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一粒江 倾心打造的一本小说《穿过林子就是海》,主角是符想匡飘,该小说主要讲述了:符想他看着面善,其实是个有仇一定会报的人,但是他这一辈子唯一真心爱过一个人,只是匡飘并没有珍惜。
属性:白眼狼黑道大佬攻X睚眦必报貌美模特受。
《穿过林子就是海》精选:
话说到这里,远处敏发出一声恸哭,犹如一个坏掉的器件被按下开关,在不合宜的时间发出不合宜的响声。只需要看着敏的那张脸,便会生出她不应该哭得如此狼狈的想法。
话也影影约约传过来了,什么“我不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诸如此类。争辩的两人全然忘记了体面,他们只需要一个能让自己满意的结果,可惜双方的意愿相悖,再怎么争论也是徒劳,明在一旁感到尴尬,拼命朝珺示意她赶紧来解围。
珺似乎很乐得见这样的热闹,举着扇子摇着香风,过了很久才拍了拍匡飘的肩膀说:“等我一下。”
随即,她走上前去,把敏揽在怀里。有如一个母亲抱着她出生的婴儿。敏见是她,在她怀里哭得很伤心。珺说了几句话,敏逐渐消音,最后只剩下了抽噎,终于连抽噎也停止了,还是很委屈的样子,红着眼睛在控诉着什么。珺面对她简直耐心十足,轻声细语地说了一些安慰的话。过会她向明要了张纸去把敏脸上的眼泪一点一点地擦干净了。敏又呜咽了一声,将头埋进珺的怀里。若不是猜测太怪异,很难想象眼前的珺不会是敏的爱人。
男人在一旁早已等得不耐烦,见敏的情绪已经平复一点后推着敏走向门外,想赶紧把她带走。在珺的安抚下,敏也不再反抗,就这样垂着头任由男人拉着她离开。
珺望着敏离开的方向好一会儿了才徐步走回来,她说:“对我刚刚的话感兴趣吗?感兴趣的话花园里坐一坐,让我把话继续说下去。”
这也是匡飘为什么站在这里看了这么久闹剧的原因,他点点头,跟着珺走向了花园。
珺在花园有一个修得很精致的亭子,亭子只有一个座位。珺好心地在坐下前征询了下匡飘的意见:“你站着,没问题吧?” 边这样询问,边很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她放下扇子,拿出便携式的电动风扇按下开关放在一旁。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后,珺给匡飘讲了一些敏的事,说她这一生完全是为了依附男人而活。很多男人都爱她,也甘心为她花钱,老实说敏的物质欲并不高,那些钱都被她存起来做了一些投资。说到这,珺问:“符想辍学的事你知道吗?”
看到匡飘的表情珺就有了答案:“哦,你不知道。”说话总是伴随着恼人的风扇声,珺终于不胜其烦,伸出手将它关掉了,“符想辍学的理由是钱不够需要做一些工作来补贴家用。因为敏欺骗他说是为了钱才做这份工,并且符想信了。结果事实是,她不仅不缺钱,更不是缺钱才做这份工。”
匡飘眉毛动了动,他不知道珺和他讲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相较于这些困惑,为符想不值才是情绪本身。
符想愿意相信他的母亲,结果换来的是欺骗的代价,可见人类有多狡猾,不可随随便便相信,即使是血浓于水的人也不行。不知道他这次栽了跟头后是否会吸取教训,不再把信任交托给一个不值得的人。
珺从包里拿出一根的女士香烟,烟嘴是淡蓝色,珺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吐出来一个漂亮的烟圈,烟嘴上面留下了浅红色的口红印。珺凝神看了那道口红印一眼,把烟按灭了。
“明明手里的钱足够让她去一个不错的国家定居,但是她痴迷于男人对她的痴迷,这种感觉使她上瘾,让她被困在这里了。”珺接着说道。
“不过这其实没什么错,她可能属于比较能为自己而活的那种人。从某一种角度来说,放任她的行为却仍然对她感到不解的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了。”
这个我们包括她,也包括符想。
话说到这里,珺的表情带上一点感伤。
珺不知道的是,匡飘在这一刻想起了他的母亲。他的母亲给大佬当了那么多年无名份的爱人,却也还要匡飘坦然承受着这份无名份。她不但要求匡飘事事都能做到最好从而获得大佬的在意使他不至于每每在她眼前提起匡飘时都会语气惋惜地说这就是一个错误。她会说,等你再用功一点,再优秀一点,你的父亲就会回到我们身边来了。等到匡飘终于在帮派中混出名气的时候,他母亲却不见很高兴,风韵犹存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如果你在读书就好了,这都是我的错。”
这些话,匡飘母亲以前不会常说。她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为这个家好,为了匡飘好,可是如今的匡飘并不是她所期待的样子。可讽刺的是,匡飘走上了一条她不期待的路却是她一手导致的,她想发泄,也发现除了责骂自己毫无他法。甚至,大佬丝毫不觉得匡飘应该走一条怎样的康庄大道才最合适,他从来没有规划过匡飘的人生。这一切听上去匡飘都只是像大佬随手从市场买回来的一只宠物,宠物想吃什么,哦,那就喂给他好了。相反,大佬和那个女人生的儿子,大佬从不让他插手帮派中的事务,十几岁就规划好了他的人生并严苛要求,到现在人家正在欧洲安安稳稳地读着书,帮派的纷纷扰扰全然同他无关。因此那一段时间匡飘母亲非常痛苦,这份痛苦积累越久就越法不堪忍受。终于在某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从三楼阳台上一跃而下。老天没厚待过她,在这一刻却对她不薄,在这个最大几率是致瘫的楼层高度带走了她的生命。
她去世以后,匡飘的生活却没有发生什么变化,甚至大佬待他要比母亲去世前更好,凡是由匡飘经手的业务都是大佬尽所能给的最好的。好到会招致帮派其它兄弟眼红的地步。
在一次酒后,大佬朝他吐露真言说如今对匡飘能有这样的照顾,全是念在母亲临死前叮嘱他的情分。这么多年虽然大佬未曾给过母亲什么名分,但是大佬在外面也只有母亲一个女人。说到这里,大佬素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已经挂了两行清泪,“虽然她是因为我心如死灰,但是我是真爱她。”
这话听起来很像明知往事逝去不可追的懊悔,这懊悔之中又有几分真心却是不得而知的了。旁人只会说大佬的女人因为不能忍受多年来的无名无份从雀笼中一跃而下,除了耻笑她以外谁又会相信大佬是真的对她动了情呢?倘若真是动了情,不会让匡飘的母亲心灰意冷从而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只有匡飘,在某一天忘记关窗而被凉风吹醒的晚上,匡飘呆坐在床上,这一刻,他很为母亲难过。
这份难过距今已十分遥远,在听珺说起敏时,匡飘却很想知道,当符想得知敏欺骗自己时的那份难过究竟同自己的,有几分相似。他被符想吸引,不是没有任何理由。
在短暂的寂静后,匡飘问:“那刚刚的男人?”
珺说:“他啊,他的老大不方便出面,外面很多人想要他老大的命,只好差他这个小弟来请人咯。”珺捡了颗盘子里的松子吃,“说起来,他老大那个人,不好惹,却是个痴情种。和敏乱缠好几年,敏离开他了很多次,她不是那种能够安定下来的人。”
“可是,最近他居然想同敏结婚。”珺瞪大了眼睛,“你说,这是什么西洋笑话。想要和一个无脚鸟结婚,这不是白日梦是什么?”
“那这些符想知道吗?”
珺摇摇头:“她想瞒住的事情,别人是不会知道的。”
“如果你想快一点得到你想要的东西,这算是明路一种。”珺暧昧地笑了笑,“从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该属于这里。说真的,不妨收敛点,你的野心都写在你的脸上,太明显。”
匡飘笑了笑,对于珺有些冒犯的话看上去并不太在意。
珺突然长叹一口气:“也或许是我看走眼,如果你真是准备在镇上安安稳稳地当个普通人,就当作我刚刚什么也没说,你也可以继续留在店里打杂。”
她拍了拍裙子起身,看上去打算就此作罢,匡飘突然问道:“那么明路是什么?”
珺回头,狡黠地笑了:“你先告诉我你的选择,想不想走这条明路,我再把明路告诉你。你知道的,没有只有一方梭哈的道理”
说到这,珺转身,又摇起了她的扇子:“现在,你可以说出你的选择了。”
符想还留在原地,看热闹的人群都散得差不多了。当热闹只剩下一个人参演时,闹剧就变得索然无味。雨马上要下了,符想没有伞,也很担心如果回家山路走到一半雨就落下来。符想在思考自己究竟是继续在屋檐下避过这一段时间的雨,还是找个旅店住下。
“会下多久呢?”符想忧愁起来,喃喃自语道。
街上已经没有人了,黑色的云翻滚着压了下来,天黑得方圆百里外的东西都看不太清。这时一抹亮光从远处墨一样的黑幕中透了进来,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雨终于落下来了,豆大的雨砸在人的身上生痛,符想却顾不得到底痛不痛了。他呆呆地看向来人。
走近了,匡飘撑着一把黑色的伞,风太大了,匡飘不得不用两只手拿住伞让它不至于被风吹走,手电筒就被他夹在脖子和肩膀之间。这幅样子很狼狈,动作也不见得有多舒适,但是在匡飘看见符想后,这份尴尬和不舒适仿佛都烟消云散了,匡飘舒展开紧皱的眉头,冲着符想笑:“这下我们算扯平了吧。”匡飘说。
符想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声带在这一刻变成无用的东西。他一眼不眨地望住匡飘,痴痴傻傻的样子,十分好笑。
好半天符想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来了。”符想声音沙哑地问到。
匡飘把符想拉起来,可是符想蹲了太久,双腿已经麻木到不像是自己的了。由于站起来太大力,符想一时间重心不稳似的,狠狠砸进了匡飘的怀里。匡飘怕他摔着,连忙将他接住。大概是长期割胶的关系,当符想和匡飘短暂相拥了一秒的间隙,匡飘闻见了符想身上很好闻的青草味。直觉他想就这样抱住符想不松开,但是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他将符想扶正站稳:“我不来,你是不是还打算淋雨回家。”
符想盯着匡飘塞进自己手中的伞,为自己辩解道:“不是,本来已经要找一间旅店住下了。”
匡飘还在追忆刚刚符想身上的味道,到底是哪种香呢?总不能是自带的体香吧?胶林会是这种味道吗?
符想看出匡飘没有在认真听自己的解释,但他并不气恼,而是紧紧攥住伞柄,不知是真的害怕被风吹走,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很快匡飘意识到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雨已经下了,趁泥土还没有彻底被雨水打湿松软。匡飘很快就从符想的手中接过伞,然后牵起符想的手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符想并不习惯有人对他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幼年读书时,班上有个胖胖的总爱留着鼻涕的邋遢男孩做他同桌。平时喜欢给他带一些小玩意。两人相处得还算融洽。
直到某一天,胖男孩突然凑近符想,像个低能的感官动物一样嗅了符想很久。符想被他的举动弄得不适,将身子往后避了避。胖男孩连忙说:“符想,你别紧张,我只是觉得身上好好闻。用的什么香皂?”
那天放学符想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和胖男孩结伴回家。他找了个借口拖到很晚,或许是心理作用,回家路上符想总觉得有人跟在背后。所幸平安到家,回到家后,符想平静地将自己的遭遇全数讲给敏听。
看见敏愤怒的表情后,符想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
敏和学校打了电话,第二天胖男孩就不再是符想同桌了,原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已经告一段落。然而却在符想去卫生间的时候发生了变故。刚走进卫生间,符想就被后面一股强制且不容反抗的力量抱住,符想打算尖叫,却被身后人看出意图迅速将符想的口鼻都捂住。
胖男孩身上有一股多天不洗的刺鼻气味,熏得符想呼吸困难,这个姿势,符想越是反抗就与胖男孩挨得越紧。然而不动作也会令胖男孩愈发肆无忌惮地贴上来。
胖男孩在他声后喘着粗气:“符想,我真的好喜欢你,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要和老师说是我在骚扰你啊?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明明说的是符想都能听懂的话,但是钻进符想耳朵里的时候全都变成了猪的哼叫声。符想想象了一下这样的场面,一头猪正抱着他对他的身体摸来摸去,一阵非常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迫使他“哇”地一下吐在了胖男孩的手臂上。
胖男孩连连退让,错愕地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呕吐物。趁这个机会,符想尖叫起来,很快引来了同学老师。
兵荒马乱中,符想却还能看着自己的呕吐物逗趣地想:“真不知道眼下这个情景旁人会觉得谁更恶心。”
敏得知此事后哭着抱住符想,连连向符想保证,保证他以后不会再遭遇这种事。
第二天符想就听说了胖男孩转学的消息,后来陆陆续续又听到了一些,说是家里的生意遇到变故,很快破产。他的父亲为了还钱去给债主当司机,又后来不知道说了什么话,惹怒了债主。被债主喊手下乱棍打死。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都会觑着符想,想看符想的反应。
让他们失望的是,符想的反应非常冷淡。他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去写他的试卷。
很难说不是受敏的影响,情窦初开的时候,符想做的那些春、梦,梦的主人公并不是同学们口中那些班里漂亮的女同学,而是一些看不清面目的男人。符想查阅了一些书籍,很快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并坦然地接受了自己与其他人的不同。如今,有了胖男孩这个先例,男人的接触也会让符想反感,符想一度觉得他可能比较适合当个独行侠。
奇怪的是,匡飘的接触并不会令他感到不适。
符想出神地望着匡飘的手,这一次有别于第一次的冰凉,取而代之的是温暖干燥的触感。匡飘的手骨节分明,不明白为什么在饭店打杂的小弟无名指处还带着暗灰色的圆环戒指,泛着冰冷的质感,与符想手心里的感觉很不相符。
符想呐呐地说:“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匡飘牵着他绕过一个水坑,把伞往他那边倾斜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想象了下你撑着伞走在大雨天的样子,觉得会被大风吹走。”
符想觉得他很夸张,又被他的话弄得气闷,撇了撇嘴索性不再说话。
匡飘没话找话地说:“割胶学起来难吗?”
符想不情不愿地回答说:“不算难。”
“那改天教教我?”
“你找别人。”
符想做出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以为这次反击得无懈可击,却听见匡飘在一旁闷闷地笑了一声。
紧接着,掌心里的温暖触感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头顶被人不痛不痒地拍了拍。像是在教训自己家并不怎么听话的小猫小狗,主人并不生气,只是在告诉他们这样不行。
符想有一种泄气的感觉。
好像符想才和匡飘见过三次面,匡飘就已经带给他很多感觉了。很多感觉是第一次,这让符想觉得很奇妙,长辈们都在说他早熟,可偏偏某种感觉却来得太晚了,好在终于还是姗姗来迟了。
符想攥紧了手又松开,长呼出一口气,然后扭头看着匡飘。
匡飘和他又不一样了。
与其说他某些举动,更像是无心,这无处不显示出他某些丰富的经验。可能这会是一个让自己伤心的人。想到这里,符想刚准备说出口的话又不打算再说了。
路程两三公里,两人一路无话,眼看快要到家,匡飘停下来说:“我就送你到这里吧。”
符想回头看匡飘,匡飘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见符想看他了,匡飘抿着唇笑了笑,符想见过他真正开心的样子,很容易就辨别出他这是在假笑。
符想没来由地一阵心慌,他上前两步,想说些什么。可能是太过情急,脚腕一扭,符想重重跌坐在地上。
痛感还没来得及蔓延,符想就感觉自己被大力抱了起来。大概是怕符想的脚经历第二次受伤,匡飘干脆将他横抱到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符想低头看匡飘挽起自己的裤脚,认真地查看伤势,表情很冷峻。好啊,符想心想,这下连笑都不愿意假装了。
扭伤的地方不过多时就肿起一大块,符想不是去割胶,身上并没有带药物,还背着采购回来的食物和物品。匡飘皱着眉将自己的衬衫撕下一块缠在符想的伤患处,蓝白格子纹,衬得符想皮肤白又漂亮。
符想正在震惊于匡飘原来也可以包扎得很好看,就见匡飘在他面前蹲下。
“怎么了?”符想问。
“上来。”匡飘言简意赅地说。
符想乖乖地趴到匡飘的背上,匡飘背着他朝家里走去。符想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匡飘呼吸的起伏。
“匡飘,你还在生气吗?”符想揽住匡飘的脖子问道。
匡飘好一阵子没说话,过了一会,符想听见他说:“我为什么会生气?”
符想思考了下用什么答案会比较合理;“因为我故意搪塞你。”
“我都不知道我原来这么容易生气。”
听到这句话,符想便知道匡飘的情绪缓和下来了,他转移话题说:“你想学割胶吗?”
“找不到人教。”
符想揽住匡飘脖子的手紧了紧:“别找别人了。”符想说,“我教你。”
匡飘哦了一声。
符想觉得他们他们的身份调转过来了,无论说的话还是发生的事,都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发生了情景置换。
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而是觉得新奇,并准备延续这份新奇,用从没用过的口吻问匡飘意见:“嗯?我教你,行不行?”
匡飘扭头看了符想一眼,很没办法的眼神,鼻尖因为背他太久沁出了汗:“行。”
这一次总算是确定答案了,符想满意地点了点头。
匡飘背他居然要比两人一起走快得许多,没过一会他们就到了。匡飘拿过符想给他的钥匙开门,又通过他的指示进了他的房间。将符想放到床上后,匡飘捏着符想的脚腕细细观察了一阵,伤口已经不像刚刚那么可怖了,这样的伤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己痊愈。
匡飘放了心,站起来和符想说:“那我先回去了。”
家里的灯泡很久没换过了,昏暗得很,灯周围的虫子飞来飞去的,在匡飘的脸上留下了半明半暗的倒影。
符想的心一动,就着窗外的雨声同匡飘说:“今晚就别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