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念鲤所著的小说《黑色信鸽》正倾情推荐中,小说黑色信鸽围绕主人公耶诃提文炼渲开展故事,内容是:耶诃提之前从来都没有想到,原来自己的身边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人,而自己要得到的东西,从一开始就没有办法得到。
热门评价:危险的他。
《黑色信鸽》精选:
城市夜晚十二点整,美食街上灯火通明,夏日夜晚的晚风吹不散盘亘在半空中的烟火气息,带着些许油腻的香味争先恐后地从一家又一家店面中窜出,吸引着城市中来往的路人。
和美食街相邻的另一条街,此刻却是一片静谧。
艺术街的尽头有一家新开的清吧,整条街唯一有着人气的地方也不过就是这里了。
清吧里的人不算少,形形色色各路人都有,不过大多数都是些打扮休闲随意的艺术家。
他们占据着整条艺术街,展厅和居住房屋几乎都是通用的,每天关了门之后的娱乐方式无非就是去隔壁美食街吃一顿夜宵和朋友谈天说地,现如今这家清吧开业,也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更加清闲的好去处。
酒吧玻璃门门框上挂着的铃铛随着推门声发出清脆的声音,一个看上去很是年轻的男人低着头推门进来。
他抬头环视了一圈店内环境,径直走向吧台,抽出一边的菜单看了几眼,纤长清瘦的手指敲了敲台面:“灰蓝天空。”
那人的声音沙哑至极,好像刚从烈火中爬出的地狱魔鬼,但酒保没有心情去想那么多,他只是应了一声,从一边拿出一只高脚酒杯来放在那男人面前。
易拉罐被打开后发出“嗤”的一声轻响。
酒保从一边的小型玻璃容器中倒出少量龙舌兰来放进调酒器中,又将易拉罐中蓝色的鸡尾酒倒入其中,看似不紧不慢但却又极其熟悉地摇晃了起来。
那男人就这样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一腿曲起搭在脚垫上,另一腿随意地伸长着,脚尖一下又一下地点着地面。
酒保将调酒器中的鸡尾酒倒进高脚杯里,凿了几块碎冰丢进杯子,最后在整只杯子中央放上两片小小的薄荷叶。
“请慢用。”酒保将那只高脚杯向那男人面前推了推,转身走向另一位顾客面前。
那人用食指和拇指捏住高脚杯的杯柄,举到面前低头轻轻嗅了一下。
龙舌兰酒带着些许醇厚的酒精味,混合着鸡尾酒温和清甜的气息直直扑入他的鼻腔。
那人呼出的热气轻轻喷洒在杯中的酒上,淡蓝色的液体在灼热的气息中发出微弱的火光,空气中有着一丝不甚明显的水汽蒸腾了上来。
他歪了歪脑袋,微长的头发被他随手别到耳后,露出一张苍白清瘦的侧脸。
他的皮肤极白,鼻骨削薄立体,眉眼平整,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底投下一圈并不柔和的阴影。
酒杯杯沿凑到唇边,唇线平直单薄,微微张开,抿了一口被子里淡蓝色的液体。
酒杯离口的时候,一滴酒粘在下唇,淡粉色的唇抿了抿,液体润泽了他偏薄的唇,不知为何,那原本干燥的嘴唇被润泽过后又立马被蒸得干燥起皮。
不够冰。他想。
他从恶魔道而来,浑身带着无形无色的魔域烈火,烧得他浑身发烫。
“灰蓝天空”里的那些碎冰根本就不足以缓解他浑身的疼痛。
酒保再次转头看向他的时候,那杯“灰蓝天空”已经被饮尽。
他看到那人眉头紧皱,抬眼和他对视了几秒。
那是一双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眼睛,深灰色的瞳孔平静无波,但酒保却总觉得他从那双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猩红。
“能给我一些冰块吗?”那人的眼神很快移开,一切都恢复正常,好像他什么都没用看到过。
酒保将一小桶冰块放到那人面前,那人低着头说了声谢谢,微长的头发垂下,挡住他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另一位客人要了一杯威士忌。
酒保扭头从酒柜上取下酒瓶的时候,看到那人捏起一块冰块,就这样塞进了嘴里。
凌晨三点,酒吧打烊,酒保擦拭着桌面,看着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压在高脚杯下,理了理白色衬衣的领口,终于起身推门走了出去。他似乎是故意解开了一颗扣子,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和分明的锁骨。
他从酒保身边路过的时候,酒保只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风从身边掠过,冻得他忍不住浑身抖了抖。
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酒保低头继续收拾着桌上的酒杯,暗地里撇了撇嘴。这还是人吗?
凌晨三点的城市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
S市虽然是全国最发达的城市之一,但是今天不是周末,上班族还要准备进行第二天的工作,根本就不会将夜生活丰富到凌晨三点以后。
那人似乎很热,又拉了拉本就敞开着的领口,环视了一圈四周,好像在等着什么人。
但是那个他想等的人始终都没有来。
借着艺术街昏暗的灯光和从美食街上投来的星星点点光亮,那人慢悠悠地走到了一家店门前。
但就在他抬手抓上门把手的那一刻,身后一阵风骤然席卷过来,彻骨的寒冷瞬间将他包围,脖颈上却贴上了一张滚烫炽热的唇。
下一秒,一股熟悉的刺痛感从脖颈处传来。
滚烫的血液顺着他白皙的脖颈流了下来,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肌肤上,反射出冷冷的淡色光芒来。
但在身后人眼里,那是最诱人最美味的猎物。
鲜血从血管中争先恐后地涌出,他听到耳边传来清晰的吞咽声。
短暂的失血感让他头脑发白,双腿一软,差点跌落在地,却被身后人紧紧托住腰部牢牢圈在怀里。
玻璃门被人撞开,两个人紧紧相拥着冲进了店内,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应该是撞倒了些什么东西。
那人终于忍无可忍,曲起手臂向身后击打而去,却被身后人先一步预判,一只手掌温柔的包裹着他的手肘,好像一拳打进了棉花中一般。
“耶诃提!”他发出一声怒喝,身后人却好像没听见似的捏住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翻了过来,一个满含着血腥气的吻毫不客气地落了下来。
耶诃提吻着怀里人冰凉的嘴唇,猛然间发狠咬了他一口,怀里人吃痛张开嘴,耶诃提借着这个机会缓缓地向他嘴里度了一口气。
那人体内翻滚的火浪在这股气息的安抚下终于逐渐平息下来。
体内的温度渐渐降低,他的体温变得更加冰凉。
“小鸽子……”耶诃提在他耳边呼出一口气,带着血腥气的唇在他脸侧摩挲着,呼出的热气在他颈侧缠绵停留,让他浑身一颤,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就要向后倒去,又被耶诃提拦腰抱住,横抱起来在黑暗中熟门熟路地踏上通往二楼的阶梯。
“放开我……”他的手撑在耶诃提的胸膛上,却被皮肤的温度烫得浑身一颤。
后颈被人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他瞬间被卸了力,只能无力地窝在耶诃提怀里。
“耶诃提,不要……”
信鸽被摆上餐桌。
柔软的羽翼被人拨开,黑色的羽毛飘向空中,又从空中飘落。
滚烫的餐刀刀刃破开信鸽柔软的肚皮。
餐桌上的食物无助地扭过头,咬着唇承受着刀割般的痛楚。
他的声音带上了痛苦万分的颤抖,却又有着一丝满足的轻叹。
“耶诃提……我……哼,我恨死……你、了……”
食客在餐桌上贪餍地夺取着食物的味道,发出心满意足的喟叹。
他捏住食物的下巴,迫使他对上那双猩红的眼睛:“文炼渲,你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吗?”
耶诃提托起文炼渲紧紧靠在他身侧的腿,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餐刀猛然间将食物切开,文炼渲不受控制地抱住耶诃提的脖颈,仰起头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声。
耶诃提抱着他站在卧室里的那面全身镜前。
镜子里的他被一个男人紧紧抱着,在镜子里倒映不出的地方,他知道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进食用的餐刀从食物中抽出,换了一个角度避开信鸽的骨头切下去。
文炼渲忍不住抓紧了耶诃提的背,弓起腰背,将下巴埋在他的肩上,狠狠咬住了他的肩。
耶诃提没有停下进食的速度,尖刀分解食物的动作反而愈来愈快。
“小鸽子,”他喘着气笑了一声,偏头吻向文炼渲的嘴角,“六千多年前,你从南天门前跃下,从神坛跌落,从此堕落成魔,向我索取强大的力量和无穷无尽的寿数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样的后果……”
餐刀被人放下,餐盘边的酱汁被人提起,浓郁温热的酱汁淋在食物上,将本就可口鲜嫩的肉汁浸润。
不知过了多久,餐刀被放下,食客满意地擦拭着嘴边遗留下来的食物残渣,满足地细细抽着气:“你后悔了吗?小鸽子?”
文炼渲无力地靠在耶诃提身上,黑色的羽毛掉落一地,餐刀终于将食物拆解完毕。
“不后悔。”
黑夜中,耶诃提听见那只小鸽子轻轻开口:“我不后悔。”
——后悔的不会是我,我终会实现我的目的。而你,终有一天会沦为我的盘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