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念难平》是一本由作者森归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楚砚之傅璟是小说中的主角,贪念难平主要讲述了:傅璟和楚砚之虽然一直都生活在一起,但他们并不了解对方,也不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一点都不正常。
人设:冷静自持疯批受×斯文守礼病娇攻
《贪念难平》精选:
沈墨卿被接到了楚家,跟着一同来的还有温婆婆以及傅家一众丫鬟小厮。
“这便是公子居住的别院——慎独院,小公子请进。”
沈墨卿率先踏步进去,慎独院说是个别院,却也是当年圣上亲赐的,规模大小的不比楚府逊色多少,就设在楚府东南侧。
虽没有主院气派,但胜在清幽别致。
院中多是小丛的竹林,由宽窄不同曲直交错的石子路分隔开;直通主堂的宽阔路面铺着坚实细腻的汉白玉方砖,其上雕着牡丹海棠花纹,大气雅致,又清贵明丽。路边间疏错落地布置着几棵古松梅树,一眼望去令人心旷神怡。
除此外,院中还蜿蜒着明澈的曲渠,渠中游着些红白鲤鱼,怡然自得地在绿萍芙蓉间游弋。
更雅逸的是,主屋的西北角上有大片空阔的地方,那里砌着一方清池,池通曲渠,池前是一颗郁郁苍苍的白色花树,沈墨卿虽然不认得那是什么树,却觉得它美极了。
它孤身一个立在偏远的一隅,却比这满院子的旖旎风光更加引人注目。
沈墨卿拾阶而上,跟着弗居进了主屋中,又辗转走入了像是书房的地方。
凭着沈墨卿在兽馆中侥幸学来的几个字,他认出了房中高悬的四个字是“克己复礼”。
沈墨卿心想,哦,楚砚之原来喜欢这个。
他按捺住一路以来的振奋,不住地劝告自己:你如今是个人了,有名有姓也有了家,绝不能再做出形如兽禽的事情。
那夜楚砚之身上的香味对他有着很大的吸引,他抗拒不了本能,神智不清地咬了他。
沈墨卿这几天一直在想,难道是因为这个,楚砚之才不愿意再接他走,而去接那个沈青的吗?
不过他现在有了机会被接来,一定要牢记这个教训,不做失礼之事。
他要做个好孩子,绝对不能去惹楚砚之不开心。
他以后不会再被当成兽当成狗的对待,不会被人扔石头打骂,更不会被血气熏人的野兽追着撕咬。他不用再为了活下去,而抢夺掺着药粉的糠饼,而被拴上链子、放到场子里、和那些饿绿了眼的野兽你死我活。
他必须忘记斗兽馆里的那些厮杀生活,好好珍惜如今做人的机会。
楚砚之是好人,他也要做个好人。
他正暗下决心,就听弗居恭敬地出声:“公子,小公子来了。”
沈墨卿顺着他说话的方向去看,见到一道清瘦秀颀的身影缓缓撑着腰从小榻上坐了起来。
他像一卷徐展的水墨画,落笔雅逸清明,用色秾丽而细腻。唇朱而面白,泛着上好白玉的温润光泽,质地清透坚硬,衬得双目也愈发冷静明睿。
沈墨卿近日已从温婆婆诸等人口中得知到更多有关楚砚之的事情。
他们讲他少年老成,心智近神,幼年时才名就已经声动天下。
知天文地理,通五经六艺,善占卜,懂韬略,生得又是芝兰玉树,风华绝代。
楚公子气质清贵出尘,容貌秀美雅丽,处世虽清冷淡漠,但内里却是温柔赤诚,冬日饥荒,独他慷慨解囊,布粥施粮。
也有人讲他,美虽美矣,但缺少人气,过于端正冷情,像庙里供奉着的神像,叫人不敢亲近,不敢亵渎。
沈墨卿听了这么多,在再次见到楚砚之的这一刻却觉得,他也不过是个长得十分好看的哥哥。
还是个十分心善、十分温和的哥哥。
楚砚之小憩了一会儿,眼下头还有些昏,见人来了,就招了招手,声音还有些哑:“过来这。”
沈墨卿的心绪一时被他这句话点燃,他生来积攒的恶习与本能在叫嚣着:扑过去,他是你的,谁都不能碰,他该是你的。
像捕食那般,把他按在你的掌下,撕咬他的脖颈,留下自己的齿印与气味,向其他觊觎者宣告你的主权。
沈墨卿不知自己的目光已经又变得如那晚一般灼烈痴迷,楚砚之又叫了他一声,他才连忙敛住心神,警告自己几句必须要知礼克制,这才一步步走近过去。
楚砚之能察觉到他在压抑着自己,心里也有些纳闷了:他怎么有些怕我的样子?是在做给弗居看?
于是他挥挥手叫弗居去安排傅家的下人,这才又看向沈墨卿。
小孩子生得唇红齿白,面相很招人喜欢,双眼依稀可见那晚引得他入迷的野性阴鸷,只是已零散如残星。楚砚之能感受到自己对他也是有吸引的,自己是被他需要的,但他似乎又出于什么原因,不肯表现出来,一直在刻意收敛着。
楚砚之感到些许失落,他期望他能用那样一双眼睛看着他。这能让他感到自己被切实地需要着,自己是被浓烈地渴.求着的,自己也是被真心期望着的,自己也能有人陪伴着。
楚砚之恹恹问道:“你名为沈墨卿?”
沈墨卿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
说完,沈墨卿有点不安,毕竟自己是冒充着沈青来的,他也不知道楚砚之知不知道沈青的名字,到底认不认识沈青。
如果他知道自己失手杀了沈青,会不会又不想要他了?
楚砚之看他突然又紧张了起来,心里叹了口气道:果然还是个孩子,怎么心绪这般不稳?
或许那时的他只是精疲力尽、神智混沌下的本能反应?
他竟是为了一场短暂的假象心心念念了这么久吗?
楚砚之看他在自己面前实在是不自在得厉害,心里有些不耐烦,手上却取下自己腰间佩的双环玉瑗递至他面前:“拿着玩吧。”
沈墨卿有些受宠若惊,接过后握在手心里,双眼直勾勾看着楚砚之。
楚砚之忽而感到些哭笑不得,尽量放柔声音与他讲话:“你盯着我做什么?”
沈墨卿迅速低下头去,不过几瞬,便又偷偷抬头看他。
楚砚之觉得好玩,不由支起下颌来看他,胸中的郁闷消了不少,他缓声道:“你知道以后要叫我什么吗?”
沈墨卿点点头,样子乖的不能再乖:“要叫您先生的。”
楚砚之听到这一称呼时,神色明显地愣了愣,接而面上悄悄地红了一片。
沈墨卿微歪歪头:“先生?”
楚砚之咳了咳,忽而又感到了丝丝愉悦,温声道:“嗯,倒也不错。”
楚砚之又讲道:“沈墨卿这三字不甚配你,我为你拟了新的名字,你要听听看吗?”
沈墨卿有些失落,但楚砚之要给他的他肯定喜欢,于是点点头:“好。”
楚砚之引着他到桌案前来,提笔写下两个大字:傅璟。
沈墨卿不太认得,楚砚之便主动道:“此为傅,你父之姓。此为璟,谓玉之光彩。你觉得好么?”
楚砚之觉得好的那便一定是好的。沈墨卿虽然觉得自己只用了三天的“沈墨卿”就此不用了有些可惜,但还是欣然接受了楚砚之为他取的新名字。
这名字无关其他,只是楚砚之对他的祝福与希冀,就像寻常亲长对待自家孩子一般。
那我以后就叫傅璟了。
沈墨卿心念道。
不,我以后就是傅璟。
我是楚砚之的傅璟。
傅璟心念道。
傅璟要做个好孩子,长大后做个好人。
楚砚之仔细观察着傅璟的神色,见他无不喜之意,便放下心来,道:“我在国子学中做先生教书,三日里是有一日在家的,那一日专门教你。”
傅璟点点头记下了,心道剩下两日不能打扰他教书。
楚砚之又道:“不过冬日里是不去的,天气冷时也不去。”
傅璟又点点头,心道他这是怕冷。
楚砚之想了想又道:“国子学离这里不远,拐两条街就到了,你若着急找我可以去的。”
傅璟点点头,心里一亮,道我可以去偷偷看他。
楚砚之道无可道,心想这孩子怎么跟个小闷瓜似的,就光会点头呢?
傅璟察觉到楚砚之对自己似乎又有些不满意了,但他也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好,有些苦恼。
楚砚之见他呆在自己身边实在是绷得够紧的,也就想着先不强求了,遂让他先去自己的卧房适应适应,有什么不满意的告诉弗居去重布置。
傅璟一心在反思自己,跟楚砚之告了礼,连手里的玉瑗都忘了还,拘谨又失落地迈着步子出去了。
楚砚之注意到了,却也没叫住他,微微一笑也就由着他去了。
不多时弗恃大步走来,反手将门一阖,道:“公子。”
楚砚之已经收拾好了心情,正准备烹茶。闻言,他头也没抬,道:“解决了?”
弗恃的嗓音醇厚冷酷,回道:“并无纰漏。”
楚砚之嗯了一声,突然不着调地问了一句:“弗恃,你养过孩子吗?”
弗恃明显地一愣,冰雕般的俊脸红了红:“属下还尚未婚娶。”
楚砚之有些不满意地拉长了声音:“你都二十有六了。”
弗恃做事向来妥善,楚砚之对他也没有表示过任何不满的地方。弗恃意识到自己这是被楚砚之嫌弃了,立即单膝跪了下来,只是脸色有些怪异:“那属下现在便去成婚生子?”
他为什么觉得楚砚之是因为什么人迁怒到了自己?
他不娶妻生子竟能让楚砚之不快吗?
“等你再生出来,傅璟都成年了,我还问的着你?”楚砚之挥挥手叫他起来,继续去烹茶了。
弗恃垂下眼眸思索了思索,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因为傅璟被迁怒的。
为什么?
弗恃见楚砚之闷闷不乐的样子,竟产生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该不会是因为傅璟对楚砚之不亲近,楚砚之想问他怎么讨小孩子欢心吧?
弗恃是个武人,行事粗.暴直白,解决问题的思维也是简单粗.暴的。
他想道,既然傅璟对楚砚之不亲近,那他挑个夜间打晕傅家的下人,再捉几只老鼠放进他屋里,到时候他一害怕不就主动亲近楚砚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