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鸭流氓兔所著的小说《我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故事》正倾情推荐中,小说我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故事围绕主人公林深张见秋开展故事,内容是:张见秋其实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幸运,遇见一个愿意喜欢他的,这其实才是他一直都在追求的东西。
热门评价:得不到的人。
《我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故事》精选:
林深第一次见张见秋,是在学校食堂。
他远远地就看见对方牵着条导盲犬,拿着根导盲杖,在窗口买饭,估摸着有一米八几。
林深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盲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正巧张见秋买完饭,牵着狗转身,出挑的面容就在这一瞬刻进林深心里。
他嘴里的饭都忘记了嚼,只是木愣愣地看着人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在隔了两个桌子的地方坐下。
林深便更加清楚地看到了张见秋那张精致、完美的脸。
特别是那双眼睛,明明是明媚亮眼的琥珀色,却双眼无神,让人看了都不由叹息。
林深也不知道怎么了,那一瞬跟着了魔似的,就那么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走到张见秋面前,在他对面坐下。
却不想对方听力很好,林深发出的一点动静都被他知道,更是清楚此刻自己对面坐下了一个人。
张见秋握紧了手里的导盲杖,蹲在桌旁的小秋没有叫,张见秋就自动地把对面的人划进了好人行列。
林深就那么坐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张见秋,他觉得自己像个痴汉,可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
反正看不见。
想通后,林深就任由自己的视线在张见秋身上流连,肆无忌惮。
时间长了,张见秋眉毛慢慢皱起,他忍了又忍,感觉到身上的视线更加灼热后,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您一直盯着我,是有什么事吗?”
这回轮到林深尴尬了,他悻悻地收回目光:“没什么事,抱歉,打扰到你了。”
张见秋点了点头,他以为林深很快会离开,却没想到对方一直坐在自己对面,一点要离开的动静都没有。
直到喊道自己的餐号了,张见秋站起身准备拿饭,林深却一把按住了他:“你坐着,我去吧。”
张见秋张了张嘴,刚想拒绝,便听见对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甚至,他觉得自己在那个急切的脚步声中听出了点欢快的意味。
没等多久,林深就端着饭回来了,他甚至贴心地给张见秋打了碗热汤。
林深放下饭,推到张见秋面前期,笑道:“拿来了,快吃。”
张见秋有些手足无措,却还是小声道谢。他伸着白皙修长的手在餐盘上摸索,试图找到筷子,却不想摸到一个温热的物体。
那个物体反过来摸了他一把,然后把筷子塞进了他手里。
张见秋一时无言,可对方帮助了他,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拿着筷子,小心地吃了口饭。
刚咽下,就听林深说:“我给你打了汤,西红柿鸡蛋汤,尝尝?”
张见秋顿了顿,然后轻轻摇头拒绝:“我西不喜欢西红柿。”
“好可惜,”林深叹了口气,他一点没有陌生人的自觉,反而很熟稔地端起那碗汤,一口喝干净了,“我挺喜欢的,我喝。”
张见秋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吃着碗里的饭,祈祷林深快点离开。
他不是很喜欢和陌生人接触,特别是像林深这种没来由对他好的。
他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可以让他们这么做。
吃完饭,林深又特别积极地帮张见秋倒盘子,但等他回头,却发现一人一狗都不见了,原本的座位上只留下一张小纸板,上面刻着一些凸起的圆点,应该是盲文。
后来林深把那盲文拿给懂的人看,才知道上面写的是“谢谢”两个字。
他便开始学起盲文。
他手上的触觉没有盲人那么敏感,他便花了双倍时间,下了苦功夫去学。
他不清楚自己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只知道在下一次遇见张见秋时,可以跟他多一个共同交流的话题。
后来林深再见到张见秋,是在便利店门口。
他不清楚怎么回事,只知道张见秋被一堆人围在中间,下意识地以为他被欺负了,拨开人群便冲了上去,挡在张见秋前面。
明明比张见秋还矮了一个头,此刻挡在张见秋面前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小混混。
张见秋只感觉身前挡了个人,那个人滚烫的手掌握住他的手,将他护在自己身后。
很烫,张见秋第一次惊叹于人体的体温,他觉得那股炙热的温度正顺着他的手腕攀延,有逐渐向上的趋势。
他听见林深说:“没事,我在。”
张见秋愣了愣,这个声音很耳熟,他几乎可以确定是当天在食堂的那位男孩。
并且看目前这架势,他应该误会了。
张见秋反手捉住林深纤细的手腕:“别误会,我没事。”
林深狐疑地四下扫了一眼,凑到张见秋耳边小声问:“真的?”
张见秋点了点头:“真的,我的导盲犬走失了,是他们帮我找回来的。”
林深瞅了眼躲在张见秋身后装鸵鸟的大金毛,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一一道歉:“对不起啊大家,是我误会了,对不起对不起。”
那些陌生人被误会了也并不生气,只是叫他们看紧了小秋,就走了。
张见秋牵着小秋,敲了敲导盲杖,小秋就立刻咕噜一下站起来,走到张见秋身前准备上班。
张见秋朝着刚才印象里林深的所在位置微微鞠了一躬:“谢谢。”
林深走到他身旁,先是俯身摸了摸小秋的脑袋,然后又轻轻拽了拽张见秋的袖子,笑道:“不晚了,我送你吧,你一个人回去不太方便。”
张见秋轻轻摇头以示拒绝,他拍了拍小秋的脑袋,示意自己还有小秋,小秋也配合地叫了两声。
林深无奈地耸了耸肩,叹道:“那好吧,我先走了,再见。”
张见秋点了点头,便牵着小秋走了。
张见秋是逆着人群走的,路人经过会自动避开,为他敞开一条宽阔无阻的路来,小秋也会在他身前,为他指引方向。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光散开在张见秋身上,衬得那个逆行的背影愈发孤独,林深盯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身影,怎么看怎么不得劲。
他只用了两秒就想明白这不舒服的地方在哪————张见秋的身边没有他,没有林深。
他想,张见秋的身边怎么能没有他呢?他想当张见秋手里的那根导盲杖,心甘情愿。
他便迈开步子追了上去,又在马上触及那个背影时生生停住脚步,止于一米的距离。
林深微微仰头,看着张见秋宽窄的肩,往后退了一步,大概隔着两米,亦步亦趋地跟在张见秋身后。
张见秋迈左脚,他也迈;张见秋收右脚,他也收;张见秋停住脚步,他也停。
然后正低着头看着距离的林深就听见张见秋温润的声音响起:“你别跟了,快回家吧。”
“我想送你回家。”
张见秋见劝告无效,无奈地叹了口气,良久,问:“为什么?”
他觉得林深这个人好奇怪,明明两人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都算不上认识,却执意帮助自己,而他也并未从林深的那些举动中察觉到一丝恶意。
林深知道张见秋看不见,但他面对着张见秋那双空洞无神地眼睛,扬起了一个灿烂明媚的笑,亮得像张见秋眼睛的颜色一样。
他笑道:“我喜欢你,张见秋,我想当你的专属导盲杖。”
张见秋的脑袋“嗡”地一声炸开。
那天是林深牵着张见秋的手送他回家的,张见秋的大脑被那一句话砸得脑袋发蒙,人走了都浑然不觉。
直到小秋蹭了蹭他的腿,继而在他脸上猛地舔了一口,张见秋才回过神来。
他坐在沙发上,一手抱着小秋,然后搓了搓和林深牵过手的指尖,上面残留的余温令他心脏吃了兴奋剂般疯狂跳动。
他隐隐记得对方离开前,告诉了自己他的名字。
“林深……”张见秋低垂着头喃喃自语,“林深”这两个字被他拆开来反复咀嚼阅读,他莫名觉得那字的一笔一划都极其有味道,好像要在他心里占据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
林深这人说一不二,他喜欢上了张见秋,那就真是喜欢,自从知道了张见秋家的地址,他就天天往他家跑,陪着他出门,陪着他听广播,也陪着他学盲文。
张见秋得知林深还会盲文的时候是震惊的,他发现对方可以流畅地在纸板上刻下一连串的盲文,甚至可以用盲文和他交流。即使林深没说,张见秋也不认为林深以前就会,他猜对方是特意为了他去学的。
而林深全然不知自己暴露,他不厌其烦地在纸板上用盲文写下一封封简短的情书,然后买上一枝玫瑰花,小心剪去枝条上的刺,附带着情书一起送给他。
林深第一次送情书时,张见秋愣了好久才接过,他摸着纸板上歪斜的字,嗅着花香,感受到了林深热烈直白的感情。
他很多年后依旧记得那股清新的花香,围着鼻尖萦绕,然后吸入肺腑,激烈地冲刷他因眼盲对外界树立起的保护墙。他似乎看到了美艳的花,简洁的文字,以及爱着自己的林深。
他应该很美,像花一样。张见秋在心里评价。
后来情书送的次数多了,张见秋也熟稔起来,他每次都会小心接过,然后垂头闻花,认真地读情书上的内容。最后他会摸索着小心把花放进冰箱,摸索着把情书放进柜子里,柜子里也已经积攒了满满一篓。
张见秋家里请了家政,会每天过来做饭、打扫卫生,林深每次来的时候,都会抢了家政的活——拿上挂在门边的粉色小围裙,挤进厨房给张见秋烧饭。
他不会做饭,第一次弄的时候被油炸得满手是包,做好端上桌后,忐忑不安地等着张见秋的评价。
对方夹了一筷子吃了一口,然后凝固在原地,良久,他问:“今天家政阿姨不在吗?”
“在,但是我想给你做。”
张见秋顿了顿,他囫囵咽下嘴里难吃到极点的菜,然后又夹了一筷子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轻轻点头:“很好吃。”
他不知道自己脸色有多难看,但他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停,不断地往嘴里塞着菜。
林深叹了口气,夺走他的筷子,点了外卖。
后来他天天来天天做,手艺也越来越好,张见秋也逐渐习惯——习惯林深入侵他的生活。
一次林深切菜时不小心切到手,没忍住叫了一声,张见秋坐在客厅,听见林深的哀嚎,抓起倚在沙发边的导盲杖就跌跌撞撞走过去。林深急忙迎上前,把人拦在了厨房外面。厨房里的油锅还在噼里啪啦作响,张见秋从兜里摸出湿巾,急道:“烫到了?”
林深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想起来对方看不见后,装作没事人一样笑:“没有,就是不小心磕到了。”
然而张见秋已经小心牵起了他的手,摸到了林深手上因为被油烫伤留下的伤疤。
张见秋一时无言,小心摸索,又不甚碰到林深流血的伤口。林深忍着没叫出声,反倒是张见秋皱了皱眉,他抬起手,将沾了点血液的食指放在鼻下,果然闻到一股微不可闻的血腥味。
流血了。
张见秋抿了抿唇,他被林深拦在厨房外面,又因为油烟味闻不到林深身上的血腥味,要不是碰到了伤口,他还不知道林深受伤了。
眼眶突然发热,心脏像被人填入砂石,霎时沉重的要命,他想说话,但好像一张嘴就唇瓣发颤,总感觉发出的声音都要带上哭腔。
他不觉得自己值得林深这么做,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照顾残疾人一辈子的。自己既不优秀,又不是富二代,也赚不到很多的钱,还是个盲人,林深怎么会喜欢自己呢?
眼前漆黑一片,原本优越的听力和嗅觉似乎在这一刻失灵,他只能从握着的这只手上感受到滚烫灼热的温度。
林深耳边的油锅劈啪作响,他一只手被张见秋握着,便小心抻长了手臂,艰难地把火关了。
他又闪身回来,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张见秋,等人什么时候握够了他再做饭去。
良久,张见秋唇瓣蠕动,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又一个字。
“林深,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张见秋心里是知道回答的,可他任性地想再听一遍回答。
林深踮起脚尖,仰头亲了亲张见秋唇角,笑道:“我爱你啊。”
莫名地,张见秋眼前又有了画面。
他抬起手,凭着感觉摸在林深脸上,动作迟缓地经过他的眉眼、鼻梁、嘴唇。等确定记在心里后,就在林深瞪大的目光中缓缓俯下身,轻柔地在林深脸上落下一个吻,一个带着自己的情感,自私地想把林深占为己有的吻。
张见秋觉得自己爱上了那一瞬的感觉,所以他又再次俯身。这回,滚烫的鼻息打在林深鼻梁,湿润的唇落在林深唇上。
恋爱的关系在那天的一个吻里默认了下来,张见秋觉得林深每天跑来跑去麻烦,就提出同居,林深当然没有异议,甚至当天就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生活用品,屁颠屁颠地搬了过来。
头一天晚上,林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就睡在了客厅,迷迷糊糊快睡着时,还在后悔自己脸皮怎么不厚一点,怎么着也要跟张见秋睡一个屋。
然而第二天早上醒来,林深一睁眼就看见张见秋放大的脸。再动一动身子,发现自己被张见秋紧紧箍在怀里。
他懵了一会儿,然后转动眼珠打量房间布局——没错啊,是客房。
后来回过神来,他就放弃思考,自暴自弃地把脑袋往张见秋怀里猛地一扎。结果用力太猛,把人砸醒了。
后者迷蒙地睁开眼,他似乎还不太习惯怀里多了个人,下意识地就要起来,然后被发麻的手臂激得又躺了回去。
他这才想起自己半夜跑来找林深了,便垂头亲了亲林深发顶,抱着他继续睡了。
过两天晚上,张见秋在浴缸里泡澡时,林深就悄悄打开了浴室门,溜了进去。
完事儿后,张见秋摸过床头的导盲杖,去卫生间里拿了毛巾回来,给林深擦干净身体,然后抱着林深,摸索着带人去客房休息。
他觉得自己很幸运,遇到了一个愿意爱自己,包容自己,一点不嫌弃自己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