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简意贺伯言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奶味影帝》,作者:狮子歌歌,该小说主要讲述了: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贺伯言有一个特别喜欢的人简意,但是一直都追不到简意。
网友热议:他终于答应和我结婚了。
《奶味影帝》精选:
“小伙子你这车不行呀,还不如东街头老李家的三蹦子呢。”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爷佝偻着身子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墩上看热闹,手里的拐杖“笃笃”敲打几下坑洼的路面,小石头子滚了几圈来到站在车屁股后的贺伯言脚下。
贺伯言不想搭话,绕到车右边拉开车门,俯身说:“小意哥哥,咱们离家还远吗?”
简意顾不上计较称呼的问题,他愧疚地说:“真对不起,我不知道这边在修路,出发前我特意把地址定远了一些,因为我那边更不好走,车子根本开不进去。”
“没事,又没怪你。”贺伯言替他解开安全带,顺手在他头顶揉了一下,“下车,咱们步行。”
“……可是车子?”
“我叫拖车公司来。”
简意拿着背包下了车,旁边看热闹的老大爷又乐了:“嘿哟,这车怎么才俩座呀?老李头的那破车还能坐四个人呢。”
贺伯言快要按捺不住顶嘴的冲动时,简意忽然笑了。
没有笑出声,只是唇角飞速上扬后旋即归位的那种笑,转瞬即逝,但贺伯言没有错过。
霎时间,心中的郁闷烟消云散,他也笑了起来。
简意抬眼看他,阳光在浅棕色瞳孔中碎成星星点点,一派温柔而不自知。
“你……笑什么?”他不解地问。
“我在想,”贺伯言接过他的背包甩在肩上,一手挡在唇前,狡黠地低笑,“我们要不要去借一下老李头的三轮?”
简意脸上绽开笑容,贺伯言觉得世界都明媚了起来。
从这里去简意的租住地还要拐过两条街,贺伯言根本不嫌路远,他恨不得能陪简意将这条路走到天荒地老。
并肩而行时,大多数时间是沉默的,简意心事很重,他甚至一度忘了贺伯言的存在。
而贺伯言就这样沉默地陪他,目光不时往旁边扫过去,看两眼就挪开视线,然后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
穿过老旧的街,绕进一条狭长的巷子,小巷尽头向右拐,是一栋老旧到看起来像危房的筒子楼。
一共四层楼,每家每户的窗户外都支出了晾晒架,各式各样的床单被罩和衣服都被挂出来,悬在头顶上,让贺伯言有种脑袋要被砸的预感。
“老房子了,环境不好,你……”
简意又要下逐客令,贺伯言把墨镜压下一截儿,从镜框上方给他一个委屈巴巴的眼神,“我走累了,想坐会儿。”
简意:“……好吧。”
没办法,只能妥协。
老式楼房没有电梯,只能爬楼梯。
本就狭窄昏暗的楼道里堆满了住户的杂物,一楼还有几辆电瓶车在充电,贺伯言迈开大长腿跨过一道道障碍,还没走到二楼,高级定制的皮鞋就蒙上了一层灰尘。
打望一眼前面轻车熟路的清瘦背影,联想他过去每天都这样艰难地出入家门,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他不想表露出丝毫的怜悯和同情,卢东说的对,简意自尊心很强,不能伤。
简意住在四楼,顶层,冬冷夏热,遇到雨季还会楼顶渗水,但这样的房子便宜,比楼下的每年要省下近三千的房租。
磕磕绊绊爬上四楼后,趁简意开门的时间,贺伯言弯腰扶着膝盖,边喘粗气边说:“挺好,锻炼身体。”
简意愧疚地笑笑,推开房门把人让进屋。
“哇,小意哥哥你房间好干净。”
不是舔狗言论,是真的干净。
物品摆放得整洁有序,被褥铺得整整齐齐,角落的那张单人电脑桌也不见丝毫凌乱,甚至还在周边墙上钉了一串小彩灯。
简意解释说:“你大概也知道我在做吃播的事,那些灯…直播时候打开会好看点儿。”
“嗯,”贺伯言指了下床,问:“我能坐这儿吗?”
“坐吧。”
简意想给他倒杯热水,可他住了两天院,家里没现成的热水不说,即便有,他也不想让贺伯言喝,那是直接从水管里接的自来水,不干净。
“那个…我去隔壁邻居那儿借点热水,你先坐会儿。”
“嗯。”贺伯言点点头,把墨镜摘了挂在T恤前襟上,看着简意拿起桌上的一个水杯走出门,他忍不住抬手捂了捂脸,好遮住上扬的嘴角。
啊啊啊啊,那是简意用过的杯子!他马上就能用简意的水杯喝甜甜的水了!!!
房间并不隔音,隔壁邻居家传来嗡嗡的对话声。
贺伯言趁人不在,反身扑进床上,把脸埋在不算太柔软的枕头里左蹭右蹭,尽情感受简意清爽的气息。
“呃,你在干嘛?”冷不丁响起的一道声音,让贺伯言瞬间石化。
身体僵硬了几秒钟,他竭尽全力发挥出一个影帝的全部演技,缓缓起身,一本正经地对站在门口的简意扯淡:“隐形眼镜掉了,我找镜片。”他根本没有近视,也不会戴美瞳。
简意半信半疑,问:“找到了吗?”
贺伯言摇摇头,“算了,下次来再找,不碍事。”
“给你水。”简意把杯子递给他,拉过电脑桌前的小椅子坐下,双手局促地搭在腿上,目光游移不定。
贺伯言垂眼看向手中的陶瓷杯,杯面上的图案已经有点模糊,尤其是握把处的纹路,出现了残缺,想来主人已经用了很长时间。
他不胜欢喜,心里那丝因和简意共享一件物品的喜悦不受控制地扩大。
有点迫不及待地将杯子送到嘴边喝一口,下一秒眉头紧皱,嘴角下弯。
舌头被烫了。
“怎么了?”简意捕捉到他一瞬间的皱眉,不禁忐忑起来。
“没事。”贺伯言拿出表情管理的全部本事,把麻木的舌尖捋直,若无其事地捧着水杯,环视这个十平米左右的房间。
简意垂首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半天,才开口说:“那个…拖车钱还有修理费、住院费,我知道加起来会很多,我可不可以先还给你一部分?剩下的我再想办法,尽快凑齐给你。”
贺伯言有点难受,这个人怎么这么倔?非要急着和自己划清界线。
迟迟没得到回答,简意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抬眼冲他笑了一下。
笑容并不明朗,甚至像哭一样。
“我支付宝里有两千,这是我…仅剩的了,我先转给你吧。”
贺伯言思考了下,摇头说:“我不用支付宝。”
简意神色僵了一下,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只听贺伯言说道:“微信吧,加个微信你把钱打给我。”
两种网上转账方式不互通,中间多了一道工序,简意也不能嫌麻烦,他扫好贺伯言的微信名片,正在操作转账时,微信就开始不安分起来,一直往外蹦消息。
【贺伯言】:Hi,小意哥哥
【贺伯言】:很高兴见到你,把我当成朋友好吗?
【贺伯言】:你好瘦,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补一补身体
【贺伯言】:长胖点,抱起来才会舒服[/正经脸]
【贺伯言】:我很喜欢你
新消息提示音顿了一秒,随即再次响起。
【贺伯言】:你耳朵红了,真可爱
明明相距不过两步,却偏要发微信,方式看起来羞赧内敛,内容却是肆无忌惮的喜欢。
简意手忙脚乱地在手机上一通点,界面跳来跳去,他终于忍不住出口阻止:“别闹了,我在转银行卡。”
贺伯言偏偏要跟他作对,一个劲儿发表情包。
发完整整三套,对面手机突然不响了。
简意有点埋怨地看他一眼,叹道:“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贺伯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他把水慢慢喝完,中途接到卢东的电话,对方十万火急地催他去机场,千叮咛万嘱咐要求他一定不能把明天的杂志访谈忘记。
简意也大概知道了对方的“软肋”,说:“你去工作吧,不然我会内疚。”
贺伯言不大情愿,简意又说:“朋友不该成为阻碍,不是吗?”
影帝能回答什么呢?当然是乖乖起身,像蜗牛一样往门口挪。
明明是一米八五的大个子,此时此刻却幼稚的像个孩子,简意不由觉得好笑。
最后,贺伯言扒着门框不肯走,缠着要到了简意的电话号码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房间重新恢复安静,简意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起身走到窗边向下看了一眼,贺伯言正站在狭长的青石板路上仰头看着。
两人的目光隔着一扇不算明亮的玻璃,在铁锈斑斑的防盗网外相遇,贺伯言扬手冲他挥了挥胳膊。
心口泛起一股暖流,简意也忍不住摆摆手腕跟他道别。
贺伯言三步两回头,最终消失在窄巷口。
简意神情迷茫而沉重,像只迷失在森林里的幼鹿,眼睛湿漉漉的,沾染着露水一般沁凉。
一千万的数字再次压在心头,他几乎要窒息了。
申书语告诉他或许还会有缓和的余地,也许违约金可以适当降低,但不管最终结果是多少,那都是他无法承受的天价。
做什么可以快速赚钱呢?
继续送外卖找兼职?那他不吃不喝不睡也要用上很多年的时间;去贩.毒涉.黑?他没那个本事和胆量。
思来想去,简意在当天晚上站在了S市一家有名的娱乐会所外。
负责人看他神形瘦削,气色不好,拽着他到角落里,悄声问:“弟弟,跟哥说实话,你是不是打K了?”
“什么?”简意一脸懵懂。
“你别装傻啊,我们这儿不收吸粉的人,你赶紧走吧,我就当没见过你。”负责人以手掩唇,神色严肃地警告道。
简意这次听明白了,对方以为他吸.毒。
他赶忙解释,好说歹说,才让对方答应他可以先留下,试用三天,如果表现可以再给转正。
可简意并不高兴,他站在包厢门口,汗湿的掌心在衣角擦了又擦,单薄的皮肤被搓的通红,内心盈满羞耻。
那种出卖自我的羞耻。
“磨蹭什么呢?客人要是等不耐烦了,扣你绩效啊。”领班不耐烦地催促,敲敲包厢的门,把门打开,顺手推了他一把。
跌跌撞撞的,简意摔进了一个声色犬马的淫.靡世界。
镭射灯五颜六色,把整个包厢照成一个摇晃不定的炫目世界。
推杯换盏中,有人把手伸进了简意的衣服下摆。
四年前那个午后强烈的恶心感再次被挑起,他咬牙强忍着,那只在他胸前游移的手仿佛从地狱而来,黏腻而腐朽。
他浑身在打颤,客人有点不高兴,重重拧了他的胸口一下,“你们这群人说是来陪着喝酒,但实际上该干什么,弟弟你心里应该门清儿吧?他妈又不是娘.们儿,别跟老子在这装清纯。”
简意连忙道歉,慌乱无措的神情让他显得软弱可欺。
客人起了凌虐的心思,狞笑着将手滑向他的裤子,简意被铺天盖地的羞耻和恶心席卷,脑海内轰鸣不止。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简意几乎从沙发里跳起来,躲开了那只作祟的手。
他拿出手机冲客人比划一下,匆匆说句“抱歉接个电话”,从包厢里落荒而逃。
简意一路跑向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推门而入,就见到有个染着黄头发的男孩子跪在地上,在给一个花臂男口.交。
“抱歉。”他捂着胃,踉跄两步扑在洗手池边,一阵干呕。
“卧槽——他妈的非挑这时候来吐吗?!老子他娘的被你吐软了!”花臂男嚷嚷着把黄头发推开,拉上拉链,走过去不爽地捶了简意一拳。
简意堪堪扒住流理台才没摔倒,他脸色惨白,眼眶通红,碎发散落在额前,一副惹人怜的模样。
花臂男吹了声口哨,凑过来贱兮兮地笑:“这里新来的?多少价,你开。”
简意握紧了拳,站直身体面无表情地说:“我有艾滋。”
“操!”花臂男看他脸颊瘦削,双眼无神,想都没想便信了。
他一脸嫌恶,把手洗了又洗,临出卫生间前又冲简意吐了口唾沫,“晦气。”
“花哥——”小黄毛喊了一声,也急匆匆地跟出去,看简意的眼神如避蛇蝎。
简意趴在洗手池边接水洗脸,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一串陌生的长号。
他接起,贺伯言的声音便急切地在耳边响起:“你刚才怎么不接电话呢?我以为你把我拉黑了。”
简意闭着眼靠在门上,语气淡淡地说:“不会。”
“嗯,”贺伯言放下心来,轻快温柔地问,“晚饭吃了吗?”
“嗯。”
“吃的什么?”
“……面。”
“不许吃辣的,我今天看了你吃火鸡面的视频,你根本吃不了辣。”
“……好。”
“那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再给你打电话。”
简意能听得出来,贺伯言在笑,声线低沉而温柔,很容易招人好感的那种笑。
说了要道别的话,电话却迟迟不肯挂断。
沉默顺着手机信号开始蔓延,简意无端从这一派安静中寻获到一丝莫名的心安。
良久,简意说了句“晚安”,贺伯言回他一句“小意哥哥晚安”。
在卫生间里缓和情绪后,简意推门出去,遇见到处找他的领班,对方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
“你搞什么?不想干这行,就趁早滚蛋。既然来了,装什么清高?!”
“对不起。”
“跟我说有个屁用,你跟客人说去呀!”
简意被重新推搡进包厢,刚要鞠躬道歉,客人就不耐烦地甩甩手,“滚滚滚,换个人来,扫兴。”
领班赶紧赔笑,过去敬了两杯酒,边说好话边冲简意使眼色,简意假装没看懂,顺从地滚出包厢。
负责人把他叫到办公室,苦口婆心劝了两句,让他今晚回去想好再来。
简意狼狈地回到家,沾染了一身烟酒气,站在喷头下淋了很久都冲刷不掉。
第二天,他接到贺伯言短信的时候,正在陪一个失恋的女人喝酒。
说是陪酒,但其实出气筒更加贴切。
女人眼神微醺,用手指不停杵着他的胸口,一边迷迷糊糊地问“为什么要劈腿”,一边仰头向他索吻。
简意下意识地偏开头,避过了那两片看似柔软的唇。
他不知情识趣,女人胸腔憋得一股怨气便尽数发泄到他身上。
从名牌包里掏出一沓红票,粗暴地甩在简意的脸上,寇色指甲在昏昧的光线里隐隐像血的颜。
“不就是要钱吗?我有的是钱,这些都给你,你能不能行了?”
咄咄逼人的目光后,是一双氤氲着雾气的眼。
简意感觉很难堪,但他还是把钱一张张捡起,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然后,他伸手把人拥进怀里,像安慰邻家妹妹似的,温柔拍了拍她的背。
“对不起。”
他贴在她耳边轻轻说,像是在为刚才的不解风情道歉,又像是在对女人的遭遇深表遗憾。
怀里隐隐传来哭声,女人使劲回拥住他,哭了很久,然后哑着嗓子问:“我要包你一个月,多少钱?”
简意一时间无法作答。
他无路可走,懵懂闯进这个难以启齿的行当,他对现在及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都感到无所适从。
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简意看了一眼,通知栏里能看到贺伯言的话。
【贺伯言】:干嘛呢?
【贺伯言】:小意哥哥不在吗?看到回我信息好吗?
简意想给他回复,手机却被女人按住。
“陪我的时候,不许分心。”酒杯递到他唇边,“喝酒。”
女人靠在他肩头,一杯杯饮酒,喝迷糊了,就开始唠叨她和前男友的爱恨纠葛,简意一开始还认真听着,但后来酒劲泛上来,脑袋里跟灌了铅一样,最终靠倒在沙发里睡了过去。
两人在包厢里睡到第二天一早,女人醒了,嚷着还要继续喝。
简意好说歹劝,把她架到外面餐厅吃了点饭。
女人托着因宿醉而昏沉的脑袋,目不转睛地看他:“昨晚我没仔细看,这会儿打量着你还挺帅,要不要考虑和我试试?”
简意没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是答案。
“成吧,不愿意就算了,”女人抿了口茶,笑道,“不过你今天还得陪我,我可还记得昨晚甩了你两万块钱呢。”
“……好。”
简意陪她逛街扫货,听她继续唠叨和前男友的续集故事,像个行走的货架子,又似乎像个相交多年的贴心朋友。
晚上他们继续回会所喝酒唱歌,只在分别前,女人在他的脸颊印了一个红唇印。
“谢谢你陪我,回见。”
简意倏然松了口气,但不是所有客人都像这个女人一样温良无害。
他回家睡了半天,再去会所时,一进包厢就被按在茶几上动弹不得,本能地开始拼命挣扎。
哄笑声几乎掀翻房顶,简意脸贴在冰冷的玻璃台面上,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三个身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应该还有其他人。
包厢里的音响被开到最大,贴面的距离说话,也要靠喊。
震跳的音波中,简意根本听不到任何谈话声,身下一凉,裤子被扒了下来。
已预想到即将发生的事,简意想冷静下来承受,他需要钱。
可当一只手握住他的腰身时,那种冰冷又黏腻的恶心触感又回来了。
他发疯似的乱踹一气,混乱中无意踢到了某个人的命根子,包厢里窜出一声哀嚎。
趁乱他冲出重围,提上裤子拼命地往外跑,惹来许多人的侧目。
当他跑进夜里时,微凉的风拂面而过,脸颊一片湿冷。
这才发现,他竟然哭了。
“自找的,哭什么!”简意狠狠抹把脸,低骂自己一声,回身看了一眼那座灯火辉煌的会所,终究没有回去。
他口袋里只有二十块钱,舍不得用,便徒步往回走。
黑夜里,他似个失魂的纸片人,轻飘飘地游荡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走出很远的路,简意才发现刚才混乱中,他跑丢了一只鞋子。
现在,右脚脚掌有点痛。
他继续向前走,没多久就变成了一瘸一拐。
等他拐弯转进巷子,昏黄的路灯光线越来越微弱,直到他完全没入黑暗中,一阵压抑的哭声才在窄巷中隐隐响起。
简意掩面靠在垃圾桶旁边,有只流浪猫弓起脊背满怀警惕地在旁边盯着他看,瞳孔竖成细缝,竖起耳朵听他发出同类般的呜咽声。
不知哭了多久,他才起身继续朝巷子深处走。
忽轻忽重的脚步声,在黑暗里分外清晰。
“简意吗?”黑暗尽头,有人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简意顿住脚步,循声望去,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形轮廓。
“是小意哥哥吗?”那人又问了一句,同时迈动步子朝这边走来。
不知为何,明明刚才已经哭干的泪水又重新涌回眼底。
简意听见自己颤抖地“嗯”了一声。
那人便朝他飞奔而来。
一把将他拥进怀里,力气很大,简意撞在他坚实的胸膛。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轻易将夜幕翻涌的凉意驱逐开,简意抬手回抱住了那人。
“你去哪儿了?我从昨天就联系不到你,急死我了。”贺伯言抱着他不肯松手,简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简意闭了闭眼,尽量平静地回答:“手机忘带了。”
“怎么这么晚还出去?”贺伯言稍稍撤开一些,手还虚虚搂着对方的腰,“你鼻音有点重,感冒了?”
“……没。”简意惊讶于他的细心,同时也注意到两人过于亲近的距离,他自觉失了分寸,退后一步愧疚地说,“我只是有点累,谢谢你。”
“上楼说,这里又黑又凉。”贺伯言不由分说牵过他的手,带他回家。
走了两步,他就发现简意不对劲。
用手机电筒照了下亮,贺伯言的脸色暗沉下来。
他抿唇不语,神情冷峻,微微俯身一把将简意打横抱起。
“欸,别!你放我下来。”突然的失重感,让简意下意识地勾住贺伯言的脖子。
“嘘——”贺伯言垂眸看他一眼,没再多说别的,但幽暗中那抹深沉的目光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强势,简意不再反抗,乖乖让他抱上楼。
进了房间,贺伯言一言不发地帮他把脏掉的鞋袜脱掉,然后就坐在床边看他。
简意摩挲着手里的热水杯,沉默良久,最终把这两天他在做的事一一说了。
那种出卖自己的悖德感再次涌起,他把头压得更低。
即便不看,他也能感受到贺伯言周身散发的低气压,他在生气。
贺伯言的拳头松开又握紧,半晌,才沉沉开口:“为什么?为什么宁愿去做MB,也不肯接受我的帮助?”
简意的嘴唇止不住颤抖,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他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难道和那些花钱买醉的男男女女比起来,我都入不了你的眼吗?”贺伯言注意到简意的手在颤抖,他伸手覆在上面,语气放软了些,“小意哥哥,你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
沉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就在贺伯言快要放弃的时候,他听见简意微弱的问:“那你……现在还愿意包养我吗?”
贺伯言:……啥?包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