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温玥年凌秋和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秋月映归人》,作者:时醉,该小说主要讲述了:温玥年他在他有记忆的时候凌秋和就已经陪在他的身边了,所以他已经习惯了凌秋和在他的身边的日子。
属性:清纯乖巧学生攻x温柔老练商人受。
《秋月映归人》精选:
“玥年,你经常来这家店吗?”
“嗯。”
温玥年带于承和那名学生来到凌家的商铺,陌生青年挑了两根笔后,向他们道谢便离开了,于承和温玥年仍在店里。
“是我朋友家开的。”他补充道。
“你朋友?”于承微微诧异,“你还有经商的朋友啊……不过你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吧?”
“嗯,我们很早就认识。”
于承察觉出他不太自然的神态,怀疑这个所谓的“朋友”就是温玥年喜欢的姑娘。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打探,门口闪进一道人影,落下中气十足的男声:“玥年,来买东西吗?”
温玥年惊讶地转身,眸光霎时一亮,他没想到能在店里偶然遇见凌秋和。
“秋和哥!”
于承反应过来,拽拽温玥年的袖子:“这是你的那个朋友?”
“嗯。”
凌秋和留意到温玥年身边的陌生青年,掷以问询的目光:“这位是——”
“他是我的同学,”温玥年向他介绍,“我们在路上碰见,就一起来看看文具。”
于承刚才还把人家想成个大姑娘,发觉闹了误会正不好意思,红着脸说:“你好。”
“你好,”凌秋和点头问候,接着对他们说,“随便看看吧,有想要的记我账上。”
于承吓了一跳,温玥年就算了,自己当然不敢收人这种恩惠。
“不不,你太客气了,”他连连摆手,“我自己买就行。”
凌秋和不在意,他看出于承与温玥年的关系不错,送些学习上的小东西并无所谓。
“没什么客气不客气,难得来一次。”
“不行,”于承见他好说话,随口调侃,“这样我再也不敢来了,要不你给我算便宜点就行了。”
“是啊秋和哥,”温玥年也说,“还是我们自己付吧。”
凌秋和没再反对,冲他们笑了下:“那就中午一起吃个饭吧,在隔壁。”
隔壁是间普通的菜馆,以前温玥年与凌秋和单独来过几次。
温玥年没有异议,于承微微惶恐:“我跟着合适吗?”
“没事,”温玥年说,“不是还要商量排剧的事吗?”本来就是先跟于承说好的,他又不愿拒绝凌秋和的邀请,索性三个人一道。
“那倒是,”于承感叹,“你朋友也太热情了吧。”
温玥年淡淡一笑,并未接茬。
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于承感觉他的脸色有点红,先前的疑虑又冒出来:“我本来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喜欢那个朋友,于承暗想,可还是把这可笑的推论咽了回去。刚才以为他的朋友是个姑娘,结果是个看着比他们还稍年长的男士。怎么可能呢。说出来肯定惹温玥年生气,于是他摇摇头:“没什么。”
中午到了菜馆,温玥年不太爱做选择,于承又是蹭饭的,不好意思指手画脚,最后便交给凌秋和点餐。
他也没点太花哨的菜色,都是些不太费时的家常款,除此之外,再交代店家做三碗打卤面。
于承的性子不腼腆,除了开始略有拘谨,很快也能在凌秋和面前自如交流。排练的事时间好定,现在是假期,他们几人又都没有别的安排;地点就要费些心思了,在家里怕被长辈撞见难为情,何况他们选的是出有着时代意义的批判剧,也不清楚保守的家人能否支持。
“西四胡同那边的旧庙怎么样?”于承对温玥年说,“地方还算宽敞。”
“我看可以。”
凌秋和知道他们在说学校的事,没怎么插话,只在两人的交谈告一段落后,随口问了一句:“你们准备演什么剧啊?”
“是易卜生的《玩偶之家》。”温玥年告诉他。
凌秋和不太了解外国戏剧,更不清楚具体内容,得到回复也没能豁然开朗。
“如果有兴趣,”于承接话,“你也来看我们排练吧?”
“可以吗?”
温玥年出乎意料地望着他:“秋和哥,你真的想看吗?”
“我觉得不错啊,”他的语气轻松,“了解一下新鲜事物。”
凌秋和喜爱传统戏曲,现代戏剧谈不上多大兴趣,他想看的是温玥年的表演。
“欢迎!”于承正为得了凌秋和的招待而过意不去,见他对此有意,自是毫无二话,“我们就……这个周末吧?我去通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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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几人依约聚在旧庙——实际是个荒弃的观音庵,庵后小片空地可供活动。
参加排练的人除了温玥年、刘芸和于承,还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同学。
刘芸一段时日未见温玥年,到了便上前招呼。温玥年此前未想过刘芸对自己可能怀有的情感,在听于承说过之后,心里多少有几分紧张,他不曾处理过类似的关系,只能尽量表现自然。
“玥年,这位——”刘芸也看到了伴在他身边的凌秋和,“是你的朋友吗?”
“是,他来看我们排练。”
两人互相道过好。凌秋和比他们大不了几岁,但或许是早早出来做事的缘故,有着与年龄不甚相符的老成。刘芸又不像于承那么外放,有这么个带着点“长辈”威严的人在旁边,本想和温玥年多说几句的念头也打消了,还是在于承过来说起剧本的事之后,她才放松下来。
凌秋和只道他们演的是个外国剧,但那日不曾问及剧本内容,有意无意地听着几人的对话,渐渐有所领悟。
“那就把槐树下面当客厅吧。”
刘芸说完,大家准备上前就位。凌秋和碰了下温玥年,问道:“你演哪个角色?”
“我……”温玥年的脸色发红,“我演的是男主角,但他不太好。”
凌秋和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人啊?”
“就是海尔茂,是——女主角的丈夫。”
凌秋和愣了一瞬,眉毛微拧,有些纠结地开口:“你要演别人的丈夫?”
“你要演别人的丈夫?”凌秋和问。
温玥年饰演的男主角是个伪君子,也因此向凌秋和介绍的时候感到难为情,不料凌秋和关注点歪到了别的上面。
“嗯,按照剧本是这样的,”温玥年不清楚他的困惑所在,尽量详细地解释,“但他是个很虚伪、自私的人,这部剧批判的也是以他为代表的这类男性。”
凌秋和认真地听他说完,微微点头,大致了解到是个怎样的故事。
“他和你本人真是天差地别,”凌秋和说完,注视着温玥年微红的双颊,“不过演戏嘛,这样才有挑战性。”
“玥年!来吧!”于承和刘芸那边又在催促。
“你去吧,”凌秋和笑意如常,“好好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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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采用的剧本仍维持原作的三幕结构,但进行了一些简化修改,今天排练的主要是最高潮的第三幕,反反复复持续了近半日。
投身戏中的温玥年,着装打扮与平日无差,而情态神韵完全像换了个人。凌秋和也是第一次发现他可以有这样的一面。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绝对不相信温玥年能够驾驭冷酷自私的小人形象。
温玥年在临时的“舞台”上尚且投入,褪去戏剧伪装、再与从始至终立在一旁的凌秋和相望,羞耻感密密麻麻地涌上心头。
“秋和哥,我刚才表现怎么样?”
“当然好啊,”凌秋和的音调有几分夸张,即刻郑重地补充道,“我都看不到你本来的样子了。”
他不懂演戏,凭着懵懂的认知,推断表演须得贴合戏剧角色为上乘,如果在台上仍与平时无异,那便太过粗陋了。
温玥年理解他的意思,笑问:“是不是很让人讨厌?”
凌秋和无法作答,即使是对披着虚假外壳的温玥年,他也说不出“讨厌”两个字。
温玥年没来得及追问,刘芸经过他身边,问了一句:“玥年,你现在回家吗?”
“嗯。”
“还有点早呢……”刘芸念叨一句。
夏日黄昏,半边天都还没红,即使走回去也到不了天黑的时候。
“你一个人回去吗?”她又问。
虽然冲着温玥年说出,由于凌秋和与他站得很近,看起来就像是对他们两人发问。
温玥年正要张嘴,凌秋和平静地替他答道:“我和他一起回去。”
“你们?”刘芸并不知道他们两家挨着,有些奇怪地望过去。
“人家是邻居嘛,肯定一起回去,”于承及时走到她身边,“走吧,你要买什么?我陪你。”
刘芸的神情略微失望,但温玥年没有否认凌秋和与于承的说法,对她重复一遍:“今天辛苦了,我先回去了,再见。”
刘芸足够聪明,苦笑一下,点头道:“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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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旧庙走出,温玥年沉默下来。
“我刚刚是不是多话了?”凌秋和忽然问道。
“你指的什么?”
“我替你回答了同学,”凌秋和提醒他,“说我们一起走。”
凌秋和能看出女生神思间传递的讯息,也猜到如果自己不那样接话,对方可能会做出别的提议。
照理该温玥年去抉择,自己的气量有点小,竟然跟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还是温玥年的同学较劲,但刚才没想那么多,也不确定温玥年是否会不舒服。
温玥年并没有顾虑这个层面,但如果凌秋和再多问起刘芸的事,进入到情感方面的交流,就不是他所能控制了。
“没有,我也打算那样回答,”温玥年连忙岔开话题,“秋和哥,我们走走路吧。”
“好。”
凌秋和边应着,边轻扫他一眼,他估计温玥年也清楚女同学的意思。
温玥年如今过了十九岁,与早先那个总被自己牵着、看起来单纯易懂的孩子不一样了,也有了自己的心思,甚至是不愿和他分享的秘密。
这些凌秋和都明白。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联结变得不再纯粹呢?
恐怕还是凌秋和自己先越过雷池,踏上了一条不可回头的路。
两年前的那个冬天,天气非常寒冷,入夜后站在露天的环境,手脸的肌肤都仿佛要裂开似的。
就是这样的一天晚上,凌秋和一家早早吃过饭,各自回房,点上火炉取暖休息。
凌秋和当时靠在榻上睡不着觉,无聊地翻着几本小报画册打发时光。
西跨院的外墙上本来有个小门,但没多大用处,父母又觉得在侧墙开门不太好,就把门从里面锁了,彻底不再使用。
凌秋和放下画报后,在炉子上烧了壶水,忽然听见好像有声音从小门那边传来。
他倒不是害怕,只是这个时间根本不可能再有人来,如果是小偷小摸的,要翻过那堵墙也不容易,就算真的进来了,他不信自己和帮工们应付不了。所以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然而伴随着一些奇怪的响动,他似乎还听到了温玥年的声音。
这就太玄乎了,且不说那个位置人声难以传来,温玥年很清楚他家的侧门锁了,怎么会从那边来找他呢?
热水烧开了,凌秋和把水壶拿下来,咕嘟的水声止住,屋里倏地一片寂静。
果然是幻觉吧。脑海中刚浮过这样的念头,他的身体却不听使唤地走向跨院。到了院里他才发觉天上有些飘雪,不是很大,零零散散,好像小孩子随意抛洒的纸屑。
他走到侧门,钥匙一直由自己保管,因此他可以轻松地打开那把锁。
伴随着沉重的吱呀声,凌秋和推开了久未动过的两扇门。
门外是条仅一人能过的窄巷,巷子一端的尽头没有路,一眼望到底,什么都没有;而另一端——凌秋和的视线投映过去之后,整个人完全僵住。
他在巷子和前面胡同交叉口的路灯下看到了温玥年的背影,单薄、清瘦。覆着一层薄雪的地面上也拖出了细长的阴影。
温玥年听见动静回过头来,快步赶到他的身边。
凌秋和发现他的双颊被风吹得通红,却满脸笑容,胸前还抱着个大袋子,一股甜香味从里面飘出。
“秋和哥,”他惊喜地问,“你能听到我敲门啊?”
听他的口气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心理准备。
“知道可能听不见怎么还走这边?”
“太晚了,”他不好意思地说,“上门不太好。”
显然他想找的只有凌秋和一人,并不想兴师动众。
“有话进去再说吧,”凌秋和见他身上发抖,不知道等了多久,心里不是滋味,“这多冷啊。”
“不了,我就是想给你——这个!”他从纸袋里取出两个白薯,热乎乎的,直接塞在凌秋和的怀里,“刚买的,你尝尝。”
温玥年从屋里听见窗外卖烤白薯的小贩在吆喝,想到母亲和凌秋和都爱吃现烤的白薯,加之这么冷的天卖东西实属不易,他便买了几个作为支持。一拿到手,他先到侧面的巷子里,想看看能不能叫开门。
“玥年——”
凌秋和仍打算请他到屋里,温玥年明白他的意思,转身后又回过头,对他说:“今天真的不留了,我跟我妈说就出来一会儿,晚了她该着急了。”
“那就再见吧,”呼出的白气几乎模糊了凌秋和的视线,“快回去,别冻着。”
“嗯,你也是。”
温玥年沿着窄巷走出去,到路灯下拐了弯。凌秋和一直站在门口,到完全看不见他的身影。
就是那个时候吧,凌秋和意识到温玥年对他而言不再是普通的邻居家小孩。
他的脑海里总会勾勒出一幅冬日图景:少年站在灯下,周围飘着雪。
然后伴随着画面的呈现、模糊并最终消失消失,他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惆怅与哀伤。
已经这么多年了吗?
他还有多长时间,能够随心地陪伴在温玥年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