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桦里的春日

桦里的春日

发表时间:2022-07-22 08:41

作者山犬所著的小说《桦里的春日》正倾情推荐中,小说桦里的春日围绕主人公安缪温瑟开展故事,内容是:安缪一直都认为危险其实根本不是一件可怕的事,可怕的是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原来对方喜欢自己。

最新评论:不知道他的感情。

桦里的春日小说
桦里的春日
更新时间:2022-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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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桦里的春日》精选

温瑟想去看看桦里之西的日落。

徒步穿过瑟鲁和仰缇的分界线,战火由远及近持续轰鸣,这里刚刚结束一场小规模的内战,空气里是浓烈的硝烟味,砖墙杂乱无章坍塌一地。

内战后的清扫工作仍在继续,温瑟路过抱着孩子哭泣的女人,孩子被碎石击中没有了呼吸。

桦里百年前曾被殖民者入侵,殖民结束后,一部分殖民者的后代留在这里,他们大多生活在中心城市瑟鲁,建立起庞大的政权,与西北面的仰缇格格不入。战火几十年来从未中断过,瑟鲁与仰缇建立起一条狭长的军事作战区,每当防空警报响起的时候,附近的居民会迅速奔逃避难。

女人的身后有一个满是残渣的玩具,很明显这个孩子贪玩,没有按时躲到避难点。温瑟从女人对面的小花圃里摘了一朵黄花,轻轻转了转,再次穿过羊肠小道。

日头即将落下来,他迷了路,没有找到那幢可以看到最美日落的烂尾楼。远处有连续的枪声响起,应该是正在“清扫”的士兵,他被那声音吸引住,轻快地跳过破烂的石阶,朝着枪声最密集的方向走去。

云层逐渐染红,死人一个一个堆叠,踏过的血肉模糊成一片,没有一个干净的尸体。①

枪声在他到来时停止。

他的左手衔着黄花,一杆狙击枪黑洞洞地指向他,死人堆出自于这杆枪。

温瑟穿着雪白的衬衫,面上始终带着笑,对面举枪的男人穿着迷彩服,膝盖半蹲,高帮靴挤出锋利的截面,正透过狭小的狙击镜审视他接下来的行动。

他闻了闻手中的花,轻巧地跳过每一具烂肉,有的肠子跑了出来,暗黄的浆液抹在地上,他的鞋尖踩上些血污,整个人却白得发光。

死人堆里有了动静,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伸出手,想要捡起散落的步枪,枪还没被拿起,笑着的人迅速抽出腿侧的匕首,毫不犹豫扎进那人的心脏。“扑哧——”鲜血溅在他的脸侧,他微微偏过头。

他蹦过那具尸体,随手抹了一把流向脖子的血,匕首被扔在地上,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

夕阳分割出晦朔,漆黑的枪口微抬,男人的眉间挤出麦色的沟壑。

温瑟轻飘飘举起双手。

他说:“法令规定不能伤害没有武器的平民。”这位没有武器的平民方才精准刺杀了一名政府军。

枪口后的男人开口:“他是你们的人。”

不止如此,这一地的死尸都是瑟鲁政府军。

温瑟有趣地盯着他,说话的男人眉峰浓密,甚至阴沉,一双眼睛如同石墨黑而深邃,眼眶有几分凹陷,嘴角刀子般紧闭着。

温瑟一步步走近,对面的枪口分毫未动,两人在极近的距离胶着。

一秒、两秒。

布满灰尘的街道上,风无端刮过,他们一个在笑着,一个似在悲悯。

忽而温瑟歪了歪头,伸出夹着花的手,将黄花插进男人的枪口。在男人复杂的目光中,他的声音带着笑意说:“亲爱的,既然这个世界已经是一片混沌了,就不再有敌人和朋友。”

黄花在风中点头,一地血腥。

他轻轻欠身,朝男人挥了挥手,干净地来去匆匆。

温瑟回到桃瑞丝的家中——桃瑞丝是姑母的孩子,今年五岁,是这个家的珍宝,从家具到小花园都可以以她的名义命名,家里人都喜欢她,因为她诞生于一场胜仗,是好兆头。

他的哥哥温伯从作战指挥厅回来,一身的烟味,看来今天的战果不太理想。

温伯脱掉剪裁合身的制服,对正在喝南瓜羹的弟弟例行问话:“你白天去了哪里?”

温瑟摇摇头说:“哪里也没去。”

温伯拉开椅子,双手交叠至餐桌上:“有人说在战区附近的街道看见你。”

对面继续喝他的南瓜羹,不太理会他的话:“应该看错了吧。”

佣人送上今晚的正餐,桃瑞丝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跳着跑过来坐在温瑟旁边,拍拍自己的小肚子:“你们今天回来好晚,桃瑞丝的肚子都饿扁了。”

温瑟摸了摸她的脑袋,桃瑞丝开心地笑起来。

饭间,温伯没有忘记刚才的话题,放下筷子训话:“说了多少次,作战区很危险,不准靠近,你偏不听。”见温瑟没有反应,他又强调,“仰缇不是什么好地方。”

温瑟解决完碗里的食物,把勺子小心翼翼放在托盘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语气跟平常一样轻松:“哥,我只是想看看你们两方的人又在干什么愚蠢的事情。”

他说完,果不其然迎来温伯正色:“你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温瑟耸了耸肩:“是吗?我没觉得。”

温伯皱眉:“你下次……”

“下次再说吧,我先回卧室了。”温瑟把餐巾扔在桌上,很快溜回自己的房间,把温伯的唠叨隔绝在门外。

另一边,背着狙击枪的男人推开了家门。大门正对着一扇窗,夕阳之中屋内陈设简陋敞亮。

“哥,你怎么才回来,今天没事吧?”安路达跑过来,和往常一样,左右翻看安缪有没有受伤。

“没事。”安缪拿开他紧张的手,把狙击枪放下,枪托因为过热缠着灰扑扑的绷带。

安路达年仅十七岁,家里只有一个母亲一个哥哥,因为最近战事吃紧,安缪把母亲送回了乡下,但其实安路达更担心他哥的安全。

安缪在弟弟肩膀上拍了一下,示意他放心:“你吃饭了吗?”

安路达回答:“已经吃过了,晚上学校还有自习,最多还能待半小时。”最近他的课业越来越繁重,回家的时间开始变少。

安缪说:“你先回学校吧,别迟到了,晚饭我自己解决。”

“噢,厨房里还有些没做完的菜和肉。”安路达没多问,听话地把包背上。

他正打算出门,看见靠在墙头的枪口插着一朵黄花,好奇朝他哥说:“哥,你的枪口上怎么还插着花?”

安缪才发现那朵黄花还挂在枪口,走了一路竟没有掉落,花瓣被阳光晒久了有些蔫,低丧地垂了下来。他想到刚才站在他枪口前的那个少年,在战火纷飞的地方游戏人间。

“不知道。”他没想太多,将花摘下来扔进垃圾堆。

花很好看,可惜与这个世界不太相配。

晚饭过后,安缪出门散了会儿步,经过白天的作战,后知后觉的疲惫爬上他的肩头,令他的步子安静而缓慢。

平日里仰缇的夜景很美,夜生活却并不丰富,走在路上最瞩目的是一览无际的星空,低矮的楼房隐藏进夜色里,几乎看不见,整条街道都显得格外清静,这是他喜欢在夜间出门的原因。

是夜,外面却很热闹。

瑟鲁政府在酝酿一次谈判,他们的和谈宣言在大街小巷公放:“请仔细阅读我们的和谈条约,我们带着至高的诚意向仰缇民众请求一次互利互惠的合作……”

这里的人们刚刚经历一场短暂的交火,家里的炊烟都来不及燃起,听及此,近乎顷刻间被挑动起反抗情绪,街道上争先恐后聚集起人群。

“快快快!”

“砸掉那个扩音器!”

扩音器由一个电子管连接,其后电缆绞成一团固定在高高的电线杆上,强壮的青年顺着电线杆往高处爬,底下的人递上结实的木棍,“嘭!”地一声扩音器破裂,从高空摔落下来。

人群欢呼鼓舞,接着前往下一个广播地点。

瑟鲁和仰缇的作战线上,印有瑟鲁宣言的传单四处飘散,粗糙的纸张未经阅读就被丢弃。拄着拐杖的单腿老人也走了出来,用拐杖底部狠狠碾过传单,唾弃作战线对面的瑟鲁人:“该死的瑟鲁拿枪炮对准我们,还要高喊着握手言和,满嘴跑火车!”

安缪远远看着这一切,从一地狼藉中捡起脏兮兮的传单,想知道瑟鲁这次开出了什么条件。

桦里这个国家的土地公私划分不均,恰好仰缇拥有丰富的矿产资源,瑟鲁政府觊觎仰缇北面的土地所有权,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二十多年前,仰缇接受过一次他们的和谈,他们给出的条件是土地流失后的优渥安置,用高于国民的待遇来善待出让土地的人员。那一次仰缇相信了他们,却遭到严重的背叛。

清扫大街的人将传单视作垃圾扫入作战线的那一端,边扫边骂:“死人还没有凉透,趁火打劫的就来了,还要遭多少灾才算完,真该遭天谴!”

人群中跟着附和。

“都是因为琉卡,他们钻进了钱眼里,只知道钱!”

“不关琉卡的事,换了任何国家也一样,瑟鲁政府就是个蛀虫!”

琉卡是桦里的接壤国家,位于整片大陆的中部,正如它的名字一样,是个美丽富饶的地方,没有高山,气候温和,物产丰富。

琉卡人曾和瑟鲁政府商谈过,愿意以极好的价格买入矿石,那时订单量巨大,瑟鲁政府在土地上疯狂开采,赚了满盆钵钵,直到一侧山脉地质受损发生严重的矿难。

在那次矿难中,死伤无数,大部分都是仰缇本地的劳工。黄沙漫天,他们被深埋在塌陷的山脉之下,连尸体也挖不出来。从此仰缇收回自己的土地,禁止任何过度开采的行为。

安缪看着传单上的文字,上面的油墨有些花了,写道:“我们不再索取土地本身,只要求土地使用权。劳力由瑟鲁军方派遣,开采方式由仰缇自主决定,如果开采出矿石,一半归瑟鲁,一半归仰缇。同时,我们承诺不再开战。”

传单上的文字看上去合情合理,但就在今天下午,脚下所站的这片地方,刚才发生一次交火,第一枪由瑟鲁打响,血还没有凉透,道貌岸然的和谈宣言就出现了,安缪觉得这更像是一场有预谋的示威。

仰缇军方召开紧急会议,指挥官们何尝不知道这样的和谈是毫无诚意的,本末倒置,瑟鲁政府军成了掌控者,他们只是拱手出让土地。

土地使用权?那么土地什么时候能收回?一旦瑟鲁部队在那里驻扎,谁也不知道后果会多么严重。

紧急会议后,第二日一早,瑟鲁政府门外贴满了抗议宣言。

和谈的传单混进了泥水里,高音喇叭砸碎了一地,仰缇居民自发在分界线上游行,城里的声音换了。

这些可能刚刚丧失亲朋挚友的人始终也不能明白,为什么瑟鲁政府天真地以为仅凭一张纸就能解决所有矛盾,这些人被利益熏昏了头脑,狂妄自大得快要飞起来。

安缪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坐在作训区的大树底下擦枪,给枪托缠上新的绷带,侧脸锋利得像黄昏中的猫头鹰。②

城里接连几日动荡不安,瑟鲁政府终于露出了真实的面孔。

瑟鲁发布消息称,如果仰缇蓄意破坏和谈,事态严重到危机瑟鲁民众的生命安全,双方只能再次交战。很可笑的是,说和谈的是他们,说交火的也是他们。

上一次矿难过去以后,仰缇人将矿山视为相互依存的命脉,要想动矿山,无疑是在挑动他们最末梢的神经。

协商无果,全城戒严,士兵连夜驻守在阵地,路上早已疏散了行人,空空荡荡。安缪提前在废弃建筑物中踩好了狙击点,他的队友利特很可靠,很快分析出掩护路线。

“该死,这些政府军害我没时间约会。”利特咬着铅笔,手指在泛黄的地图上用力圈点。

安缪问他:“你不是刚分手,又有约会了?”

利特摆手说:“不是之前那个。我跟你说,前天晚上去酒吧街,遇到一个比我还能打的女孩,踩着高跟鞋腰间竟然插着蝴蝶刀,有个流氓想骚扰他,我还没上去她就把人打趴下了。”他回想起当时的场面,舔了舔嘴唇,“真辣,我追了她两条街才搞到她的名字!”

安缪了然道:“看上去有够变态的。”

“我发誓我没有!我是在正儿八经地追求她,虽然被踹了一脚。”他懊恼地说。

安缪笑他:“还是想想更好的作战方案,才能快点去追她。”

利特挠了挠脑袋:“你说得对。”

室内有些闷热,二人的后背已经渗出了薄汗,安缪抻了抻衣服,灌入的还是热风。窗外的作训场烈日高照,他看着刺眼的日光感叹:“夏天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第二日,飞机轰鸣,防空警报响起。

他守在一栋烂尾楼的高处,接到情报今天可能会有动静,早早定点埋伏好。天色惨白,空气中湿度很低,昨晚他依稀听见了粗劣嘶哑的乌鸦叫声,传递着不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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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山犬所著的小说《桦里的春日》正倾情推荐中,小说桦里的春日围绕主人公安缪温瑟开展故事,内容是:安缪一直都认为危险其实根本不是一件可怕的事,可怕的是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原来对方喜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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