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小说《门生故旧》的主角是季誉花沈衍名,是作者于刀鞘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季誉期待所有事情的发生,在他的心里这一起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而他也能得到那些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最新评论:比如这个人。
《门生故旧》精选:
阴雨天,雾气蒙蒙。
笼罩着郊外的一处极为复古神秘的庄园,欧式建筑繁复,像城堡般屹立在那。
庄园里面很安静,没有电影中的温顺女仆和老佣人,更没有彪悍的保镖与数不清的豪车。
唯独闹出声音的是只看门的猎犬。
它凶悍异常,毛发漆黑油光水滑,不断发出极为可怖的犬吠声,死死震慑住闯入者。
狗脖子上挂着金黄色铃铛,上面精心描绘了个季字。
猎犬死死盯着装满各类食物和生活用品的卡车,司机被猎犬吓得腿软,冷汗连连,不敢去按栅栏边上的门铃,只能在车上打电话求救。
“张管家,少爷的狗心情似乎很差——”
电话里的中年男人笑了笑,“它和少爷一样不喜欢雨天。”
庄园栅栏自动敞开,猎犬闻见了熟悉的气息,不再狰狞发出叫声,一脸乖顺的蹿过去蹭皮鞋。
张管家穿着一身剪裁极好的西服从里走出,手撑黑伞,头发花白,语气很是慈祥,对着车上的司机说道:“辛苦你大老远跑一趟。”
司机惶恐摇摇头,“不辛苦不辛苦,是您给的价格实在太高了。”
没等张管家回话,卡车上常备一辆有雨棚的电瓶车。司机三下两除二就骑上车溜之大吉。
张管家目送司机慌忙的背影,后扫视一遍卡车上的东西,他弯腰去揉猎犬的头,“少吓唬人,听见没。”
猎犬:“汪汪…汪汪汪……”
“声音太大,会惹少爷不高兴的。”
“汪汪汪!”
跨物种交流很是玄妙。
张管家收伞,熟练的上了卡车,哐哐哐的开进庄园。
庄园很大,无论是建筑还是占地草坪,如果这一切事情都由张管家一人打理,很显然忙不过来。
多亏了万能的科技———卸卡车上的货物都由一堆搬运机器人代劳。
它们勤勤恳恳,十分有条不紊。
将每星期定期来的新鲜食物与各类用品归置,然后分类,送到该去的楼层和房间储存。
这也是少爷的父母去世前,留下的东西与宝贵财富。
雨越下越大,乌云密布,让白天如同被黑夜笼罩。
张管家巡视一遍卸货过程,忽然听见雷声隆隆,暗道不好,连忙推开二楼的窗户。
庄园内主建筑是栋四层的洋房,少爷就住在里面。
一声尖锐的枪鸣传来,顶层一面雕刻着漂亮花纹的窗户随之烙印着弹洞,散发滚滚热气。
窗户破碎,咔擦掉落下去。
雨水伴着凉风吹进屋里,沾湿了季誉削瘦而修长的指尖。
他手中紧紧握住一把威力巨大的猎枪,枪口对着天际。
季誉低头看向张管家,如同中世纪的贵族审视下臣般,气度沉寂,皮肤冷白,似常年不见光,浸透了疏离感。
五官过于流畅优越,凤眼高鼻,唇红齿白,少年人独有的青涩感不多,语气富含警告的意味。
“别再找医生了。”
张管家的话说过很多遍,“医学昌明,说不准下一位医生可以让您好起来……”
“我不需要。”
“老爷和夫人生前嘱托我一定要照顾好您,少爷,我怕自己再过些年就无法陪在您身边了。”
忽而被提及的父母,他们的名字季誉快要忘记了。
天边雷声再次席卷而来,比先前还要声势浩大,银白色光束猛地划过天边。
季誉回答道,“我会找到一位新的老师。”
他眼里一片灰暗,像糟糕的天气和吵闹的雷雨,“隔着屏幕一样可以授课。总之,我哪也不去。”
“……”
张管家沉默低下头,太多担忧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季誉伫立窗前几分钟后,眼神晦暗又阴郁,后缓缓手持猎枪转身离开。
“张叔,该去看医生的人是你。四十多岁头发就全白了 ”
“我不想失去世上最后的亲人。”
阴雨天很快过去。
翌日中午,阳光明媚得很。
张管家看着季誉长大,他好似半个父亲却不是真正的父亲。
他无法为季誉多做其余事,只能在小事上尽量做得完美,例如烹饪好精致的大餐,在长桌上摆盘漂亮些,再耐心等候少爷下楼用饭。
季誉没有来迟,他坐在欧式公爵椅上,每日用餐前都会问好,“张叔午安。”
张管家嘱咐季誉多吃点,季誉配合性点头。
用完餐后,他返回四楼选择坐在那扇没了玻璃的窗户边晒太阳。
季誉在阳光下沐浴着热意,颇为享受,肌肤显得有些透明,白到有些病态。
他不自觉神情恍惚片刻,扭头看见外头飞鸟,忽然从庄园后的密林掠过。
它们飞去不为人知的地方,所以庄园外那个世界,十九岁的少年本该是什么模样?
季誉不知道。
他只晓得自己经常摸猎枪的手会饮酒抽香烟,更会翻开书去阅读。
他的生命还很漫长。
却已经决心束缚自己,永远不去外面,永远不见任何人。
他讨厌雷雨天,像讨厌没有父母的人世间。
糟糕的心情很快被缓解,季誉站起身瞥了眼墙壁。
庄园里内部整体装潢极为奢华但典雅,地毯复古,水晶吊顶,红木扶手,唯独非常不合时宜的——从拍卖行里花十几万买来的古董相框,装着一张欧洲男模搔首弄姿的裸照。
可圈可点是男模腹部线条,十分完美流畅,色欲赤裸裸扑面而来。
成熟男人特有的荷尔蒙作祟。
季誉的审美一向简单粗暴,他自认还算不错。
热爱裸体这件事不犯法,还十分有利于身心健康成长。
这么些年教他读书写字,教他弹琴画画,教他射击骑马的张管家自恃将季誉的才学品格情趣培养得一等一,却也不得不接受这种审美。
并且还要接受另一件事实———自家少爷可能是个天生的gay。
张管家一直在找寻各类医生“治疗”季誉。
不过被医生一句性取向是自由的堵死。
另外医生强调,最该治疗的是病人本身患有的“自闭症”,“心理阴影”。
张管家显得束手无策,他目睹季誉自从老爷夫人离世后便患上怪病。
极端厌恶人群,更无法与陌生人进行任何肢体接触,一旦强迫交流就会陷入晕厥。
在季誉眼里,他觉得自己再正常不过。
起码人类擅长的喜新厌旧,在他这一样完美落实。
季誉觉得墙壁上的那位,看久了也有点厌倦,他思索着过些日子该取下来用打火机焚烧干净。
季誉漫不经心推开卧室门,顺手拿起书架上的飞镖扔出去射靶,不出意料中了墙壁上的黄金靶十环处。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喜悦,司空见惯,庄园里的生活过于安静。
和那几间收藏各国名著的藏书室一样死寂。
无声久了,就迫切需要一个正儿八经能读出声音并且讲解书籍的“老师”。
最好是一位长得合自己心意,身体诱人的老师。
季誉那双手修长细白,凹陷凸起的弧度都完美,他拿起平板点开大型招聘网站,边打字边喃喃。
“日薪十万,线上教学,课程自拟……”
季誉不想太露骨,他沉默了会后,眼底裹着浓墨,饱含着深意。
招聘启事下附加一句。
“只招年轻男性,身高185cm以上,身体无明显疤痕,需发清晰免冠照至邮箱。”
一则令人心动的招聘启事,首先钱要够。
日薪十万的线上老师工作听上去很离谱,无疑天上掉馅饼。附加的几个条件又让人联系到“后宫选妃”。
许多人质疑季誉是恶作剧或者骗子之类的,但依旧挡不住侥幸心理作祟。
不出意外,季誉的邮件里铺天盖地收到各路照片。
足足几千封。
庄园里依旧很安静,猎犬回到主人屋就显得格外乖巧,不叫也不捣乱,静静蹲在季誉脚底下,狗尾巴摇来摇去,丝毫不见之前的凶狠。
张管家依旧尽职尽业的立在季誉身旁,不断拿方巾给自己擦冷汗。
房间里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电脑屏幕,上面被无数邮件暴力霸屏。
季誉懒得一个个点开,这件事就愉快地让张管家代劳。
张管家了解季誉粗暴的审美,但点开看了几封,眼睛都受到严重伤害,“少爷,这些发裸照过来的,如何能为人师表。”
季誉手里握着猎枪,坐在那低下头,拿精致的绸缎一下又一下擦拭枪口。
过了会他轻飘飘一句,“去把墙壁挂着的那张图取下来。”
张管家立马去取,回来后方道:“欧洲的这位先生一直想联系您。”
“是么?”
“他原本籍籍无名,被少爷您花三千万要求拍下这张照后,意外走火模特圈。”
张管家补充道,“他这几年坚持不懈的说想见您以表感谢,都被我回绝了。”
季誉嗯了一声,站起身把擦拭完毕的猎枪放回书架上。
“那就烧了吧。”
张管家愣在原地几秒,很快反应过来。
他随身带着打火机。
过了会,那张裸男图就成了一摊灰烬。
猎犬不大喜欢焚烧东西的气息,汪汪汪几声,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季誉把猎犬抱起来,伸手开始揉头顺毛,坐回柔软奢华的沙发上,漫不经心盯着电脑屏幕。
手指滑动鼠标的速度过于快速。
忽然间一封邮件很古怪的弹了出来,没有任何人操纵,好似被远程控制般。
邮件内容一目了然———姓名:沈衍名 性别:男 年龄:34岁。
附带的照片是张学历证书,以及,正儿八经的免冠照。
张管家被各类裸照刺激的眼睛顿时清亮起来,“斯坦福大学博士,少爷,这位沈先生很优秀。”
季誉怀里的猎犬也好奇的盯着电脑屏幕,动物天生对危险事物感知很警觉,它受到惊吓般挣扎着。
后腿颤抖,不断发出汪汪汪声,似乎想提示季誉离这个人远一点。
季誉安抚性的抚摸猎犬背部。
电脑屏幕上,沈衍名的免冠照被点开放大。
面相上看极为薄情,眉骨清晰可见,脸庞瘦削且英俊,却无端阴冷,让人联想到浑身漆黑的毒蛇。戴着银边框眼镜,眼神古井无波,不含情绪,面部肌肉似乎都调整到一种模式化,极端的压迫感和窒息感袭来,仿佛在审视着偷窥者。
仅仅一张照片而已。
季誉站起身放任受惊的猎犬落地,眼底晦暗不明,他喃喃自语着,“沈,衍,名。”
吐息很轻,像与情人耳鬓厮磨般。
危险的东西才最迷人。
张管家看着少爷的背影,丢下轻飘飘的一句,“就他了。”
去草坪遛狗的季誉特地多看了两眼墙壁,空旷的相框有些许单调。
或许会出现一张新的照片,悬挂在里面,被他日夜观摩。
庄园内草坪极广,黑色尖锐栅栏种满了蔷薇,花开的季节还没到。
密林里爬出的松鼠偶尔会进来玩耍,不过大半都被猎犬吓走了。
其余的机器负责解决庄园,里里外外可能会产生的所有琐事。
这些东西全是季誉父母的发明,同样是季誉的金钱来源。
父母亲享誉盛名,是跨越时代科技的伟大发明家,手里的专利众多,累积的财富也源源不断。
或许是天妒英才,他们在下着雨的高速公路上发出车祸,当场死亡。
只留下在一片血泊中嚎啕大哭的季誉。
没有和父母一同离开的季誉活到了现在。
所以他讨厌雨天,讨厌的理所应当。
猎犬在奔跑着,毛发飘忽,生机勃勃,好似喜欢极了自由自在的感觉。
而季誉在草坪上慢慢悠悠晃荡,只想阳光晒掉自己身上的死气沉沉。
庄园外的世界,大家对发明伟大科技的人们表示崇高的致敬。
季誉的父母亲与其余发明家的雕像 至今摆放在国内最顶尖的科学院门口。
往来的人们原本都是些钻研科研事业的学者,这几天却多了许多警察,他们死守科学院每一个出口入口。
过了一会,一辆很低调的黑色车也随之驶入。
警察检查过后很快放行。
等候已久的院长助理有些许犯难,他在办公室来回踱步,敲门声终于响起了。
助理连忙去开门,“沈先生您总算来了。”
男人的声音像结了层冰似的,绝对的冷感与客套,丝毫没有抱歉的意味,“路上堵车。”
“沈先生请坐,您肯来已经是万幸。”
沈衍名精致的袖口上连一个褶皱都没有,黑白灰三色的正装穿在他身上相当冷肃正经,像樽名副其实的雕像,银框眼镜下极度漠然的眼睛仿佛洞悉一切。
他没有过多审视助理,灰褐色的瞳孔轻微收缩,坐在那的姿态无可挑剔,手掌心有块怀表。
一块来自瑞士,很古老的钟表。
象征着时间。
助理言简意赅的转述了院长的交代,“那几具学生尸体已经转移走了,院长这次找您前来,是想拜托您协助警察找到凶手。”
“您是犯罪学和心理学的博士,没有人比您更精通这些。”
“上面领导要求警察五天内勘破这次刑事案件,可是已经第四天了。再不抓到凶手,科学院就要封院,许多重大科研无法进行。”
前几天的新闻播报,参观科学院的几名年轻大学生惨死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沈衍名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眉骨明显,更显凉薄,手背的青筋微微凸出,指甲被主人修剪的圆整。
手心的怀表提示时间到了。
沈衍名抬眼问道,“可以借用这里的电脑吗?”
助理,“当然可以,您请。”
登录邮箱。
沈衍名等到了那封邮件。
“沈先生您好,您已成功被聘用,还望您发送一遍银行卡号以及私人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