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劈落的雷所著的小说《父慈子孝》正倾情推荐中,小说父慈子孝围绕主人公我开展故事,内容是:之前的我都习惯了一个人,可现在渐渐意识到,有了家人的陪伴还有了爱人,现在的自己似乎什么都有了。
热门评价:主要是有你。
《父慈子孝》精选:
我知道他漂亮因我见过他。当代三武神之首,有一半西域血统,本名一大长串,除他老乡没人会记住,在武林上留的名叫练孤。
我十二岁那年,老朱在千蝠洞修炼不慎而乱了真气,正逢这练孤上门讨战,被打了个重伤,按朱二的话叫“虎落平阳遭犬欺”,为此闭关调养了数月。练孤得志猖狂,不依不饶,以追缴穷寇之名,带领部众频来叫门,惹得朱二气恼不已。
那段日子,我奉命守关尽孝。可我才十二岁,除了每七日端一顿饭进去,被他骂两句出出气,屁用也无。老朱便叫我守护他那把名为老鸦的魔剑。这把剑是他心爱之物,如带我般不曾离身,连觉都在一道睡。———在我拥有自己的寝宫前,他那张床上睡着他,我,以及那把剑。
那把剑与我犹如双胞胎。
可别指望他会在我夜半啼哭时拍我哄我,他用老鸦将一张床分作三七,七分归他,三分归我。只有在我扑棱下床时,他才劳动金躯,像拾枕头一样将我捞起,丢回我的三分领地,随后继续呼呼大睡。
我没有布娃娃,没有木马,没有拨浪鼓,睡梦中也未有听闻过呢喃歌谣,我的童年如同冷月照射下的磐石一般枯索乏味。有次,他削了把木剑给我,我乐了好些天,吃饭都攥在手里。
老朱兴致来了,也会像母亲一般喂我饭吃。他摆弄我像我摆弄那木剑一样,仿佛在玩什么玩具。喂了多少次,手上仍旧笨笨的。我一边吃着勺子里的饭,一边抓着木剑在他身上戳戳刺刺,咕哝:“你败啦,你败啦!”老朱不耐烦,皱着眉催促说:“好了我败了,你还吃不吃了?”
我还给那小玩意儿起了名字叫久夜——此处几乎见不到太阳,终日被凶意奔腾的黑暗所笼罩,偶有日光从铅块也似的云间泻下,也是孱弱的,细瘦的一两丝,仿佛飘落的苍苍白发。
久夜于我不单单是一把好玩的木剑那么简单,它更像一个符号,一道连接,时刻告诉我老朱是我爹,而虎毒不食子。我将它留存至今,悬挂在床头上。它单薄黯淡的身体在一片金碧辉煌的背景下格格不入,好像城门口站着的一个孩子。
那些岁月我最爱听见的话是:嘘!咱们去外面玩。这话出自杨红之口。杨红比我大七岁,那时尚未通过试炼,还是一名奴隶。他食指抵在唇间对我发出嘘声的样子有别样的诱惑力,我想即便是地狱我也会随他一同去的。
后来,直到某一天,他再次做出那个动作时,我心中那股似明非明的谜团忽然解开,我知道是我情窦开了。
外面的世界广阔无垠,喧嚣热烈,人也都喜气洋洋,好像活着是件了不得的事。我学到一句话,叫穷山恶水出刁民。我想咱们那儿的人大概就是刁民吧!
走得累了,我就让杨红背着我。他脖子闻起来很香。我问他:“别的奴隶都臭哄哄的,怎么就你香喷喷的?”他脸就红了。
我“心性大变”,把寝宫装修成豪宅一事,老朱向我要过说法。我坦白说:“我不想做刁民,所以不住山洞!”老朱听了后气急败坏,我们偷偷溜出去游玩的事便也随之暴露了。老朱差点没把杨红打死。
我赶到时,杨红蜷在地上,已是出气多进气少。老朱翘着两根刘海(当年他还留刘海),正是怒发冲冠,见杨红半死不活,尤嫌不解气,便将老鸦拔出剑鞘,要取杨红脑袋。
我距他足有五丈远,来不及上前,情急之下把枪投了过去。枪铮一声插在他足前,入土数寸。我喊道:“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他大怔,旋即冷笑着说:“你凭什么呢?”
我说就凭我是你儿子。说完才意识过来,完蛋,我是个干儿子。
我一介黄口小儿,言语轻如鸿毛,他当作一派胡言,执意要砍杨红的头。方才交谈之际,我已跃到他身前,拔枪格住了剑。他这一剑劈下来,下了死手,剑身压得我虎口生疼,手腕几乎折断。
他叱道:“还不松手?”
我说我就不,怎么着。又说出许多类如“儿子我做鬼有伴,黄泉路上也快活,不像亲爱的爹孤家寡人光棍一条”这般大逆不道之言。
杨红听了,不详地在地上唉声叹气。
老朱脸跟炼鬼炉里的火一样绿得发光。他仍在使力,再下去我就要找头雕做宠物了。我拼命的心都有了。
就在此时,那剑上乍然浮起一道微光,随即自先弹了开来。我不觉露出得意之色,心想:好老鸦,不妄我跟你睡这么些年。老朱见状,脸色变了好几变,然后他看住我,口中喃喃。我问你说个什么?
他摇摇头,又瞥了眼杨红,走了出去。
那日我对杨红说:“你最好给我争气。我要当不成魔尊,就和你卷钱跑路。要是当上了,你就当我副统。”
老鸦这把剑桀骜不屈,是有脾气的。听朱二说,老朱花了好些年才得以驯服它。但它对我很温顺,我在灭没殿前抱着它,它通体散发出月亮般柔和的光泽,仿佛睡熟了似的。
送饭进去前,我先在门口打招呼,说:父尊,七日已到,该用饭了。他若不答,我便报菜名。按魔尊的用膳规格,一顿要吃十八个菜。大约象征着十八层地狱罢!我有时坏坏地想。
我一报菜名,老朱就咳嗽。我知道可以进去了。
老朱脸上疲倦而枯槁,断断续续咳嗽着,恢复得并不好。见此,我更不敢告诉他他的老对头在家门口滋事了。
他吃了两口饭,命令道:“从那口青釜中取我的印玺和诏书来。”
那口釜器底部以他的魔元为燃料,燃烧着熊熊烈火。我眼神发直地打量了半日,吞吞吐吐道:“你想吃烤鸡爪可以直说……”
老朱无奈地笑了笑,说:“把手伸进去,伤不着你的。”
我就有惊无险地取出了那两样东西。他又说:“你看看那诏书。”
我把诏书铺开来,上面还没盖印,但清清楚楚写着,若老朱身遭不测,或寿终正寝,便将魔尊之位传我。
我看了深表赞同,情不自禁在上面盖了印。这绝对出乎他意料。他愣了愣,向我确认:“你自己在上面盖印了?”
我说,嗯啊。
他手指一勾,一把火把诏书烧了。他叫我这个逆子赶快滚出去。
滚出去后,我便来到城门口去见识那武神的英姿了。
依我前面所言,老朱身长八尺,猛健如豹,我暗忖那练孤应当是个山一般的怪汉才对。谁知他身材纤巧,如女子一般。——并不矮,但由于精瘦而不显个头。肤色微深,眉目秀雅,因血统的缘故,有些风情在。
我目瞪口呆,呆完之后便口出狂言了。我问朱二:“这货能把老爹打废?”
朱二仿佛受了大大的侮辱,瞪大了眼争辩道:“你小子懂什么?是魔尊没下杀手,反遭了他暗算。”
老朱受了偷袭还能不大杀四方?真的吗,我不信。但我也不敢说,就怕一会儿朱二又扛着两米大刀追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