,然后不耐烦地摔笔。
谢安可的脚步在就快走出房门前成功停止了,他走回来,弯腰捡起笔,瞥到都快写烂的书页,由衷道,要不调整一下心态吧。
调整心态的办法,就是看鬼片。
谢安可闲的时候也不上网,除了一个人琢磨剧本,平时就喜欢和有空的宋锐待一块儿看老电影。宋锐布置的有一个私人放映室,是个拉紧窗帘的昏暗小房间。后面就留谢安可和宋致然占领了凑一起看鬼片。新档旧档什么《咒怨》《午夜凶铃》《潜伏》……看了个遍,还涉及了口味重区人体蜈蚣下水道美人鱼。
谢安可看恐怖电影嗑瓜子的时候总是担心会不会给宋致然造成什么不太好的影响,看到血腥部分下意识就想蒙住他的眼睛。但后者总会嫌弃地扒拉开他的手,怨他挡视线。宋致然可比他想象中的坚韧多了,甚至还会在黑暗区突然蹦出来企图吓谢安可。
刚开始谢安可真的会被吓一大跳,后来摸清了宋致然恶作剧的套路,逐渐变得无动于衷,练会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无异于是又提升了谢安可的免疫力。
宋致然觉得谢安可很是无聊,考前一两天他手臂枕在脑后,从下往上看谢安可,带着挑衅的神色,问,安安哥哥,你好像不是科班出身的吧?你对外报的是假学历,你实际上什么学历?高中读完了吗?
谢安可很诚实道,我大学没读完。
为什么。
没钱。
宋致然哦了一声,然后嗤笑出声,好像他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趣事,但是并不打算和谢安可分享。所以这就是你接近我舅舅的原因?他哼一句。还以为你是多清高的白月光呢。
那不过就是个营销。谢安可想稍微解释一下,但还是作罢了。最后只是跟他衷心道,好好考,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