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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眼狼

白眼狼

发表时间:2021-10-14 11:31

主角是沈照于韫《白眼狼》正火热推荐,是作者甘草片儿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白眼狼该小说主要讲述了:于韫只是把沈照当弟弟,虽然现在的沈照已经很厉害了,但在沈照的心中他始终只是那个弟弟而已。

最新评论:可他想要在一起。

白眼狼小说
白眼狼
更新时间:2021-10-14
小编评语:也仅仅是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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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眼狼》精选

于韫醒来是在两天之后。

陌生的病房,两人间,一旁的病床拉着帘子。

虽然看不见人,但能听到有人在说话。

“换好了,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不能再乱来了!”

“抱歉,以后不会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是沈照,“医生,我能问问,我哥、就旁边那位……什么时候能醒吗?”

“这个……具体的时间我也说不准,不过化验结果显示病情已经好转了,估摸着就这两天吧。”

“……哦,好,谢谢。”

说完,医生从帘子里出来,手里似乎端了什么东西,径直出了病房。

沈照躺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于是起身下床,伸了个懒腰,“刷”的一下把帘子拉开。

从窗户投进来的日光刺的他眼睛一眯,再睁眼的时候恰巧对上于韫沉静的双眸。

空气静止了许久,光线里的尘埃杂乱地舞动,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都没有说话。

明明离沈照出门只过了四五天,却好像隔了很久很久。

沈照终于反应过来于韫醒了,顾不得医生刚刚的叮嘱,猛冲到于韫床边,执起他的手,问:“……你醒了?”

于韫顿了几秒,而后点了点头。

沈照内心欣喜不已,嘴上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憋了半天才吞吞吐吐道:“……那、那什么,我帮你叫医生。”

说着,沈照就要起身按铃,于韫忙拉住他,缓慢支起上半身,说:“不用叫医生,我没事。”

“怎么没事?”沈照语调突然拔高,“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要不是我提前回来,你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于韫沉吟片刻,反问他:“那你呢?你怎么了?”

那声音带着病中的喑哑与羸弱,但语气却相当冷静沉稳,甚至于有种质问般的冷肃感,气势上完全不输沈照。

“……什、什么怎么了?”沈照有些心虚,眼神躲闪了两下,从床头扒拉了一根香蕉递给他,“你饿了吗?吃香蕉吗?”

于韫紧紧盯着沈照,眼里有种说不清的情愫,他抿了抿嘴,说:“刚刚那医生手里拿着弯盘,里面有用过的碘伏棉球和换下来的纱布,你……你受伤了?”

“……”沈照没想到于韫居然留意到了这个,心里一下子没了底气,于是别过脸剥开香蕉,咬了一口,含混不清道,“小伤而已,没事。”

“不是说出去玩吗?”于韫皱眉,“怎么会受伤?”

沈照又咬了一口香蕉,把剩下半截递到于韫嘴边,嬉笑着问:“怎么?担心我了?”

于韫自动忽略了沈照的玩笑,下意识地咬了一小口香蕉,嚼了两下,说:“所以,你之前是骗我的?”

沈照愣了一下,紧接着是无法言喻的狂喜,有生之年他第一次觉得“骗”这个字如此顺耳,这几天来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

他也希望什么事都能和于韫说啊,谁不渴望得到关注,哪怕于韫只有那么只言片语的回应,沈照都不至于对他撒谎。

可在以前无论沈照说什么,于韫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凉薄得仿佛自己一辈子不回来他也不会关心,久而久之,沈照也就不自找没趣了。

他叹了口气,爬上于韫的病床,和他并肩坐着。

“你可能一直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估计我和你说你也不会感兴趣,”沈照自嘲地笑了一下,继续道,“我们这虽然不比金三角,但走私、毒品、黑帮等罪恶都在大众看不到的地方存在着,而我们的职责呢,就是打击这些犯罪。这段时间市里不是扫黑除恶抓得紧嘛,我其实是出了趟任务,因为挺危险的,所以才骗你说是去旅游了,我可不想挂了彩回来,你连一句关心都没有,那太惨了……”

于韫安静听完,整个过程也不知在想什么,他顿了顿,问:“伤哪了?”

沈照眼睛一亮,怔怔看着于韫,鼻子突然有点酸。他眨了眨眼,把额头抵到于韫肩上,伸手握住于韫的手腕,慢慢放到自己的左下腹:“这里。”

“怎么伤的?”于韫轻声问。

沈照咬牙切齿:“卧底他妈的反水,我被阴了,不然以我在部队的身手根本不可能受伤……”

沈照这会儿说得轻描淡写,实际上当时的情况相当凶险。依沈照的性格,没有第一时间回来,伤势大抵不轻。

于韫一时半会儿没说话,沈照也不敢抬头看他,只轻轻把头又往里挪了挪,近得几乎要贴到于韫的脖子。

“你知道吗?”沈照低沉的声音带上了点委屈,“其实还挺疼的。”

于韫沉思片刻,说:“下次换药的时候,我帮你看看。”

沈照握住于韫手腕的手倏地一紧:“……好。”

要说于韫这么一看,给沈照换药的活就到了他手里,原因无他,其他医生换的纱布不到半小时沈照就能以各种理由给你拆咯,看都看不住,无赖得理直气壮,于韫不好意思一遍遍麻烦医生,只好自己上手。

期间,沈延汝来过一次,恰好看到于韫在给沈照检查伤口。尽管心里有些震惊,但他面上还是风平浪静,什么都没说,只对于韫略一颔首。

于韫给人换完药就找了个理由避了出去。

沈延汝例行关心了一下沈照的身体,沈照回应得也十分敷衍,三两句之后两人便陷入了沉默与尴尬。

既然聊不下去,沈延汝也不再绕弯子,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来意,他想让沈照辞了这份工作。

都说隔代如隔山,沈延汝手放得宽不代表他不在乎沈照的死活。年轻气盛有冲劲儿是好事,但毕竟他只剩沈照这么一个外孙,他要是再有什么闪失,饶是沈延汝这样叱咤风云半辈子的人心里也没办法承受,所以这次他的态度非常坚决。

可沈照这边才立了功,上头特意给他批了两个月的工伤假,还因祸得福享受到了于韫久违的关心和照顾,要想让他在这节骨眼上辞职,简直就是冷镬子里爆出热栗子——不可能的事。

两个人各执己见谁也不让谁,在VIP病房里吵得震天响,医生护士碍于他们的身份谁都不敢去劝。

沈照铁了心就是要继续干下去,沈延汝气得血压直飚,扬言要和他断绝关系。

“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别来求我,我没你这个外孙!”沈延汝撂下狠话。

“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求你,”沈照不甘示弱,“死了也是我自己的事。”

于韫在走廊听了个七七八八,沈延汝出来的时候脸黑得几乎要吃人,于韫下意识往边上躲了躲,面靠墙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于……于韫是吧?”沈延汝拍了下他的肩膀,于韫吓得一激灵,转过身点了下头。

沈延汝叹了口气,表情柔和了一些:“别害怕,我不是来责怪你的。”

于韫讶异,张了下嘴又不知说什么。

“只是……”沈延汝朝边上走了一步,顿住,回头看着于韫,语气中有种饱经风霜的颓唐,“沈照那小子不够沉稳,实在令人放心不下,可我到底不能陪他一辈子,虽然这么说有些唐突,但你看在那几年我女儿待你不薄的份上,能不能请你以后帮我多照拂着点他?”

这话说得推心置腹,于韫既没点头答应也没一口回绝,反而觉得讽刺得可笑,事实上,他也确实笑了一声:“沈照是什么样的人我想您应该很清楚,他决定的事又有谁能改变得了?更何况,陪伴本来就不可能有一辈子,您不行,我也不行。或许,我死在您前头也说不定呢……”

“你们俩说什么呢?”不远处突然传来沈照不满的声音,于韫循声望去,发现他此时正抱臂靠在在病房门口。

“抱歉,我先走了。”于韫朝沈延汝略一欠身,迈步走向沈照。

沈照皱着眉头眼看着于韫走过来,两人还差两三步的距离的时候,沈照就一把拉过于韫的胳膊,低头在他耳边询问:“老头刚刚跟你说啥?没为难你吧?”

于韫摇了摇头,拂掉沈照的手:“我累了,先休息了。”

沈延汝这么一来确实提醒了于韫,这些天安静得有些过分。

自己的手法并不算高明,虽然过敏性休克所致的呼吸困难会掩盖肌松药对呼吸肌的麻痹作用,但只要有人注意到针孔,再难查的毒物现在的检测技术都有办法查出来。

可一连好几天过去了都没人找过他,别说是警察,就连谢明辉父母也没找他问过那晚的情况。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还是说,已经被沈照压了下来?

于韫想想,似乎也不太可能,且不说沈照这些天完全没问起这件事,光凭他的能力有没有办法摆平谢明辉父母还是个问题。

事实上,这事确实和沈照没多大关系,真正的原因是抢救过程中医生在谢明辉身上发现了一样东西——一小瓶新型毒/品。

这种毒品致幻性和成瘾性都极强,单单皮肤接触就能被人体吸收,能使人在不知不觉中染上毒瘾,隐蔽性非常强。

检测结果出来的时候,是有人报警的。

这事说起来其实非常严重,从政的一旦被发现跟毒/品沾上关系,前途基本上就算是毁了。不仅如此,若是被“有心人”再加以利用,上面查下来,翻一翻多年来的旧账,各项罪名一坐实,自己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所以不是谢明辉父母不想查,而是不敢查,匆匆忙忙销毁证据。然而,知道这事的人已经不少,封口就花了他们好一番力气,也得亏后台够硬,即便是有人报了警这事也没被捅出去。

沈照所做的不过是跟谢明辉父母说了于韫是自己亲哥,算得上半个沈家人,他们想找于韫之前至少得顾忌一下他这层身份。

当然,这些事情于韫都不知道。

自谢明辉死后,于韫就变得非常容易焦虑,夜里时常两三点都睡不着,导致白天精神状态很差,注意力不集中,反应迟钝,有时候沈照叫他好几次他才能反应过来。

一开始沈照以为是于韫生病了的原因,可一直到快要出院了,他还是一副恹恹然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沈照直觉可能和谢明辉的事有关,但他不敢也找不到机会问于韫,宽慰人这种事他更是不擅长,索性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办完出院手续,东西沈照让人打包送回了家,自己则和于韫两手空空打了个出租车。

“去xx国际机场。”沈照对司机说。

于韫原本准备闭目养神了,一听这话立马直起身,问:“去机场做什么?”

沈照系好安全带,回头笑道:“之前不是说过嘛,等哪天我们都有空了,一起去‘天涯海角’啊。”

于韫不敢相信,自己真就这么跟沈照来了机场,什么都没带,就因为一个根本算不上约定的约定。

没有提前做过功课,也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简直是……太胡来了。

机票早已订好,沈照临时买了两个大容量的充电宝,塞给于韫一个,自己手里揣一个。

按他说的,现在只要手机不断电,无论去哪都有办法回来。

一直到登上飞机,于韫还是有种不真实感,走路跟飘着似的,心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才陪沈照这么胡闹。

中午十一点多的机票,到的时候该是下午两三点,那个时间去酒店补个觉,醒来就能去海边看日落、听海潮、踏浪吹海风,想想就觉得惬意又浪漫。

沈照心里美滋滋,其实,最让他觉得欣喜的是于韫好像并没有对此次旅行产生多少反感,仅在一开始说过一句太仓促了。

说起来,这好像是两个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一起旅行。

于韫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飞机起飞之后,他就一直静默地朝着那扇小窗,光线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看起来竟有种格外孤寂的感觉。

窗外,是无边广阔与自由。

万丈高空之上,茫茫无际的灰白色云海,如一座座雪山层峦叠嶂,背景是湛蓝的碧空,日光倾注,云层乍亮,所有颜色都展现出令人心旷的明媚色调。

这是一个藏不下任何阴霾的地方。

沈照看不见于韫的脸,却直觉他没像平时一样睡着,心里忍不住想他是不是也在期待什么呢?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沈照突然觉得这一幕是那么的恬静与美好。

眼前是心上人,前方有海上月。

虽然这么说很俗,但他真的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旅客朋友们:你们好……”

突如其来的广播打破了这份宁静。

“……现在飞机上有一位重病旅客,我们急需医务人员的协助,如果您是医生或是护士,请马上与我们乘务人员联系,对于您的帮助我们深表谢意!”

听到广播,有乘客开始躁动,嘈嘈细语,颇有些聒噪。

于韫在听到有重病旅客的时候就已经回过头,广播结束后不假思索地举手示意一旁的空乘人员。

沈照忙按下他的手,低声道:“别多管闲事,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家属指不定全怪到你头上。”

于韫沉吟片刻,拿开沈照的手:“可我不能因为怕惹麻烦放弃任何一条生命。”

于韫这么说,沈照自是知道他绝不会坐视不管,自己便是想拦也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从座位上起身。

空乘见状立马走了过来:“乘客您好。”

“你好,我是医生,我刚刚听到了广播,病人在哪?”于韫说。

“您是医生?”空乘非常惊喜,“那真是太好了,我马上领您过去。”

于韫略一颔首,正要走的时候,沈照立马拉住他的手腕,从座位上站起:“我跟你一起去。”

于韫愣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态度说不清是敷衍还是默认。

“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于韫边走边问。

“不太好,”空乘解释道:“老人一直说胸口疼,喘不过气来,我们怕他是心绞痛或者心肌梗塞,所以给他吃了硝酸甘油。”

于韫略一皱眉,没有说话。

从头等舱到经济舱,一路上投来许多的目光,或好奇,或担忧,有看热闹的,也有被于韫和沈照的外貌所吸引的,无论属于哪一种,都让人感觉不自在。

病人所在的位置围了好些个人,家属一会儿问老人感觉怎么样,一会儿又问机组人员什么时候能飞到,能不能中途降落,急得几乎快要和机组人员吵起来。

“让一让让一让,医生来了!”领于韫过来的空乘分开人群喊道。

“医生,医生……”

“医生来了!”

“医生,快,快帮我爸看看!”

有人推搡,有人拉扯, 场面一度相当混乱,于韫好不容易摆脱他们,开口说道:“你们别急,让我先看看。”

于韫弯腰查看,只见老人端坐在座位上,约摸有七八十岁,呼吸急促,口唇发绀,精神有些烦躁,半闭着眼一直在哼哼。

“老人家这样多久了?”于韫问一旁的家属。

“好一会儿了,刚刚吃了药又……”他女儿回答道。

“十分钟有吗?”于韫打断她。

“有的,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

“嗯,”于韫一边检查老人的瞳孔,一边问,“药吃了之后有没有好点?”

“没有,”老人女儿摇头,“好像还越来越严重了。”

于韫点头,然后拍了拍老人的肩膀,加大音量在他耳边问:“老爷子,你哪里不舒服?”

“……哎呦……呼、呼……”老人痛苦呻吟,气喘得相当厉害,他睁开双眼,用手掌摸了摸自己的右胸,“医生呐,我这里痛……气透不过来……哎呦……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

“放心,”于韫怕了怕老人的手安慰他,然后起身转头道,“家属麻烦帮忙脱一下老人的外套,工作人员拿一下急救箱。”

家属还算配合,于韫刚说完,老人的女儿就叫上她丈夫一起将老人外套脱了。

“麻烦毛衣也脱一下。”于韫边说边脱下自己的外套,顺手递给沈照,然后卷了卷衬衣的衣袖。

“医生,脱好了。”家属道。

毛衣脱下后,便只剩下一件保暖内衣,于韫隔着衣服将双手对称放在老人两边胸廓,对比两边随着呼吸扩张的程度。

约两个呼吸后,于韫众目睽睽之下掀开老人最后一件衣服。

老爷子很瘦,肋骨根根分明,小麦色的皮肤已经松垮,左侧胸廓可以看到明显的皮褶,而右侧胸廓则要更饱满一些。

于韫用平时惯用的手法在老人右胸上叩了叩,然后又在左侧相对应的部位对比着扣了两下,问:“老爷子以前有没有呼吸方面的疾病?”

老人女儿想了想:“有的,我爸肺一直不太好,天气变化的时候经常喘得很厉害,就刚刚还咳好过一阵呢。”

“急救箱拿来了。”空乘匆匆忙忙拿着箱子挤进来。

“来得正好,”于韫停下手里的活,拿过急救箱,打开,边翻边说,“我怀疑老人是肺大疱破裂引起的自发性气胸,现在最重要的是给他‘放气’。”

家属听不懂,也不敢多问,忐忑不安地站在一旁。

急救箱里没有胸腔穿刺针,于韫只找到一支注射器。他撕开塑料包装,拿掉针盖,大拇指在老人右侧第二和第三肋骨之间按了按,用棉球消了消毒,然后拿起注射器,将针头抵在刚刚大拇指按的那个位置。

眼看就要下针。

“……等等,”一位空乘突然开口,“抱歉,我想问一下您带执业证了吗?如果带了的话麻烦出示一下。”

于韫皱着眉看了她一眼,说:“没带。”

听了这话,刚刚急切的家属突然有了些许迟疑,看于韫的眼神也变了。

“您是哪个医院的医生?什么科的?”空乘又问。

“……”于韫缓缓直起身,拿着注射器的手垂在腿边,一言不发。

是啊,做了那种事,自己还有什么资格称自己是医生?

“喂,你们怎么回事?”沈照突然出声。

大家这才发现旁边站着个个头这么高的男人,只见他仰着头,居高临下地睨着空乘和家属,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人命关天,你们还有功夫问这问那的,查户口呢?”

“不、不是的,”空乘忙解释,“我们只是需要记录一下……”

或许是沈照“人命关天”那四个字警醒了于韫,他不再犹豫,拿起注射器说:“H市第一人民医院,心胸外科。”

针头再次抵到方才那个位置,于韫柔声提醒老人:“没有麻药,可能会有点疼,您稍微忍一下。”

尖锐的针头折射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光看着就能想象到被扎的痛觉。家属心揪着,紧张得屏住了呼吸,针入皮肉的瞬间,老人痛得哼了一声。

针头不断推近,已经进去了一半,于韫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家属之前哪见过胸腔穿刺,这么看着只觉得自己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开口问:“医生,会不会扎太深了?”

于韫没应声,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中的注射器上,终于,针进到差不多三分之二的时候,于韫感觉到了落空感,这意味着针头已经进入了胸腔。

于韫回抽出一管气体,而后将注射器与针头分开,用医用胶布将针头固定好。

整个过程三分钟不到,手法专业,动作利落。

沈照一直静静看着,仿佛周遭一切事物都隐去了光影,于韫的一举一动变得格外清晰。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沈照清楚他手上所有的细节都是为了减少病人痛苦。

他原本就是这么温柔的一个人。

“家属过来帮忙扶一下针头,别让它掉了。”于韫叮嘱道。

于韫又在急救箱里找出一双橡胶手套,用剪子剪了半根指套,又在指尖处竖着剪了一刀,做了一个简易皮瓣,然后将它套在刚刚的针头尾部,用胶带固定好。

胸腔内的高压气体不断从针头排出,能明显看到橡胶指套微微鼓起,气体从指尖那道缝里溢出。

“好了,注意扶好针头,”于韫又扯了一截胶带,把针头固定在老人胸壁上,然后起身,对家属说,“我现在做的只是急救,下了飞机马上去医院。”

“好、好,谢谢医生,真的谢谢医生!”

家属感激涕零,老人女婿掏出一沓钱想要塞给于韫,被于韫断然拒绝。

于韫从人群里出来,沈照顺手给他披上外套:“辛苦了。”

于韫看着他愣了一会儿,别过脸匆忙拿过衣服:“我、我自己来。”

沈照看到他耳后的皮肤微微泛红,偷偷笑了笑,问:“刚刚为什么要在针屁股上绑个手指套啊?”

“做一个活瓣,避免气体回吸,”于韫穿上外套,继续道,“其实不一定非要用手套,气球或是安全套都可以。”

“……哦,”沈照点点头,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指道,“安全套。”

于韫脸刷得红了:“你在想什么?我是说正经的。”

“我可什么都没想。”沈照矢口否认。

这么一来,反而显得于韫想歪了,他抿了抿嘴,扭头走向头等舱。

“喂,等等,我开个玩笑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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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是沈照于韫《白眼狼》正火热推荐,是作者甘草片儿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白眼狼该小说主要讲述了:于韫只是把沈照当弟弟,虽然现在的沈照已经很厉害了,但在沈照的心中他始终只是那个弟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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