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掉下来的榆树钱所著的小说《白漂》正倾情推荐中,小说白漂围绕主人公画珩风汉择轻开展故事,内容是:画珩风对汉择轻来说很重要,但或许汉择轻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却感受到了他的重要。
热门评价:他还是不知道。
《白漂》精选:
【没有。】
画珩风不知道自己哪一点会招人喜欢,极度的自卑让他无法鼓起勇气喜欢别人。
【我不知道猜的对不对,你是喜欢男生的吗?】
画珩风这一刻怀疑汉择轻是不是暗中调查了他,猜的实在太准了。
【对。】
因为是个gay,画珩风被不止一群人欺负过不止一次,从被发现开始,欺负他的永远是女生,但是文章发表后,追捧他的大多数也是女生。
女生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让人捉摸不透。
猛然,没开灯的房间变亮了几个度,原来是路灯开了,昏黄的光照进屋里。
画珩风看着窗外街道的夜景,街边林立的高楼,透着光的窗户连城不规则的图形,没拉窗帘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形。
有客厅里人家说说笑笑,有小卧室的孤独,比起清冷的画家,他们都烟火多了。
【我想出去走走。】
画珩风仰在床上面对黑暗,睁大了眼睛却只看见了朦朦胧胧的物体轮廓。
【我陪你。】
画珩风甩给他一个定位,【嗯。】
屋门被敲响,画夫人说:“小风,外面下雪了,出去走走吗?”
画珩风:“我跟别人出去。”
下了雪后微微上升的温度让他有了一点点出去的心情,同样的衣服,却不是极度的沮丧。
电话响了,是汉择轻打过来的。
【我在你家楼下,车是白色的,双闪。】
汉择轻做事风格颇为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
下了楼,果然有一辆双闪的白色车子,不比画珩风的那辆,好歹也是中上等价格。
“你要下楼也是难得,我就陪你转转,要去哪里?”
汉择轻坐在驾驶位上扭头看着他,眼神里不知道为什么带了几分宠溺。
“沿街走走。”
画珩风单纯是一时兴起,至于要去哪儿,他是真的没考虑。
天气还是很冷的,开车比步行更明智。
“你怎么猜的?”
画珩风带着疑问,考虑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
“凭感觉,你第一眼看我时的那种眼神,给我的印象。”
这第六感,实属比女人的还准的可怕。
“哦。”
“这没什么,任何性取向不应该被歧视,何况你的生日,是5月17日。”
世界不再恐同日,5月17日,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嗯。”
红灯变成了绿灯,车子加速驶出去,轮胎经过的地方,带起一路发灰的雪。
“那个女孩子,明明是我喜欢的人,却成了我的梦魇。”
汉择轻似乎抓住了这个话题不想松手了,继续接上。
“如果我没记错,你的PTSD是不是也跟坠楼有关,是你被推下去。”
病例记得很熟,是所有医生的奇葩技能吗,画珩风暗自想。
“嗯。”
与其一味地逃避,有了汉择轻在身边陪着,画珩风慢慢选择直面这些经历。
他曾经被小混混揪着搡下36层高楼,哪怕下面有消防气垫,整过下坠的过程,苦不堪言。
巨大的压强让人头晕目眩,接触到气垫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快死了。
其实,灵魂已经死了一次了。
画夫人给画珩风留了条信息。
【公司出事儿了,我得赶紧过去,早点睡吧。】
画珩风有点蒙,没有问出了什么事,问了也跟他没多大关系。
【嗯。】
万年不变一声“嗯”,果真是他回话的风格。
“想回去吗?”汉择轻问。
“嗯。”
画珩风下意识“嗯”,顿了一会儿,想起来自己没带钥匙出来。
信息是10分钟之前发的,才看见,所以人早就走远了,公司离家不近,现在回去,他起码要等十多分钟。
画珩风面带愧意:“我忘带钥匙了,对不起。”
汉择轻看了眼仪表盘上的时间,道:“现在很晚了,要保证你的睡眠,去我家吧。”
“对不起。”
路上,画珩风犯困,车里很冷,睡过去必定会感冒,他打开手机随便扒拉。
突然,一条新闻吸引了他的目光。
记者为了吸睛而写的夸张奇特的标题,《16岁青春少年惨遭毒手,永远告别人世,究竟因为什么。》
紧随其后的大段文字映入眼帘。
画珩风的手开始抖得厉害,不比一般的手抖,突然,整个人开始颤栗。
这是病发的信号,汉择轻余光一扫,心就吊了起来。
汉择轻忙找了个临街车位停下车,目光在手机屏幕上游荡了几个来回,顿时明白了。
那名作为文章主角的少年,死于坠楼轻生,根本原因是校园霸陵。
经警方调查,霸凌者是和死者同一学校的一群女学生,手段低下,死者被她们弄得衣不蔽体在街上,对心高气傲的少年,这无疑是一生难忘的侮辱与打击。
画珩风满眼恐惧,缩成一团的身体在发抖,双手抱着头,十指插入头发,让人看了都会打个寒战。
汉择轻伸手往后座摸出一件外套,给画珩风批上,瞅准了绿灯,一脚油门踩下去。
车风驰电掣一阵子后停在了小区外面,汉择轻道:“走吧,到了。”
几步路下来,朔风打透了身体,刺骨的寒。
“冷。”
画珩风说话的尾音山路十八弯。
“快到了,不怕。”
三步两步进了楼道,气温果然高了起来。
画珩风靠墙才稳住刚才一步三摇晃的身形,长吁一口气,喃喃道:“汉择轻。”
“我在。没事的。”
汉择轻没工夫惊奇为什么画珩风会叫自己的名字,扶着画珩风急忙上了楼,相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窜出个大爷的楼道,家里更好。
屋子里从漆黑一片到灯火通明的一刹那,颇为辉煌。
“我以前,也... ...”
他终究鼓不起勇气去倾诉,只好闷在心里。
汉择轻拍拍他的头:“不怕,你没事儿的,你很好。”
汉择轻温了一壶水给他,道:“我觉得你,就很好,比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生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哦。”
哪怕是和那个已故的女生比,汉择轻觉得,他还是更好。
爱一个人到底要经历多少无法预料的事情,才算一场完美的历程。
汉择轻不想和别人一起,只想和画珩风一起。
经一吓,画珩风的倦意半分不剩了,缩在沙发上叨登气儿。
“要不要和令堂说一声,怕她不放心你。”
画珩风愣着没反应,眼睛空洞洞的,像一尊木胎泥塑,不似活人,唯一不同的便是时不时的一激灵。
汉择轻叹了口气,拿走了没喝几口的水,手里一片温热。
汉择轻道:“客厅没有屋里暖,进里面来吧,你在哪屋?”
看这个样子,今晚上是不用睡了。
“不要,别走。”画珩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颇有梨花带雨之态。
汉择轻折回来,搀起他往屋里走。
画珩风软绵绵地倚在他身上,人很瘦,几乎除了骨头就是皮,一碰好像要散架。
汉择轻干脆把他打横抱起,松松散散的长发从臂弯里滑落,无力地顺风摆两下。
画珩风费了很大力气挺起身子,双臂勾住汉择轻的颈子,头就顺势埋在汉择轻的颈窝里,也是温热的。
画珩风哭泣时没声儿,紧紧咬着下唇,肩胛略微耸动,楚楚可怜中仍有骨气。
汉择轻顿时有点愣,心里泛起一丝酸涩。
两个人坐在一张双人床上,各自占了一半,束手束脚。
画珩风缓个神来了一点,给画夫人发信息。
【我今晚不回家,你注意安全。】
画夫人秒回,【晚安。】
有些人好像自从开始为了生活而打拼,就不再能享受每晚8小时以上的睡眠,亦或者一个安然的午后,但起码他们是充实的。
这就比空虚的度日如年好得多。
里屋好像也没多暖和,画珩风屈着裹紧了被子还是感觉发冷。
汉择轻给他擦了擦脸,泪痕之下的皮肤煞白而光滑,普通粉底拍上去都得显他黑,但一定不会卡粉。
画珩风抬手撩开挡在眼前的头发,正好碰到了汉择轻的手。
“你手怎么着么凉?”
不仅手凉,脚也拔凉,手腕子却是正常体温,分割线就是腕线。
汉择轻插了个电水袋,自己先握着画珩风的手捂着,腕子上可以明显摸到不少疤。
“以后就不必了,我在。”
“嗯。”
不到24小时的相识与相处,画珩风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对汉择轻绝对信任。
画珩风探身抱了他,呢喃了一句:“谢谢你,我的汉医生。”
这句话有歧义,至于重点应该是什么,呼之欲出。
汉择轻笑道:“我是收你钱的,自然要尽职尽责才好。”
“关灯吧。”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哪怕是干躺着发呆,也比自己一个人陷在灰暗中无助地挣扎好。
不知何时,雪停了,树枝在寒风中咔咔响着,抖下来少许残雪。
携着水汽的乌云被风吹远了,明天化雪,虽然更冷,但是会有阳光。
“被子掖一下,脚都在外面了。”
“嗯。”
半夜1点,窗户漏风吹得门搁楞搁楞直响,汉择轻醒了,看向旁边迷迷糊糊的画珩风,道:“把你吵醒了吧?房子不太好,装修时我没上心,惭愧啊。”
“嗯,还好。”
关好了门,汉择轻才反应过来,一开始他是要画珩风挑一个屋子的,到头来怎么睡一个屋子里去了。
懊悔之余,汉择轻感觉自己是占了自己病患的便宜,心里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