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鸦豆所著的纯爱小说《独独有晴天》正火热推荐,小说独独有晴天的主角为龙毅秦天,主要讲述了:龙毅和秦天都是普通人,但他们虽然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却也有不同的精彩,这种精彩只属于他们。
网友热评:退伍保安×小快递员
《独独有晴天》精选:
年关将至,快递的工作量也一天比一天大。商家靠着这个时段促销甩卖,奔着最后大丰收一把然后过个好年,老百姓冲着这个时间点疯狂采购,毕竟之后就要有大半个月不能剁手。
安达的库房里几乎堆满了件,好在有了前几年的经验,方宏渐提前招了一批新人,这才会儿全都上岗了,又多安排了一个捡件员,才让整个区域能够正常运转,不像其他一些区域,快递员加班到根本没法休息。
尽管如此,秦天的下班时间也一天比一天晚。
这天已经九点过了,他还饥肠辘辘的在路上奔波。
蓉市的东城区算是几大城区里发展得最慢的一片了,前几十年还算繁荣,随着南边科技新区的开发和西边卫星城的规划,东边越发老旧,很多道路都坑坑洼洼的,有的更是连路灯都没有。虽然政府也提出来东改,加大企业和资金的引入和环境的提升,但实施起来也需要时间。
秦天的配送范围是二环东一段到二点五环边,骑车绕一圈大概不到一个小时,但加上取货送货等人,来回一趟就要大半天。
二点五环的最外围有一条货运大道,白天只允许私家通勤车行驶,只有在晚上九点之后,才允许大货车和机械车这种大块头通行。
这片区域还处于开发中,周围住宅分散的挺开,秦天抖抖索索的从一个小区骑着车出来,扛着冷风往下一个目的地骑去。
这已经是今天送的第三趟了。趁着等红灯的时候,秦天数了数后面框里还剩的零散几个件。盘算了一下路线,他觉得应该十一点之前能到家。
搓了搓冻红的双手,秦天将手伸进宽大的外套口袋里摩挲了两下。
里面有两张薄薄的卡片,是今天他刚得到的奖励。
之前梁三曾提过一嘴,安达每到年底都会评选区域十佳,评上的人当月的绩效翻倍,还有一些额外的福利赠送。
秦天没想到方经理真的把自己给推荐上去了,自己还真的运气那么好,给评上了!
今早在大会堂搞了个简单的颁奖仪式,秦天后悔自己没穿个好看点的衣服打理打理,王东东在下面可劲儿给他拍了几张照,后来传给他,秦天看了觉得简直太丑了。
不过大男人,上不上相无所谓,实在就行。
这次获奖的员工公司一人发了一张储值三百块的电影卡和两百块的蛋糕券,秦天虽然觉得不如现金奖励来得实惠,但这种凭空掉下的馅饼,不要白不要嘛!
他美滋滋地盘算了下,两百块的蛋糕券,够他和龙哥吃上一个月的面包了!
什么肉松芝士,什么蛋挞披萨,以前没吃过的,统统尝一遍!
还有电影卡,听说全市的电影院都能通用呢!
秦天记得,离他们小区大概四站公交的距离就有一家商场,上面听说有电影院,等龙哥上白班的晚上就能去看了!
他心痒痒的,很想赶快回家摸出手机和龙哥商量商量看啥好,这会儿心思都飞到要不要到时候买爆米花这种小事上去了。
秦天双腿支在地上,跨着小电驴停在十字路口的等候区等待红灯过去。
面前的大马路上不时有货车鸣着长笛呼啸而过,他嫌吵,干脆抬手用两根手指堵住耳朵,顺便借着耳朵的一点点热度暖手。
左边隔了几米的人行道上站着一对母女。
小女孩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秦天的动作,也举起手想学他堵住耳朵,但却忘了自己还戴了只毛绒绒的暖耳罩,小手指一戳,结果就戳在了罩子上。
秦天忍俊不禁,小女孩趁妈妈在玩手机冲他吐了吐舌头,秦天心情颇好,也难得幼稚了起来,挤眉弄眼的回逗她。
他们所站的位置是与主路垂直的一条支路旁,支路只有双向两车道,白日里基本只看得到行人和私家车通过,然而路面却颠簸不平,所以秦天总觉得肯定有大货车为了节省时间晚上从这里抄小路,毕竟另一头就能连通市区的另一条大道,从这条支路开过去,能节约十几二十分钟。
等红灯的时间有些长,秦天倚着车况跟小女孩互相做着鬼脸,猛不丁的左耳耳边听见近得有些刺耳的轮胎摩擦声。
一股汽油和尾气糅杂的味道扑鼻而来,暗红色的门档伴随着明亮的车灯进入他左眼余光的视线范围,秦天脸色蓦地一变,根本来不及思考就跳下了自己的小电驴。
“停车!停车!”
“快躲开!”
他一边冲打着方向盘右转过来的大货车司机大声吼着,一边朝着还站在人行道上的母女俩挥手让她们闪躲。
那母亲还茫然无措地从手机上抬起头,近三米的大货车车头此刻已经贴在了脸前。她吓得脸色发白,只条件反射地搂住了自己的女儿,却还站在原地。
秦天眼见来不及了,一咬牙,直接一手扯住女人的羽绒服外套,一手抓紧小女孩的手腕,三个人直直地朝一旁的草丛倒去。
下一瞬,巨大的咔嚓声就从身后传来,秦天后脑勺猛地一疼,直接就晕了过去。
龙毅接到电话时正在洗碗。
他等了半天都没等到秦天,猜到小青年应该又加班了,便把菜匀了一半给他留下来,自己先吃了。
安静的屋子里,电话铃急促而响亮。
龙毅腾出一只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掏出电话,心中不知怎么的有些不安。
平日里这个手机几乎从不会响起。他没什么朋友,工作上也不需要电话交接,手机很多时候对他而言就是个看时间的工具。
还是认识秦天之后,它的用途才多了些,有时候小青年会给他发些搞笑的段子,有时候不回家吃饭互相也会知会一声。
龙毅看到来电显示的是‘小天’,昏黄的灯光下没什么表情的面容都柔和了些。
他按下接听键,里面却传来一个惊惶失措的女声。
“你、你好,请问你是这个手机主人的亲人吗?你能不能来一趟三医院……”
哐啷--
另一只手里的碗滑落到了地上碎裂开来,龙毅根本没管,转身就冲进房间里抓起大衣往外冲。
手机没有挂断,那头滴乌滴乌的警铃声龙毅并非第一次听见,却头一次觉得尖锐地像把刀,刺得他耳朵发疼。
秦天觉得自己像是睡了长长的一觉。
他连续加班了好几天,每天早晨起来时大脑和肌肉都在抗诉着不满,每晚回到家后都筋疲力尽只想倒床就睡。
房间里的床板硬而逼仄,薄薄的棉絮扫不净他的疲倦与困顿,暖和的电热毯也捂不热他孤零零的心。秦天每天贴着墙入睡,只想朝隔壁的男人靠得更近一点儿,他才觉得自己能继续坚持下去。
他头一回喜欢人,还是个比他大了十几岁的同性,秦天不觉得丢人,却被男人拒绝的态度伤了心。
后来他发现男人似乎对他并不是没有感觉,便又欢喜了起来。
但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总像在他心头拴了根线。
线的那头拽在龙毅手里,男人愿意扯近些,他便眉开眼笑欢欣若狂,若拉扯得远了些,他便又觉得揪心的疼。
秦天也不知道自己这情况能坚持多久,要是哪天龙哥真烦他了要走了,他大约连这个城市都待不下去了吧。
年底加班多,不过津贴也不少。
其实方宏渐没有硬性要求每个员工必须加班到多晚,但秦天想多挣点钱,攒着给男人买个礼物,所以活也接的多。
对了……他好像打算和龙哥看电影来着?
明早吃什么,菠萝包?
家里鸡蛋好像快没了,下次去菜市场得买点……
秦天这会儿整个人都是放空的,浑身懒散绵软,像喝了半斤老白干后的微醺,糊涂又茫然的想着风马牛不相干的事情。
后脑勺隐隐的刺痛将秦天从这种抽离的状态中拉了回来,他睁开眼,视野里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秦天转了转眼珠子,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在哪里。
他没有立刻起身。
目光往下移,熟悉的男人正侧趴在床沿边儿。
龙毅就这么半边脸枕着手臂趴在那儿,双目阖着似是在打盹,眉头却依旧紧皱着,眉心都皱成了川字,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秦天动了动手指。
他隔着无形的空气去描摹男人的轮廓,从眉弓到颧骨,从脸颊到下颚。
秦天庆幸自己不是近视,这会儿隔了大半个身子,还是连男人颊边那一片好几天都未打理的胡茬都看得清明。
不知是哪条神经牵扯到了,头皮又抽痛了一下,秦天没忍住,轻呼出声。
龙毅睡得很浅,睁眼便看到小青年要去摸自个的后脑勺,连忙伸手抓住。
“别碰。”
他声音有些沙哑,带这些疲惫和压抑。
“龙哥……”
秦天张了张嘴,结果发现自己嗓子也哑得可以。
龙毅起身从旁边的铁皮柜上拿起保温壶,倒了杯水,又将病床摇起来了些,递到秦天面前。
秦天没有推拒这难得的亲近。
他低头,就着男人的手喝了几口温水,嗓子也润了过来。
“现在什么感觉?晕不晕?疼不疼?”
龙毅的目光一直放在秦天的身上,连那只蒙了白翳的眼睛似乎都在竭力观察着青年这会儿的状态。
“没……嘶……”
秦天本想摇摇头说没事,一摇脑袋又觉得有些疼。
“别动。”
男人立刻伸出手,虎口卡在他脖颈与下巴之间,这让秦天觉得自己整张脸都像是被男人给捧住了。
他听话的没有再动,就这么梗着脖子,眨着眼傻傻看着贴得极近的男人。
“还记得之前的事儿么?”
秦天觉得男人的话似乎带这些晦涩不明的情绪。
“唔……”秦天最右的记忆停留在他扑向那对路边的母女俩。
想到这里,他连忙先追问,“另外两个人没事吧!?”
“没事。”龙毅言简意赅。
“怎么不问问你自己?”
男人的手掌还擒着他的下颌,脸颊边感受到指腹的力道,秦天终于有些迟钝的反应过来,龙哥好像……生气了?
“我、我这不是没什么大事么?”秦天傻呵呵的咧开嘴想笑一笑缓和缓和气氛,结果不知道又扯到了哪根神经,整张脸直接龇牙咧嘴的扭曲了一秒。
“关节擦伤,头皮裂伤,轻微脑震荡……”
龙毅每说出一个词,声音就重上一分,秦天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虚的低下头。
“……你已经昏迷两天了。”
“什么?”
秦天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昏迷了这么久!
“你呀……”
龙毅轻轻的叹了口气,却没再说什么,只将人重新放平了,嘱咐道,“先好好躺着,我去叫医生。”
男人打开房门出去了,病房里剩下了秦天独自一人。
这么说倒也不对,秦天发现左手边是用一张白色的布帘子隔开的,透过墙面的缝隙看过去,旁边好像还有个病床,上面躺着人。
“你哥可真好。”
冷不丁那床上的人就冒出一句话来。
“啊……嗯。”
秦天客气的笑了笑,心里反驳,他才不是我哥。
“你在这躺了那么久,他一直守着哩,我说让他叫护士加张陪床,他也没搭理我。”
那人伸出个脑袋,是个光头。他像是一个人在这儿躺久了,见到个人就开始絮叨起来。
“他……他那人对自己可抠了……”秦天嘴上开了句玩笑,想起刚才看到的男人眼下的青黑和脸色的胡茬,心里麻麻的,又有些酸胀。
“他晚上也一直没回去?”秦天追问道,“我前两天晕的时候应该也没啥大问题吧?”
秦天根本记不清自己咋受伤的了,只是下意识觉得问题不大。
“不知道哇,”病友摇摇头,“你被送进来的时候脑壳都被纱布包成一团了,谁看得出来!”
“我就看你哥应该挺担心的,一直追着医生问,”那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呵呵笑了两声,“穿了个拖鞋就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