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严肆所著的小说《盛夏逃亡》正倾情推荐中,小说盛夏逃亡围绕主人公樊齐开展故事,内容是:樊齐只是想要找到真相,但却不知道在找到真相的路上,渐渐知道身边一点都不安全,甚至可怕的。
热门评价:不敢在一起。
《盛夏逃亡》精选:
早秋,些许凉意掺杂在风里。
公寓楼下一个人影如鬼魅般于地面游走,路灯灯光近似惨白,楼道里声控灯忽明忽暗,像极了盐城两二中的某个午夜,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周遭只剩下褪了暑气的月光……
沿着这所公寓背后的马路行至拐角处,便是市局。
市局楼还有灯亮着,不时有人影从窗上滑过,在街上看得极为分明。
街角的乞丐看着那间有光与人影的房间,不知道在想什么,眸子里映着街灯的光。
天凉了,夜市收得早,最后的几个小摊也在半小时前就撤走了,就像是羊群到了点便回圈一般。
刚刚玻璃窗上还不时有人影闪过的那间房里,四个人垂着头,没什么表情,一个靠在椅背上刷着手机,另一个站在长桌前,双手撑着桌沿,无语ing…
几分钟前,谈话间内有人正上窜下跳,现在却如霜打过的腌茄子。
几个人这么僵持着。
“吱哒——”门板上的螺丝极为不满地长长叫唤了一声,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推门而入,看着房间内的僵局,瘪了瘪嘴的同时翻了个白眼,把一只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扔,另一只手里的茶杯被端端正正地放在那双手撑桌的人面前。
“啧啧啧,”那女孩叹了口气“乌烟痒气的,不就一小案子吗?不就几个新人吗?至于吗?有必要吗?”
一串反问,把什么都说的无所谓的样子。
要不是这段时间一直流窜在这一带的杀人犯,市局也犯不着连来实习的新人都用上,更不用说那些入职的。
盐城的连环杀人案倒更像一个陷阱,先把市局的人慢慢的拨出去,在不久之后,可能会有更大的动作。
9月21日,盐城内某私立高中一名高二的女生跳楼自杀,体内有毒品残留,其他相关信息,正在调查中。
9月22日午间,某小区内发现一名环卫工死亡,死亡原因:溺死,其他相关信息,正在调查中。
9月22日傍晚,医院内一名患者因抢救不及时去世,其家属与医生发生冲突,用利器误伤围观者,经调发现,患者生前有暴力倾向,某支队队长审请继续排查。
9月23日,市内并未出现非正常死亡事件。
9月24日,某公园内发现一具双手被缚并悬挂于树梢上的尸体,相关信息正在调查中。
9月……
自9月26日,盐城市内的一切非正常死亡事件均被视为刑事案件,并派人深入勘察。
樊齐接的,是9月30日的一个聚众吸毒活动,参于吸毒的人员均已带回拘留戒毒,还需详细调查。
由于市局人口稀缺,都由有经验的老一辈带着几个新人执行。
樊齐是个意外,刚毕业两年,就在年前立了头等功,直接升了支队长,也能算老一辈了。
9月30日晚10:42,素不相识的几人头一次正式碰面,就在那个吸毒窝点被端后两小时。
头一次接到出警任务,四个人心里皆是如装了小兔般,激动、慌乱,有两个较为热情的小同志上窜下跳地组织着他们的碰面,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内,两个人的人影就该是跑遍了整个谈话间……
23:00,樊齐还是踩点进门,披了一装夜色和几分寒气,面容冷峻,三分倦意还挂在眼上。
那两个热情的小同志一个叫肖远,一个叫郝奇。
郝奇见了樊齐,还是继续手舞足蹈地打招呼表激动,没觉察什么,肖远莫名觉得樊齐有些恐怖(因为知道惹没睡醒的人会有什么后果),便没继续作了。
“那位小兄弟,你也是这组的啊?欢迎欢迎,这位是…”郝奇的话被打断了。
“万柯。”樊齐靠着门。
“哦,认识啊,来来来,这位是……”郝奇边说边去拽樊齐。
“容晓。”樊齐一巴掌把他的手打开,这不就尴尬了吗?
“这位小兄弟啊,做功课了啊?认得挺熟哈,不过嘛…我们不是来认人的,‘一切为人民着想’,咱得先想到人民、想到自己的工作才对嘛!”
郝奇一本正经地胡吹海吹。
“那你是在干什么?”樊齐一问,郝奇就哑了声,旁边的肖远一并把头低了下去。
等到那二十多岁的女孩高洁推门而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她以为是新人接到任务,出警前抑郁呢!把杯子一放,才破口而出了一句无所谓的话。
说完后没人接话,空气凝固了半分钟。
高洁见没人答话。
就只好开始说正事了:“这次出警,准确来说是个意外,大家都知道,局里人手不够,就只能派你们来了。当然,有危险的事不会让你们去做,你们的任务就是走现场以及整理资料,你们几个里边有人知道该怎么做吧?郝奇?”
“嗯嗯,知道知道,对刑事案件证据调查,要始终坚持证据真实有效的原则,办案人员应该视具体……”郝奇连连点头。
“别背论文。”高洁无语。
郝奇灿灿的点了点头。
“老大,你……”高洁也没什么勇气继续说下去,毕竟在一个队里半年多了,高洁还是知道樊齐的脾气。
几人一颤:“老大?”
也不知道刚刚是谁在叫小兄弟,是谁指导那位“小兄弟”要爱岗敬业?
在一众人的印象里,支队不该是那种成熟稳重的、年纪稍微大点儿的……
郝奇目测,面前的支队还没有自己年龄大,不然刚刚也不会一来就“小兄弟”。
一股无名的尴尬又渐渐在空气弥漫开来。
“郝奇和肖远去审人,记录口供,每个人的都给我传过来,不管有没有用。”
“是。”
“高洁你带着容晓去他们的家里探访家属。”
“是。”
樊齐瞥见窝在椅子上的人:“…你,?你为什么在这儿?”
“我就凑进来玩的,师兄信吗?”那小孩终于抬起头,答到。
那小孩满嘴跑火车,樊齐只得转身问高洁:“高洁,这小孩怎么回事?”
樊齐刚刚还答了那小孩的名字,居然没反应过来。
不得不说,樊齐没睡醒时的反射弧真长……
“…好像是…个,…上边安排的…,应该是搞错了。”高洁说这话有些虚。
“……”樊齐无语“就让他在局里待着,打扫打扫卫生也行。一个法学系的小孩子瞎掺和什么?”
“好。”高洁也挺支持,也挺迷。
“法学系的小孩子”到市局来实习?还被安排了任务?
万柯其实挺不乐意的,但毕竟自己缺乏相关专业的知识和执行任务经验,不好插话反对;当然,如果他有,他现在也不会是窝在椅子上玩手机的“小孩子”了。
次日清晨,薄雾还未散去,市局门口一老一少被某个值班的小同志带了进去。
一老一少的哭丧声直至天光大亮才渐渐消去。
市局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大多都要熬夜加班调查,有些甚至是彻夜未眠,大多人来上班几乎都是踩点的踩点,迟到的迟到。
樊齐来的早,人刚下车便听到了市局里的哭喊,长短交叠,还挺合拍。
那位老人从值班室里瞥见了今早来的最早的一个人(除值班的之外),马上从值班室里冲出来“噗通”一下跪卧在地上,拽着樊齐的衣袖开始嚎:“警官啊!我求求你,让我看看我儿子,让孩子看看他爸啊!”说着便把那小孩往她身前推了推。
樊齐脾气不好,加上早上三点才躺下,现在是想好好说话也说不出来,想发脾气但对面又是一老一小。
樊齐站在那里不想动,就凭那婆孙俩人边嚎边拽。
值班的小同志跟着追出来,蹲下去和那位婆婆说了些什么,那人便停止了叫唤。
接着就被那小同搀扶着进了休息室。
目送着他们进了休息室,樊齐才稍微缓了缓进办公室。
办公室内没人,灯还是一如既往地被樊齐打开,桌上的几个文件夹应该是几个小时前才放在那里的。
是组内某两人连夜搜查到的。
“喂”樊齐刚坐下就是一个电话“嗯,等那边上班了我就去。”
最近盐城风大,有些不太平。
零零总总的案子加起来有十多个,能出去的都出去了。
总会遇到一些闹事的、哭丧的……形形色色的死者家属,隔三差五地来闹一次,只要人没事钱还在就一切好说,但凡有一者出了事,那些人就像疯狗一样见谁咬谁。
万柯今天来的异常早,以至于樊齐看见他半天没回过神来,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师兄早!”乍一看就是个有礼貌的三好青年,黑色卫衣和渔夫帽,圆框眼镜,还有妥妥的一张暖男脸。
樊齐用鼻子哼了个“嗯”出来。
“师兄,我能跟高姐他们一起出去吗?”那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三好青年问道,还边说边走到饮水机旁给他泡茶。
“你觉得你爸会准你出去?”樊齐揉了揉太阳穴。
“…大概…可能…应该…不会……”万柯其实是想让樊齐为他开个小门的。
“‘不会’就好好待着。”樊齐其实挺讨厌他的。
万柯来局里本来就不是来实习的,只是几天前学校那一带出事他爸不放心才把他放在局里。
“哦……”万柯知道,这块死木头是觉得不会允许的。
“如果你闲,就把办公室的卫生打扫打扫,请钟点工一天也得一两百块,节约了经费,就当你做贡献了。”樊齐就这么给万柯安排上了活。
万柯看了看他。
樊齐以为他会大闹一场然后罢工,或者是恶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后走出市局大门……
但奈何这小孩的脸皮极厚:“可以呀,就当我是你们请的钟点工,记得给我工资。”
“你缺钱?”樊齐看了看表。
“对!师兄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缺钱,特别缺!吃了上顿,下顿还没着落的那种缺!”
樊齐满脸的“我信你个鬼”:“找你爸去,他有。”
樊齐说完就把椅背上搭着的风衣和桌上的文件夹抓上走了。
万柯没跟着樊齐出去,外边挺冷的。
樊齐不给他工资是有原因的:
1.万柯不需要;
2.他穷。
8:00,10月1日。
当万柯找到扫帚再一次回到办公室,组里的人已经来的七七八八了。
樊齐没指望,万柯立即找到下一个目标——高洁。
高洁自然是禁不起这小孩子对软磨硬泡,说得不好听,他就一死皮不要脸的无赖,成天“师兄”“师姐”的茶。
他跟着高洁和容晓一起去探访吸毒人员的亲属、工作单位、朋友、常接触的人以及某些人在外边惹的蜂草花蝶……
最先去的是在住在市郊区的一个年轻人的家里。
车驶过长街,在尽头停了下来。
已经在郊区了,黑绿的河水直接对车内三人造成了视觉神经上的冲击。三人是极不愿意下车的,但前面的路塌下去了一片,车根本不敢开过去。
“高姐,你确定在这儿?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容晓为自己受到污染的眼睛问了一句。
“确定。”高洁边说边指着车载地图和资料“你自己看走没走错。”
万柯在后座苦笑,心道:这里能住人?姐姐您在逗我吧?口道:“我先下去,如果我不在了,一定要为我证明,我是为了完成任务而牺牲的。”
万柯把车门关上后,就地取材掰扯了根树梢,把河岸边的垃圾往一旁顺了顺,腾出个站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