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琅玕色明所著的纯爱小说《凛冽玫瑰》正火热连载中,小说凛冽玫瑰的主角为孟骞伊莱,主要讲述了:孟骞是真的第一次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个这么温柔的人,他做了以前都没有想的事情,只是为了和让伊莱知道他在。
网友热评:他就是一直都在。
《凛冽玫瑰》精选:
“商场监控重过了一遍,张家夫妇和神秘接头人金森接触过的人以及到过的地点都查了,没有发现。金森走出了前一个监控的范围,但没走进紧接其后的监控画面里,自此凭空消失了。夫妻俩也嘴硬得很,不承认卖女儿,也不承认和Nu有关联。不过,真有人可以逃离Nu吗?”
亨利猛灌下半杯咖啡,烦躁地把蓬乱的卷发揉得更乱,“老大你记得吗?去年有一桩绑架案的涉案人身份空白,大家都猜那人是从德普勒那边偷渡来的,只有凯特琳说那个有可能从Nu逃出来的。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比你这个傻子是多知道点。”凯特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敲了两声门大步走进来,“老大,有发现,张家大儿子转到一中的理由是艺术天赋出众。但据我走访他们家邻居和之前的老师同学,没人听说过男孩有什么艺术天赋。你猜签发转校文件的是谁?”
凯特琳刻意卖了个关子,把手上的邀请函递了过去。她昨天把张卉送回家,得知她还有个在念中学的哥哥,听邻居说男孩最近刚转学到一中,夫妻俩也说过要搬去学校附近住。这未免太巧合了,β-9星的基础教育是学区制,原则上只能就近入学,除非得到特批。他们是如何得到特批的,这或许会是突破口。
“政务官罗伯特?”孟骞晃晃手里的邀请函,“只有简家才使用这种昂贵材料制作邀请函吧。有签发权利,还能给我发这个的,好像也只有简家女婿罗伯特了。”
“Bingo。”凯特琳遗憾地撇撇嘴,“没想到罗伯特先生并不……”想到老大平日的“教诲”,话说一半就闭嘴了,她不该预设立场的。
只有傻不愣登的亨利注意力真在那张奢华高调的邀请函上,“老大要是在晚宴上被哪位贵族小姐相中,以后不得跟罗伯特一样平步青云……”
“快闭嘴吧你,”凯特琳不客气的踹了亨利一脚,“还拿罗伯特和老大比,看不出那人有问题呀。”
“我又不是故意的,参照对象太少了。”亨利委屈的揉腿哼唧。邦联两百年历史中,贵族们大都是内部联姻,即便是跨阶级结婚,也是选择资产丰厚的富人。像简三小姐那种为了平民恋人闹得差点脱离家族的童话爱情,确属凤毛麟角。
“行了,都忙了一天,早点下班。”孟骞挥手赶人,及时止住下属已经放飞的想象力。
虽说宴无好宴,他对贵族小姐也没什么绮念,但穿着制服赴宴着实不太得体。孟骞只能先回趟家,把闲置许久的西装找出来熨烫一遍,一番折腾下来,等他到的时候,宴客厅里已是衣香鬓影,灯火辉煌。说来奇怪,他一眼就看见昨天刚打过交道的那位侯爵之子,伊莱.鲍莱特。
其他男人都是三件套,只有他,特立独行地穿着一件华丽繁复的白色立领衬衫,被西装裤包裹的长腿笔直修长。头发尽数拢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锋锐的眉,灰蓝色的眼睛温柔多情,薄唇勾起若有似无的角度又教人觉得风流薄情,出众的相貌身形轻易夺走了众人的目光。
而他正跟孟骞此行的目标,政务官罗伯特聊得火热。也不知聊到什么,只见罗伯特亲热地揽住他的窄腰,他就势贴到对方耳边细语了几句,才用手抵着对方前襟后退一步,笑吟吟地走开了。孟骞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伊莱插手这起案件或许不仅是因为热心肠,他和罗伯特会是什么关系。
不等孟骞细想,侍者迎上来将他带到罗伯特跟前,这位官运亨通的政务官平易近人得很,亲切地称呼他“小孟”,表示特意邀约是为了让自家侄女当面致歉。
前几天一位年轻小姐自称是贵族,要求特批航线未能如愿,进而闹出了纠纷,最后是孟骞过去处理的,而那位年轻小姐正是罗伯特的侄女。很难相信,当时那位趾高气扬鼻孔看人的小姐和面前这位低眉顺目恭顺行礼的小姐竟是同一人,毕竟那位小姐离开警署前曾气咻咻地放了不少狠话,不像肯低头认错的人。
而这位谦和的罗伯特先生正和治安官徐贤把臂忆往昔,即使徐贤是他的顶头上司,孟骞也懒得应付了。找了个空档,他直接提问:“罗伯特先生,近期您签发了一份转校文件,理由是该学生艺术天赋很高。但据走访调查,该生并未有艺术类特长。请问他是有什么特殊原因需要转校一中吗?”
罗伯特脸色一沉,盯着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好几秒,面上缓缓浮起一个不带温度的笑,“哦?有这样的事?我不记得了。”
很明显,想请政务官主动说明看来是不可能的了。孟骞了然地不再多问,微微躬身行礼,直接转身离去。
“就这么走掉会被穿小鞋的吧。”
孟骞一扭头就看见伊莱跟在他身侧,分明是幸灾乐祸的神情,可瞥过来的那一眼波光潋滟,让人完全无法生厌。
“警署不归政务部管辖。”
“政务官做不到,治安官总可以吧。”
孟骞抿着唇,他不喜说谎,但若诚实作答未免有背后说上司坏话的嫌疑,只好沉默以对。可伊莱打小就生活在委以虚蛇的贵族圈子里,这点曲折心思在他看来直白得可爱,忍不住想逗他,“你四点钟方向有一位可爱的小姐在看你,你忍心就这么离开吗?”
孟骞连目光都没晃动,平铺直叙道:“我来这的目的已完成,就不留下碍眼了。况且您站在这,怕是没有哪位小姐能注意到除您之外的其他人。”
伊莱没忍住轻笑出声,看着傻不愣登的,嘴倒是挺甜。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一付公事公办的神情语气说恭维话的,他居然真被取悦到了,即使对方的本意并不是取悦讨好自己。
“你仔细看,她们看我的眼神和看你的眼神……可完全不同。你没听到他们怎么议论我吗?”
听到了,有些话难听到很难相信是从一群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豪商口中说出来的。孟骞正色答道:“因为您太过出众才招来了诋毁,不必放在心上。”
伊莱渐渐贴近孟骞,直至两人距离不足一掌,暧昧的视线黏在对方刚毅沉凝的脸上,“所以,你也觉得我……好看,对吗?亲爱的警督先生。容我提醒一句,你的耳朵变得好红。”
不止耳朵,孟骞感到面皮下的血管也蒸腾起来。他有些狼狈地后撤半步,拉远了和眼前人的距离,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不得不承认,这人在玩弄人心一途上已臻化境了。
伊莱指尖施力抚平被抓皱的西装驳领,而后很自然地挽住孟骞的手臂,“走的话捎我一程,我没开飞艇。”
为了模拟母星的生态环境,β-9的近轨拟日从晚七点逐渐熄灭,连温度都降低不少。走出温暖的宴会厅,被冰凉的晚风一吹,孟骞快烧着的耳朵总算恢复了正常。
“冷吗?”这里不比首都星,夜晚没有恒温系统,只穿一件恐怕会冻得够呛。
“还行。”伊莱收回手臂,径直朝着停泊坪中格格不入的那台老旧飞艇大步走去。
孟骞加快脚步跟上伊莱,手指在西装扣上犹豫了片刻,最后只是捏握成拳垂回到身侧。眼前这人是侯爵长子,亦是案件相关人物,他不能也不该有其他心思,哪怕只是单纯想为他披件衣服。
一登上飞艇,伊莱就很不客气的放倒座椅,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孟骞熟练地手动操纵飞艇驶出停泊坪,瞥一眼恨不能窝进座椅里的人,把座椅温度再调高了些。
“您是来β-9旅游的吗?打算待多久?”
“是也不是,待个把月吧。怎么,想约我呀?”
“不是。”
“不想约我问这么多干嘛?唉……你听过一句俗语吗,不娶何撩啊。”
即使明知这只是伊莱回避问题的招数,可那声轻叹还是落在孟骞的心里。
“对不起,是我冒昧了。”
“这有什么可道歉的。”伊莱把座椅调回原位,端正地坐直身体,长腿交叠下颌微抬,周身气势突然就变了。
“你只是觉得我可疑,想借机试探我罢了。怀疑我出现在商场的时机,怀疑我提供的情报是否可靠。哦,现在还得加一条,怀疑我和罗伯特的接触有猫腻。我,伊莱.鲍莱特,五天前乘坐督导局星舰从首都星抵达β-9星,住在梦幻假日酒店,是为三年一度的全邦联古典钢琴大赛而来,顺便来旅游。准备去粉钻沙滩浮潜,所以会去商场买装备。至于今天的晚宴,是简家邀请的,我父亲和简家有生意往来,我和罗伯特聊的也是生意上的事。之后我可能去其他吃喝玩乐的场合,还有,我个人比较热心公益,或许会参与相关活动。交代得够清楚了吗?”
飞艇早就改成自动驾驶模式,孟骞打开终端一字不落的记录着,“谢谢配合,根据商场监控以及您提供的情报,您是先跟着张家夫妇,等他们把女儿交给一个带奴隶项圈的男人之后才出手阻止的。如果之前您不认识那对夫妻,那您为什么会跟着他们?”
伊莱答道:“因为他们很反常。花费差不多一个月工资买了块蛋糕,却让女儿全吃掉了。”
这个细节孟骞重看监控时也发现了,小女孩一开始只吃了点边角,在母亲的劝说之下才全部吃完。当他得知张卉还有个兄长的时候,这个点就显得不太合逻辑了。但是伊莱又从何得知他们的家庭情况的呢?孟骞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孟警督是家中独子吗?”伊莱勾唇一笑,说不出是嘲讽还是玩味,“有兄弟姐妹的话应该会有体会吧,大到家产,小到一块蛋糕,都会严格按照父母宠爱额度分配。小女孩明显不受宠,每多吃一口,都会很不安的偷瞄父母脸色。”
孟骞认可地点头,内心的怀疑打消了大半,“最后一个问题,请问您为什么能认出奴隶项圈?”
“我也是个贵族,知晓一些秘辛不奇怪吧,倒是你,居然真信了?”
“三年前我在远航军……”
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伊莱抬手打断,“要是问询已经结束的话,麻烦停一下,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伊莱的脸始终冲着窗外,万家灯火落进他眼里却让孟骞觉得疏远,好似任何人和事都不放在心上。孟骞想说不耽误,反正就快到了,外面也冷……可都没能说出口,伊莱的疏离中透出不容置喙的决绝。
飞艇停在路边,舱门打开,冷风灌了进来。孟骞不再犹豫,脱下外套递了过去,说道:“外面风大,您多穿点。”
伊莱偏头看了眼,没有接过来,只略微颔首婉拒:“谢谢,不用了,我不喜欢欠人情。”
话落,他抬脚迈进冷风里。
黑夜里,风吹鼓了那件单薄又昂贵的真丝衬衫,衣料在风中空荡荡的摆动,身形瘦削到好似风大一点就能吹走。他好似感觉不到冷,双手插兜,腰背挺拔,两条长腿交替向前,每一步都走得闲适又坚定。
孟骞没有走,他敞开舱门陪伊莱等了十多分钟,直到看见伊莱被另一台飞艇接走,他才关合舱门驶离开去。β986x1027,本地飞行牌照,很可能是租的飞艇,可以调取路线记录,再和问询记录两相比对。
如果伊莱知晓他此时的计划,恐怕会更生气。孟骞心想,以前有人说他傲,真想让那些人看看伊莱,他顶多是不识时务,伊莱才是真的傲。看破还非得戳破他不甚光明磊落的算计,痛快回答然后潇洒离开,这做派,可真不像个“贵族”。
因为工作原因,他这几年和不少“贵族”打过交道。都是表面谦和有礼实则傲慢专横,背地里肮脏烂事一堆,在证据面前依然能无法无天,反正案件会被高层或者督导局接管,然后不了了之。
“贵族”生活在法理之上,突然碰到个奉公守法的,反倒觉得特立独行。
此时另一台飞艇中,孟骞也正被讨论着——
布莱恩拿毯子把伊莱裹了个严实,塞进开到最热的加温座椅里,心疼又不解地问道:“你让警察送你回酒店我倒不意外,可半路跑下来是个什么操作?”
伊莱从裹紧的毛毯边缘挣脱出两只手接过阿盏递来的热茶小口啜饮,长长呼出肺里了的寒气,这才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编瞎话:“做戏做全套嘛,我现在表现得这么坦荡,应该能打消警察的怀疑,等行动之后我再把嫌疑拉满,那他肯定会咬死不放,这就叫欲抑先扬。”
布莱恩看着伊莱嘚瑟的挑眉欲言又止,倒是向来寡言的阿盏说话了,“转移话题,这和你半路下艇有什么关系?明明就是生气了。”
“你们这样拆穿搞得我又感动又很没面子啊。”伊莱眼疾手快地探长手臂,抓住阿盏在光屏上运作如飞的手指,面上带上几分认真,“谢谢阿盏,跟那个警察没关系,别清空人家账……阿嚏,账户。”
“少操心别人,自己什么身体心里没数吗?”布莱恩把那只“越狱”的手臂重新塞进毛毯里。
“回去睡一觉就好。”伊莱往椅背上一靠,被暖意烘得有些困倦。
他迷迷糊糊地反思,说不上有多生气,只是当孟骞在他的戏弄下冷峻的眉眼闪过须臾无措,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那帮恶心的东西没有区别,都是欺善怕恶的卑鄙小人。而他那瞬间升起的甚至不是歉疚或悔意,而是更卑劣邪恶的念头,想摧毁那人眼中天真可笑的正义,想看那人信念崩塌后的痛苦挣扎……
呵,他和他生物学上的父亲还真是,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