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一夕九逝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被动圈养》,主人公是祁元白陆行云,该小说主要讲述了:祁元白只是一个小明星,他一直都是影帝陆行云的粉丝,这次听到陆行云接了新剧,冲上去抢了男配,后面粉丝们纷纷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被动圈养小说》精选:
祁元白度过了在剧组的第一次聚餐,四舍五入算是顺利。
散场时,导演叫住了他和陆行云,说要聊一下剧本。
三人回了酒店,祁元白回房间拿剧本,与陆行云同路,但两人一路沉默。
虽然祁元白一直在脑子里想要怎么找话题。
祁元白故意在屋里磨蹭了两分钟,出门时却在电梯前看到陆行云。
电梯间萦绕着淡淡的香氛,祁元白盯着跳动的数字,突然开口:“我现在也没有经纪人,公司给换了新经纪人,还没来。”
他说完又想再把这句话吞回去。
因为这听起来就像,一个家长来晚了的小朋友,对没人来接的小朋友说:现在我跟你一样哦。
祁元白语无伦次的安慰,得到了陆行云一声平淡的“谢谢”。
往好处想,至少陆行云听出来这是安慰了。
祁元白非常奇怪,他的人设大法,在陆行云面前不能用了。
忘了从几岁开始的,祁元白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会准备一个人设,提前设计好台词,他就能表现的自然些。
最初,他因为搞不懂人的行为逻辑,总是讲出不符合人设的话,像是电视串台一样,语气和表情无法统一。
所以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使用“对外界漠不关心”的人设,这样台词最少,最简单,不容易出错。
后来他找到了一个学习样本——陆行云演的角色。
他第一次知道,人类的感情竟是那么复杂。
祁元白以为,他已经可以做到,很平常地同陌生人说话。
但陆行云似乎是个例外。
陆行云在戏中的喜怒哀乐,他都太熟悉。
当他从昏暗的放映厅走出,见到陆行云本人,却被室外的阳光刺痛了眼睛,看不清对方,更看不清自己。
他像是第一次站到台前,大脑一片空白。
导演孙峰疑惑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祁元白,谁把他的男二掉包了?
试镜的时候,还有刚才餐桌上,祁元白明明是个略显羞涩但灵气不减的青年,一会没见,笑都不会笑了?
孙导跟陆行云交换了一个困惑的眼神,翻开剧本,试探着问祁元白:“困了?”
迎着导演关切的目光,祁元白条件反射地切换到礼貌模式,浅浅一笑,摇头。
可他的余光看见,陆行云也正看着他,他嘴角的弧度立刻僵住,像是一个卡住的木偶。
孙导只当他是困了,准备长话短说。
《桃鲤》的剧本在开拍前才最终定稿,一个是时间紧,再就是男二的结局到最后才确定。
孙导讲了几个与剧本上一稿不同的点,三人以学术讨论的氛围友好地交换了意见,孙导便让祁元白先回去了。
“早点休息啊。”孙导说。
等祁元白走了,孙导才推开桌上散乱的纸张,倒了两杯水,对陆行云说:“明早还要开工,就不喝茶了。”
陆行云有些好笑:“干什么这是,谈心?”
孙导颇为感慨地摇了摇头说:“上次跟你合作,是八年前的事了吧。”
陆行云沉默了一下,垂着眼说:“怎么回忆起以前了?”
孙导也觉得气氛有点伤感,他摆摆手笑道:“还不是看今天你有点业界前辈的成熟样子,突然感慨起来了。”
陆行云靠在椅背上,无奈道:“我不过是今天心情不好,话少了点,这就业界前辈了?要不是这次拿了奖,桌上的新人都不一定认得我。”
孙导却严肃起来:“你可不能这么说,哪年的院线缺了你了?小剧组有小剧组的好,你还年轻,来了我们剧组,事业第二春那是指日可待。再说了,我们组里还有你的粉丝呢。”
陆行云听前半句还有些许感动,没想到最后落到这了。
孙导见陆行云不置可否的样子,想了想,果断出卖了那个粉丝:“就是祁元白啊,他信息上写的最喜欢的演员可是你。”
陆行云挑眉:“你们还收集这种信息?”
孙导说:“试镜的时候填的啊,哎,你管这么多呢。不过你俩以前见过?也没合作过吧?”
陆行云想起之前敲开他家门,自己却先慌了的祁元白,压下眼角的笑意,说:“挺巧的,他住我隔壁。”
孙导说:“哦,那是挺巧的。不过看这小子今天挺紧张啊,你别影响他发挥,他演技还可以的。”
陆行云觉得这指控十分没道理,他并没做什么,而且他又不知道祁元白是他的粉丝。
他只是觉得,祁元白当面战战兢兢,背地里偷偷观察他的样子,有些有趣。
祁元白回到房间,于小茉正要给他看接下来两天的通告单,发现他神情恍惚,顿时紧张地问:“怎么了?导演跟你说什么了?”
祁元白绕过摊开摆在地上的两个行李箱,坐到沙发上,抓过一个抱枕揉搓。
“演戏好难啊。”他疲惫地说。
于小茉更紧张了:“导演说你了?你们不是去聊剧本吗?对戏了?没表现好?”
祁元白抬起脚,整个人在沙发上缩成一团,说:“也没有,就是,哎。”
于小茉想了想,说:“难道是当面被陆行云碾压了?”
祁元白叹了半天气,终于说:“没有对戏。只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陆行云搭话。”
于小茉说:“你不要给他加光环,当他是个普通演员就好,我看今天吃饭的时候,他除了有时比较冷淡,也没什么架子,不会难相处的。”
祁元白把脸埋在抱枕里,闷闷地回答:“我会努力。”
于小茉看着祁元白,有些无奈地说:“就是不要特意去努力,保持平常心。”
平常心、平常心,祁元白睡觉前还默念着。
第二天要拍定妆照,祁元白早早起床,去酒店餐厅吃早餐。
餐厅里人不多,三三两两地坐着,大概是因为太早了,没几个人有精神聊天,安静的空间里,只有餐具偶尔碰到发出的清脆声响。
祁元白昨晚做了个很长的梦,现在已经不记得内容了,只留下睡眠不足的后遗症,脑子昏昏沉沉的。
饮料台上有咖啡机,祁元白站在台子跟前发呆,看着咖啡一点点装满杯子。
他拿了双份的奶和糖,抬头看见陆行云站在对面。
两人视线交汇,陆行云朝他点头。
这时,咖啡机发出短促的提示音,祁元白低头看去,咖啡好了。
再抬头时,陆行云已经离开。
没有等他做出回应。
祁元白慢吞吞地搅拌咖啡,恍然发觉,是不是是自己顾虑太多了,他和陆行云只见过两面的人,态度冷淡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太过热情反而显得奇怪。
他喝了口咖啡,被涌入口中的清苦味道刺激到,脸都皱起来了。
围观了全过程的于小茉:“你没放糖……”
祁元白把被自己遗忘的糖包推到一边,又喝了一大口咖啡,说:“我需要清醒一下。”
他顿了顿,补充道:“起得太早,困。”
九月底气温还没降下去,棚里更热,化妆间半开着门通风。
祁元白闭着眼睛,化妆师正给他试妆。
于小茉在旁边和统筹助理对后面几天的安排,话音一停。
于小茉站起来说:“陆老师早。”
祁元白眼皮颤动,听见屋里响起几声“陆老师”。
陆行云跟工作人员打招呼,随后坐到祁元白隔壁的椅子上。
化妆师让祁元白睁眼,他便直直地看着镜子。
陆行云坐下后,随意地看了眼旁边的镜子,目光却定住了。
镜中映出一双水气氤氲的眼,浓重的眼尾把祁元白偏圆润的眼睛拉长,点缀着淡淡的一抹水绿眼影,衬着漆黑盈着水光的眸子,像是幽深密林中藏着的一汪深谭。
祁元白眨了眨眼睛,陆行云的视线便移开了。
祁元白的角色是一条水生蛟龙,衣服大多是蓝色和绿色。
他之前给剧组的尺码很准,试了两套衣服都正好,就穿着去给导演看。
祁元白走出化妆间,正碰上在隔壁试妆的女主角田文雨。
田文雨是新晋小花,长相甜美,主演过几部校园剧,这次饰演的女主是半妖之身,有清新和妖冶两个扮相,算是小突破。
田文雨一身黑红相间的裙子,妆画得很浓,她一边跟化妆师说话,一边往外走,看见祁元白便停下来。
田文雨笑着跟祁元白打过招呼,她也要去找导演,两人就一起过去。
导演看了看他们两个,跟等在一边的化妆师说:“田文雨的妆淡一点,有点过了。”
田文雨提了一点细节问题,几人短暂讨论后,她回化妆间改妆,走前朝祁元白挥了挥手。
祁元白也挥挥手,突然感觉到了正常交流的温暖。
导演又看向祁元白,叫他转了个圈。
陆行云化完妆换好衣服,也过来了,远远看见祁元白长袖飞舞地转圈圈。
陆行云的服装也是前后期两种风格,此时穿着白色的弟子服,为方便习武,腰线收得比较紧。
祁元白的衣服松散许多,毕竟出场时是个看起来无所事事的懒散妖怪。
陆行云走过来站在他身边,两人气质对比得更明显。
导演喊道具助理拿了两把剑过来,让他们两人拿剑比划两下。
陆行云以前演过不少用剑的角色,此时接过剑来掂下重量,随手挽了一个剑花。
祁元白被陆行云干净漂亮的动作一晃,把准备刺出去的剑放下。
他偏过头把陆行云从头到脚看了个便,带着无聊的神色,轻转手腕,把陆行云的剑尖挑开。
陆行云挑眉,把剑收到背后。
祁元白略一思索,扬手把剑扔了过去。
他见陆行云反应飞快地接住了,才说道:“拿着。”
祁元白的语气也是没什么兴趣的懒散调子。
导演看完他俩这一番互动,用剧本一拍手心,说:“是这感觉。”
祁元白的角色,是男主的半个师父,教的就是一手剑术。
刚才他看陆行云动作熟练,心念电转,想到陆行云必然是曾经学过的底子还在,他如果随便比划两招,肯定被衬地笨手笨脚。
于是他借了角色的人设,演了刚才那一小段。
陆行云把手里两把剑还给道具助理,像是碰到什么有趣的事一样,低头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