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君子有酒倾情打造的《别想离婚》是一本契约婚姻纯爱小说,林千亦顾西洲是小说中的主角,别想离婚主要讲述了:在林千亦的心中和顾西洲的关系是交易关系,等到时间点一到,他们就会回到原来的位置。
网友热评:他不爱他。
《别想离婚》精选:
夏末秋初的夜晚,总该有一场倾盆的暴雨,将夏日囤积在空气中的燥热全部洗涤……
轰隆的雷鸣声,让整个京市透出冷冽的肃杀感。
京市豪华酒店最高层的房间里,只一盏昏黄的床头灯照下来,一个少年蜷缩在洁白的大床上,原本白净的脸颊已非原貌,透出十分的美感来。
凌虐,脆揉……
此刻的感觉与窗外暴雨的清冷截然相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雨声越来越大,不知道还要呆在这里多久,林千亦的记忆停留在中午的饭局,之后的事情一丁点都想不起来;头疼得像是快要炸裂一般,涌上来的记忆全是关于妈妈,妈妈去世的那天也是个暴雨夜,此刻的窒息感与那天完全相似!
都是拜同一个人所赐……
而他想不到的是,把他变成这样的这些人——继母和继兄,此刻正在陆氏集团的KTV包厢里庆祝着,庆祝着他这个眼中钉终于被从陆家彻底拔除了,而他的父亲对发生的事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一点愧疚感,不参与庆祝仿佛就是一个父亲最大的仁慈了。
没有他,陆家似乎正好完整,毕竟就连他的姓氏都与陆家格格不入,豪门子孙多恩怨,陆家和顾家也同样无法免俗,只是凭什么让他这个不被陆家承认的人来承担这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来两声巨响,林千亦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出一声冷汗,奋力蜷缩着身子想把自己藏起来。
房间的红木门被人从外面踢开又重重关上,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大步走进来。
林千亦再也没有一丁点力气挣扎,连神志都变得昏沉,他死死的咬住自己的舌头,哪怕是豁出性命也不愿让理智消失。
男人越走越近,舌尖被他越咬越紧。
视线模糊的一瞬,一只手指快速伸到了他的嘴里,代替他的舌头被放在上下齿之间,舌尖的疼痛感减轻不少;另一只手把他抱坐起来,环住他的后腰,在他手臂一下一下地扶过,紧接着他听到一声一声又低又缓的安抚。
“千亦,别怕,放松。”
“千亦,我来了。”
“千亦,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手指被怀里的人死死地咬住,疼痛感已然到了没办法忽视的地步,男人的声音却极致温柔。
在耳边一遍一遍的安慰似乎让林千亦放松了警惕,缓缓松开了紧咬住手指的齿关。
顾西洲把手指从他嘴里拿出来,顾不得手指上深陷的齿痕,他连忙从衣兜里掏出手机,联系此刻正站在门外的助理,看见来电显示的助理呼吸一滞,想到刚才医生那边传来的消息,背后冒出一层薄汗。
他接起电话,恭恭敬敬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颤巍巍:“顾总?”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寒冷低沉的声音:“医生怎么还没来?”
“顾总,外面雨太大了,能见度很低,行车不便,医生助理刚才来电话,说他们正在赶过来。”
“二十分钟!”
手机传来“嘟嘟嘟”的挂断声,奕橙放下手机,短暂的松了一口气之后,又拿起手机联系医生助理,虽说拿不准这个林千亦在自己总裁心中的地位,但是单从他愿意扔下满场的宾客赶过来,就大概能判断地位应该是重要的。
毕竟奕橙跟在顾西洲身边许多年,往顾西洲床上塞人的事情见过不少,但他从来不理会,更别说抽身过来了,这回不但来了,还抛开了满座的宾客,这份待遇当真是史无前例的。
房间内,少年的呼吸声并没有因为几句安抚而变缓,反而越来越急促,突然用力挣扎,满是敌意,他似乎是使尽浑身力气,哽咽着吼出几个字。
“你滚!”
“是我,放心。”
一番挣扎用了林千亦不少力气,意识也跟着逐渐清晰起来,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才缓缓睁开眼睛,然后又沉沉地合上;此刻看到谁都比看到他那个继母安全,更何况对方还是顾西洲。
顾西洲视线扫向周围,想拉过被褥盖上他,可是怀里的人丝毫不肯放开他,抓着他低声喊疼,像一只淋了雨躲在墙角的小奶猫,发出薄弱的求救声。
顾西洲轻叹一口气,他的自制力向来都是强得没话说,可是此刻正在一声声喘息声中逐步瓦解,自己觊觎的人就这么躺在自己怀里,面对这种情况心里难受得无法形容。
几次深呼吸过后,顾西洲终于找回理智,他的大拇指继续摁在食指那处被咬得险些出血的牙印上,用痛感来提醒着自己保持清醒。
刚才还能挤出几个字,现在林千亦只能发出微弱地闷哼声,圈着这瘦小的身体,顾西洲衡量过后做出了决定,他抱着人挪到床的最中间,想了想又把唯一开着的灯关了。
顾西洲用下巴轻轻点了又点他的额头,温柔的、轻缓的触碰,带着再明显不过的安抚意味。
男人低磁的声音一遍遍回荡在漆黑空旷的房间里:“千亦,别怕”
等怀里的人逐渐冷静下来,顾西洲才轻轻往后挪,想离开他一段距离,让自己的意识迅速回笼。
顾西洲清楚地知道,既然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么就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他尽兴,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用药必然是十分猛烈的,换句话说,现在的他除了等待医生的到来毫无办法。
为了私利,所谓的书香门第,豪门世家居然也能使出如此手段,把儿子直接送到了别人床上。
想到把林千亦变成现在这样的那群人,顾西洲那寒潭般深邃的眼眸透出明晃晃的杀意…… 耳边的血液涌上轰鸣声,片刻他的胸腔有节奏地起伏着,自己的呼吸声也变得沉重急促起来。
这么多年在商场运筹帷幄,什么事什么人是他没见过的?,所有事情他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出最适合的解决方案,唯独这次,眼前的情况似乎比任何时候都棘手。
正当他额头冒汗,不知所措的时候,敲门声传了过来,紧接着是弈橙的声音:“顾总,医生到了,现在进去吗?”
“稍等!”
顾西洲迅速掀开床边的被子,把林千亦抱进去,盖上被子。
下床走过去要给医生开门时又想到了什么,他折回去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被褥的褶皱处,才过去把门打开,等候在门外的人随着他进来。
“医生,他没事吧?”顾西洲站在一旁眉心蹙了蹙,心潮起伏。
“药劲很足,起码得烧几天,得先打镇定剂。”医生面无冷静地从药箱里翻出一次性针管,又拿出不少装着液体药剂的小玻璃瓶,他很快就准备好了一针。
针口才对上林千亦的手臂,就被他挣扎着躲开,尽管医生已经用最快的速度退开,但林千亦排斥性地挥动手臂,针头在在他带着薄红的手臂上滑出一条浅浅的血痕。
顾西洲的黑眸蒙上一层冷意,大步走了过去,伸手在林千亦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以示安慰。
医生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冷了几分,回想起前些天顾家无辜失踪的的那个家庭医生,不知名地恐惧冒上心尖,医生迅速调整好状态,趁着林千亦放松警惕,赶紧找准位置,推了一下针管,把空气排出去,随即利落地将针尖扎进去,一推到底,又利落地拔出针。
周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还好有林千亦的呼吸声,才让这房子里多了一点生机;医生此刻已经满背薄汗,他是顾家新招来的家庭医生,顶替之前无故失踪了的人,失踪的传闻各种各样,但这些传闻都只有一个共同点——这个人得罪了顾西洲;至于得罪的过程现在想来都十分后怕。
今天是他第一次接到任务,虽然因为暴雨这种不可抗力因素,他迟来了许久,但顾西洲出了名的不近人情,在他眼里不可抗力因素根本不能作为理由,再加上刚才的那一下,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顾总的心间宠,但看样子十有八九是了,医生已经做好了自动请辞的准备。
这一针见效很快,没过多久,原本急促的呼吸便放缓了不少,随着他呼吸的放缓,医生狂跳的心,也渐渐慢了下来。
感觉到林千亦的状态好了一点,顾西洲冷冷地瞥了医生一眼:“现在该怎么办。”
医生闻言,迅速从药箱里翻出针水,是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停在一个木质的衣服架子上,回头吩咐医生助理把它搬过来。
“看病人的情况,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但这种药的药性持续时间长,要从药效中恢复过来,这几天还需要持续输液,我每天都会过来。”
顾西洲“嗯”了一声,医生有条不紊地收拾着医药箱,一边收拾一边叮嘱:“高烧容易使人脱水,记得每天给病人喂水。”
医生从药箱里翻出一个全新的软胶瓶接着说:“可以用这个喂水。”
医生迟疑了片刻,对顾西洲鞠了个躬:“顾总,鉴于我今晚的表现,我自知无法胜任这个职位,等病人好后,我会主动向顾家请辞。”
奕橙诧异地看了医生一眼,对他这种不知好歹、上赶着往枪口上撞的行为,神色带上几分同情,然后迅速收起情绪,神色一如往常地迎上他准备把他送出房间。
来到房间门口,医生脚步突然顿住,回头看向顾西洲:“我多言一句,强行疏解药效并非明智之举。”
他转身欲走,顾西洲突然开口:“能在我面前把恐惧藏得这么好,也是难得,你是我母亲找来的人,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不用请辞;不过你最好不要让他的手臂留疤!”
医生看着他愣愣地点了点头,道谢之后走了出去,出门的一瞬间,不自觉在裤腿上抹了抹手心的冷汗。
奕橙送完人回来时,忍不住来回打量着躺在床上的人,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漂亮;既然顾总选择原谅医生,看来床上的这个人,对顾总来说并非十分重要,这些天叫自己紧盯,护着周全,不过因为这个人是他满盘棋局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诚然,这当真有点暴殄天物,奕橙看过去的眼神不知不觉中透着一点惋惜。
“奕助理?”
“顾总,您有何吩咐。”
“请几个女佣过来仔细照顾着。”
“好的,顾总。”
“还有,你以后看他,不准超过三十秒。”
奕橙:“……”
不是不重要吗?这该死的占有欲是怎么回事?
……
把酒店的人安顿好,雨势已经退下不少,奕橙驱车载着顾西洲来到八十公里之外的郊区,顺着山路往里走,道路越来越窄,两人不得不下车走着过去。
脚下的马路坑坑洼洼,周围一片漆黑,风吹得树叶嗦嗦作响,猫头鹰发出呜呜的低叫声,紧跟其后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奕橙不自觉地加快脚步,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跟在身后的顾西洲,看到他脸上一如既往的冷静,奕橙也跟着冷静下来。
来到路的尽头,奕橙把手上的照明灯开到最亮,转着看了一圈周围,到处是拆迁的痕迹,只有一栋两层高的小楼房立在一片废墟中,墙皮斑驳脱落,破败荒凉。
房子里传来人沙哑绝望的的呜咽声。
两人走了进去,顾西洲一脚踢开了紧锁的大门,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屋子里开着昏黄的灯,屋里没有任何家具,只有几把椅子,堆着厚厚的灰尘,到处是蜘蛛结成的网……
空旷的屋子中央,一个穿着大褂的医生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破布,奕橙走过去,并未给他松绑,只是扯下了塞在他嘴里的破布。
医生看了顾西洲,明明这是按照约定来救他的人,可是眼前的人却让他感到万分恐惧,他的双腿有些不听使唤,微微颤抖着,脸色惨白如纸,透着青灰色的死气,浑身血肉仿佛被风干一般,随时可能会枯败而死。
他试探地张了张嘴:“顾总?”
顾西洲鹰隼的眸子散发着危险的精光:“周医生,我突然不想救你了。”
“顾总!顾总!我按你的要求做了该做的事,你、你不能出尔反尔啊!顾总!”周斌心头疯狂跳动,焦灼不安。
他拼命地挣扎,想要靠近顾西洲,奈何被绑在椅子上,慌乱之中,椅子朝一边倒下去,周斌重重地摔在地上,这一摔,倒是给他摔清醒了些。
“顾总!顾总!你想想你身上的字母标记,给它你带来了多少权利和财富,顾总!求你,求你放过我!”
仿佛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在地上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的周斌渐渐冷静下来。
“对!标记!你上身的标记是我花了多少年的心血弄的,要是没有这个,你现在什么都不是!”
“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顾西洲!”
“你顾西洲没有我,不会有今天的位置,顾家的一切你都别想得到!”
周斌发了疯一般的嘶吼,奕橙想要上去塞住他的嘴,被顾西洲拦下了:“让他吼,好好欣赏一番垂死挣扎的模样。”
顾西洲的声音异常阴冷,奕橙缩回手后退退一步,恭敬地站在他身边,冷冷地盯着地上狗急跳墙的人。
周斌口中的字母标记算得上是顾西洲的逆鳞,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一出生,手臂上便会有与自己天作之合的人的名字首字母缩写;但有的婴儿刚出生时字母标记浅淡,有的字母标记不全,随着生长发育,在十八岁之前,字母都会全部长出来,当然也有少部分人没有标记,而这些没有标记的人被视为是低等人,这类人在其他人眼里就是下贱的存在,他们不配拥有财富和权力,有的甚至不配拥有人权,像对待奴隶一样被对待。
而顾西洲一出生,身上便没有标记。
没有标记就意味着他没有资格继承顾氏集团的一切,像顾家这样的豪门世家也不可能有他的一席之地。
好在顾西洲自小就异于常人的聪慧,八岁就被全国最好的少年班录取,顾家的人便一致认为顾西洲标记长得迟,十八岁之前字母标记一定会长全的。
而到了十五岁,他手臂上依然没有任何要长出标记的迹象,顾西洲的母亲萧清便开始慌了,便以想让顾西洲出国深造为由把他送到国外,远离顾老爷子眼皮底下。
为了帮顾西洲快速长出字母标记,从他两岁开始,萧清就找遍世界名医,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在顾西洲十五岁那年找到了周斌,当时周斌还是国外数一数二的医学院的教授,人类身上的字母标记一直是他研究的课题,在多年的研究中,他有幸研究出一种用不掉色的纹身药水,而且纹出来的效果就跟长出来的一模一样,任何人都看不出一丁点儿的破绽。
这项研究为他带来了巨大的财富,那年当地的一个身上没有字母标记豪门公子找到了他,给了他一笔巨款,让他帮忙用药水在自己身上纹上字母标记。
豪门世家勾心斗角是常有的,为了名利财产,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出来,伪造纹身的事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要是被人发现,随时可以让那位豪门公子身败名裂,甚至被赶出家门。
手术成功后还不到一个星期,周斌便被人追杀,他拿着巨款一路逃窜。
萧清遇见他的时候,他被人捅了一刀,趴在街头的垃圾桶旁边,生命垂危。
萧清算是救了周斌一命,威逼利诱之下,周斌终于同意帮顾西洲纹上标记。
手术后,顾西洲的身体对药水产生了尤为剧烈的排斥反应,钻心入骨的疼痛折磨了一个青春少年两年之久,那种疼痛如受凌之刑。
排异反应完全结束之后,周斌便被萧清安顿在顾家做了家庭医生,与其说是安顿,不如说是控制……
毫无人性的控制……
几日没进食,没喝水的周斌此时已在地上嚎叫地没有力气,以为字母标记的事能让顾西洲放他一马,没想到顾西洲不为所动,心如死灰之际,周斌突然眼前一亮,林千亦!
“顾总!顾总!您交代的事情我都做好了,陆家中计了,陆家打算让林千亦替陆沛嫁给你,不久之后,您应该会有消息,求您在这个份上放过我。”
提到林千亦,顾西洲眸光微闪:“松绑!”
奕橙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黑色的折叠刀,走到周斌身边蹲下,弹出刀刃,割断绑住他的绳子,紧接着起身快速退到几米开外的地方。
以为危机解除的周斌刚松了一口气,就被人拽住衣领拖起来,还没站稳又被重重地甩在地上,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透着阴寒地人影压下来,他下意识抱头缩在地上。
顾西洲直接上去拽过他的手用力一折,后者来不及叫出声,又被迎面而来的拳头打在下颚线上,顿时吐出一口鲜血。
“你还敢提林千亦?他身上那药是出自你的手吧?”
地上的人颤颤巍巍地出声:“顾……总,是陆家人逼我的!我……”
“哼!逼你的?你作为医生明明可以在他们逼你的时候拿假药哄人,而你呢?”说完,顾西洲狠狠一脚直接踢在周斌要害上。
他猛地一下捂住,蜷缩在地上来回打滚,嘴里不停地央求。
……
处理完周斌,奕橙驱车把顾西洲送回了顾宅,顾西洲洗完澡躺在房间的大床上,回想起刚才在酒店的一幕,简直辗转难眠,林千亦的喘息声仿不觉间又回荡在耳边,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奶猫在他耳边打着呼噜乱蹭……
于是,原本已经躺下的人当即就翻身下床,换掉睡袍,风风火火地赶往酒店。
顾西洲来到酒店,撤掉佣人,自己亲自进去守着。
既然周斌藏了要报复的心思,药效就没那么快疏解,即便是打过针,也还是要一个过程,不知是不是错觉,顾西洲觉得林千亦眼尾的红色变得愈发的浓,仿佛绽开了一朵昳丽的桃花,睡得似乎还不安稳,睫毛扑闪,双眼迷蒙,湿漉漉的,泛着潋滟水光。
顾西洲不自觉伸手落在他的眼尾,指腹轻轻摩挲,沾上了一点湿润,他看了一眼指尖上的水痕,不知怎么想得,竟然拿到唇边,舔了一下,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然后这只手忍不住想要触碰那张泛着薄红的脸。
于是,大手又渐渐靠近,从他眼尾的位置向下摩挲,手指来到唇边时忍不住在上面揉了揉了揉,床上的人迷迷糊糊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发出一声轻轻的呓语,然后张开嘴,唅住了附在嘴唇上的手指,努力啜两口,看着就像奶猫舔奶。
顾西洲眼神晦暗,喉头微滚,林千亦不再唅住他的手指之后,他把手指撤回来,鬼使神差地凑到唇边,似乎带着丝丝甜气,又像是高纯度的果酒,令人上瘾。
顾西洲垂眸盯着他,双眼是极深的黑色,宛若夜晚的深海,表面平静,底下却潜藏着暗流涌动的欲望……想看他被自己欺负惨了的样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种欲望呢?
窗外风停雨静,极其静谧,唯一的动静,只有林千亦迷蒙中的呓语慢慢地掺进了自己逐渐放大的心跳声;顾西洲在丧失理智之前起身进了卫生间。
面对着镜子,顾西洲捧了几把凉水冲在自己脸上,尽管如此,也没能压下他的欲火,无奈他只好坐到卫生间马桶上……
顾西洲从卫生间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他回到床边,靠坐在床头柜前,这时床上缩成一团的人呢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额头上渗出薄汗,双眉紧皱,像是现在什么噩梦里,昏睡得极其不安稳。
他把手轻轻覆在林千亦的头顶上,手指随意地掠过他的发间,温柔的安抚,林千亦还真的就舒展了眉,嘴角甚至多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像小动物一样用头在顾西洲手心上轻轻地蹭着,哼哼唧唧地像是幼兽在撒娇。
回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顾西洲背脊一阵发凉,他居然让林千亦处于这么危险的境地,这是第二次了……
陆家作为京市老一代的世家,在陆明辉这一代已经开始衰败,但陆家名声仍有余威;而顾氏则是则是顾西洲的父亲顾名爵白手起家打拼出来的,顾名爵凭着卓绝的商业天赋,十年间就让顾氏成长起来,成为国美最大的商业帝国,就连京市老一代的世家都没办法跟顾家抗衡。
就在几天前,顾西洲接到母亲萧清的通知,要他和陆家联姻,大家族之间的商业联姻再寻常不过,都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这次两家联姻的原因也再直白不过。
陆家衰败,着了仇人的道,资金流出现二十亿的亏空,除此之外,陆家还需要一个靠山来加固自己的地位,这样一来联姻便成了最好最快的方法,而众多世家,顾家是不二之选。
陆家之所以敢与顾家谈联姻,是因为陆家手握杀手锏——三江新区。
三江新区在三十年前只是一片的地域,那时旅游业正在兴起,于是它最大的投资价值,就是开发投资旅游,那会三江新区是萧清嫁到顾家的嫁妆,萧清与顾名爵结婚不到几年,顾氏出现了第一次危机,那是陆家落井下石,一举拿下了三江新区。
不曾想,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三江新区地处世界级城市群的正中央,面积足足相当于半个京市,是一个天然的深水、淡水良港,也是一个才通过审批一个月的国家级新区。
靠近整个国家人口最密集的地区,天时、地利、人和、政策,三江新区一样不差地占了,得天独厚的优势尤为突出。
这个项目的开发,尤为庞大,各大家族早已虎视眈眈,偏偏处于近水楼台的陆家在这时没有一丁点能力来开发。
当陆家提出联姻时,萧清毫不犹豫地就替顾西洲答应下来。
林千亦虽然姓林,却是陆家的小儿子;因此当萧清提出联姻这件事时,顾西洲自然地就认为自己未来的结婚对象是林千亦,便满心欢喜地答应了下来,结果萧清却说联姻对象是陆沛。
顾西洲当场翻脸,和萧清吵了起来。
争吵间,萧清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顾西洲。
“放着堂堂的陆家大公子不要,非要护着那个没有字母标记的贱货!”
话一出口,萧清才想起顾西洲身上的标记是作假的,顿时觉得气氛不对了,果不其然,她一抬头就对上了顾西洲阴冷的目光,她只好暂时妥协,任由顾西洲去跟陆家协商换联姻对象的事。
然而心里算盘正打得啪啪响,反正只要拿下三江新区的开发权,林千亦还算个什么,到时候再逼他主动和顾西洲离婚,这样一来,顾家毫不吃亏。
结果,顾西洲却撂下一句:“我和他一旦结婚就没有离婚的可能性。”
萧清当即就被气的血压升高,住进了医院。
然而,陆家那边又怎会是省油的灯,联姻对象美名在外,这种好事怎么可能便宜了所有人眼里那个低等的林千亦,这桩好姻缘,从一开始就是为陆沛准备的。
没想到自己的好名声居然成为了他和林千亦之间的阻碍,这可是他找了七年的人啊!顾西洲恨不得自己的名声再坏一点,这样陆家就不舍得让陆沛过来了。
无奈,顾西洲故意找人向陆母和陆沛透露自己身上的字母标记是假的,而且不久之后会从总裁的位置撤下来,而且会被扫地出门的消息。
同时,为了预防陆家打探消息的真实性,顾西洲绑了周斌,设计让他故意被陆家带回去。
做完这件事之后,周斌会得到一大笔钱,而且从这次之后便摆脱了萧清的控制。
不曾想,陆家查明真相之后,会做得如此决绝,直接对林千亦下药,把他扔到自己床上来。
顾西洲向来步步为营,可是这件事,他却让林千亦处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过了好一会儿,顾西洲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一直以来他做的任何决定从来都不会有丁点差错,而此刻看着床上好容易熟睡的人,他心中满是后悔与内疚。
他凑近了几分,手指在林千亦鼻子上点了点,又顺着向下,触碰到了柔软的唇间:“小家伙!快点醒过来哟,你不知道,我为了你把自己的母亲都气到医院去了。”
顺着渴·望,顾西洲慢慢低头靠近,双唇碰到两片柔软;他亲了林千亦一下!
这样亲密的触碰,让顾西洲彻底愣住,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突然,不正常的热度充斥着周围的空气,熏得人燥热难耐,顾西洲也开始身体发热,口干舌燥,但是他不想要喝水,而是低下头凑近林千亦,把他身上的清香吸入肺腑,那股淡淡的小苍兰香让他异常痴迷贪恋,好似想把人吃进肚子里。
宛若一个变态!
被自己失控的行为吓到, 顾西洲猛地抬头,身体往后倾斜,拉开自己与林千亦的距离。
林千亦彻底清醒过来是三天之后的清晨,他坐在床上的林千亦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思绪拉回到三天前。
南大刚开学不到一个星期,那天林千亦正在上课,教室外来了陆家的管家,把他叫了出去,只说梁欣请他吃饭,要带他务必过去;梁欣是陆配的母亲,也就是他的后妈,陆明辉后来的妻子。
梁欣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上课时间找他了,准确的说,只在上课时间找他,林千亦早就习以为常,不过此次倒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最近没有惹到陆沛,也没有跟父亲走得有多亲近,还找他干嘛?
该来的逃不掉,好在刚开学课业不重,老师讲的内容都是他假期提前学过的,缺个一两节也不影响什么,于是林千亦向老师请了假,跟着管家来到指定的酒店。
在管家的指引下走到五楼,林千亦抬手敲了敲门,包厢内传来一个严肃的女声:“进来。”
他推门走进去,屋内坐着一个打扮利落的中年女性,像是刚从公司开完会过来,身上还是一套修身的蓝色正装,即便保养的再好,脸上也还是留下了岁月的痕迹,法令纹颇深,脸色一如往常的冷漠。
但今天又与往常有些不同,冷漠中带着些许严肃,像是有什么极其重大的事,还有一点让林千亦十分好奇,梁欣居然没有一见他就骂?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林千亦礼貌地叫了一声:“阿姨。”
女人点了点头,下巴微抬,朝他示意:“坐吧,我今天请你吃饭。”
她说话时语气没有任何波动,请人吃饭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像是上司对下属的命令。
林千亦在在她对面坐下,垂眼,轻声道:“谢谢阿姨。”
从桌子上这些菜的搭配来看,这只是酒店的普通套餐,连菜单都没看,直接听了服务生的推荐就点的那种,明摆着不是为了吃饭而来的。
果不其然,等服务生送上两杯餐前饮品离开之后,林千亦都还没动筷,对面就传来一道严厉的声音:“我这次专程过来,是来通知你一声,你和顾家二少的婚事。”
婚事?顾二少?顾西洲和他?
“这不是陆沛的婚事吗?”这个话题太难让人平静地去面对,林千亦直接问出口。
“现在换成你了。”
换他?且不论这么好的一桩婚事怎么突然就换成了他,只说林千亦自己,他今年才18岁,尚且不到谈婚论嫁的年纪。
更何况,对方和他一样是个男的?
倒也不是偏见,同性婚姻早已确立多年,林千亦身边就有很多同性夫夫。
只是,像顾西洲这样优秀的人,对伴侣的要求一定是极高的,印象中他是一个极为痴情的人,还听说他找一个人找了七年之久,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人的名字一定与他身上的字母标记是对应的吧!
在这个世界,人们身上都是有与自己天作之合的人的字母标记的,但世界之大,同名同姓的人居多,想要找到那个天作之合的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因此绝大部分人选择将就。
久而久之,能找到彼此的天作之合,在这个世界上就成了极为珍贵的存在。
事业成功的人更趋向于找到与自己天作之合的人,因为这无疑是锦上添花。
顾西洲事业非常成功,更不像是一个愿意将就的人。
最重要的是自己身上并没有字母标记,陆家都不把他当人对待,更何况……
婚后如果再牵扯到子嗣传承的问题,情况就会更复杂了。
所以这种情况下,林千亦面对这样的消息应该是坐立难安的,但他对此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他只是静静地坐在桌旁,端起饮料轻啄了一口。
正当梁欣对他的市识趣感到满意时,他淡淡开口。
“我不愿意。”
下一秒,梁欣就端出了原先对林千亦说话的架子,不过这让一进门就别扭的林千亦自在了不少。
“林千亦,我告诉你!你别不识好歹,顾西洲大你九岁很会照顾人,而且他同意与陆家联姻,你嫁过去算是高攀了!”
“就贱货一个!还敢说意不愿意!”
“这种好事轮到你,是高兴疯了吧!生来就一副贱骨头,你在这摆脸色给谁看呢!”
……
每句话都十分掉价,与梁欣的身份着实不符,与一个骂街的泼妇简直没有任何差别。
让一个在读的大学生在毫无感情的情况下和一个比自己大九岁,都可以当他叔的人结婚,这种一言难尽的事从梁欣口中说出来,反倒像是林千亦的幸运一样……
荒谬至极。
林千亦淡淡地看了梁欣一眼,抿了一口饮料:“那你让陆沛去吧。”
“不识好歹!”梁欣起身走过去,抢过林千亦手上的杯子,朝他一泼。
猝不及防的凉意,让他打了一个寒颤,紧接着包厢的门被一脚踢开,几个彪形大汉走进来,按住了他,强行喂给他一颗白色药丸。
到这,林千亦不得不接受现实——与顾家的婚事,他没有任何资格抗议。
记忆到这,林千亦拖着沉重的身子下床,来到卫生间洗了个脸。
等等!
被强行喂药药之后,发生了什么?
一阵强烈的羞耻感传上来!那天晚上的记忆一点点回拢,他缠着顾西洲帮他……
那这里,无疑是顾西洲的地盘没错了,梁欣居然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这样一来即便是顺利结了婚,顾西洲对他也只剩下厌恶了吧!
联姻本身就是令人厌恶的,再加上这种手段……
林千亦出了洗手间,披上外套拿上手机就要走,结果被门口的女佣拦下了,他费了好一番力气,才从女佣手底下逃脱。
京市秋冬多风,每一场秋冬与林千亦来说都是一次酷刑,那天被叫出来时身上就只穿了一件长款T恤和外套,更何况还是早上,出了酒店才走了几步路,他原本白皙的耳朵就被冻得通红,与之相反,指间却泛起了失血的苍白,冷得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