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小说《淹没》的主角是云成美江已,是作者大果粒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云成美他其实并不想要别人来帮他,尤其这个人还是江已,他不想要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
网友热议:我可以拒绝吗?
《淹没大果粒》精选:
每年的除夕江已都会给自己放一天假,白天用来陪多莉丝,夜晚则去会所或是其他任何能消磨时间的地方,除了他自己的家。
晚上八点,江已给多莉丝讲完了睡前故事,并在她的枕下放好压岁的红包,然后才静悄悄地离开别墅。
徐文清的电话仿佛是掐着点打来的,“阿已,老地方见。”
“嗯。”
包间里,徐文清已经点了好些个陪酒的,有女有男,或蹲或坐在他身旁,直到江已进来,他们眼里俱发出了狂热的向往。
江已面无表情,径直穿过弯腰欢迎他的人群,坐到了徐文清的对面。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沉默地一杯杯喝着酒。
徐文清对此习以为常,每年多莉丝的生日,阿已的心情都很不好。
然而边上的“公主少爷们”却吓坏了,之前欢声笑语的包间瞬间一片死寂。
“继续笑啊。”徐文清有些不满,今天的这一批胆子也太小了。
“公主少爷们”却不知道他到底是让他们真笑,还是说的反话。总之,包间里依旧很安静。
“靠!”徐文清的脾气并不好,“大年三十的丧着脸给谁看呢?都给爷滚出去!晦气!”
见他们还呆愣在原地,徐文清直接往地上摔了一个杯子,清脆的破碎声唤醒了“公主少爷们”的神志,也摧毁了他们一步登天的美梦。
而在这时,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孩大胆地跪爬到江已的脚边,抱住了他的腿,细声哀求道:“江少,我不想走,您别赶我走好不好……”
徐文清刚想喝住他不要命的行为,下一秒却呆愣在了原地——江已挑起了男孩的下巴。
男孩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对江已的爱恋,就算被挑起下巴他也丝毫不惧,反而很欣喜,“江少……”
江已微微弯腰,凑近了他的脖颈,暧昧的动作让包间里的其他人反应各异。
徐文清有些意外,但还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好友猎艳;其他的“公主少爷们”暗暗酸得咬碎了银牙,面上却还不得不保持着僵笑。
视线中心的男孩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的得色与嫉妒。是的,身为男人,他竟然嫉妒江已的美貌。
江已靠得越来越近,近到他可以清晰地闻到男孩身上的味道,然后他失望了。
不是的,那个抱住他的腿哭着求他的人,身上应该是雪后的松枝味,而不是现在鼻尖萦绕的刺鼻香水味。
他瞬间抽离,同时还不忘用湿巾擦了擦手指。
“哈哈哈。”徐文清被他嫌弃的动作逗得开怀大笑。
男孩呆住了,他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一秒天堂一秒地狱。
“徐少说的话你们听不见吗?”江已慢条斯理地问道。
徐少说了什么?
滚!
等到包间只剩他们俩,徐文清才问道:“你刚刚怎么了?”
“没怎么。”
徐文清撇嘴,“你觉得我会信吗?”
“随你。”江已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就准备离开,却在中途被徐文清拉住,“哎!你干嘛啊?”
“有事。”
“不是。”徐文清满脸不解,控诉道:“大年三十晚上你还有事?还有,什么事能让你抛弃相伴多年的兄弟!”
“……”
这几年的除夕夜,江已还真是一直和徐文清一起过的。
徐文清家三代单传,家中长辈都在部队任职,但他又不愿意去受拘束,所以每年春节他都和江已凑一块。
江已承认自己冲动了,但他还是抛下了哇哇大叫的徐文清,让江贺把自己送到一个熟悉的地方——那里住着一个人。
门铃响起的时候,云成美正在弹琴,《D小调托卡塔与赋格》。
“您……”您怎么来了?
江已温柔的声音伴随着微妙的酒精气味侵入了云成美的感官,“除夕快乐。”
“……除夕快乐。”
江已颔首,“请问今晚我还能听到云老师的钢琴曲吗?”
云成美的心空了一瞬,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请进。”
这是云成美第一次坐在钢琴前感到局促,哪怕之前江已在一旁时他也没有这么紧张。
可能是因为今天的日子太特殊了吧——除夕夜,应该和最重要的人一起跨年。
江已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手撑在额前,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今天的他似乎很累。
云成美思索了两秒,最终选择了哥德堡变奏曲。
音符像丝绸般从他的指尖滑落,宁静平和的曲子让时间都缓慢了下来,江已内心深处暴虐的凶兽也逐渐被安抚温顺。
作品或多或少会暴露演奏者的心境甚至心性,江已不知道是巴赫影响了云成美,还是云成美改变了巴赫,亦或是俩者都有,但他唯一能确定的是:云成美没有变。
他依旧温暖,依旧包容,依旧勇敢。
真正懦弱的人,不会在那天早上打开房门,也不会在昏迷中挣扎着清醒。
——
云成美弹到第18个变奏时无意看向沙发,却刚好对上了江已专注的眼神,他的手一抖,险些弹错了音节。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迅速收尾结束了演奏。
江已:“不弹了吗?”
云成美摇头,心乱了,弹不好了。
“那我们出去吧。”江已走到他身边。
“嗯?”云成美茫然。
江已看着他微微瞪圆的眼睛,嘴角挂上了笑,“出去走走。”
云成美下意识望向窗外,绽放的烟花像极了妹妹帽子上的色彩,绚丽又易逝。
“我错了。”江已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烟花,但他说出的话却让云成美怔住了,“你很勇敢。”
云成美又想哭了,江已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知道他看烟花想起了妹妹,想起了死亡,然后他就用只有彼此才知道的话来安慰他。
这个男人,细致得可怕。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云成美含着泪仰头看他。
“我啊。”江已笑,“我做生意的。”
云成美觉得不像,但他没有再问,因为他看到了江已的眼睛。
明明是弯着的,但云成美看到了哀伤,很浓很浓的哀伤。
“我们出去吧。”他慌乱地转移了话题。
“稍等。”江已转身上了楼,下来时他的手上多了一条围巾,“外面很冷。”
云成美愣愣点头,心想着等下出去要把衣领拉高——他没有围巾。
“把衣服穿好。”江已指着衣架上的羽绒服对他说。
“哦好。”
“帽子也戴上。”
“……好。”云成美乖乖地戴上了帽子。
然后他的脸蛋就被包裹在了一个温暖柔软的小空间里——是江已的围巾。
“怎么了?”江已说着又裹了一圈。
“我……你……”
云成美藏在围巾下的脸快要烫到爆炸,江已却自然地轻推他的肩膀,“走了。”
“……哦。”
和别墅区的冷清不同,公寓区热闹了很多。虽然是高级公寓,但下楼时他们还是见到了不少人,尤其是嬉戏玩耍的孩子们。
发现云成美正盯着不远处玩烟花的小女孩看,江已眨了下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没有目的地,就这样随心所欲地漫步着,两人都没有说话,但空气并不滞涩,反而是轻松的。
走到位于市中心的钟楼前,云成美停下了脚步,“我们能在这里等到零点吗?”
现在已经十一点五十八了,江已点了点头,说:“好。”
广场上的人并不多,甚至寥寥无几,因为此刻大家都在家里和家人一起跨年。
云成美抿了抿唇,然后走到了钟楼的正前方,倒数十秒时,他双手合十,虔诚地在心底许愿:希望爸爸妈妈和妹妹在天上都好好的,希望江已平安快乐。
零点,整个城市都响起了烟花爆竹的声音,天上人间俱是璀璨光明,场面恢弘而又伟大。
江已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旁,在头顶烟花绽放的那一瞬间,他说道:“云成美,新年快乐。”
——
回去的路上,江已掏出烟盒晃了晃,问道:“可以吗?”
“……可以。”
“对了。”江已深吸一口烟,然后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这是给你的。”
云成美一看,竟是个红包。
“我不要的……我都成年了。”
“你婚恋了吗?”
“……没有。”
江已“哦”了一声,“那还能收。”
“……谢谢。”云成美在心中懊恼,他忘记给江已准备新年礼物了,虽然他不一定看得上,但心意总该要有的。
“对不起,我忘了给你……”
“我不需要。”江已的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云成美没敢用他刚刚那套理论质疑他,但心里还是想着要送他一份礼物。
红包很薄,还带着温热。
他的口袋肯定很暖和,云成美心想。
“可以吗?”停顿的间隙,江已又抽出了一根烟。
云成美没忍住问道:“吸烟有什么好?”
他本以为江已会说“可以提神、解压”等类似理由,并做好了规劝的准备,却没想江已突然走进了路边的一家店。
出来后,江已把仙女棒塞进云成美的手心,再耐心用香烟点燃,在清脆的炸裂声中,他含着烟,声音有些模糊:“可以给你点烟花。”
他没有忽视云成美望向小女孩时那羡慕的目光,他放在了心上,并点燃了烟花。
正如云成美所想——他什么都知道。
江已买了两捆仙女棒,就这么走走停停,给云成美点了一路,直到小区门口才将将放完。
“开心?”
云成美点头,他的眼睛和鼻子都红通通的,也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怎么的。
江已把他的围巾往脸上拉了拉,又虚虚地拥着他走向边上的超市。
“你要买东西吗?”
“嗯。”江已目标明确,很快就带着他来到了冷冻区。
他细长的手指点着冰柜,目光却看向云成美,“你喜欢什么馅的饺子?”
云成美没想到他竟然是买给自己的,还呆了一瞬,“啊?”
“过来看看。”江已在心里更加确定了之前的判断:他有些呆呆的。
“我喜欢……荠菜的。”说着云成美就准备打开冰柜拿饺子。
“我来。”
江已虽然没说什么,但云成美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微微红肿的手——他刚刚一直在放烟花,手已经冻僵了。
他有些难堪地收回手,随后又对自己隐秘的心思感到不齿。
“要不要吃东西?”江已指着收银台旁的关东煮。
闻言,云成美望着他身上的高定,眼底不由地带上了一丝不可思议。
江已有些好笑,“偶尔吃一点没有关系。”
“……好。”
“你自己去选,我结账。”
云成美不饿,但关东煮很暖和,可以用来捂手。
他在这边好奇地抱着关东煮研究,没发现江已不知何时戴上了新买的手套。
他们在超市的休息区坐了一会儿,等云成美的手心渐渐回温,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
“我们走吧。”他暗暗自责,竟没发现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先把手套戴上。”江已脱下手上的手套,转而递给了他。
见云成美没有动作,江已拿走他手里的关东煮,亲手给他戴上了手套,“抱歉,是我疏忽了。”
手套被捂得很暖,包裹着云成美的手,让他的心也热了起来,甚至冒出了“咕嘟咕嘟”的小气泡。
“钢琴家的手很重要。”江已说。
——
这夜江已依旧没有留宿,云成美趴在窗台看着他上了辆车,然后驶向了他不知道的远方。
这时他才惊觉,他和江已之间的信息是不对等的,而信息的不对等也暗示了地位的不对等。
也许在江已眼中,他是聘用的员工,亦或是一个需要帮助的可怜人。
可他因为不知道江已的任何信息,所以只能把他定位为:偷偷喜欢的人。
——
新年的第一天,江已一大早起来给多莉丝煮饺子。
他昨天包了三种口味,多莉丝一一品尝后给出了评价:“阿已,还是荠菜饺子最好吃!”
“那我的也给你。”江已说着把自己碗里的荠菜饺子也给了她。
多莉丝学着他的样,也把自己碗里的其他两种饺子给了他,“我们换!”
“嗯,你多吃点。”
多莉丝虽然患有唐氏,但坎贝尔家族的优秀基因毕竟强大,江已又把她养得很好,所以她看起来就是一个白白胖胖有福气的金发姑娘。
吃完饺子,江已又陪着她练二胡,“弓要拉满……”
他还没说完,多莉丝就快一步地制造出了噪音。
“别急。”江已就像教小孩子一样,手把手示范:“拉的时候要外伸,收的时候要内屈,再试试。”
多莉丝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她的动作太迟缓了,“阿已,好难。”
江已握住她的手,“难我们就不学了。”
多莉丝都要哭了,“不行,我想学……”
她一哭,就算是江已也拿她没办法,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那我们先休息一会儿,等等再学,好不好?”
多莉丝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嗯。”
最终,在大年初一的傍晚,多莉丝终于拉对了一次弓,虽然很可能是碰巧,但江已还是很惊喜,“多莉丝真棒。”
多莉丝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嗯!”
被迫旁听了一整天噪音的江贺也很高兴,同时心里更加佩服自家少爷了。
晚上,徐文清又打来了电话,“阿已,吃饭啊,津南路。”
“吃过了。”
徐文清气鼓鼓的,“我不管,这是你昨晚放我鸽子的补偿!”说完他就率先挂断了电话,不给江已拒绝的机会。
“……去津南路。”江已有些无奈。
“等等。”他又喊住江贺,“我自己开车去吧,江祝会来接你的。”
“少爷?”
江已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你哥好好吃顿饭。”
——
“您好,请问哪位?”云成美的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吃饭了吗?”耳边传来江已带着笑的声音。
“……没有。”
说完云成美的耳朵瞬间就红了起来,他撒谎了。
“朋友请吃饭,一起去?”
“……好。”
电话挂断后,云成美默默地把江已的号码存下,命名为“A江已”。
路上,江已先给他提了个醒:“今晚这朋友你应该认识,徐文清。”
云成美下意识想到,“是不是……之前在会所,你身边那个……”
江已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还记得?”
“嗯。”
云成美有些不好意思,“我当时就觉得他很眼熟,现在一想,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
江已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只觉得他眼熟吗?”
“没有没有。”云成美慌忙解释:“你也很熟悉……”
“嗯。”江已不想让他如同惊弓之鸟,便温声安慰道:“没事的,当初我也没能立刻认出你,我们抵掉了。”
云成美这才放松下来,虽然他内心深处隐隐觉得有些失落。
徐文清看着江已和云成美一起进来时,脸上表情既震惊又惊喜。
“成美!”
云成美没想到幼时仅玩过几次的小伙伴现在对他如此热情,一时间竟有些无措。
江已领着他坐下,教他:“我们都喊他徐文清。”
“……徐文清。”
徐文清笑得和大狗狗一样,“对对对,你和阿已一样,喊我名字就行。”
阿已。
云成美点了点头,“嗯。”
饭桌上,徐文清体贴地没有提到他家里的事故,而是一直在回忆他们幼时的趣事。
“成美小时候长得特别秀气,我第一次见到他时,还以为他是女孩子呢。”
云成美的脸瞬间滚烫,他的嘴巴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江已饶有兴致地问:“为什么?”
徐文清在心里吐槽:你自己不喜欢别人谈论你的长相,现在却来暗搓搓八卦成美。
但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望向云成美,询问当事人的意见。
云成美抠着手指头,声音细弱地坦白道:“我当时穿了裙子。”
他男生女相,加上那时还没有妹妹,所以妈妈就把他打扮成了女孩子。
虽然这件事及其羞耻,但他不忍心让江已失望,就算能让他笑笑也是好的。
江已果然笑了,但不是嘲笑,而是感叹的笑。
他真的,好呆啊,呆的可爱。
笑完后江已又叮嘱道:“下次不要别人问什么,你就说什么,我也不行。”
云成美犹豫了一秒才点头,对别人不说,对你可以。
吃完饭,按照他们的惯例,现在应该转战楼上。
徐文清试探地问道:“成美,要不要上去放松放松?”
云成美不懂他的意思,下意识想等江已的决定。
今天大年初一,江已由己及人,觉得让他一个人在家不太好。但……
他提前说清楚,“楼上很闹。”
云成美点头,眼睛却继续看着他。
江已失笑,“那走吧。”
到了楼上,云成美才明白江已说的“很闹”是什么意思——这是他从未踏进过的成人世界的另一面。
他们三人刚坐下,周围就来了好几个人,“江少,徐少都来了啊!”
“这位小少爷是哪家的?认识一下呗。”
“江少要不要和我喝一杯?我请客哦。”
云成美被吓住了,江已给他点了杯奶压压惊,“别怕,她们都是开玩笑的……”
“谁说我们是开玩笑的?”一道女声突然插了进来。
艳丽性感的女人叼着烟坐到了江已的身边,“一过来就听到江少说这话,我很伤心呐。”
江已接过她递来的烟,还顺手跟她借了个火,说道:“请你喝酒。”
徐文清跟着起哄,“周姐快宰他一把!”
女人白了他一眼,“然后给你创收?”
幕后老板徐文清摸了摸鼻子,朝云成美挤眉弄眼的。
云成美端着奶杯,指骨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那你想如何?”江已朝她的方向吐了个烟圈。
女人朝他伸出细白的手,“陪我跳支舞。”
“啧。”江已笑得无奈。
“阿已,去啊!”徐文清看热闹不嫌事大,周围的人也跟着附和,“好久没见江少跳舞了!”
“先说好。”江已摁断烟蒂,“就一首。”
“行。”女人的烟也摁断在同一处。
江已一下场,气氛瞬间被炒到火热。漂亮的男女贴身热舞,谁会不喜欢?
徐文清给自己倒了杯酒,和云成美的奶杯碰了碰,笑道:“阿已很少跳舞的,且看且珍惜。”
云成美愣愣地问:“他会跳舞?”
“对啊,我们都说千金难买江已一舞。”他越说越兴奋,“靠,新年第一天就被我碰上了,今年运气肯定不错!”
云成美望着舞池里配合默契的两人,嗓子哑得不行,“他们很熟吗?”
“你说周姐?”徐文清的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笑容,“她可是阿已的老朋友了。”
他尤其强调了“老朋友”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