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肖聿锦顾皙小说《万人嫌逆袭后逼婚高冷前男友》作者SuperLee倾心创作,万人嫌逆袭后逼婚高冷前男友该小说主要讲述了:顾皙不知道肖聿锦为什么会离开,但他想要的,仅仅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已。
最新评论:他就是做不到。
《万人嫌逆袭后逼婚高冷前男友顾皙》精选:
“妈,我们回来啦!”
顾曼闻声从卧室里走出来,脸色不太好,白皙的面容上隐隐透着青白之色,可表情却仍旧是温煦的:“饿了吧?肖同学快进来坐,我给你们下饺子。”
顾皙笑容凝住了,走上前去扶住顾曼轻声问:“不舒服吗?”
“没事,”顾曼拍了拍他的手背,“去给肖同学倒水,我去厨房。”
“您坐着我来。”
顾皙把顾曼按在沙发上,把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毯子盖在她的膝盖上,抬头对肖聿锦说:“你先陪我妈先坐会儿吧。”
肖聿锦点点头,放下背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顾皙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肖聿锦,一杯放在顾曼手边,然后进了厨房。
顾曼侧靠在沙发一角,形容疲惫,看得出来精神不好,却还是打起精神微笑着问:“露营好玩吗?”
肖聿锦点点头,片刻后开口:“还不错。”
顾曼说:“听肖同学的口音像是首都人?”
“嗯,刚转过来没多久。”
“我还真没猜错,”顾曼把一缕长发挽到耳后,“首都啊,我以前也呆过几年,是个好地方,就是人多、车多、雾霾多,别看宴城地方小,空气好啊,肖同学住久了就知道这里的好了,趁着十一,作业写完了让小皙多带你出去逛逛……肖同学,我可以叫你聿锦吗?”
肖聿锦看着她,慢慢点了点头。
“聿锦,谢谢你。”
“……什么?”
顾曼青白的脸上浮起几分血色:“我家小皙啊,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带同学来家里。出了这个家门,他在学校、在外面什么样我都不知道,但有些事我心里也有数。谢谢你跟他交朋友,以后常来家里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跟小皙说,小皙不是坏孩子,学习也好,你们互帮互助,好吗?”
“我知道,阿姨。”
顾皙煮好饺子端出来的时候,肖聿锦和顾曼还在聊,看到两个人这么有话说,顾皙心里高兴极了,一大盘饺子不一会儿就吃得干干净净。
肖聿锦吃的很慢,但筷子就没停过,吃完了顾曼问他够不够,不够再煮,肖聿锦说吃得很饱,他那一盘子足有顾曼和顾皙的加起来那么多,不光是吃饱了,还吃撑了。
吃完饭顾皙没有留肖聿锦玩。
他得和顾曼去做透析。
不过他也没解释什么,只说让肖聿锦明天带作业过来一起做,肖聿锦答应了就回家了。
起了风,顾皙给顾曼披了件薄外套,两人慢慢溜达着去坐公交车,坐了半小时下车打了个出租去了医院。
把顾曼送去血透室,快到下班时间了,顾皙抓紧时间去了趟陈医生的诊室。
陈医生刚收拾好东西,听到敲门声抬起头来,隔着门上的小玻璃窗看到了顾皙。
他微笑着朝顾皙点点头,抬手招呼他进来。
“陈叔叔。”
“来啦。”
陈医生今年刚满四十岁,也有个和顾皙同岁的儿子,现在在国外念书,所以看到顾皙就很亲切。
这小孩子单亲家庭,母亲尿毒症多少年了,他看着可怜,小孩子懂事得厉害,学习又好,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不像他那个只要打电话回家就是为了要钱的儿子。
陈医生很喜欢顾皙,把包放在旁边,重新坐了下来,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这是我儿子从国外寄回来的,你拿去吃。”
“不用不用,陈叔叔您留着自己吃吧。”
“我们这种年纪的人了,甜食还是得少吃,”陈医生把巧克力塞进顾皙手里,“本来就是特意给你留着的,收着吧。”
“谢谢陈叔叔。”
陈医生摆摆手。
顾皙低头摸着巧克力盒子,问:“陈叔叔,肾源还没有消息吗?”
陈医生表情凝重起来,片刻后叹了口气:“小皙,你也知道,肾源本身就不好匹配,五年前那次好不容易匹配上了,你们没做,隔两天就被后面排着的人要走了。”
五年前顾曼刚查出尿毒症没多久,那时候家里拿不出钱,别说换肾,就连透析的钱都是母子两个人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顾曼从生顾皙身体就垮了,拖着病体画画卖给画廊维持生计,后来渐渐力不从心,有时候握着笔坐半小时就得休息半天。
这五年家里的支出全都靠顾皙一个人撑着,好在渐渐也凑够了手术的钱。他从十二三岁就担负起照顾母亲的责任,陈医生每次看到他就觉得心疼。
可惜他也有家要养,钱方面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别的地方多照顾一点。
顾皙想起最近顾曼越来越黯淡的脸色,脸颊苍白,嘴唇动了动,问:“陈叔叔,我想做个配型试试。”
陈医生眉心一下子蹙起来。
直系亲属配型成功率是极高的,一般这种情况医生都会建议亲属进行配型。但陈医生和顾曼顾皙认识了整整五年,不说顾曼从一开始就坚持不同意顾皙去做配型,他自己私心也不希望顾皙这么做。
顾曼的身体情况做医生的最了解,就算是没有尿毒症这个病,其实也活不长久,像现在这样慢慢透析着拖着,和换了肾的唯一区别就是后者没有现在这么痛苦。
虽然一个肾也能满足身体需求,但年纪越大,肾脏功能衰退,肾脏疾病风险比正常人高很多。顾皙才十七岁,既要承担以后患病的风险,又要承担手术失败的风险。
陈医生把自己从医生的身份剥离,是真的不建议他这么做。
但他毕竟还是个医生。
“顾女士知道吗?”
顾皙没说话,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我建议你还是跟顾女士商量一下。”
“我只是想先做个配型试试,也不一定能配得上吧。”
“你这孩子……”
“陈叔叔,”顾皙抬起头来,他眼眶是干燥的,可那双漆黑的眼睛却像是在哭,“我就只有我妈一个人了,我不能看着她一直这么痛苦却什么都做不了。”
陈医生看着他,叹了口气:“抽个时间来趟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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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聿锦出门前许灵从卧室里走出来,头发打着结,显然几天没梳过了。
她站在客厅里看着往门口走去的肖聿锦,面色阴沉:“站住!”
肖聿锦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看着那双和他父亲一样淡漠的眼,许灵的呼吸渐渐加重,她厉声质问:“今天不是放假吗?你一大早的要去哪?!”
肖聿锦单肩背着书包,握着背包肩带的手指紧了紧。
“写作业。”
“写作业?家里写不了吗?!写个作业还要往外跑,啊?!”
肖聿锦抿起嘴角。
“说话!你想干什么!”
肖聿锦没说话。他还能说什么呢?
“一问你就装聋作哑,一问你就装聋作哑!要写作业上楼去写,你今天别想出去!”
“我走了,林纾等下会过来。”
肖聿锦说完转身就走。许灵眼眶通红,胸口剧烈起伏着,满溢的怒气想要寻找发.泄的途径,她突然冲到茶几前,摸起个什么东西就朝肖聿锦狠狠砸过去。
随着“哐当”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肖聿锦只觉得后脑勺一阵尖锐的刺痛。
什么东西顺着头皮爬下去,后颈的衣料被浸湿,淡淡的铁锈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许灵睁大了眼,看着肖聿锦被血迹染红的衣领,双手像是癫痫一样哆嗦起来。
她抖着嘴唇,想说什么,却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
肖聿锦没有回头。
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了一半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没有骑车。
给前段时间被肖辰从首都派过来帮忙照看许灵的林纾打了个电话,肖聿锦把手机放进口袋里。
转过巷口,红砖围墙和白色的二层民居映入眼帘,他后知后觉地摸了摸湿漉漉的后脑勺,尚未干涸的血迹染了一手。
他看着鲜红的手心,脚步顿了顿,他恍然发觉自己似乎不应该站在这里。正准备调转方向离开,红砖墙的院子里窜出一个人来。
穿着一套浅蓝色运动服的顾皙挥着手朝他跑过来。
“你怎么走的这么慢啊,我在楼上早就看到你了,这么半天还没走过来!”
他说话间已经跑到了肖聿锦面前,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
顾皙睁大了眼,看着肖聿锦指缝里刺眼的鲜红。
“肖聿锦……”
顾皙停顿了两秒,突然大步跨到肖聿锦面前,抬手握住他的手指。手指上没有伤口,顾皙抬起头,握着肖聿锦的肩膀,慌张地上下打量他,直到转到肖聿锦的身后,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怎么会这样……”
后脑勺全都是血。
“你怎么还愣着呢,走,去卫生站。”他拉住肖聿锦的手,拽着他往不远处的社区卫生站走去。
顾皙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看肖聿锦,对方没有表情也不说话,虽然平时也总是这么个样子,可他还是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
他在楼上看到他是从家的方向走过来的,那头上的伤……
顾皙无意识地紧了紧抓着肖聿锦的手,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他走进卫生站。
头上的伤口缝了四针,医生叮嘱如果有头晕呕吐的症状一定要送医院检查。
顾皙道了谢,带着肖聿锦回了家。
顾曼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两人走进去时她坐起身来,看到肖聿锦包着纱布的头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顾皙给她递了个眼神,顾曼会意,没有再说什么,走进卫生间打了一盆热水,拆了条新毛巾,回到客厅里。
“给,衣服脱了擦一擦吧。”
肖聿锦接过毛巾,顾曼怕他当着自己的面脱衣服不好意思就回避了,走回院子里,看着被太阳照得明晃晃的地面发了会儿呆。
过了一会儿顾皙出来喊她,她走进屋里,肖聿锦已经重新换了一件衣服,是顾皙的一件宽大的家居服,穿在肖聿锦身上长度刚好。
“很疼吧?”顾曼轻声说,“去小皙房里休息一下吧。”
肖聿锦摇了摇头,拿起书包:“没事。”
“作业等会儿再写吧?”
“真没事,阿姨。”
顾曼“哎”了一声:“那你注意着点,不舒服要说,知道吗?”
肖聿锦点点头。顾皙收拾了餐桌,两个人就坐在餐桌上写作业。顾曼去倒了两杯热水,肖聿锦的那杯加了点老红糖,然后就去门口的屋檐下择早晨刚买的青菜。
她不时不放心地回头看几眼肖聿锦。
十一的作业不少,但两个人学习都好,有不懂的互相一问——一般情况下都是顾皙有不懂的在问,一上午就写完了两门作业。
“小皙,趁现在菜场还有人,去买点猪肝回来吧,看看有没有菠菜,有就再买点菠菜。”顾曼说。
肖聿锦流了不少血,顾曼煮了红枣八宝饭,又想着给他炒个猪肝炒菠菜补补铁。
顾皙答应了,拿了零钱包出来。
肖聿锦跟着他一起出了门。
去菜场要走到街上去,来回得半小时。十一各家各户都出去旅游了,街上倒不如平时热闹。
顾皙踢着一块小石头边走边蹦。
“肖聿锦,下午我们去看电影吧?”顾皙问。
肖聿锦跟在他身后慢慢走着,不置可否。
顾皙把小石子一脚踢到远处,不再往前追,靠在路边一棵大树上站着等肖聿锦。枯黄的树叶在微风中扑簌簌地落下,有一片叶子落在顾皙的头顶,他毫无所觉。
见肖聿锦走过来了,顾皙直起身转身要走,对方却走得更近了些,朝他抬起手。
身后是粗壮的树干,他半垂着眼看着肖聿锦靠近的胸口,心跳漏了一拍。
肖聿锦随意地丢掉从顾皙头上摘下来的树叶,转身往前走去,身后的顾皙没有跟上来,他回头望过去,顾皙睁大了一双幼兽一样的眼看着他。
“……怎么了?”
顾皙条件反射般动了动,“唔”了一声,低下头快步走过来。
“没什么,快走吧,等下菜场就没有人了。”
买了猪肝和菠菜,路过步行街的时候顾皙给肖聿锦买了一顶黑色的棒球帽,他后脑勺剃掉了一层头发,虽然现在包着纱布看不出来,但遮一下纱布也好。
二十块钱的帽子,上面的英文仔细一看还拼错了。
肖聿锦接过来,戴在了头上。
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顾皙才发现不对劲。
“我去……这是什么啊?anyting?是想印anything吗……”顾皙觉得有点难为情,“摘下来吧,我拿回去换。”
肖聿锦无所谓地说:“算了。”
“还是换一个吧?”
“没差。”
顾皙看肖聿锦的确不像是介意的样子,也就没有坚持。
顾曼今天炒了整整五个菜,有荤有素,还有一个从早上开始就用砂锅煨着的鸡汤。
“多吃点,阿姨也不招呼你了,就跟在家里一样,别客气知道吗?”顾曼说。
家里吗……
肖聿锦点了下头。
比起他自己的家,顾皙和顾曼的家,反而更让他有种归属感。
顾曼不会像那些别有所图的人一样对他热情过头,这样安安静静地用温柔的目光看着他,反而更能让人感觉到真情实意。
吃完饭,顾皙和顾曼提了去看电影的事。
“我就不去啦,我爱看的你们肯定觉得无聊,你们就选个喜欢的片子去看吧。不过最好先去睡个午觉,下午再出去,秋老虎还挺毒的呢。”
顾皙答应了一声,带着肖聿锦上了楼。
上了楼梯就是顾皙的卧室,旁边还有一间很大的房间,顾皙发现肖聿锦在往那边看,就说:“那边是画室,要进去看看吗?”
他说着打开了画室的门。
画室里两面是窗户,没有窗帘,光线很好。
墙上挂着很多画,靠墙放着一个很大的柜子,里面塞满了画框和画本。旁边的桌上还放着扫描仪和电脑。
房间正中间架着一个画架,架子前放着一张圆凳。画架上的油画才画了一半,是一个很恢宏的仙侠场景。
肖聿锦即使再不懂画,也明白肖聿宁那天说的话是对的。顾皙,的确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这一画室的画,足以说明。
顾皙的卧室很干净整洁,东西不多,一个柜子一张写字桌和一张床,有个小阳台种了不少的花。
床是一米二的单人床,两个人睡不下。顾皙正好有事要做,让肖聿锦休息,自己去隔壁画室开了电脑画画。
顾皙出去之后,肖聿锦侧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他没有午睡的习惯,后脑勺一直隐隐作痛,躺了十几分钟也没有入睡的迹象,干脆起来,想去画室让顾皙过来睡。
走到门口,看到顾皙严肃认真的侧脸,最后没有打扰他,又走回卧室。
他坐在顾皙的书桌前。
书桌上有一个小书架,他并没有随便动别人东西的习惯,只是想着拿本书看一下打发时间,却没想到随手打开的一本书里,夹着很多糖纸。
有不二家棒棒糖,有怡口莲太妃糖,就连费列罗上面的那一层金色的铝箔纸都展平了纹路收藏起来。
放在书上的手指动了动,肖聿锦合上书,把它放了回去。
直到太阳快下山了,顾皙才后知后觉地从画室里走出来。
他打开门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作业上来写的肖聿锦,抱歉地说:“对不起啊,我把时间都给忘了。”
肖聿锦放下笔:“没事。”
“正好现在凉快,走吧。”
肖聿锦戴上帽子,跟着顾皙下楼。
顾曼还在房里休息,顾皙留了张字条压在茶几上的杯子下,和肖聿锦出了门。
电影院是上次肖聿锦和肖聿宁一起去过的那一家,他们看的是一个动作大片,两个小时电影结束后,天黑了。
顾皙提议去一楼吃肯德基,肖聿锦问了顾曼怎么办,顾皙说顾曼一般到了五点之后就不吃东西了,晚上那一顿她很少吃。
于是肖聿锦请顾皙吃了肯德基,还去游戏厅换了一百块的游戏币。
两个人把游戏币都用完,赶上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家。
从公交站走回家还要二十多分钟,顾皙今天玩的很开心,一路上笑容就没有断过,叽叽喳喳地说了半天。
肖聿锦只是在旁边听着,他酷盖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即使他不说话,顾皙却也没有冷场的尴尬。
只是乐极生悲,他们和沈健碰上了。
沈健是这一带的混混头子,跟他混的体校生就有十几二十个。今天他们一群人集会,大街小巷地扫荡,刚抢了一对小情侣,扭头就遇到了顾皙和肖聿锦。
“哟,这不是顾小皙嘛,有日子没见了啊?”
沈健大摇大摆走过来,一只手搭在顾皙的肩膀上,转头上下打量肖聿锦。
“这谁啊?”
上次在巷子里光线太暗,肖聿锦又是突然发难,沈健压根没看清楚肖聿锦的长相。
顾皙抿了抿嘴唇。
沈健身后黑压压一群人看得他眼皮直跳,如果是他一个人还好说,他不想把肖聿锦也牵扯进去,于是他勉强扯了扯嘴角,从兜里掏出一把钱来,三张红色的,剩下的是零钱。
“健哥,这些你拿着,请你吃宵夜。”
“呵,今儿倒是挺痛快的嘛。”
沈健松开顾皙的肩膀,懒洋洋地伸手去接他的钱。
然而他的手还没伸过去,旁边一只手拉住顾皙拿钱的那只手,把他扯到旁边去。
沈健顿时变了脸色,抬头,看着把顾皙推到身后的肖聿锦。
“你小子什么意思?”
“滚。”肖聿锦冷冷地说。
沈健怒极反笑:“哈?你TM说什么呢?”
“这小子是皮痒了吧,”人群里几个人摩拳擦掌地走上来,有人手里还拿着刀子,他们上下打量肖聿锦,“哎?面生啊,以前没见过,哪儿来的?”
“哈哈,该不会是顾小皙城里的客人吧!”
顾皙脸色一白。
肖聿锦并没有理会他们在调笑什么,他突然从前面的人手里抢过刀子,抬起手掌自下而上撞上沈健的下巴,随后胳膊肘狠狠撞击对方的胸口,在沈健哀嚎声响起时,他已经按着他的后颈,用全身的力气把因为吃痛已经弯下腰去的沈健狠狠压在了地上。
他曲起一条腿压着沈健的后背,从混混手里抢过来的刀递在沈健的耳朵根上。
眼前浮现曾经在顾皙耳后看到的血痕,刀锋在沈健的耳后同样的位置划出一条血痕,他抬头看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混混们。
“滚。”
“……”
“再不滚,他耳朵就没了。”
“你你你……你敢!”
刀锋下滑,切入耳根一小块皮肉,沈健又嚎了一嗓子:“卧槽!滚滚滚,都TM滚!”
老大一声令下,一群人顿时鸟兽散状,肖聿锦的眼神太可怕了,他们这些人混了这么多年,看人还是准的,这人不好惹啊。
等到人都跑远了,肖聿锦松开沈健,把刀丢在一边,拉着目瞪口呆的顾皙往前走去。
沈健捂住胸口呻.吟着爬起来,看到了路灯下闪着光芒的刀子,他抬头看了一眼已经转过身去的肖聿锦,一咬牙从地上捡起刀,朝肖聿锦刺去。
就在他冲过来的瞬间,肖聿锦转身抬手握住了沈健刺过来的刀。
血瞬间涌了出来,顾皙冲上去拽沈健的手,拽不开,他去咬沈健的胳膊,衣服太厚了起不了任何作用,于是挥起拳头捶在沈健的胸口上。
胸口刚刚被肖聿锦怼了一下受了伤,沈健倒抽了一口冷气,松开了握着刀的手。
他用惊恐的目光看着徒手夺刃眼睛却眨也不眨的肖聿锦,刚刚因为愤怒和羞耻而升起的冲动偃旗息鼓,在看到血流下来的时候,在对上肖聿锦那双眼睛的时候,他除了巨大的恐惧,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沈健落荒而逃。
顾皙捧着肖聿锦的手,心里堵得厉害。
他拉着肖聿锦往前走,24小时营业的药店就在前面:“他们是冲着我来的,都怪我……”
“没事。”
“这么多血,这么多血,你早上才受了伤,现在又流了这么多血……”
肖聿锦看着顾皙通红的眼角,没再说什么。
其实他是故意的。
故意把刀丢在那里,故意流了血。
那种混混,你打得过他,他仗着人多未必会怕你,只有让他知道你比他狠,他才会害怕。
十指连心,即使是酷盖肖聿锦,伤口消毒时候也忍不住“嘶”地倒抽冷气。
顾皙低垂的眼睫毛随着肖聿锦的“嘶”声不断颤动,他小心地拿着棉签消毒,伤口周边的血迹擦掉后,翻起来的皮肉看起来就愈发骇人,除了伤势较轻的小指,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上的刀口深可见骨。
顾皙抓着肖聿锦因疼痛而战栗的手,牙关咬得紧紧的。
包扎好伤口,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顾皙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出了一后背的汗。松了口气的他悄悄把颤抖不已的手插在衣兜里,欲言又止地看着肖聿锦。
对方却神情自若地收拾了瓶瓶罐罐,从药店的台阶上站起身来。
“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回走,顾皙看着夜色里肖聿锦的背影,有种冲上去抱住他的冲动。
他深吸了口气,放在口袋里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
他知道自己又欠了肖聿锦一次。
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
顾曼在客厅里等,肖聿锦进门时把受伤的左手放在衣兜里,顾皙看到了,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跟顾曼提刚才的事。
“玩得开心吗?”顾曼问。
顾皙点点头。
顾曼从厨房里端了米酒汤圆出来,第一次来南方的肖聿锦也是第一次尝这道甜汤,味道有点怪,不算好喝,可走在路上被秋风一吹,胃里那种暖洋洋的感觉上来之后,就开始有点怀念起刚才的味道。
回到家迎接他的仍旧是黑漆漆的客厅,或许是因为早上的冲突,这次许灵躲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肖聿锦没有开灯,他转头看了一眼依稀的月光映照下冷冰冰的厨房轮廓,扶着墙摸黑上了楼。
洗了个澡从浴室里出来,肖聿锦坐在书桌前,打开了临走时顾皙送给他的巧克力。
比起顾皙,他其实对甜食并没有那么热衷,甚至是不大喜欢的。鬼使神差地就接了过来,现在又鬼使神差地拿了一颗放在嘴里,可可含量很高,苦涩的味道在唇齿间散开,口感细腻,意外的没有很甜。他拿起盒子看了看,纯英文的包装,不像是顾皙会经常吃的东西。
或许是别人送的。
可是他自己却没有舍得吃,特意又转送给他。
想到这一点,又想起他夹在书册里的那些好好收藏起来的糖纸,肖聿锦的心情就难免复杂起来。
之后的几天肖聿锦都没有和许灵直接碰面,林纾倒是给他打了一次电话。
林纾是肖辰那边的一个远房亲戚,三十多岁,不婚主义者,无牵无挂,算是肖辰的一个亲信。她大学时辅修过心理学,被安排来照顾许灵,也算妥帖。
林纾没有提那天的事,但很显然她已经知道了,告诉肖聿锦不用担心许灵的情况,挂电话之前顺便告诉他肖辰打了一笔钱在他的卡上,让他什么都不必操心专心学习。
肖聿锦挂掉电话冷笑了一声。
林纾过来对于肖辰来说还有一个好处,多了一个传声筒,更不需要跟他有任何联络了。
如果不是他长得和肖辰、肖聿宁几乎一模一样,他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肖辰亲生的。
肖聿宁原本倒是打算十一来宴城看他,但他就读的首都一中组织了一场短期的学术交流活动,九月底就出国了。
肖聿锦倒也无所谓。
肖辰也好,许灵也好,肖聿宁也好,除了他自己,他对别人从来不抱有任何期待,也就无所谓失望不失望。
和顾皙一起安心写了三天的作业,剩下的四天就空闲下来,只是顾皙还有画稿要赶,和肖聿锦约好了最后两天再找他玩。
落单的那两天肖聿锦没有去找顾皙,却也不想待在家里面对许灵。
他在宴城漫无目的地闲逛,有一次在街上的小商店前和买烟的沈健狭路相逢,对方硬着头皮和他对视了几秒钟,最后在肖聿锦冰冷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沈健低着头走过来,递烟给他。
肖聿锦没有接。
沈健讪讪收了烟盒,说:“以前不知道顾小皙是您罩着的,上次的事,多谢您大人有大量没跟我计较。”
肖聿锦心想这人多半是知道他的来头了。
果然沈健又说:“以后肖哥有什么要兄弟帮忙的,只要您开口。”
肖聿锦对这些不学无术混日子的体校生没什么好感,自始至终也没搭理他。
肖聿锦是在十一假期剩下两天半的那个中午接到顾皙的电话的。
“我们出发吧肖聿锦。”
手机那头的顾皙很兴奋,肖聿锦几乎可以想象到他双眼漆黑发亮嘴角上扬的样子。
肖聿锦回家收拾了东西,临走时只跟林纾打了个招呼。
“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林纾问。
“七号。”
“路上注意安全……”林纾顿了顿,似乎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在他出门前问了一句,“可以告诉我是和谁一起去吗?”
肖聿锦冷冷看了她一眼。
林纾心跳了一下,勉强一笑转开了目光。
两人在顾家碰头,肖聿锦和顾曼打了声招呼,就被迫不及待的顾皙拉出了家门。
“伤口怎么样了?”顾皙见面后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头上的伤口已经逐渐愈合了,准备回来再去拆线,手指上的纱布换成了创可贴,顾皙拉着肖聿锦的手撕开创可贴看了伤口,又掀开他的帽子看了一眼后脑勺,见好得差不多了才放心。
肖聿锦看着他的两个黑眼圈,嘴唇动了动,片刻后又闭上了。
两人都只带了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些琐碎物件轻装出行,去火车站买了两张一个小时后的动车票,地点是临省的海滨城市。
顾皙的印象里,似乎很小的时候和顾曼一起坐过火车,然而那时候年纪太小,那段记忆已经模糊了。
于是他把这次的出行定义为第一次出远门,虽然只有几百公里的路程。肖聿锦看得出他很兴奋,把靠窗的位置换给他,他拿着单反对着外面的农田天上的云彩也能拍半天。
“多拍点照片回去可以作绘画素材,”顾皙说着转过头来把镜头对准肖聿锦,拍了张照片后看了看,“真帅。”
肖聿锦看着他。
“就是比我差了点。”
顾皙说完见肖聿锦一点反应也没有,扮了个鬼脸又扭头去拍风景了。
“你看那朵云像不像冰淇淋?”
“肖聿锦,田里有水牛啊,水牛你见过吗?”
半个小时后,他渐渐没了动静,肖聿锦扭头去看,便看到顾皙睡着了,就像前几天秋游在大巴车上一样。
只是这一次,他的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了肖聿锦的肩膀上。
肖聿锦一低头就能近距离地看到他的脸,浓密的睫毛像是两把小刷子一样,白皙的皮肤在夕阳的余晖中铺上薄薄一层金粉。
他收回目光,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拉上了车窗边的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