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人温酒所著的小说《一泓春》正倾情推荐中,小说一泓春围绕主人公裴溪月骆听音开展故事,内容是:裴溪月和骆听音学神时代就认识了,不仅是认识这么简单,更是想要相爱,而迟迟不敢相爱。
热门评价:温柔坚韧年级第二x清冷矜贵年级第一
《一泓春》精选:
入了冬,傍晚天色晕黄,放学后的教室没什么人,空荡荡的,偶尔响起一两声压抑的喘息。
两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女生重叠身影,彼此唇舌交缠,喉咙里溢出黏腻的吞咽声:“呼,哈嗯……”
好一会儿,跨坐在上方的人受不住这么深入的吻,她眼尾微湿,喘着气往后退开距离:“骆听音。”
背靠椅子坐着的人不肯停,又抬起下颌亲过去。分不清是谁的呼吸,潮湿、炙热。裴溪月羞得闭上眼睛,不由自主地夹紧双腿,勾住她劲瘦有力的腰肢。
“你看着我。”骆听音呢喃,舌尖舔过她的唇瓣,哄着人,“溪月,睁眼。”
裴溪月下意识睁开双眼,一双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骆听音在口腔里吞吐舌头,唾液黏连不断的水声令人浮想联翩。
“别看了……”裴溪月浑身发热,被困在她的怀抱和沉重的课桌之间,有气无力地别开潮红的脸颊。
“溪月。”骆听音被她勾走了魂,右手从后面伸入毛衣里面,隔着一件打底衣,不轻不重地抚弄凹凸的脊椎。
裴溪月在她怀中战栗,抓住她的外套轻哼:“嗯。”
喜欢听她克制到极致又无法完全隐藏的声音,骆听音心跳怦然,沿着她的美人筋一路往上吻,咬字暧昧:“溪月,裴溪月,喜欢你,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裴溪月轻抚她散开的长发,发出叹息般的呻吟,“慢一点亲。”
不久,整间教室的光线彻底由明转暗,裴溪月呼吸不稳地抵着骆听音的脖侧,连通心脏的大动脉剧烈搏动,烫得像烧了一把火,出卖主人汹涌的内心。
许久,裴溪月亲吻骆听音漂亮的眼睛:“下次不许亲那么久了。”
骆听音歪头,抓住了重点:“下次还可以亲。”
“不可以。”裴溪月伏在她怀里,闷闷地笑着,心情从未有过的宁静。
如果是几个月前的她,断然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和眼前这个人发展成今天这样的关系。
九月中旬,市殡仪馆,追悼厅,一场特殊的葬礼正在举行。
没有宾客,没有司仪,只有一道孤零零的人影。女生着黑衣、配白花,一动不动地伫立在棺木旁边,长久地凝视厅正中央放置的遗体。
入殓师有一门好手艺,完整复原裴霁生前的美丽。
生前。
这个词刺痛了裴溪月,心脏仿佛被细钢丝缠绕,一圈箍一圈,越收越紧。她身形微晃,一只手扶住棺木,一只手捂住脖子:“妈妈……”
即将窒息时,耳畔传来一声:“裴溪月同学。”
以为是幻听,裴溪月晃了晃神,没有回应对方。
“裴溪月同学。”这次声音更清晰了些。
裴溪月转身望去,陡然睁大眼睛。不远处,身形颀长的人站在那儿。她认识对方,骆听音,她的同班同学。
骆听音穿了一条黑色长裙,左边别白色胸花,乌浓发丝轻拢纤薄的肩膀。她表情淡漠,黑白分明的眸子浸着雨似的凉。
是奔丧,还是吊唁?
裴溪月茫然地偏下脸,长久没有饮水的喉咙刺痛:“你好?”
注意到女生泛潮的眼睛,骆听音默了片刻,开口:“节哀。”
听见这句话,裴溪月很想哭一场。然而骆听音不是交换秘密的挚友,只是互不相熟的同学。她强忍酸楚,试探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但愿不是和她一样,送别了某位至亲,毕竟难过的人有她就够了。
屋内的灯光亮得刺眼,衬得骆听音气质孤冷,她说:“我来找你。”
“找我?”这个回答让人很意外。裴溪月定了眸,怀疑的目光中掺杂几分错愕。
除了班主任,学校里应该没有人知道她母亲的死讯。对方答应她保守秘密,她相信老师的人品。况且,即使是走漏风声,找她的人也不该是骆听音。
可是谎言也好,玩笑也罢,现在的裴溪月已经无心深究。她看着对方,不问原因,反而强颜欢笑,态度客气:“谢谢你来找我。”
骆听音抿起薄唇,无论何时何地,她的站姿永远这么笔挺,措辞也冷冰冰:“抱歉,我擅作主张。”
“没关系。”裴溪月摇头,走到她面前,踌蹴一会儿,不安地问,“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
关于她妈妈去世的消息,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骆听音与她四目相对,神色平静:“我没有告诉别人。”
“谢谢。”又是客客气气一声。说完,裴溪月兀自沉默,空气中弥漫着无言的尴尬。
碍于外人在场,她不得不收敛内心的哀恸,却提不起精神招待骆听音,只好将注意力放在裴霁的黑白遗照上。
女人长相婉秀,眉眼浸润温柔。裴溪月和她长得七分像,同是一等一的美人,不同的是母亲有种弱柳扶风的病态,女儿却体魄健康。
骆听音同样注意到这一点,她打量两眼,偏过头,观察裴溪月的神色。
不知道她是几天没合眼了,整个人倦怠又憔悴,好像一片随时会被秋风撕碎的枯叶,脆弱、无助,稍不注意就会支离破碎。
骆听音眼眸微动,侧了侧身。
“裴溪月。”纤长的五指蓦然攥住骨感的手腕。
好凉,声音和温度都好凉。裴溪月不经吓,打一个激灵,下意识要甩开她的手,又被更加用力地握紧。
她面露诧异,略是无措地喊:“骆听音?”
这次不加“同学”了?骆听音眨动睫毛,定定地盯着她,漆黑眼眸深不见底,仿佛压抑着什么情绪。她沉默着,自顾地用指腹按揉薄嫩的肌肤,偶尔轻皱鼻梁。
裴溪月瘦得没有什么肉,只剩下骨头了。
好痒,细微的痒意蔓延在血管里,诱发心脏不规律地颤抖。
她们太亲近。
裴溪月深觉异样,努力挣脱她的掌心,捂住发烫的手腕往后退。她像一只发现捕猎者的鹿,眼眸惊慌又不安。
“骆听音同学,”须臾,她站定,呼吸放轻,温柔而直接地下逐客令,“你该回家了。”
骆听音走了,利落、干脆,不带一丝犹豫。她来得无声,走得也安静,仿佛短暂的现身只是裴溪月的臆想,满室死寂。
等她彻底离开之后,裴溪月忽然双腿发软,跪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她垂低后颈,薄弱的背脊弯曲成生锈的卷刀,每一次抖动,都能听见微小的崩裂声。
许久,裴溪月双手掩面,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恸哭声。
以前她一直认为,哭泣是这世界上最无效的行为,今天才恍然醒悟,原来人类一切大悲大喜都与泪水有关。
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追悼厅举办葬礼的费用按照小时计,价格不算便宜。
工作人员尽职尽责,准时掐点进来:“时间到了,我要把你母亲的遗体带走。”
裴溪月克制内心悲痛,耐心地听对方说:“后面的安排等我们电话通知你。”
听到这里,裴溪月欲言又止:“请问,墓地的费用……费用应该什么时候支付。”
或许是和死人打交道习惯了,工作人员的行事也沾染阴沉的死气。他不耐地摆下手,做出驱赶状:“这个啊,我不清楚,你问前台吧。”
尽管如此,眼前这个形单影只的女生依旧向他微微鞠躬,礼貌地说:“我知道了,谢谢您。”
工作人员见识过太多死者家属的丑态,唯独没有人这么体面,不太适应女生这么客气,他别扭地嘟囔几句:“门口那个女生是你的朋友吗?问她她不应,赶她她不走,只说在等人。外面这么大的雨,你们赶紧回家吧。”
视线中,眉清目华的女生一脸震惊。
骆听音居然还没有走吗?
过来时雨还很小,现在却听得见树枝被打得颤抖。
裴溪月推开殡仪馆厚重的大门,便看见了骆听音,她支起黑伞,遗世独立般,站在密不透风的雨幕里。
听见开门声,骆听音回头,轻抬伞沿。底下眉眼冷清,萦绕散不开的雾气。
“忙完了吗?”她问。
裴溪月站在门内,与她相对而望,声音压抑:“你怎么还在这里?”
“等你,”骆听音一顿,眸子沉凝,“我送你回家。”
裴溪月摇头:“不用麻烦你了,骆听音同学,你快回家吧。”
骆听音没有被她的拒绝劝退,只是简单陈述:“暴雨预警了,半个小时之前,各路线公交车宣布正式停运。”
她放柔目光:“走吧。”
车外,雨帘遮天蔽日,拉都拉不开。车内,没有音乐,没有交谈声,熏香味清淡,具有安神的效果。
裴溪月和骆听音分坐两边,中间隔了一段距离。
她不时偷眼打量旁边的骆听音。黑发直长,末梢湿润,柔顺地贴合玲珑腰线。女生双手搭在膝盖上,纤瘦的背脊挺得笔直,坐姿端正。
骆听音寡言,在学校里,除非老师要求她回答问题,同学们基本上听不见她开口说话。平时也独来独往,没有结伴的朋友。
与之相对的,便是她过分出挑的外表,以及无论同龄人怎么学习,都模仿不来的优雅。
这类人经常是八卦的中心。
有好事者偷拍过接送她的车辆,上网一查,某个家喻户晓的汽车品牌,还是限量款,少说也要五百多万。
成绩好、有钱人家的小孩、长相漂亮……
骆听音确实有资本不和周围人交往,大家也自觉地和她保持距离,不太敢和她接触。
裴溪月和她,几乎是两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