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的主角是贺知昀贺知明,是作者雪碧oo所著的一本纯爱小说,小说噩梦主要讲述了:贺知昀保护了贺知明很多年,但从现在开始贺知明需要自己保护哥哥了,因为他不能作为一个依靠哥哥的人,他也想要被哥哥依靠。
网友热评:哥哥再爱他一次。
《噩梦雪碧oo》精选:
“小乖。”
贺知昀皱着眉,梦呓,哑着嗓子低声喊。
贺知明一下就睁了眼,把人扯进怀里,拍着贺知昀的背。
“哥。哥。”
他叫了两声,贺知昀慢慢睁开眼,在他手臂上抓了一把,缓慢的低下头去,想翻身,被贺知明摁着,动不了。
“为什么每次做噩梦醒来都要翻身背对着我?”
贺知昀轻声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有,窗户在那边,我想看月亮。”
“嗯。”
贺知明把他抱起来,走到他房间去。
贺知昀房间的阳台上有摇椅,他总爱待在那里。
贺知明把他放到摇椅上,从房间柜子里拿出厚毛毯来,紧裹在他身上,然后搬了个椅子,坐在他面前,看着他。
贺知昀盯着月亮,瞳孔映照出一点光亮。
他这样看了一会,收回视线,看向贺知明,勾着嘴角浅笑了下,缓慢的闭上眼睛,再次睡着。
贺知明一直盯着他,像他盯着月亮一样。
贺知明不太喜欢贺知昀在摇椅上,在月光下睡着,那样的神态,太像死亡。
可是没办法,贺知昀喜欢。
贺知昀再醒来,又回到了床上,旁边尚有余温,贺知明刚起床,在刷牙洗脸。
他想了想昨晚的梦,那个做了无数遍的梦。
一直以来,他都在做那个梦。他一直都在湖水里浸着。他的肉体被拉扯上来,他的灵魂还在湖水里浸着。
那样冷。
贺知昀又闭上了眼睛,想起贺知明刚发现他做噩梦那会说的话。
“哥,你在做噩梦吗?”
“哥,做噩梦不是这样的。你稍微皱一下眉,你挣扎一下,你要醒来的。”
“哥,你是不是想死在噩梦里?”
贺知明。他什么都懂。他最懂的,就是贺知昀。
他知道贺知昀曾经死过一次,他知道贺知昀正在自我消亡。
所以他最明白怎样用自己来捆绑住贺知昀。
“你不能死,就算你想,你也不能死。”
“你死了,我就自杀。”
贺知昀的眼睫煽动两下,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
“你以后做噩梦了,就叫我的名字,我会叫醒你的。”
那时候贺知昀点头了:“好。”
贺知明走到床边,说了句,哥,起床了,要迟到了。
贺知昀眯着眼坐起来,下了床,去洗漱。
杯子里的牙刷上已经挤好了牙膏。
——
“我不想喝,太苦了。”
贺知昀端着药,小声说了一句。
“要凉了。”
贺知明只这样说。
“不想喝”这句话,贺知昀说过太多遍了,贺知明哄过很多次,逼过很多次,后来才发现,贺知昀只是说不想,他最后还是会喝的。
“凉的和热的没什么差别的。”
“你体寒,不要喝凉的。”
贺知昀冲他笑了笑。
“那我想吃冰淇淋呢?”
贺知明晃了晃手里捏着的糖。
“快喝。”
贺知昀仰头一口饮尽,没有一刻的停顿。
贺知明伸手,在贺知昀低下头时将糖塞进贺知昀嘴里。
贺知昀将糖在舌尖上的卷了卷。
“嗯?你又换了一种?”
“嗯。”
贺知昀看着贺知明笑了笑。
——
他们是互相舔舐伤口的人。
在这样的家庭里。在这样的黑暗里。
贺知明在一夜之间长大,他太固执,贺知昀说着哄他的话,他当了真,他明明是弟弟,却偏偏要来做哥哥该做的事。
他帮贺知昀背书包,给贺知昀热牛奶,定时带贺知昀去医院检查,贺知昀要喝大量的中药补身体,贺知昀厌苦,他就捏着一颗糖在旁边看着贺知昀喝完药,然后把糖塞进贺知昀嘴里。
他总是留意着哪种糖会更甜些。
他总是在贺知昀遭受母亲的虐待后帮贺知昀擦药,有时候贺知昀的眼睛红红的,他就会哄几句,哥,我帮你吹两下,就不疼了。
他总是很听话,贺知昀说什么是什么,他对谁都亮着一身的刺,唯独面对贺知昀时,总低顺的像小狗。
贺知昀太心疼他,时常为自己的那句话后悔。
他能给到的就是贺知明总念念不忘的那个吻,吻在额头,希望贺知明一夜好眠。
希望贺知明不要噩梦缠身。
他能给的,就是退让,包容,贺知明想做什么,他总不忍心去拒绝。
他们互相给的,都是过界的爱。
但有人察觉,有人自我蒙蔽。
——
贺知昀和贺知明都是太过心狠的人。
去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贺知昀说要去山上看雪,贺知明说好,又让他穿了很多衣服,才肯带他去。
贺知昀爬了一会就说累,坐在石头上,仰头看着天。
贺知明在他旁边站着,垂眼看着他。
“小乖,你带水了吗?我渴了。”
贺知明点了点头,拉开书包的拉链,却发现保温杯不见了。
他皱了皱眉。
“我记得带了。”
贺知昀笑了笑。
“还好我们没爬多远,山下有个便利店,你去买吧。”
贺知明看着他:“你也一起。”
“我累了,走不动。”
贺知明沉默了一会,说:“那你好好在这待着。”
“好。”
贺知明转身下山去买了个保温杯,在店里装好热水,再回到那,贺知昀果然不见了。
手里的保温杯几乎要被捏碎,贺知明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还好雪已经不再下,贺知昀的脚印,还有点痕迹。
贺知昀太瘦了,走路很轻,连脚印都浅浅的。
贺知明找到贺知昀的时候,贺知昀正躺在一棵树下,躺在雪上,闭着眼睛。
他冲过去把贺知昀抱起来,什么也不说,把贺知昀带回了家。
贺知昀也不说话。
等到了家,他被放到床上,贺知明蹲在地上,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一堆瓶瓶罐罐,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刀。
贺知明全都拿出来,一件一件摆到贺知昀面前,贺知昀慢慢发起抖来。
“哥,你是不是想死?我也准备好了。这些东西我弄了很久,像这个,”贺知明拿起一个小瓶子,“这种药,吃了以后,痛感会变得很清晰,我可以在割腕后吃。”
“或者这个,会……”
贺知昀抓住贺知明的手,用力摇头。
“扔掉……扔掉……快扔掉……”
贺知明看着他。
“我不扔,哥,我说过的,你死了,我就自杀。”
贺知昀的眼泪掉的很迟。
“知道了。我知道了。”
贺知明把东西都收起来,放回原处,伸手抱住他。
“哥,不要哭。”
他们都是太过冷血的人,可这种冷血,在碰撞到对方时,又带着灼热的爱意。
贺知昀是因为贺知明才想活下去的。
那次之后,他没再做过任何类似于自杀的行为,也经常笑,跟贺知明说话轻轻的,有时候带着上翘的尾音。
但他仍然喜欢在摇椅上,在月光下睡着。
贺知明认为那是一种慢性自杀。
是一种灵魂剥离的慢性自杀。
贺知昀要留给他一具肉体。
他的灵魂潜逃,他的灵魂在自杀。
贺知明企图把贺知昀拉回来,但他不知道要怎么做。
他只好每晚都蹭到贺知昀的被子里,跟贺知昀软声请求:“哥,我也很冷,我们可以靠紧一点吗?”
贺知昀貌似很吃这一套,很吃他装可怜这套,大概是贺知昀太想念以前,也想念以前的贺知明,他别扭的撒娇,会让贺知昀觉得他还是小孩。
贺知昀会蹭过去,贴他紧一点,笑着说,小乖,只有小孩才要每天和哥哥一起睡。
他点头应着:“我就是小孩。”
贺知昀的笑意就更深些,眼睛都眯起来。
“你多大啦?”
“我是哥哥的小孩。”
贺知昀的笑意加到最深,很是开心:“好呀。”
贺知明把脑袋靠到他肩上, 他会伸手拍拍贺知明的后脑勺。
“哥,睡觉了。”
“好。”
贺知昀照例在他额上落下一吻。
“小乖晚安。”
——
贺知昀和贺知明在学校里都是不与人来往的。
但贺知昀其实是很受喜欢的。
他长得好看,和他的好脾气一样,很柔和的眉眼。他不主动和人来往,但别人和他说话,他也会理,会听,等别人讲完了,他就点点头,声音也一样柔和:“真好呀。”
不像他那位弟弟,总是冷着一张脸,谁找也不理。
但一班的人都很喜欢贺知明来找贺知昀。
贺知昀看见贺知明的时候会笑,笑起来很好看。
他坐在窗边,仰头看着贺知明,笑的眯着眼睛,说话好轻。
“我不冷呀。”
“小孩呀,还要我陪。”
“你想去操场散步吗?”
贺知明和贺知昀总会去操场散步,他们俩都很少说话,只是肩膀靠着肩膀,走一会。
贺知明会在柔和的阳光里产生一种错觉,觉得总会好起来的。贺知昀会好起来的。
但他没想过,贺知昀会离开。
——
贺知明掐住那人脖子时,贺知昀刚好赶到。
这太多人,他不能叫小乖,只好叫了一声,阿明。
贺知明回过头来看他,他冲贺知明一笑,招了招手,像唤回被自己宠的有些娇纵的小狗。
“过来我这。”
贺知明松了手,收敛了戾气,慢慢走到他面前,微垂着头。
贺知明比他高一个头,他只能伸长手去摸贺知明的头。
“怎么了?干嘛打架?”
“没什么。”
贺知昀捏捏他的脸。
“快告诉我,快点。”
贺知明撇开视线。
“他偷拍你。”
“那有什么的,”贺知昀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哄,“小乖,听话。”
“他偷拍你在厕所的照片。”
贺知昀愣了一下。
“啊。”
“已经删了。”
贺知明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搂着他离开。
到了家,贺知昀才从呆愣中回过神,但他也只是眨了眨眼。
贺知明好像不太高兴。
这天晚上,贺知明照例在睡前索要那个吻,贺知昀没看见他眼底的情绪,低头吻下去。
贺知明微微一动,这个吻,就落在柔软的唇瓣上。
贺知昀睁大了眼睛。
他愣愣的,被贺知明压着又吻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生了气,推贺知明的力气却很小。
“你在干嘛?”
贺知明歪歪脑袋。
“和你接吻。”
贺知昀又推开他一点。
他也微微皱眉,明显对贺知昀的反应感到不满。
“为什么推开我?”
“不可以的。不可以这样。”
“为什么不可以,哥?我喜欢你,为什么不可以?你不喜欢我吗?”
贺知昀摇头。
“贺知明,不可以的,你不能喜欢自己的哥哥。”
他第一次叫贺知明的全名。
贺知昀在这个吻里终于发现他们俩已经过了界,发现他们的爱变了质,发现一切都颠倒,发现自己做错了事。
他自我蒙蔽太久了。
——
贺知昀要转学。他打电话给父亲,给那个一直憎恨着的父亲。父亲答应他,会在下个月来接他。
电话接通的时候,他的手在抖。
他总是觉得太冷了。太冷了。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的冷要怎么止住呢?
他和父亲说想离开这里,想转学,他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
几年前,父亲离开的时候要带他走,他没走,因为贺知明在他身后,把他的手牵的紧紧的,他放不下贺知明。
他拒绝了父亲,没和父亲走,但贺知明还是哭,贺知明说万一你以后突然想走了呢,他那时信誓旦旦的说,爸爸做错了事,我不会和他走的,我会一直陪着小乖。
这是他对贺知明的承诺。但现在,他违背了这个承诺。
贺知明知道。他什么也没说,他开始避开贺知昀,有时候,几乎一整天,他们都不会再看见对方。
但贺知昀喝药的时候,桌上还是会摆着一颗糖。
一直到贺知昀要离开那天,贺知明才恶狠狠的把他抵在墙上,咬牙切齿的质问。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找他?你说过的,他做错了事,你不会和他走的。你说过,你会永远陪着我。”
贺知昀只是说,放开我,贺知明。
“我不放,我不会放你走。”
“你不能和他走,你不可以,不可以,你要永远陪着我。”
贺知昀看着他,说话还是轻轻的。
“贺知明,那句话不作数了,我们都长大了,我不想为那句话负责了。”
“作数!怎么不作数!你说过的,是你自己说的!”
“是我说的,但我不想负责了。”
他们对峙着,是一场爱的撕扯。
最后还是贺知明低了头,脑袋抵在贺知昀肩上,眼泪沾湿贺知昀的衣服。
“为什么不可以喜欢自己的哥哥?为什么?”
贺知昀压抑着眼泪,想了想,想起贺知明一直都很听自己的话。
“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会听我的话的,对吧?”
贺知明抬起头来,红着眼睛和他对视,用力摇头,不断重复。
“我不听你的。我不听你的。我不听你的。”
他重复了一会,又低声下气的说,你别走,我不喜欢你就是了,你不要走。
“我要走的。”
贺知明的眼泪好多好多。
贺知昀不知道人怎么可以掉那么多眼泪,像海一样。他想帮贺知明擦擦,只伸手碰了一下,就缩回来。
他想起小时候的一场暴雨。他想起冰冷的湖水。
贺知明的眼泪要杀了他。
“你别哭了,贺知明。”
“我不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