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编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高塔之下》,主人公是季玺炎一,是作者因之倾心打造的一本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炎一他有时候也会怀念自己当初那潇洒的单身生活,让他身边有了这个小少爷之后,他开始什么都不受控制了。
属性:前期忠犬后期黑化攻x娇气美貌作精小少爷受。
《高塔之下》精选:
“嗯……”炎一揉了揉眼睛,他看起来还不太清醒,身体自动往床边让了让,把里面一小块地方空出来。
炎一这张床着实不大,季玺小心地爬上去,木板床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炎一的眼睛已经又闭上了,他用一半的被子把季玺盖好,床很小,季玺躺进去,两个人几乎要贴在一起,被窝里还有炎一留下的余热。
男人的味道和温暖宽阔的胸膛把季玺包裹,季玺一动也没动,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却随着身旁那人有力的心跳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一片温暖的空白。
他朝炎一的怀里小幅度地钻了钻,而又已经入睡的炎一也本能地用手臂将他搂紧,抱在怀里,轻轻地拍了两下,动作充满了安抚的意味。
季玺闭上眼,很快就睡了过去。
一夜安稳。
翌日,季玺难得起晚了。
他醒的时候炎一已经出门了,炎一在桌上给他留了一碗盛好的白粥,一小叠自己腌的酱黄瓜。
季玺用手指摸了摸碗沿,粥已经凉透了,他看了看钟,九点半,炎一也许天刚亮就走了。
在季玺身体恢复到能够活动后,炎一就不再中途回家照看他了,尽管城郊不远,但一来一回也至少要花掉一个小时,家里每天都要掀不开锅,哪怕这点时间也格外宝贵。
冷掉的粥让季玺的心情沮丧了一些,炎一家的厨具仍停留在上个世纪的水平,加热食物用的是一种叫“微波炉”的仪器。
季玺把碗放进微波炉里,然后让这个机器运行了四十秒——这也是炎一告诉他的,让他必须牢牢记住,不然会有危险,更严重也许房子都会被烧坏。
季玺不理解为什么这里连一个加热食物的普通工具都设计地如此怪异,只是因为设定错误的时间竟然会产生危险。这玩意难道是个微型炸弹吗?那为什么要把它改造成厨房用具?
微波炉“叮”地响了一声,里面的白粥果然已经热了,季玺把碗端出来,然后一个人对着空空的房间和窗台,一口一口慢慢地吃早饭。
平时,炎一出门的时候季玺只能无所事事地在家呆着,但今天他找到了新乐子。
吃完饭,季玺又开始尝试再次唤醒他的新异能。
他对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有一种先天的领悟力,这也许也是早期实验改造的成果之一,季玺回想了一下他曾经使用自己其他的异能时产生的感觉,慢慢地将注意力集中在虚空的某一点中,然后一点一点调动身体中流动的力量。
很快,那种火热的感觉又隐隐有点萌发的势头,却并不明显,季玺一喜,盯着自己的手掌,但随后流动其中的东西又消散了。
他又失败了。
季玺并不懊恼,他已经有点掌握了使用这种能力的方法,接下来只要多练习就好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深秋,一天,炎一拎着大包小包的菜和干货进门,晚饭时随口提了一句:“我接下来要出一趟远门,大概一个星期就会回来。我晚上会把所有食材都处理好放在冰箱,你按着我给你的说明简单处理一下就可以吃。”
季玺放下筷子,抬起头:“什么事要出去这么久啊?”
“这是行里的规矩,下雪后不能再出城。”炎一说,“我们要赶在北城第一场雪以前攒够用于过冬的物资,所以这一次会走得远一点。”
季玺闻言脸色不太好:“会很危险吗?”
“……不会。”炎一默默地用宽大的手掌碰了碰季玺的脑袋,“很快就回来,放心。”
“哦。”季玺却侧身挥掉了他的手,“那带我一起去。”
炎一皱起眉:“这不好玩,你的伤也没……”
“我的伤好了啊。”季玺斜着眼,“你自己说不危险的,我为什么不能去?”
炎一冷下脸:“我不可能在工作的时候也带着拖油瓶,更没空时刻照看你。”
“我帮你杀畸变人也不行吗?”季玺露出不满的表情,“我怎么就拖你后腿了,你别瞧不起人。”
炎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很累的,到时候你可别哭。”
季玺抿了抿唇,白皙精致的脸蛋板起来,却实在没什么威慑力:“我不会哭的。”
最后,炎一拗不过异常执着的季玺,出远门前还是把人一起捎上了。
“哟,这小帅哥哪儿来的?”
“炎一,你可以啊!”
结果,在季玺跟着炎一在城门口与茅黑、茅黑他徒弟还有炎三汇合时就受到了如珍稀动物般的热烈欢迎。
他们同属名为“仓门”的雇佣兵团,炎一是十岁不到时被“仓门”中一个人称“炎叔”的中年男人捡去的,不过炎叔在他十六岁那年意外被畸变人袭击,死在了郊外。
茅黑的师傅也是炎叔,他原本叫炎二,后来他自己改了个名字,大概是觉得这么一二三的编号实在难听又不够创意,何况他还是那个万年老二,叫他怎么甘心。
季玺在外人面前似乎有些怕生,他面无表情地站着,腰板笔直,一动不动,像个漂亮但僵硬的木偶。
茅黑的徒弟首先跟他打了招呼,他跟季玺年龄差不多,对季玺有种天然的亲切感:“你好呀。”衣服破破烂烂的小伙子顶着一头褐色的乱毛,向他伸出一只张开的右手,“我叫迟淼,你叫什么呀?”
“我叫季玺,幸会。”他徐徐抬起自己垂在身侧的手,与对方握了握,一触即离,动作矜贵而优雅。
触手的感觉很陌生,对方有跟自己一样不大的手掌,骨感明显,能隔着皮肤感觉到粗糙干裂的皮肤。
“老大,这小孩是你什么人啊?”茅黑一只手揽过炎一的肩,凑在他耳边,没个正型,表情十分八卦,“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看不出来啊,你小子年纪轻轻,什么不学好,就在外面乱搞……”
“滚开。”炎一冷着脸把他的手掀开,“我跟他就跟你和迟淼一样,碰巧捡回来,给口饭吃而已。”
“呵呵。”茅黑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中午的时候,一伙人已经行至北城军队的管辖边界,平坦的草地与郁郁葱葱的树木相接壤,再往外走就是连绵不绝的山地和未经开辟的荒野。
平时靠近城区的郊野除了有雇佣兵活动以外,也有北城基地派遣的军官进行定期巡逻,清理安全隐患,因此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但超过了这一片管辖范围,那就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
几个人潦草地解决了午饭——无非是一些提前准备好的干粮,一向娇气的季玺也非常配合地皱着眉头把那难以下咽的食物吃了个干净,尽管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不爽。
炎一拍了拍他的背,替他拧开矿泉水瓶,递到季玺红通通的嘴唇边,季玺早就习惯了被他伺候,顺嘴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
一旁抱着一个干巴巴的窝窝头狼吞虎咽的迟淼看着季玺异常羡慕,抓着茅黑的袖子管非常耿直地问:“黑哥,同样是做师傅的,我为啥没这种待遇?”
茅黑笑了一声:“因为你不是老子亲生的。”
迟淼眨巴着眼睛:“啊?”
茅黑立刻不耐烦地呼了他一巴掌:“吃你的,狗崽子,话这么多,讨打是吧?”
迟淼低下头,立刻不说话了。
这次他们要去的是距离北城基地79公里以外的一座野山,根据收购的情报,那里有一间废弃工厂,里面聚集着大量畸变人,走一趟至少能赚上万点数。
按照他们正常的行进速度,至少要两天才能到达指定地点,因为这次他们还带了季玺和迟淼两个小的,走得并不算快。
第一天就这样非常顺利地过去了,沿途他们只碰到零散几个畸变人,有三个经验丰富的雇佣兵在队伍里,解决起来易如反掌。
入夜,他们已经进入山区的森林深处了,四周都是一片萧萧的高树,炎一找到一片适合过夜的地势,他们用柴堆生起火,开始搭设随身背来的简易帐篷。
季玺已经有点累了,这完全是他平时缺乏锻炼的结果,炎一让他坐在火堆边上休息。
迟淼也不想搭帐篷,他看到季玺坐在边上,乐颠颠地跑去跟他搭话,远处的茅黑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
“哎,你家是哪里的呀?”迟淼一屁股坐在泥地上,“炎哥对你好好哦。”
季玺微微像旁边挪了一挪,露出一小半垫在底下的报纸:“我家……在很远的地方。”
“谢谢哈!”迟淼把沾着泥的屁股挪到那一点干干净净的报纸上,“很远是哪里?我就在骷髅洞里长大的,你去过不?”
“记不清了。”季玺说,“骷髅洞是什么?”
“诶,你不是北城人呀。”迟淼说,“骷髅洞是我们的一个昵称,在病木区北边,有空我带你逛逛,炎哥他们都是在那里长大的呢。”
季玺对炎一长大的地方有点兴趣,于是点点头。
“你好像话很少诶。”迟淼说,“别紧张啦,炎哥和黑哥他们都是很好的朋友,我们也可以和他们一样做好朋友呀。”
季玺看着他,慢慢地说:“我不太会聊天。”
“你的眼睛好漂亮,像晚上的天空一样。”
季玺顿了顿。
“真的,我从来没有在我们那里见过这么好看的眼睛。”迟淼说,“我只是从来没见过你这样,跟我们完全不一样的人,所以有点好奇,没有冒犯的意思。”
季玺轻轻地皱起眉毛,好像有点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你们什么……一样的人?”
“我们呀,就是一群饿鬼。”迟淼笑说,“不知道从哪来,父母是谁。住在都是垃圾的小巷子里,没有吃的,有时候会去翻垃圾桶,或者到没有军队巡逻的地方去讨饭,偷了东西就会被打,打得很惨,因为大家都穷,每天都很饿,真的很饿很饿。”
“有时候觉得自己活得还不如那些畸变人,他们可以吃的东西太多了,人……只要是人肉就可以吃,还挺羡慕的。”
季玺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看你的样子应该没经历过这些吧?”迟淼倒没怎么在意,反而一副无所谓地样子,“我们就是这样一群……嗯……活得很差劲的人,但我觉得你不是,你应该活得不错,光这样子就和我们完全不同了。”
季玺沉默良久,缓缓道:“……对不起。”
迟淼噗嗤一下笑了:“你这么沉重干嘛?我就是随便跟你闲聊一下,说说自己的故事,然后我们聊着聊着就熟悉起来了,这不是很正常嘛?”
“哦。”季玺说,他的样子好像在非常努力地适应这种社交模式。
“所以跟我说说你吧。”迟淼闪着眼睛问,“你小时候有经历过什么有趣的事吗?”
季玺觉得他应该对自己的答案抱有莫大的期待,于是他苦思冥想了很久:“我有一个……朋友。”
他顿了顿,还是仿照迟淼的思考方式用了“朋友”这个词。
“她是个跟我一样大的女性,我父母不允许我接触别人,只有她可以和我玩。”
“有一次,我跟她一起去城里的动物馆,那里养着很多末日以前才存在的生物,比如一种养在水里叫海马的鱼,你可以隔着玻璃看它们。但是那天玻璃突然破掉了,然后我们就都掉进了水里,水很咸,但是她看起来一点都不怕,还教我怎么在水里呼吸。你知道怎么在水里呼吸么?”
迟淼茫然地摇了摇头,像是完全不明白季玺在说什么。
“总之就是挺好玩的。”季玺道,“这应该就是我小时候比较有趣的经历了。”
“好吧。”迟淼说,“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不怎么会聊天了。”
“这个……呃……女孩子,为什么你只能和她一起玩啊?你父母不允许你交朋友吗?”
“因为他们说我长大以后只会和她生活在一起,他们说那叫结婚。”季玺道,“后来因为我家里出了一些变故,我才会来这里,否则我应该已经跟她结婚了。”
迟淼目瞪口呆地看着季玺,眼神中充斥着“你们城里人真会玩”的惊叹之情。
而在季玺身后,他看到炎一恰巧出现在那里,完完整整地听到了季玺刚才说的话。
他们一共带了三顶帐篷,炎一和季玺睡一顶,茅黑和迟淼共用一顶,炎三自己睡一顶。
山里的夜晚总是不大太平的,畸变人和各种野兽都有可能出没,炎一在帐篷周围喷洒了一种气味驱隔剂,科研所发明,可以隐藏人类在此驻扎的气息,避免睡着以后被畸变人和其他危险动物攻击。
布置完一切后,他们就各自回了帐篷,炎一把军大衣脱下来盖在季玺身上,自己打着手电躺在角落,在狭小的帐篷里与季玺隔了半个人的距离。
“你要睡觉了吗?”季玺问。
“嗯。”炎一答,“早点睡,明天还要赶路。”
季玺“哦”了一声,地上很冷,他裹紧了军大衣,翻了个身,试图入睡。
过了一会儿,炎一忽然出了声,打破了黑暗中令空气凝固的寂静:“那天我遇见你的时候,你穿得很正式,胸口戴了一支玫瑰,是因为你要结婚了么?”
“是。”季玺说,“那天本来是我的婚礼,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的话。”
炎一沉默了一会儿:“那你喜欢她吗?”
“谁?”
“那个和你一起长大的女孩子,你的……未婚妻。”
季玺疑惑地眨了眨眼。
“喜欢啊。”他理所当然地说,“我们两家的关系一直不错,我为什么不喜欢她?”
炎一梗了一下:“那你爱她吗?”
季玺沉默了片刻,不解道:“爱?什么是爱?”
炎一顿了顿,艰难地寻找词语来解释:“爱就是……人只有爱对方,才会想和他共度一生的。”
“这样吗。”季玺轻声说。
一句似是而非像是疑问也像是陈述的句子飘荡在寒冷的夜色之中。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就到达了任务指示的那座山,但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还在选择在山脚下先安顿一晚。
皓月当空,其他人都已经各自回帐篷了,只有季玺和炎一还坐在外头,秋季山里的夜晚已经染上了透骨的凉意,两个人围着一团噼里啪啦烧着的火堆。
这一天对他来说实在是酷刑,季玺浑身酸疼,一张脸晒得微红,在人前不说,这会儿却闹着要炎一给他捏腿。
炎一让他半靠在自己怀里,手上力道不轻不重地给他把酸痛的地方一一按过来。
从季玺的角度能够看到炎一半张脸,男人的侧脸在月色下显得格外英俊,他的眉骨和鼻骨长得格外好,是那种非常标准的优越弧度,整个人就像一个从肖像画里遗落下来的剪影。
照理说从事雇佣兵这种职业,在死人堆中摸爬滚打的人身上总会带有一种杀气,面相也多半会显得过分凌厉,但这在炎一身上却无处可寻。
他有有种违和而融洽的气质,季玺想,那应该是源自于他在如此境遇下依旧保持着一种奇怪的善良、热忱和天真。
是的,他的确在自己的脑中运用了“奇怪”这个词,季玺认为这再贴切不过了,他甚至不认为这是正常的。
“好点了么?”炎一问。
“嗯。”
“你明天……”炎一停顿了一下,还是说,“还想跟我们一起上山吗?”
“为什么不?”季玺转过头,他敏感地捕捉到了炎一的言下之意,“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跟你们一起去?”
炎一短暂地犹豫了一下,承认了。
“我知道我这么说你又要跟我急眼。”炎一道,“我之前不让你来,你还是非要跟着。”
“明天上山后情况不知道怎样,到时我的确没有精力照顾你,也不希望你去冒险。”
“我听出来了,你还是觉得我是个拖累。”季玺看着他,用陈述的口吻问,“既然一开始打定主意不想让我参与,那你又为什么答应带我出来?”
“我知道,自己一个人在家呆这么长时间,的确是很无聊的。”炎一的声音低下来,他沉着嗓子说话的时候音色显得格外温柔而动听,“而且你之前跟我说过,你家人把你关着不让你出去……我个人是觉得这样很不对的,既然明白这一点,那我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也会尽量不用这种我认为很错误的方式来对待你。”
季玺微微睁眼,湛蓝的眼瞳与繁星闪烁的夜空融为一色。
一瞬间,他竟然想妥协了。
“好。”季玺慢慢吐出一个字。
“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可以不去。”
“听话。”炎一松了一口气,微微笑了笑,“等我回来。”
当天晚上,季玺怎么也睡不着。
明天的任务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理论上,他实在没有一点担心的必要。
实际上,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反而是最磨人的。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想,自己当时也许可以向炎一展示一下自己尚不稳定的异能,说服他自己不会成为累赘,或者死缠烂打地告诉他自己反悔了,但哪一种都不太好看。
他本能地感觉到炎一对人工制品的厌恶和排斥,如果再让他看到自己的异能,应该会觉得可怕吧?
季玺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等他睁开眼,外面早已是一片天光大亮,炎一他们已经离开了,走的时候没有吵醒他。
季玺把东西收好,帐篷里,炎一的背包没有带走,里面还剩下四瓶500ml的矿泉水,两包干粮,一瓶用了大概三分之一的驱隔剂,一柄小刀。
季玺拿着阻隔剂走出来,他发现他们的帐篷外有一圈不太明显的红色的印记,新喷洒过阻隔剂的地面会显示出一点淡淡的红色,表示阻隔剂的效力还在发挥,他想应该是炎一走之前也又替他洒过一遍。
凉风阵阵,季玺坐在帐篷口,晒着太阳,等待时间慢慢流过。
然而季玺没有想到,白天还晴空万里的天气,到了下午,天空却被厚厚的乌云笼罩住,光线大半被遮了去,整个山间灰蒙蒙的一片,风也大了起来,呼呼作响,有一种山雨欲来的阴郁感。
风一起来外面顿时就变冷了,季玺把帐篷的帘子放下来,只留下一条缝。
寒风钻进来,有种不怀好意的味道,季玺下意识皱紧了眉,不到半晌的功夫,外面的天色更暗了,密不透风的乌云已经呈现出一种如墨汁般浓郁的黑灰色,仿佛马上就要倾倒下来一样。
也许是出于生物的本能,他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其实这种感觉他从昨晚开始就有,但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是要下大雨了吗?
心跳像鼓点一样一下一下重重地打在胸腔上,季玺抬起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他感受那其中的频率越来越快,而他的呼吸速度也不自觉地加快了,这好像是因为气压突然变低了,于是必须要用力地呼吸才能获得相同的氧气量。
无法自控的焦虑感在全身蔓延开,季玺十分不适应,也许是因为天气,也许是因为别的。
就在这时,他隐隐约约看到,帐篷的缝隙间,有什么白色的东西飘了过去。
季玺心里觉得有些古怪,走过去一把拉开帘子,冰冷的风和水滴唰得扑在脸上,然后他怔愣地发现,在倾斜而下的雨丝中,夹杂着一片片白色的雪花。
竟然下雪了。
这才刚刚入秋没多久吧?
季玺有点震惊,他自小长在申城,北城的天气对他来说简直可以用离谱形容。
到了傍晚的时候,雨势没有变小,雪反而越下越大,鹅毛大雪密密麻麻地从半漆黑的天空落下,整片山林都开始被渐渐染成了白色。
季玺盘着腿坐在帐篷门口,直直地望着炎一他们上山的方向。
他再次确认,这种等待的感觉并不太好。
他第无数次想,天都暗了,他们也该回来了吧。
四周被风吹得萧萧作响的树木让他忽略了那个在黑暗中低啸着摇摇晃晃向他走来的畸变人。
等那个畸变人走到快接近驱隔剂在地上画的红圈时季玺才注意到它,那家伙长得与寻常畸变人无异,烂成青灰的皮肤,半张着一张还挂着肉皮和腐烂血液的大嘴,四肢僵硬,大半眼珠被浑浊的死白覆盖,目光毫无焦点地注视着前方。
但它正对着季玺坐的位置走过来,从季玺的角度就好像那个畸变人在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一样。
他知道那不可能,他下午又补了一次驱隔剂,畸变人的五感功能非常差,最敏锐的反而是嗅觉和听觉,只要他没有发出声音,喷了阻隔剂的营地对这个畸变人来说就像一堵墙,因为没有感觉到猎物而会被自动略过。
应该是这样没错。
然而,就在季玺一晃神的瞬间,他眼睁睁看着那只畸变人似乎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狰狞诡异的笑。
随后,怪物踏过地上的红线,咧开血盆大口,目标明确地朝着自己扑过来。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