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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种人

我这种人

发表时间:2021-10-23 14:38

主角是谢子昕肖羿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我这种人》,作者:路嘻法,该小说主要讲述了:肖羿他之前从来都没有真实见过真实打架的样子,当他见到谢子昕打架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就是校霸。

属性:学霸校草攻×校霸受。

我这种人小说
我这种人
更新时间:2021-10-23
小编评语:当校霸的白月光是什么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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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种人》精选

肖羿的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话音落下,周围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空气仿佛一瞬间被冻住,带着凝固的冷意。

谢子昕的眼睛微微瞪大,随后眉头缓缓皱起:“什么照片?”

谢子昕的神色让肖羿心里狐疑起来,按理说眼前这个校霸应该是个暴脾气才对,之前还口口声声说有种就去打他,不应该会否认这件事。

就算真的是想装傻充愣,这演技也着实太好了。

肖羿拿出手机,翻出黄敬舟转发给自己的那些图片,以及那个QQ聊天的截图,伸到谢子昕跟前:“你的微博贴吧还有QQ号都被翻出来了,‘我就是你谢爹有种来打我’,这不是你说的吗?我那天都看到了,你打架确实厉害,现在装得挺像,图P得也不错。”

谢子昕的目光落在肖羿的手机上,他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图片,以及图片上被恶意替换的肖羿的脸,那些东西像是一下子触到了他心里哪根弦,眸色顷刻间冷了下来。

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盯着肖羿:“不是我做的,但我知道是谁。”

说完,谢子昕居然转身就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

肖羿心里的火腾起来,他一把拽住谢子昕的手腕,宽大的运动外套袖口下,手里捏紧的手腕竟然很细,也不知道眼前这人究竟是哪里来的力气抡钢管,把人打到骨折缝针的。

肖羿:“我凭什么信你?”

谢子昕被肖羿拽的一个踉跄,周围此起彼伏一阵惊呼,从肖羿对谢子昕说出第一句话时起,就几乎没人敢发出声音。

谢子昕打架厉害是在乐华出了名的,除了那些故意挑事的,他们本校的学生很少有谁敢这么和校霸说话,更何况,还上手拽了人。

大部分人几乎都已经预见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那就是谢子昕一定会动手。

然而,谢子昕却只是稳住了腿,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甚至没有挣脱肖羿的手,只是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最后才道:“我会解决。”

这句话一出,就连肖羿也愣住了。

谢子昕缓缓用力,推下了肖羿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动作并不粗暴,但很干脆。肖羿一时收了力气,被谢子昕挣脱开来,只见谢子昕一拉背包,转身就朝着教学楼走。

谢子昕一路走回教学楼,并没有回自己的班级,而是去了高一另外一间教室。

教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男孩女孩外放打游戏的笑骂声。谢子昕径直推开门,里面坐了五六个人,都围成一圈低着头打游戏,游戏正在酣畅时候,没人抬头看他,都把他当成了本班的同学。

谢子昕看到其中一个戴眼镜留着偏分的男生,两步上前,用力一踢他的桌子,桌子在巨响中轰然倒塌,桌肚里的东西顿时哗啦掉了一地。

男生正坐在桌子背后,被这谢子昕这一踢,连带着椅子也翻了,重重摔在地上,一声脏话还未说出口,就被谢子昕提起了衣领。

另外两个女生发出两声惊叫,随后教室里便静悄悄的,剩下几人都被校霸这突如其来的发火给吓懵了,就剩下游戏的背景音还滑稽地响着。

男生被提溜着衣领,上半身艰难地撑在地上,双眼瞪着,像只即将被宰的鹅:“谢……”

谢子昕一拳打在男生鼻梁上,用了七成的力,男生的眼镜顷刻被打掉在一边,镜片四分五裂。男生愣住了,脸歪在一侧,脑子轰轰地响,鼻梁骨痛得发麻,两条鼻血就这么挂了出来。

谢子昕:“照片是你发的吧?”

男生的眼睛一晃,下意识道:“什么照……”

谢子昕又是一拳打下来,打在同一个位置,男生痛得挣扎大叫,谢子昕的力气却远远超过他的外表,把人压得动弹不得,一字一句道:“微博那些换脸的照片都是你发的,还有那个QQ号,是你冒充我。”

男生发起抖来,面露巨大的惊恐,谢子昕再扬起拳头时,他已经被吓破了胆,抱着头颤声大吼:“是我!是我……我平时都是搞着玩玩儿的!我真的没想到安才那个男的的照片会传得那么快!十七中的人翻到了我的QQ号,我……”

他那时也有些心慌,觉得事情闹得有点大了,连忙把微博上的照片都删了,又觉得不能被人发现是自己干的——

那个时候,他想到了谢子昕。

谢子昕是乐华的校霸,在谁眼里都不是个好东西,安才和十七中认识他的人都不少,他干的坏事那么多,不差这一次。而且谢子昕向来对这些东西反应平平,就算是遇到找麻烦的,他也懒得问缘由,对方想打架,他就奉陪。

男生觉得把事情推到一个本就坏的人身上无所谓,毫无芥蒂地装作是谢子昕,发了挑衅的话和恶心的图片过去,反手就拉黑了对方。

谁知道,今天谢子昕居然追究起来了!

谢子昕抓过男生的手机,摁着他的手指解锁了屏幕,打开了相册。

相册里专门有一个分组放了这些换脸或者PS过的照片,一眼望去,都是些不堪入目的下流东西。图片都是从各种成人电影或者网图里截下来,脸却全都被替换成了别人,不仅有肖羿的,有自己班同学的,有各种明星和网红,甚至还有学校的老师。

谢子昕把他的相册和最近删除记录都删了个干净,手机砸到他脑袋边,平静道:“两天之后,如果还有这些东西在传,我还会来找你。那个QQ号加回去,道歉。”

男生的鼻梁骨剧痛无比,鼻血连着鼻涕眼泪流了一大把,全都糊在下巴上,听了谢子昕这句话,他如蒙大赦,连忙点头。

谢子昕从地上站起来,看也不看周围低着头畏畏缩缩的几人,一拽书包便转身走了。

站在乐华大门外的肖羿就这么看着人离开,感觉自己的怒气好像都撒在棉花上,走也不是追也不是,就只能在原地站着。

最后,肖羿也不想再待下去了,无视了周围人那道道惊骇的目光,转身便朝着马路对面走去。

周峣和黄敬舟看到了全程,肖羿这一去还不到二十分钟,可他们两个人的冷汗都快把体恤衫打湿了,肖羿回来,两人才松了口气。

刚刚乐华门口围了一大圈人,周峣和黄敬舟差点就要把报警电话拨出去了,好在那些学生似乎看热闹的居多,也没看见有人手里拿了棍棒,两人这才按捺下来。

肖羿一来,周峣连忙把他拉过来,满面震撼:“我靠,你行啊你,我看见了,你居然敢直接拽那个校霸!我心脏病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黄敬舟也心有余悸,他还警惕地四处看了看,确认没有乐华的人再过来,才道:“妈的,这也太刺激了,肖羿,我俩还以为你要主动和他动手呢,差点就冲出去了。”

肖羿眉头缓缓皱起:“我没想和他打,乐华的人肯定帮他不帮我,那么多人我打得过吗?当时有点冲动,没忍住直接上手了。”

周峣:“到底什么情况啊?”

“他说不是他干的。”肖羿道,“但他又说知道是谁,还说会解决。”

周峣和黄敬舟错愕地对视一眼,前者不可置信道:“这真是他说的?你没理解错吧?”

肖羿看着他:“原话。”

“我靠,不应该啊……”周峣古怪道,“这不像一个校霸会说的话。”

肖羿:“难不成你就希望看到他抡棍子揍我的场面?”

周峣连忙摇头:“我就是觉得奇怪,你们想想,那可是打遍乐华职高的校霸,一个人可以干翻四个的!而且真的,我刚刚看到了,那个谢子昕被肖羿你拽了那么一个踉跄居然都没生气,居然还自己走了。”

黄敬舟也茫然:“不对啊,那个QQ号上他已经承认是他了啊,现在不承认没必要……难道那个QQ号不是他?他背黑锅了?”

“我怎么知道?”肖羿烦躁地一挥手,“算了,我们先回去,他说不是他,难道我还能逼着他拿出证据吗?今天没打起来算运气好了。”

现在也确实没别的办法,三人便径直回了学校。

回到学校后,三人在食堂吃了晚饭,吃饭途中肖羿在微信上戳戳点点,一个一个删除拒绝今天在乐华门口被迫加的那些微信号。

这顿饭肖羿吃得心不在焉,脑子里都在想那个态度奇怪的乐华校霸,本以为自己今天会碰上一个硬茬,反倒是这么个结果,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就在这时,正刷着手机的黄敬舟忽然惊讶地一瞪眼,他连忙把手机举到二人跟前:“你们看,我那个十七中的朋友刚给我发的,那个QQ号又把他加回来了,还给他道歉了!”

肖羿定睛一看,只见那个QQ号已经把谢子昕的头像给换了,回复道:“同学,对不起,我不是谢子昕,因为怕麻烦所以才用了他的名字。那些照片我已经全部处理掉了,以后也不会发那些东西了,希望你可以不要追究了。另外,如果你认识安才的肖羿同学,请帮我转告一声抱歉,我的做法让他名誉受到了损伤,请他原谅,以后不会再有了。”

临水路是老城区的一条不起眼的狭窄小路,不过几百米长,错车很麻烦,通过几处老旧的居民房。今年年初临水路也开始了修葺,路上到处都是坑洼和碎石,砖块和井盖有了不少裂痕,走上去得格外小心。

从临水路到寺盘路,坐公交车需要大概四十分钟。

谢子盺住在临水路六栋居民楼中,这里的房子实在是太老,算不上一片社区,只有单独的居民楼编号,进出大门不需要门禁。

他每天都要帮临水路尽头的一家理发店送晚饭,理发店老板会提前给他发消息说今晚店里吃什么,大多时候都是附近的一些便宜的个体户餐饮小店,大多不做外卖,只能自己去打包。

每一天下午放学后,谢子盺就会去那些店里打包晚饭送到理发店去,老板每周会把饭钱结给他,每个月再给他付兼职送饭的工资,钱虽然不多,但能补贴一些日常花销。

理发店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性格热情,特别喜欢谢子昕这个孩子。

知道谢子昕是一个人,老板娘过年那阵子留了谢子昕好几次一起在店里吃饭,总是夸谢子昕长得好看,而且皮肤白,适合浅色的头发,店里可以免费帮他弄一次,他染出来绝对惊艳。

谢子昕不在乎这方面的事,也没有去想过哪个发型好看,老板便亲自帮他染了头发,染成了那时流行的浅奶茶色。

刚染好的时候,店老板帮谢子昕拍了好多照片,说效果完美,谢子昕好看极了,一定要把照片做成海报贴出来吸引客人。

谢子昕都无所谓,只是看着浅色头发的自己,伸手捻了捻额前的碎发,一时有些不适应,但看久了也就习惯了。

这天,谢子昕从理发店送饭回来已经快晚上八点,他走进一栋居民楼,楼道里的灯上个月坏了,到了晚上就一片漆黑,因为没有社区统一管理,因此也没人修。

谢子盺打着手机电筒上楼,轻车熟路。楼道有些狭窄,地上常年铺满了墙灰和各种各样的纸板,谢子盺一一踩过这些东西,停在三楼一道门前,用钥匙打开房门。

屋里和外面一样漆黑,谢子盺打开灯,客厅的灯是暖色调的,透着橘黄,他一边关门一边熄灭手机电筒,顺便看了一眼时间。

手机上的简单的数字,衬着一张有些模糊的锁屏背景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羽绒服、背着单肩包的俊郎男生。

照片似乎是从公交车后排抓拍的,男生站在车门前,准备下车。

谢子盺盯着锁屏照片发了会儿呆,这张照片当他的锁屏已经两年多了,而他今天,还是第一次那么近地看到照片里的那个人。

肖羿。

初二上学期,谢子盺还和爸爸谢明宽住在一起。

谢明宽被人在假项目投资上骗了钱,连着两周天天晚上喝酒,喝醉了就摔打家里的东西,或者打骂谢子盺。

那天晚上,冰箱里没了酒,谢子盺也忘了买,谢明宽就用脚踹他,扇耳光,抓着他的衣领把他的头往衣柜上撞,最后用烟头在谢子盺胳膊肘上烫了三个疤。

这不是谢明宽第一次打他,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每周大概都会有一两个日夜,是在冰冷的疼痛中度过。

一开始打的时候,谢子盺还会叫,可他如果叫,谢明宽就打得更狠。后面打的次数太多,他渐渐地也就不叫了,好像灵魂出了窍,静静地看着那耳光扇在一具行尸走肉的脸上。

只有那一回,被烟头烫穿皮肤的感觉实在太疼,他才喘了两口。

晚上八点多,谢子盺出去买酒。

他的嘴角和脸都被打青了,额头上也肿了一个硬块,被烫伤的胳膊肘更是疼得钻了心。他戴了口罩出门,红肿的额头被刘海遮着,被烫的地方起了几个大水泡,被袖子摩擦得疼,在十二月底的寒冬,他只能将胳膊露在外面。

小超市的老板认得谢子盺,知道他是来帮他爸买酒的,偶尔还会向他推荐新品。谢子盺买了谢明宽最常喝的一种,又去药店买了一支烫伤软膏。

从药店出来那一刻,他看着宁静的老城,突然不想就这么回家。

于是谢子盺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就靠在车窗边,慢悠悠地跟着公交车晃。

他静静地想,城郊那条小河他小时候时常会去,搬家之后却再也没去过。

不知道那条河现在干了没,不知道那条河现在有多深,不知道冬天的河水冷不冷。

其实谢子昕有些怕水,因为谢明宽曾经把他的头摁进马桶中过,带着丝缕臭味的水流将他的头淹没,灌入他的鼻腔和耳朵,徒留他徒劳无力的挣扎,留下刻骨铭心的恐惧和无助。

在公交车上坐了三个站之后,在一个商贸中心站上来不少人,男男女女,其中有一个男生,穿着羽绒服,里面是一件卫衣,戴着兜帽,坐在单人座位上低头看手机上的电影。

又过了几站,车里的人渐渐多起来,今天是周末,这个点坐车的人不少。

这时,一车昏昏欲睡的人的睡意忽地被一个女孩的尖叫声驱散,一个高中女孩面露恐惧地往角落里站,指着一个中年男人,说他刚刚偷偷摸她。

中年男人牙尖嘴利,满口狡辩,说得女孩急得掉眼泪,一车人就这么默默地看着,除了那个看电影的男生。

男生开口,说他作证女孩被非礼了,他亲眼看见了。

中年男人见说话的就是个还在上中学的男生,直接破口大骂,言语之间肮脏无比,威胁男生不要多管闲事,他已经记住他的脸了,小心以后叫人来修理他。

男生听了之后,直接站了起来,他长得算是同龄人中特别高的,一下由仰视变成俯视,男生摘了兜帽,露出一张少年人特有的俊郎迷人、神情却带着严肃审视的脸。

男生冷冷地说:“行,那你最好把我的脸给记牢了,下次看到我,就绕道走。”

中年男人大概是只敢欺负弱小,从未遇到过这么胆大的,一下被唬愣了。见中学生都站了出来,车里渐渐有了附和怒骂之声。正好车到了一站,中年男人赶紧悻悻地下了车。

被非礼的女孩哽咽地和男生说谢谢,男生摇摇头,告诉她:“没关系,一点小事,别影响到你就好,开心点。”

过了两站,男生准备下车,起身在公交车门前站定,车停稳的那一刻,后排的谢子盺悄悄拍下了他。

其实那个时候,谢子盺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

随后,他在男生后一站也下了车,却没有急着走,而是在公交车站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提着一箱啤酒,揣着一支药膏。

从小学开始,他便因为长相被周围的男孩子看不起,被高年级的男生们逼着换裙子,被同班的男生们按在地上,用红色的彩笔在他嘴唇上“涂口红”,被女生们用异样的眼神看待。

谢子盺在学校被欺负,谢明宽并不在意,只是不耐烦地说怪他自己太好欺负。

他的妈妈陈芸在他小学二年级时便因为爸爸的家暴跑掉了,是一天下午突然跑的,那天早上还给他做了早饭。

升上五年级后,与谢子盺三年没联系的陈芸忽然又悄悄联系了他,在一家咖啡厅和他偷偷见面。

那时的陈芸握着谢子盺的手哭,说自己确实对不起他,但她实在无法再忍受和他爸爸生活下去,所以不得不离开,她不是不想要他,只是她离开时没带走一分钱,等她打拼出来了,就和谢明宽打官司,把他的抚养权拿回来。

谢子盺只是沉默地听着,他其实并不怪妈妈。

陈芸投奔了自己娘家的亲戚,在一个工厂找了份工作。她塞给谢子昕一张新的银行卡,说叫他把卡密码记着,是他的生日。

陈芸告诉他,她以后每个月会往这张卡里打五百,再额外转五百到谢子盺的微信,总共一千,等妈妈工作稳定了,会慢慢给他多打一些。

陈芸说,等他十六岁以后就自己去办张新的卡,这之前先用妈妈的卡,这张银行卡要藏好,千万别被爸爸发现,妈妈来找他的事,也绝对不能和任何人说。

说完这些,陈芸便要离开,离开时,她站在马路边上,看了谢子盺很久。

那之后,谢子盺便按照妈妈说的藏着那张卡,把银行卡放在抽屉夹层里,每个月都收着那两笔钱。

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那天和陈芸分别后,谢子昕去买了一张新的电话卡,用新号码重新申请了一个微信号,每个月收到陈芸的微信转账后,他就把那笔钱又转到新的微信号上去,再把原来和陈芸的转账记录和零钱流水记录全部删除。

小学毕业那天,谢子盺再次见到了陈芸,陈芸的气色比过去一年好了很多,生活似乎比以前好了一些。

陈芸送了谢子盺一台不贵的英语电子辞典,谢子昕小学时便经常被老师夸英语很有天赋,她一直希望他能学好英语。

那之后,陈芸每个月打给他的钱增加到了两千,卡里一千,微信一千。卡里的钱谢子盺几乎从未动过,微信里的钱也日积月累地努力存着。

初二那年,那张银行卡被谢明宽发现了。

谢明宽发现的时候,那张卡里已经攒了三万多。发现银行卡的那天晚上,谢明宽气疯了,把谢子盺的头按在马桶里一遍一遍冲水,数不清的拳头落在谢子盺身上,逼他说出了密码,最后把他打晕了过去,在厕所里关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谢明宽就把卡里的钱一分不落的全部取走了,他特意在ATM机上查了流水,确认这是这张卡全部进账,也查了谢子昕的微信,确认前妻没有和谢子昕有其他联系,谢子昕的微信里也只有他每个月给的一点生活费流水,没有其他钱了。

谢明宽便拿着这三万去投了资,丝毫没想到,谢子盺有一个他从不知道的微信号,那个微信号里还存着另一部分。

谢子盺在他面前向来逆来顺受,他也许也从未想过,自己的孩子有这个胆量。

自从银行卡的钱被全部取走后,陈芸突然和谢子昕断了联系,她就好像凭空消失了,没有了节日的问候,变得杳无音信。

直到半年后,谢子昕才从久没联系的小姨陈菁口中得知,陈芸所在的化工工厂发生了液化气罐爆炸,陈芸当时正好在工厂里值班,重伤没救回来。

小姨说妈妈立过遗嘱,因为外公外婆早已去世,所以谢子盺会继承她大部分的遗产。陈芸住在工厂宿舍里,遗物不多,她宿舍里唯一上锁的抽屉,放的是钱包、银行卡、一些重要证件和一张谢子昕的照片。

小姨还特意叮嘱,这件事不要让他爸爸知道。

在那个工厂里,陈芸每个月就拿着三千块的工资,却每次要将其中的两千块给谢子昕。

那天夜里,谢子昕在窗前坐了一整晚,只是静静地看着沉寂的夜色发呆,他只掉了几滴眼泪,随后便不哭了。因为除了妈妈,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在意他的哭声了。

这几年他的身心被那些来自妈妈的悄悄的通话、节日的祝福和宛如梦中才有的温柔的爱一针一针缝补着,可是有人把他好不容易缝得密密匝匝的线全部抽走了,只一瞬间,那些线就像潮水散开来,留下一个干涸、深不见底的洞。

从那以后,他年轻的生活便只是在静默之中被时间推着向前走,这个世界上没有引起他兴趣的事,也没有值得他长大之后去努力的事,他顺着腐烂一直平静地走下去,对自己的煎熬不痛不痒,再也不去管心中那个深深的伤洞,放任它在缓慢的时间中撕裂他的血肉。

可那一刻,谢子昕独自坐在公交车站牌下的那一刻,他又感到了不同。

他的脚边放着给爸爸买的啤酒,川流不息的人和车变得像一幕一幕闪烁的幻境,他的心感到了长久静默之后剧烈的抽搐的阵痛,接着便是对所有一切的依依不舍。

他周身冰冷的遮罩似乎被一束光穿透,挣扎着在他心中破土而出,他握着本以为再也不会被点燃的灯烛,看不见前方的路,不论前面是什么,他都毫无反抗地接受,只是冷漠地往前走。

可是,有人却又将它点燃了,它燃烧得那么厉害,生生不息,不停地提醒着他,他原本行走的夜路是多么黑暗,原来他生活在令人不可忍受的地狱里。

他感到茫然,感到不公,为什么自己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哪怕只是给他一个拥抱,给他一个笑容,给他一个不带有恶意的眼神。

谢子昕弯腰哭泣,嘴角的伤口被眼泪浸泡,唤起了他长久忽视的疼痛。

他忘记了那条冬夜里本该吞噬他的河,靠着身旁的广告牌哽咽不止,哭到肋骨隐隐作痛,一呼一吸间好像有东西刺破他的血肉,心口那个血洞又突兀地疼痛起来,每当他开始有渴望的事物的时候,那些伤痛才会愈加明显。

那一刻,他知道,那个身影就像一首歌、一束光,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忘记。

那天夜里,快到十一点谢子昕才回家,谢明宽暴怒不已,上来就给了他一个耳光,问让他去买个酒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自己偷偷去网吧玩了,电话也敢不接。

谢子昕半边脸颊肿起来,他静静地把啤酒放在桌上,玻璃瓶发出清脆的声响。谢明宽让他给他拿一瓶来,谢子昕面无表情地拿出一瓶来,走到谢明宽面前,将啤酒瓶狠狠地砸在他脸上。

谢明宽被打出了一条鼻血,他呆住了,随后整个人跳起来,把谢子昕掼倒在冷冰冰的地上,口齿不清地吐出最恶毒的话语,他用双手狠命掐谢子昕的脖子,说要把他掐死。

谢子昕挣扎着,用力将手里的啤酒瓶磕在桌角,瓶身在巨响中炸开,啤酒流了一地。

谢子昕拿着尖锐的啤酒瓶底座,用力地扎进谢明宽的手臂,谢明宽痛得松了手,他瞪着眼,喘着粗气,眼睛像在看一个怪物。他变得更加怒不可遏,冲进厨房拿了菜刀,口里大吼着,今天要砍死你,把你的手剁下来。

可当他冲出来的时候,只看到谢子昕站在窗边,神色是身为亲生父亲的他从未见过的寒冷与平静。

谢子昕手里拿着打火机,金黄的火苗在死寂中跳动,距离被夜风吹拂而起的窗帘,只有不到一指的距离。

谢明宽颤抖道:“你、你敢!”

谢子昕面无表情道:“有什么不敢的?我不怕死,你怕不怕?”

在那一刻,谢明宽怕了。

他抖着嘴唇,最后丢下菜刀,像逃离一个疯子一般,几步打开家门跑了出去,随后便是一声关门巨响。

谢子昕看着他离去,僵硬的手臂这才慢慢放松下来,他紧绷得太厉害,放松时,手臂都隐隐作痛。

他熄灭打火机,丢在地上,疲惫地靠着窗坐了下来,他一动不动,像是褪去了人的血肉,变成一座静默的雕塑。

冷风从窗棂的缝隙中灌进来,代替那冰冷刺骨的河水,将他裹挟其中。

半晌,声音才从四面八方回到谢子昕的感官,他慢慢抬起头,看见餐厅墙壁上挂着的那个许多年都没有坏的钟,它还在一刻不停地走着,直到今天。

某天谢子昕放学后,发现谢明宽留在家里的东西都消失了,身份证、驾照、钥匙、大部分衣服、和家里能找到的全部现金,都和他一起消失了,谢明宽似乎趁着他不在回来了一趟,而且是再也不打算回来。

谢子昕没有任何反应。

今天打包的餐厅有点远,谢子昕没来得及好好吃饭,他把背包放在一边,从冰箱里拿出一袋吃了一半的切片面包,他拿出三片放在盘子里,剩下的又捆了回去,他把盘子放进微波炉,开小火热着。

微波炉是上个月才买的,并不贵,但他迟疑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买一个。

面包热好后,谢子昕一边吃面包一边看新闻,可他的心思并不在新闻上。

今天见到那个人了,和两年前一样,那个人依然很耀眼,即使因为误会,对他有点凶,但谢子昕不怪他。

两年了,谢子昕习惯把那道身影放在心里,不会遗忘,也不会照到太阳。那个人和他不一样,他生活在平凡又热烈的阳光下,不会和他有任何交集。

我这种人小说
我这种人
主角是谢子昕肖羿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我这种人》,作者:路嘻法,该小说主要讲述了:肖羿他之前从来都没有真实见过真实打架的样子,当他见到谢子昕打架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就是校霸。

属性:学霸校草攻×校霸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