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浓浓所著的《侯爷明明很高冷》正火热连载中,小说侯爷明明很高冷的主角为陆修远宋梓凛,主要讲述了:陆修远原本以为现在的生活也很好,但最近他发现自己想错了,在认识了宋梓凛之后,他改变了想法。
热门评价:正气凛然宠妻无度将军vs铮铮铁骨唯夫是从军师
《侯爷明明很高冷》精选:
京都的一场漂泊大雪,吹来了北疆战事大获全胜的消息。
南蜀皇帝为此大赦天下,惹得全国上下无人不叫好。
可是这一切,都与此时在小摊前为一个馒头钱而同人争论的陆修远毫无关系。
“你这人怎么回事?说是三个铜板便是三个铜板,要买便买,不买就让开,别打扰我做生意!”
看着眼前人的不耐烦,再看看手中的两个铜板,陆修远本还想再讨一下价,可是周围不少人已闻声向他看来。
面对诸多或好奇或嘲讽的目光,陆修远忍不住涨红了脸。
堪堪收回了手,又看了两眼近在咫尺的馒头,委屈的心绪一涌而上。
明明他在来城中做工时,这馒头都是两个铜板的,这怎么不过一月,就又涨了价格。
阿娘还在家等着他,可是没这馒头果腹,他又该如何跑完剩下的三十里路……
按了按放置在胸口处为阿娘换的药,陆修远打算再找找别家,最近因为支援北疆战事,京都的物价还真是一天高过一天。
但是,总能找到的……说不定城门口那家铺子还并未抬价。
可是当陆修远到城门口处的小摊时,便又为难起来。
“老板,麻烦您行行好,我真的只剩两个铜板了。可是我离回家还有三十里路要走,您看……”
“走开走开!没钱吃什么馒头?!别耽误我做生意!”
卖馒头的小贩看着面前一身灰白旧衣的陆修远,皱紧了眉头,一边挥手撵他,一边还嚷嚷着如果再不走便打他的话语。
本以为是个白面书生,谁知竟是如此穷酸!
“老板,在下当真是饿极了。”
“你滚不滚?!”
小贩的耐心已经被磨光,任陆修远再怎样的低声下气,他只想赶他走。
看着陆修远还是不愿意离开他的摊位,小贩上前一把抓住陆修远的衣领,做势要把他拽到在一旁。
陆修远虽从小做得苦工,但是生来体弱,论力道自是不及天天推车卖饼的小贩。
正当两人撕扯不下时,一双有力的手拽住了抓着陆修远衣领的手腕,只堪堪一个用力,就让小贩疼的松了手。
陆修远顺着那双手看了过去,发现此人身上着着上好的缎子,但似乎是赶了很久的路,有些风尘仆仆,可是脸上却是神采奕奕,五官英气又精致。
陆修远从未见过如此贵气的男子,一时有些呆愣。
“不过一个馒头钱而已,何必动手。”
小贩抬眼一看,吓得不轻。他常年在此卖吃食,此人他自然是认得的,正是那前些个月随军征战北疆的镇北将军之子宋梓凛。
不想今日回了京都,撞上了这等事。
小贩肉眼可见的慌了起来,忙下跪,连连磕头:“是小人的错……是小人的错!”
言语中的惊恐不言而喻,面前这人,如今是天下的功臣,他怎敢得罪?!
陆修远缓过神来,看着面前小贩低声下气的样子,微微皱眉。
现在的他,哪里还有刚才欺负自己的嚣张样?想来也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定是看出为他出气的这主儿不是一般人,才会有如此谄媚模样。
当真是……现实的紧。
尽管看不惯小贩的欺软怕硬,但是陆修远还是恭敬的接过热馒头,将手中的两个铜板放在了小摊上。
谁都有谁的无可奈何,他又何必狐假虎威。
“多谢恩公,他日……”陆修远朝着眼前之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本想说什么登门拜谢的话,但是想起自己的境遇……只好摇头苦笑两声,改口道:“他日若有用的到在下的地方,在下定当义不容辞。”
知恩图报,他懂得的。
宋梓凛打量着面前瘦弱的少年。
一副穷酸书生的模样,可是仔细一看,却也是异于常人的。
眼前人衣着朴素陈旧但却依然一丝不苟,边边角角都异常平整;明明手中无二两银,但是却并不想让人施舍;兴许早已看穿自己身份不凡,却依然不卑不亢……
看着面前人清秀平和的五官,宋梓凛从军中带来的凌厉气焰不自觉地消退了些许,生怕吓到他。
他一眼看穿了少年言语中的窘迫,轻轻一笑:“那到时可要有劳公子了。”
该适时留给他人的尊严,宋梓凛从未吝啬。
陆修远不禁心口一暖。
这人……竟是在给他台阶下。偌大的京都之中,许是找不到第二人,同此人一般好心肠。
“有劳”二字,不论眼前之人是否放于心上,这一刻的陆修远都决定,将此牢记在心,哪怕经年。
看着眼前人望来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意与坚定,宋梓凛反而不知该怎样继续话题了。
许是他在营中待久了,竟对面前人的气质生出几分铮铮铁骨般的感觉。
好一个志气儿郎!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虽觉冒昧,但是还是好奇占了上风。
陆修远笑笑:“承家中陆姓,名修远。”
还不等陆修远的回问出口,宋梓凛倒是有些急了。
“公子无字?”这般儿郎,怎能无字?!
陆修远笑意更甚,倒是带了几分凄凉,“无字。”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
若非父辈已故,怎会无字?竟是他大意了。
宋梓凛心下了然,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同情,但又怕灼伤眼前人好不容易维持住的自尊。
那样的眼神也只是一瞬,便即刻掩去了。
“是在下唐突了。”为了缓解言语中的尴尬,宋梓凛想了想,说:“不知公子家住何方?”
随便说两句吧,管他聊什么。
宋梓凛这人一向如此。虽称得上一句百里将军,但是也不过是在武功上颇有造诣,若是论文谈吐,这仅有的风雅,怕也是已经在眼前小哥的身上用尽了,再也很难挤出一星半点。
一介武夫、粗枝大叶……似乎就是世人对他的中肯评价。
他倒是不恼,还觉得人家评价的无丝毫差池。他本就善武不善文,随意人家如何评论。
“回公子,那三十里外的青岸坊处……便是寒舍。”像是有些窘迫般,陆修远的言语中都带了几分犹豫。
就在宋梓凛想着接下来如何尽快结束话题的时候,一声“报”适时地打破了两人如今的氛围。
说实话,宋梓凛真的松了一口气。
因为面对一个真心与你交谈的人,言语讲述反而更需斟酌。
宋梓凛不怕那些虚情假意,虚以委蛇。
他更怕真心难辨,更不知如何应对。
手下只言片语,宋梓凛便明白了:是父亲催促他了。
尽快进京,不做停留,才不会给旁人杜撰的空隙。
“明白了,告知父亲,儿子稍后便到。”
“那公子便去忙吧。”陆修远见势说道。
宋梓凛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年,轻声告别后,带着一行手下,进了城。
陆修远看着远去的一行人,目光中不禁染了笑。
刚想转头离去,却发现自己漏了一大事。
那公子姓甚名谁,他一时竟忘了问?!
恩人名讳不知,日后怎么相寻?更不要提还恩一说。
陆修远皱皱眉头,暗自责怪自己的粗心。他看向那边已经在收拾摊位,打算回家的小贩。
虽然不愿,但是还是开了口:“不知摊主可否告知,方才那位公子,是何人士?”
那小贩本不想作搭理,但是想起刚才那人护了眼前这穷小子,也不好得罪了他,只得开口道:“那人可是镇北将军之子宋梓凛,……”
后面小贩说的一大堆话,陆修远都不记得了。
在回家的一路上,他只是记住了那句“镇北将军之子”。
原来是他啊!
真好,当真是个十足的贵人!
“宋梓凛……”这名字,陆修远念了一路,生怕忘记了。
陆修远还未进门,便看到了自家门前多了辆马车和三两个仆人。
更是听到了家中似有众多繁杂的声音。
“修儿娘,还犹豫什么,多好的事儿!”
“这……”刘燕君刚为难的抬了头,就看到了门口熟悉的人影,不禁面露欣喜,语气顿时软了下来,“修儿回来啦……”
陆修远听到了刘燕君的呼唤,忙进了门,向刘燕君行了一礼。看着邻里街坊都在,便也顺带一一行了礼。
他知晓如今场合,定是有什么事,他不便多言,只能乖乖立在了一旁,面上带着亲切的笑,“阿娘这是在忙什么?”
刘燕君心下直觉正好。
幸好修儿回来了,否则这事儿,还不知道该怎样办才好……
刘燕君递给了陆修远一个眼神,向他介绍那边陆修远瞧着眼生的人道:“修儿,这是京城里侍郎大人府邸中的管家。”
陆修远闻言,顾不上心下的疑惑,先对着那翘着胡子,看起来憨厚可掬的管家行了礼。
无论如何,也不能失了礼数。
那管家看陆修远的乖巧模样,心中一叹:果然像个知礼的!
因着内心满意,管家面上也松动了些。他换了个舒适的坐法,坐在那破旧椅子上的屁股实在是不舒服的紧。
“修远回来的正好啊!毕竟这也是你自己个儿的事,我们也不好插嘴什么。只是要提点你两句,时不再来这句话,唐叔想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该懂得的。”
不等那管家说话,搁旁边站着的街坊邻居们便纷纷开了口。
“是啊是啊,话说回来这也是福分呐!”唐叔一旁的王婶也插着嘴说着,但是看面色,除了一脸贪欲,别无其他。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道,那模样,好似是有什么天大的好事降临到了他们陆家头上。
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着陆修远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模样,刘燕君开了口:“修儿,是这样,侍郎家的独子听说你有些才学,想要让你去做他的侍读。”
看来,还是只能由她说出口……
“是慕名而来啊!”管家冷不丁的插上一句,似是在纠正刘燕君的措辞,若不是语气中带了一丝急切和谄媚,刘燕君怕是真要信了。
这侍郎之子的侍读,说好听了是事读,说明白点……其实就是替学替考罢了。
用自己的才学,为有钱人家换取功名,再得到相应的报酬。
这个道理,陆修远自然也是懂得的。
但是既然是侍郎之子,那报酬想必不低。如今家里情况窘迫,阿娘也是身患旧疾,若是能够借此补贴家用,倒也是美事一桩。
自己也不用再去城里卖那苦力做工,邻里街坊那儿为上私塾借的银子也有了交代,不必再受这明里暗里的催债……
似乎,挺好的。
“小生……愿意。”陆修远半天扯出一个笑容,向管家及在座的邻里街坊行了礼,“劳烦各位了。”
为了生计,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能舍得。舍小保大,也是个不错的买卖吧……
众人这才都满了意,想来那几锭银子是有了着落,便都洋洋洒洒散去了。
紧接着管家也不再多耽搁,告知他们银子自会在陆修远去府上之时领到,便带着三两奴才起身扬长而去,像是有人上赶着似的。
其实只有他自个儿晓得,这陆家的破椅子,真真和他未进侍郎府中时,那三间破屋里的破桌烂椅一个样。
那时还尚可忍受,如今在府中好日子过惯了,竟是觉得扎人的很!
直至最后,方才一屋子人皆离去,只剩了刘燕君与陆修远二人。
似乎,方才那股子乌烟瘴气也才跟着散了去。
“苦了我儿……”过了半响,刘燕君才憋出这一句话来。
这也不能怪她。
虽说从前好歹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但是自嫁入陆家后……往事不堪提啊!
如今陆家没落多年,她也只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能忍着这些个憋屈的事儿。
偏偏的,她那年少时许诺的人儿早已忘却红尘,选择出家。而自己身子骨也不争气,给唯一的儿子凭空惹了诸多麻烦。
到现在……就连儿子这多年来辛苦修习的学问也是没个正经施展的地儿,只能卖与他人讨生计。
她们母子二人如今的情形,当真是……憋屈至极。
“阿娘不必担心,养好自个儿身子要紧。”陆修远笑着,似乎此事对他并未多余影响。
有那么一瞬间,刘燕君也希望自己儿子并不在意这些。
但是再如何,他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如何能不在意?
儿子的强颜欢笑,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说不得。若是说破,也不过是徒增伤感。
“为娘知道了,你现在便去准备吧。为娘……”刘燕君猛地咳嗽了几声,用手帕掩了两下,接着说道:“为娘去躺一会儿。”
本来她是想说:为娘有什么能帮你的吗?但是一看自己如今这架势,怕只是能帮倒忙了。话到嘴边,也只能硬生生改了口。
陆修远一边应着,一边扶着刘燕君进了里屋。服侍她睡下后,陆修远才回了自己的屋。
一直笑着的嘴角,这时才敢落了下来。
他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嘴角都快抽筋了,如今看起来更是僵硬着。
真丑。
过了两日,陆修远便早早起来收拾了自己的行囊。
待将这几月做工赚的银子留了一些给刘燕君后,剩下的他便给了邻里街坊,嘱咐他们帮忙照看着些。那天换的药还能吃上些日子,这边倒是暂时不用他再多做担忧。
他草草同母亲道了别,便踏上了进京的路。
因为他实在是害怕,多做一点停留,就会有所舍不得。
舍不得病中的阿娘,舍不得那几间再破也要称之为家的屋子,更是舍不得他苦苦修习的学术,以这种方式派上用场……
呵,有何舍不得?
有舍才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