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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监

男监

发表时间:2022-05-24 09:08

纯爱小说《男监》的主角是陆山方百灵,是作者逢北厌南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陆山其实一点都不后悔和方百灵在一起,在和方百灵在一起的时光,他也认为是有趣的,只是那些生活或许并不适合他。

热门评价:无法恋爱的他。

男监小说
男监
更新时间:2022-0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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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监》精选

我出狱那天阳光高照,混在三层监室汇成的人流里,浩浩荡荡走出一条气派的长龙。

入狱时穿的那件水蓝色翻领短袖终于重见天日,大概是叠在箱底五年半,胸前压出的井字格抹了半宿也没平整,穿起来还没囚服体面。

当前是立夏还是小满,我记不清了,只有灌木丛旁两簇新开的海棠招摇着,红嫩娇艳,我皱着鼻子嗅了嗅,只灌了满腔堆叠的潮湿霉味,恶心地渗在衣领缝隙里。

我排在队尾,是这个监狱最后放走的一批人,当身后的铁门合上之际,我知道这里不会再有人烟。

那些还没发芽的土豆种子,墙漆斑驳的瓦砾砖块,混着房檐漏下的雨水,终会变成一抔粗劣泥泞的黄土,埋藏着我的青春,我的精.液,我的爱。

粉红的花,像枝头一抹明媚的笑,正如这扇铁门早年斩断我对外面的流连一般,它此刻也毅然决然地收回那些本该交由我留存的遥远回忆。

我是有过爱的,在这里。

我看到人们七零八落地四散离开,沉默,麻木,和我想象中毕业聚会狂欢后的抱头痛哭完全相悖。

难道我们不该跳起来围成一圈高呼庆贺吗?

庆祝终于逃离这黑压压的牢笼,终于迈出永无天日的高墙,庆祝回归,庆祝重生!

依我所见,我们大可以在门口点燃一堆篝火,烧它个三天三夜,烧死罪恶,烧死晦气,若是火焰升至高空十米,越过围栏把墙内的监室烧得灰飞烟灭才好。

但眼前飘落的灰烬却堵住我的喉咙,沿着血液一同灌进我的四肢,坠得比铅块还重,我只觉得疲惫,无尽的疲惫。

原来愤怒的时间久了,只会先把自己的灵魂燃尽。

于是我也低下头,拖着箱子跟在人流后面走,这是通往哪里的路?汽车站?还是家?

我不知道,但是我得走,我怕我多在那铁门跟前站一秒,我就要忍不住回头了。

“山哥!”

于小明的声音比墙里我喂了两年的鸭子叫还熟悉,他梳着富二代的标志性油头,脸腮多了几瓣肉,看起来是有点生意人五马六混的样子了。

看见他我就想起背包里还剩下的半块香槟味肥皂,那是我省洗俭用攒下来的,后来实在舍不得了,就垫在枕头下面闻闻味。

要是没这半块肥皂,没那点资本主义腐败的香味诱着我,我大概早就和监室里被水淹过的烂墙皮如出一辙了。

于小明坐在宽敞的皮质座椅上解开西装扣子,随手给我倒了杯浅黄色的泡泡酒,我问他这是啥,他笑得牙花露出半截,“山哥,感情你一箱子肥皂白用了,这香槟啊!”

哦,原来香槟和尿一个德行,我抿了一小口,舌根的回味直觉和肥皂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他妈还没香皂好闻!”

于小明乐够呛,反过来数落我不懂享受,“你就是在里面憋久了,猛然一出来,啥好东西都经不过你眼。”

“可不嘛,现在排我心里顶好的东西,就是他娘的食堂没折的铁羹匙。”

于小明拉呱可有一套,先是狂吹了一顿现在外面的世道有多好,无非是疫苗研发成功了,政策宽松放开了,无需再强迫俩男人摁头进洞房,法令取缔的第一天他就去夜场包了个宿。

之后他才敢试探性地问我:“山哥,你自己在里面,呆了有两年吧。”

不瞒他说,我还真没正经算过,自从老秦走了以后,我们监室的报纸就没翻开过带日期的正面,分分钟被我拿去擦屁股了。

“差不多吧,你这两年混得不错?看你小子油光满面的,我羡慕得眼都发光。”

“可拉倒吧,我现在看你就像当初你和方百灵配对失败那会儿一样,奄头耷脑的,没一点精神。”

听到方百灵,我右眼皮跳了一下,于小明后知后觉了半晌才反出味来,硬着头皮问我:“你还惦记他呢?我听说他出狱的事了,山哥,这都两年了,他来看过你吗?”

我有点生气,他明明知道答案还故意来激我,这小子可真是有钱撑得腰杆直了,换在墙里,我早一脚过去给他踢翻面了。

但可惜,我的权威早被锁在铁门里和土豆为伍了。

“别说这个了,你小子没谈个对象什么的?这两年想女人都想疯了吧。”

于小明的反应和我想象中不同,我本以为他要么会炫耀自己已经把到了多靓的妹,要么也得给我分享几个约过炮的常伴对象。

可他反而支支吾吾了好久都没说出口,久到我都快把那杯没滋味的香槟抿完了,“你倒是说啊,怕刺激我啊?”

他一咬牙,还真就不甘落败地刺激着我了,“山哥,我发现,自己对女人没兴趣了。”

我差点把早上的刷牙水都吐他脸上,一想到这皮子得值好几万,登时又忍住咽回去了,“你,对,女人,不感兴趣了?”

天大的笑话——我们监室总流传一句名言——宁可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可能相信于小明不想上女人。

他急得眼眶都红,我知道他没开玩笑,“到底咋回事?”

“我也不知道。”他委屈地叉着手,就剩把我当成奶妈抱着他掉眼泪了,“我去包场,连叫了十几个小姐,胸又大,脸又白,但是我对着她们,又亲又摸,我就是硬不起来。”

“你是不是肾虚?”

“我不是!我...我不想挨她们近了。山哥,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怎么了?我是不是得病了?”

“那你对男人呢?”

“男人!我怎么可能喜欢男人!我不可能喜欢男人的啊!”

我想同他说,或许你去gay吧试一试就能找到问题所在了,但我能看出他实打实地慌乱,他真的很怕,怕在这阳光明媚的春天,自己却掉入永夜了。

于小明把我送到了村口,下车的时候他才缓过神,我清楚凭我自己帮不了他什么,毕竟我就是个活生生的失败案例,女人没谈成,男人没谈好,甚至连以后该找男人还是女人都不知道。

但他还有选择的机会,他可以随着自己的心自愿掏出几把去向哪一个器官射.精,不像我,要委屈自己的心跟着几把和别人的屁股走。

全村对我的态度又从人人喊打变成了热情客套,村书记还拉着我的手去他家赶晚饭,我笑着谢说还是不了,赶明儿不晓得啥时候又要还。

一切好像都变了,一切好像都没变。

我家的平房还是春捂秋冻,我妈开心地办置了一桌子菜,我依旧坐在东南角听我爸抖着烟灰做思想教育。

他说我是赶上了好时候,上级心系人民,政策紧跟百姓。

但我清楚这就和战争一样,扛枪冲锋的两军为了活命疯狂扫射子弹,甭管在没在人身上戳中窟窿眼,溅上的血滴子都烙在骨头里。

就像我一炮射进方百灵的屁.洞,我的枪擦不干净了,猪油状黏白的精.液糊满了我和他的下半生。

农忙季节还没过去,我回来了自然没有我爸下地劳作的道理,作为一个有前科的人,也只有这片不会出声的田垄能毫无怨言地接纳我了。

草尖尖像青硬的头发茬,划在脸边刺挠着,总引人去够。我喜欢躺在这无边无际的油绿里,没有香槟那么好闻,却是属于我的味道。

“嘿。”

我鲤鱼打挺坐起身,捞过一旁的锄头,打算在日落之前赶紧把种子埋完回家吃饭。

锄头掀过发顶,刚要落,耳边脆生的一句“陆山”,差点把我晃闪了腰。

我擦,两年了还他妈幻听,我真嫌自己丢人。

但锄头还没抡起来,又是一句,清亮得像真的一样,我急眼了,立刻回过身想对脑子里幻想出的人影骂个“滚”。

紧接着我便住脚了。

这脸,这手,这身段,都是能幻想出来的?

“方百灵?真的方百灵?”

他笑了一下,挖苦讽刺似的,“不是真的,还能是假的?你在里面把脑子蹲坏了呀。”

操!这孙子还他妈敢来找我?

我顿时就想抡起锄头照他脑壳来一下子,给他打成泥,碾成末,血泼在田地里,长出的小麦磨粉和面,我吃他的人血馒头!

我用劲儿在忍,甚至忍得牙帮子都在打哆嗦,牙龈都快咬碎了。

“大驾光临不说一声,您下基层视察劳改人员生活?”

我的话音拖着浓浓的火药味,唾沫都在嘴里噼里啪啦地炸开了花,至于眼神,大概早把他射穿了。

“陆山,我是来和你好好谈的。”

我实在想不出他除了来给我封口费之外,还有什么值得面对面议价之由,下一秒我该干什么?双手奉上等着接支票?还是大度点说自己不需要?

“谈?你走的时候怎么没和我好好谈呢,我在里面的时候你怎么没来找我好好谈呢?哦,现在你生活好了,我出来了,给你添堵了是吧?”

“陆山...”

他往前走了一步,我立刻把锄头提起来了,一米多长拦在我俩中间,硬生生阻断他的脚步。

“有事说事,就站那,我听得见。”

我的确不想让他近前,我怕我在掐死他之前,会更想拼命地吻住他。

“陆山,对不起,我不能去找你是因为我没办法去。”

“别放屁了,我他妈不想听你和你前男友那些破事,你走吧,我陆山不是小心眼的人,不用你给钱我也不想把自己操了男人的事到处往外说。”

方百灵穿了件白色衬衫,单薄地立在日暮四合的田垄上,像下一秒就要被吹散的烟。是风吹,还是他在颤,我看不分明,但仍是他一贯脆弱的样子。

“陆山,操了我,你觉得丢人了?”

他的声音也被风吹得断断续续,我听出一股莫名的狠劲儿,这简直比方百灵站在我面前还令人致幻。

“你问我?这不就是你想的吗?这不就是你要的吗?你还想听我说什么?说你做得对,说祝你幸福,说如果换成我我也会疯了一样地跑出去,说我他妈爱上你就活该被骂被甩被当成垃圾!”

“陆山你知道个屁!”

“是啊!我他妈就是闻了你方百灵的屁才活得这么人不人鬼不鬼!你滚就滚了,干什么还回来!”

我把锄头甩在沟渠里,整个人从心脏开始喷发岩浆,烧得四肢百骸尽数溃烂。

太阳是火红色的,大地也是,方百灵的影子绷成一条线,忽明忽暗,像埋没在田野里的一根刺。

我看清了,他确实是在颤抖着,他颤抖得比我厉害,比我们第一次做爱还要厉害,好像下一秒就要把自己撕碎了。

“陆山,如果我想走,我早就走了。在他来找我的第一次,在还没封监的时候,我就能走的。”

我浑身的细胞都尖啸着竖立起来,伴着冷笑一起发声,“那你怎么不走?”

方百灵的眼睛也和赤红的日暮一个颜色,他睚眦欲裂,我也睚眦欲裂,两个人都是困兽非要把自己逼疯。

“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走。陆山,我他妈也想知道!我当时怎么就和着了魔一样,要留在那恶心得要命的破监室里烂死下去了!”

他猛地撩起那件纸薄的衬衫前襟,跟衣服一般白的小腹坦露在旷野里,我除了腰侧的线条,就只看见肚脐下三个指甲盖大小的黑疤。

方百灵在掉眼泪,但我知道这和以往的都不同,他以前在我面前,大多是害怕和惶恐才哭,而这一次,我切切实实地感到了痛苦。

“陆山,我既然第一次没走,第二次也不会想走。我问了你会不会和我一起,就是说我要和你一起出去。但是研究所的人告诉我,只要自愿去参加实验,完成之后就能接你出来。所以我想,我们短暂地分别,是不是就能一辈子不烂死在里面。”

“你知道打穿孔的滋味有多疼吗?钢针一样粗的针头,扎进肚子里,整个过程要三个小时,做完之后的一整晚会尿失禁,两条腿都是麻的。我那时候就望着天棚,我和自己说再坚持一下,过了今天,熬过明天,咱俩就都离出去近一点了。”

“你说我怎么不去看你,我前天才从研究所出来,连家都没回,直接就奔这来了。你是不是和他们一样,以为我出身富贵,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我实话告诉你,我家就在二十里地开外的方家庄,我爸妈在知道我喜欢男人以后就和我断绝关系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

“我本以为你会要我的。”方百灵笑了,我的心碎了,他还不肯罢休,拿起刺刀用力地剌,“陆山,你怪我,你怪我吧,至少咱俩之间,得有一个快活的。”

我疯了一般冲上前把方百灵圈在怀里,明明遍体淌血,他却浑身冰凉,我知道我再不捉紧他,他就真的被风吹散了,吹到没有我的地方,孤苦伶仃地走完余路。

“谁说我不要你!你他妈就是个哏货,一棒子打不出个屁,真他娘倔死了!”

我眼泪顺着他袄领往里淌,烫得他一哆嗦,这才缓神揽住我的肩。

他笑得很轻,我看到远处枝头上的花又绽放了,“你愿意要我?”

“我要你。不管你肚子上有没有洞,晚上能不能尿床,老子都他妈要你。”

我的记忆活过来了,方百灵才是我灵魂的载体,他早是我生命不可或缺的完整一环。我终于意识到,在那些不能没有他和无所谓的徘徊里,不在于我爱他多少,而在于我能忍受多少。

我们静默着拥抱,两双人影并成一行,夕阳终于把人间吞没了,星红点点,萤火一般,我们是黑暗里的种子,是普通的人,终要落在大地繁复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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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爱小说《男监》的主角是陆山方百灵,是作者逢北厌南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陆山其实一点都不后悔和方百灵在一起,在和方百灵在一起的时光,他也认为是有趣的,只是那些生活或许并不适合他。

热门评价:无法恋爱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