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青灯冷所著的小说《亡国后,国师失忆了》正火热连载中,小说亡国后国师失忆了由作者青灯冷所著,主要讲述了:顾龄和玉明衍都有误会,他们之间就是因为误会而无法在一起,也是因为误会,所以才错过这么多年。
最新评论:病娇攻×清冷受
《亡国后,国师失忆了》精选:
玉明衍回去的时候,饭菜已经上了一些了。
辛澄果然有所怀疑,装作随口一问道:“公子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伤势未好,走得慢了些。”
辛澄不疑有他。
玉明衍入座:“随意吃。”
一顿饭很快吃完,辛澄包揽了大多数饭菜,吃的肚皮滚远,玉明衍只草草动了几筷子。
“这酒是喝不下去了。”
辛澄吃得太撑,十分眼馋的盯着那几坛子烈酒,又看看玉明衍——毕竟是玉明衍结账呢。
“公子,这酒奴家可否……”
“想喝就拿去吧。”
玉明衍唤来小二结了账,不甚在意,反而还有些许满意——如此看来,辛澄应当嗜酒。有弱点的人,才更好对付。
回了南柯园后,天色已是全黑了。
玉明衍打发走辛澄,独自在卧房中处理伤口——他去百晓庄暗庄时怕时间太久引人生疑,故而走得急了些,脚腕上的伤口又一次崩裂,鲜血浸透了纱布。
他面不改色地上药换纱布,而后熄灯,了无睡意的躺在床上。
宫中,顾龄同样未眠。
长公主自他归来后出现过一次,而后一直称病闭门,未曾出过公主府。但他前些日子寻了由头罢了礼部侍郎的官,今日上朝便有许多言官弹劾元家,显然是长公主的手笔。
元繁殷上午陪着玉明衍去挑园子,下午回来时顾龄没告诉他此事,故而他风尘仆仆回了元家后没多久,又披星戴月的入宫求见。
“元繁殷,你觉得朕这次给你准多久的假,才够你将元家好好管管,让他们不再成为顾丹向朕发难的借口,嗯?”
顾龄送走了玉明衍,又迎来了一桩难题,当真是愁上加愁。
蕙微长公主顾丹,先帝长女,现年四十,文武双全,曾力压一众皇子,是先帝心中最合适的继承人。
不过先帝死的仓促,未有传位诏书留下。
当时迫于舆论,顾丹暂时监国,加紧时间笼络群臣收拢权力,可就在她将要登上皇位之时,顾龄回来了。
顾龄才智并不输她,有元家支持,且顾龄身为男子,是很多中立大臣眼中最适合继位之人。
最终,一番血雨腥风明枪暗箭后,顾龄在大多数朝臣的支持下继位,顾丹落败,却仍掌控着很大一部分权力,有不在少数的支持者。
这三年来,顾龄与顾丹数次交锋,有胜,但更多是败——因为他手下可用的文臣太少,且计谋比不上顾丹的谋士。这也是他十分重视玉明衍的原因之一。
玉明衍于他,不仅是心上人、仇人,亦是可用之才。
“陛下……”
元繁殷也很是为难。
元家人数众多,不服气他的大有人在,品行不端的也有一些。可是他们都姓元,元繁殷也不好做得太绝。
“陛下想如何处置?”
此番是他一个在朝中当了个小官的堂弟养了外室,外室在正妻有孕之前大了肚子,闹到了元家。
顾丹一派的官员借机发难,抓住这一件小事不放,还翻起了旧账,历数元家过去的一些小错,要求陛下从严处置
而此番打了胜仗,元繁殷地位更高,元家一些人狗仗人势,借着元繁殷的名头作威作福,言官们当然没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还建议顾龄一并处罚元繁殷。
顾龄打算以元繁殷此番立功为由,尽量把此事压下来,他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和元繁殷说了。
元繁殷其实也挺烦元家那群人,只是到底是一家人,他只能做到不求请,让顾龄重罚他们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陛下不如问问玉公子的主意。”
一方面他确实很好奇玉明衍会有什么应对之策,另一方面……他看顾龄想玉明衍想得紧,这话说出来也正好提醒顾龄他还可以以此为由去找玉明衍。
刚分别不到一天就很想玉明衍的顾龄如醍醐灌顶,看向元繁殷的眼中多了几分赞赏。
“好主意。”
说干就干,顾龄现在便动身出发了。
虽然现下玉明衍应该已经睡了,但他可以厚着脸皮去和美人贴贴,同床共枕多好啊。
顾龄打发走元繁殷,自己乐颠颠的让人准备,偷偷溜出宫去了南柯园——他怕玉明衍不待见自己,还特意让人准备了好几箱子古玩墨画。
然而玉明衍甚至没要他的东西。
顾龄去了才发现玉明衍也没睡,许是在床上躺着太过无趣,他坐在门口秋千上看星星,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
顾龄忙解了自己的披风为他裹上,顺着他的视线向天上望去,只见今晚夜空如洗,星光璀璨。
“你怎么大半夜来了?”
玉明衍也不起身行李,只是从秋千正中间往一边挪了挪,给顾龄腾出一片宽敞的地方示意他坐下来。
顾龄很是受用的坐了下来,把玉明衍拉进怀里抱着。
“想你了。”
“我今日才离宫。”
“朕怕你在宫外住的不习惯,特意给你带了些古玩墨画,可以解闷儿。”
“不必。我如今伤势已经好些了,成日不动反而不利于伤势恢复。”
玉明衍说这话时注意着顾龄的神情,敏锐地发现他眼神有一瞬间的闪躲——似乎每次提到自己的伤,顾龄都有些微异样。不是心疼,倒更像是心虚。
若按顾龄所言,自己这伤不是大楚之人所为么?他心虚个什么劲儿……还是说,自己这伤其实另有隐情?
顾龄想送的东西没送出去,很有几分闷闷不乐。
“说正事。”
玉明衍抓起顾龄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顾龄正色道:“顾丹拿元家开刀了。”
玉明衍路上已了解过大齐朝堂情况,故而也知顾丹是怎样一个人物。
他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你不妨先顺着她的意来。”
“那元家许多人可就要遭殃了。元繁殷此次跟着朕出生入死,朕不想让他心寒。”
“元将军未必会心寒。”
玉明衍却有不同看法。
“你既能看中他,并如此重用,便说明他有真本事,也足够忠诚。可是据我所知,偌大一个元家,除了元将军只有一人在朝为官,三人在地方为官,元将军若当真偏向家族,哪怕需要避嫌,仍可以在地方为他们谋个一官半职。”
“由此可见,元将军未必会徇私,或许只是碍于情面,不好直接让你重罚那些人。”
“而此前你与长公主数次交锋,相争已成惯例,此次若是直接随了她的意,反而容易让他们猜想更多,踌躇一段时日。”
顾龄稍加思索便明白了玉明衍接下来想说什么:“然后在他们按兵不动、犹豫不决的时间,朕可以仔细筹谋主动出手,珩秋是这个意思吗?”
“是。”
玉明衍轻声道。
顾龄觉得玉明衍这个想法很是新奇。他从前每一次想的都是如何和顾丹争,哪怕这事顺着顾丹的意来做对他来说没太大损失。
可如今元家之事,他便是罚了那些品行不端、没事找事的人,元繁殷也依旧是忠于他的。而元家其他人给他带来的助力,四舍五入就是没有。
顾龄心中被心上人拒收礼物的不满已经烟消云散,满心欢喜的觉得,自己把玉明衍带回来真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
“所以,你要怎么做?”
玉明衍打了个哈欠,询问顾龄。
“就按你说的办。”
顾龄看玉明衍犯困,索性提议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不如早些去睡觉?”
之前虽然一路上都在一起,但玉明衍坚决不肯跟他同榻而眠,顾龄只得再搬个床睡在玉明衍床边儿。
他一早就想和美人贴贴了!奈何美人每次都无情的拒绝他。
而这一次,顾龄怎么也没想到,他连睡在美人床边的机会都没有。
玉明衍神色淡然:“既然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不如早些回宫,明日还要上早朝呢,留在这里未免不妥。”
顾龄顿时又不开心了。
可他还没说些什么,玉明衍已将披风解下,细心为顾龄穿戴好:“城西红莺戏楼很是有名,后日下午你若是没什么事,不如乔装打扮一番出宫,我们一同去听戏,如何?”
玉明衍涉猎广泛,对听戏起了兴趣,顾龄并不奇怪。美人相邀,他自然一口应下,然后稀里糊涂的就被送出了南柯园。
顾龄离开后,玉明衍点上陆惊晚留下的安神香,总算是抵过了脚腕伤口的疼痛,很快便一夜安眠。
回宫的路上,顾龄却是疑神疑鬼,患得患失。
自己带去的礼物又原封不动的带了回来,玉明衍是不是不喜欢他?
可玉明衍今夜为他排忧解难,还主动拉了他的手……
若是玉明衍喜欢他,又为何不愿与他同床共枕?
但玉明衍又邀他后日下午一同去听戏……
顾龄想了一路,脑仁想的发疼,也没想出来玉明衍到底喜不喜欢自己。
更不必说注意到玉明衍这一系列行动其实都是有所图谋了。
安神香效果很好,玉明衍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他起来简单用了午膳,坐在秋千上打盹儿,辛澄却来扰了他的好眠。
“公子,蕙微长公主前来拜访。”
“请她进来。”
玉明衍半梦半醒间被人吵醒,却没有半点迷糊,眼神依旧清冷明亮。
他昨夜给出了那样的建议,今日蕙微长公主便寻上门来,此人当真如传闻中那样不好对付。
不过,蕙微长公主并不是玉明衍所想的端庄华贵心机深沉的模样。
许是保养得当,她虽已四十,瞧上去也不过和顾龄一般大的年纪,容貌明艳大气,和顾龄眉眼间有三两分相似,一身干脆利落的武服黑蓝相间,更衬出几分飒爽英姿。
平心而论,玉明衍对顾丹的第一印象并不坏。
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你便是顾龄从大楚带回来的人?他想不出来这样的主意,所以昨天给他出主意的人,是你吧。”
顾丹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玉明衍为她斟了一盏茶,轻纱下的面容平静如常——他失忆醒来后不知为何,只要不是和顾龄或元繁殷在一处,都下意识的想要戴上面具遮住面容。
他推测,这可能和自己失忆以前的经历有关。
顾龄拗不过他,又实在不愿他戴面具——玉明衍失忆前后,淡漠神情与眸中清冷从未变过,若是带上和以前差不多的面具,顾龄会在恍惚间有种他从未失忆的错觉。
所以,顾龄只得为他准备了斗笠。玉明衍不挑,便将就着用了,人前从不显露真容。
“长公主心中已有答案,又何必来问我呢。”
“顾龄什么样本宫清楚得很,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宝贝过谁,更不要说金屋藏娇了。”
顾丹将茶水一饮而尽,又拿了几块茶点,并没有什么公主的架子。
“本宫只是好奇,想来看看是何等才智俱佳的美人,能让顾龄如此神魂颠倒。”
说着,她突然伸手,想要拉下玉明衍的面纱!
玉明衍抬手推了一下桌子,借力连带着身下椅子向后划出一段距离,顾丹这一手落了个空。
“长公主请自重。”
“若是本宫偏不呢?”
她野心勃勃,想要以女子之身坐上那个位置,向来不是那种顾忌世俗眼光与礼法之人。
况且,她看见玉明衍第一眼时,便觉得他十分眼熟。具体说不上来哪里眼熟,却总感觉好似很久之前见过。
辛澄见此情形,从暗处闪身出现,与顾丹交手。
“他还真是在意你啊。”
顾丹身手不凡,虽不如辛澄,却也没有应付的太过艰难——毕竟顾龄现下没想要她的命,辛澄与她交手时有所顾忌。
玉明衍站在一边,揉着发疼的手腕儿,想着有空了是否要给自己算上一卦,怎么感觉最近诸事不顺。
然后他就被一只突然飞来的发簪打掉了斗笠——那也不是他没反应过来,只是如今他伤势反反复复,人是反应过来了,可身体跟不上啊。
在看到玉明衍面容的那一刻,顾丹忽然愣住了。她蓦然停手,辛澄没反应过来,险些一掌拍在她胸口。
太像了……
顾丹知道自己为何会觉得玉明衍眼熟了。
这气质,与那人,当真是像啊……
不过那人仅在外人面前清冷卓绝,在她面前,却是别有一番风流……
顾丹瞬间跌入汹涌而来的回忆,辛澄没再出手,静立一旁。
“长公主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恕在下不送了。”
玉明衍轻声细语,客气疏离。
“原是这样一位美人,怨不得顾龄日日夜夜惦念着你……当真不错。”
顾丹回神,意味不明地一笑,转身离去。
玉明衍没将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从早到晚不过是看书服药休息,等着明日下午与顾龄同去红莺戏楼。
美人邀约,顾龄果然准时——甚至说他还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些,午时便来了南柯园,死皮赖脸地蹭了顿饭,基本都是素食,还一个比一个清淡,吃得他怀疑人生。
午后,玉明衍换了手腕脚腕的药,点上安神香小憩了片刻,顾龄就守在床边儿看着他,很是满足。
当年,顾龄曾天真的问过玉明衍,会不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他身在异乡,举目无亲身份卑微,只有玉明衍不在意他的身份,与他相交。
当时,玉明衍是怎么说的呢……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顾龄当时开心了许久,后来才发现也不过都是谎言罢了。
想要什么,就只能自己去争取,去留住,去让所欲所求无法离开。
而现在,玉明衍没有从他身边逃开的能力了……真好。
顾龄伸手,轻轻抚摸上玉明衍的脸庞。
“……顾龄?”
玉明衍没点多少安神香,本来就睡得浅,顾龄的手刚放他脸上,他便醒了。
“不是说今天下午要去看戏吗?再不起来可就晚了。”
顾龄笑着将衣服拿来,帮玉明衍换上。
这是他为玉明衍精挑细选的锦衣,颜色以靛青素白为主,配的图案是松竹,蛇形青玉簪,双鲤青玉佩,他觉得这一套是很衬玉明衍的。
红色固然明艳动人,但太过出挑,很容易吸引旁人的目光,青色温润,既能衬出玉明衍清冷如玉的气质,又不至于太过惹眼,招来旁人觊觎他的心上人。
玉明衍无所谓穿什么,换好衣衫后便与顾龄一道出了门。
城西,红莺戏楼。
这是合阳数一数二的戏楼,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顾龄隐藏身份出宫,特意穿了一套与玉明衍成对的衣衫,颜色也是以青白为主,不过形制上少了些许潇洒飘逸,更偏向武服一些。
二人站在一起,看起来般配极了。
他们去的正是时候,刚进了二楼包厢,戏便开场了。
这是如今城中最火的戏,唱的是一位公主和敌国少年相识相恋,最后离散的故事。
公主性子活泼,不似一般女儿,喜好舞刀弄枪,年少时曾偷偷离宫,闯荡江湖,结识了敌国一位世家少年郎。二人知晓对方身份,亦欣赏倾心对方,看起来就好似佳偶天成。
少年的家人并不反对他与公主在一起,只是让他自己去处理好这一切。少年原本已隐姓埋名,前往公主所在的国家陪伴着她,二人商议好一起远走高飞,度过此生。
可是终究纸包不住火,皇帝知道了此事。他不知少年是敌国之人,只以为公主私自与平民相恋,怒不可遏大发雷霆,逼迫二人分开。公主不愿,皇帝便让人杀了少年。
戏的最后,公主抱着少年的尸体,枯坐崖边。
看着看着,顾龄随口感慨了一句:“若是……我有女儿,必定不会管她与何人相恋,只要那人品行端正可靠便足矣。”
玉明衍看了他一眼,神色不似以往清冷,反而多了几分漫不经心:“你不是想与我长相厮守么?怎么,你觉得是你能生还是我能生啊?”
“还是说,你对我的喜欢,不过是在你偌大的后宫中给我留个地方罢了。”
顾龄起先没反应过来,怔了好一会儿才恍然——玉明衍这,似乎是在吃醋!
顾龄连忙凑过去,十分认真地蹲在玉明衍面前,盯着他的双眼:“我对天发誓,这辈子身边只会有你一人。”
这不是谎言,是他的真心话。
可玉明衍并不相信。
他失忆醒来之后,顾龄瞒了他太多事,导致他现在因为怕自己被顾龄带坑里去,基本上将顾龄的话一律当成假的来处理了。
“顾龄,你觉得这出戏好看么?”
“好看啊。”
顾龄不明所以,不知玉明衍为何突然转换话题。
“戏是不错,不过最后一段的处理,多少有些不妥。”
玉明衍扶起顾龄,起身,和他一同走到栏杆旁,看台子上将要落幕的戏。
“戏中的公主很爱少年,但她是一个会隐藏情感的人,她也是一个骄傲的人。”
“当着她父皇的面,抱着死去的恋人痛哭,这是很狼狈的。而她,绝不会在自己恨的人面前露出如此狼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