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酸奶和豆奶所著的《阴差恋爱实录》正火热连载中,小说阴差恋爱实录的主角为十一殷青龙,主要讲述了:十一在做任务时认识了殷青龙,在相处中,他把殷青龙当成自己的朋友,但殷青龙不同,他把他当爱人。
网友热评:占有欲超强青龙攻*心性纯稚阴差受
《阴差恋爱实录》精选:
十一在案前打盹儿打得正香,刚好梦见香喷喷的红薯烤好了,他拿在指尖烫手,正吹着准备掰成两半……
“叩叩──”敲桌子的声音将他意识拉回,接着听见判官他老人家声如洪钟地说:“来大殿一下,开个集会。”
十一伸了个懒腰,有点儿可惜那没吃到嘴的红薯。他是一名阴差,编号十一。既已是鬼身,本不该再有口腹之欲,困倦之感。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留恋人间烟火气,而且一到晚上就开始犯困。
十一最喜欢的就是办差时间摸鱼,在冥府办公时见缝插针地打瞌睡,出去勾魂时顺带品尝阳间美食。
幽冥大殿里燃着永不熄灭的蓝色磷火,十一跟在判官后头,在台阶下站定,与另外几名阴差一道。判官则是拾阶而上,但他也只是站在台上,大殿上的幽冥宝座只属于冥王。
判官清了清嗓子,对众阴差说道:“近日西南方无端少了许多生魂,生死簿上的账目越来越对不上。冥府恶鬼倒是一抓一大把,油锅都快泡不下了,往生投胎的魂魄却越来越少。长此以往必出大乱,所以,得派一位阴差前去调查此事,你们谁愿前往?”
话音刚落,小九就以手扶额:“哎哟,我头疼!”
阴十也紧接着说:“我脚痛!”
“哎呀呀,人家这几天葵水来了,不方便。”一道刻意捏细的粗旷嗓音在耳边响起。
十一无语地转过头,他身旁的七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无缝转变成了七姐,拧着两道英气逼人的剑眉在那娇滴滴地翘着兰花指。
十一也马上接了句:“我也不舒服!”
众人都看向他,一起问说:“哪儿?”
可怜他一时没想好,只得慌乱着找补:“咱们冥殿没人了吗?”
判官这时候从台阶上下来,背着手叹气道:“阴一阴二护送冥王和夫人度蜜月去了,因着路途遥远,阴三四五六又被叫去给夫人抬轿子。小八之前被恶鬼所伤,还在休养。咱们冥府只能靠诸位来支撑了。”
十一心道:咱们冥府怕是要完,他在这当差百余年,就只见过冥王一回,之后冥王就携娇妻游山玩水去了,这一游就是百来年,简直是毫无节制!不知羞耻!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身子骨吃不吃得消,可别一个不小心马上风了,那他们冥府还真是后继无人。
十一还在神游天外,谴责冥王色令智昏,公费出游,乐不思蜀,就听判官朗声宣布:“既然大家都这么积极踊跃,那咱们还是老办法,毛遂自荐,自愿前往完成此次任务的……”
又是这招!上次去崎山除噬魂精怪的时候他们就用这招,判官让主动请缨的人上前一步,他明明纹丝未动,奈何其他人都一起退了一步,那差事便落到了他头上。
十一心想这回可不能再让他们得逞了,于是在判官话音未落时便首先退了一大步。
“请后退一步。”判官说完,看着主动出列的十一,欣慰地走过来拍他的肩。“后生可畏,前途无量,冥府栋梁啊!”
十一:“不是……你听我说……”
众人:“一路走好,早去早回。”
大家兀自散会了,七姐经过他身边时还不忘眨眨眼睛,自以为娇俏可爱地说:“记得有好看的胭脂帮我带一盒哦~”
十一以手加额,无力再说什么,他只想窝在冥府睡大觉啊!
判官送他到黄泉路边,奈何桥旁,豪言壮语为他饯行:“祝我们十一此去顺利,威风八面牵魂索牵回一大波生魂好投胎,叱咤风云伏虎仗震慑一方恶鬼保安宁!”
“什么玩意儿?”十一听得一愣一愣的。
判官指了指他腰间,道:“你的兵刃啊,我告诉你兵器就得起个厉害的名字,不然镇不住对手。”
十一颠了颠他腰间的长木棍,那是他无聊用树枝削的,平时办差累了可以当拐杖杵,偶尔也用它赶赶尸。至于那个什么牵魂索,就是一粗麻绳,有时候勾的魂魄多了,他就把它们串一串,跟提溜蚂蚱一样给牵着走。
“你是不是又偷看什么阳间画本了?”十一十分合理地怀疑判官是在哪个阳间本子上学的这花里胡哨的词。
“咳咳,我只是最近有闲暇会上去听会儿说书,这不重要。”判官从袖笼子里摸出一把金算盘,噼里啪啦打了几下,对十一郑重说道:“此去山高路远,但尔总能逢凶化吉,还会遇到……遇到……咦?”判官那一向老神在在的脸上现出了疑惑,他抬手说:“容我再算一卦。”
十一将他的手按下去,说道:“好啦,没想到您老人家的算盘不仅可以算账,还能算命呐,留着下回上去摆个摊,赚点听书的茶水钱吧。不用送了,我这就走了。”
说完捏了个诀人就不见了,判官拨弄着算盘,望着三途河畔生长着的火红彼岸花,嗟叹道:“是缘还是劫,难料啊。”
肃穆的灵堂从梁柱上垂下条条白色的丧幡,正前方摆放着一樽灵柩,案前牌位上书先考祝公讳常贵君府生西之莲位。两旁摇曳的烛火将白蜡熔掉,凝固成垂泪般的怪异模样。桌边摆着许多纸活,灵亭、冥马、婢女、瑞草,看得出是一户讲究的人家。
十一坐在最高的那条横梁之上,一只腿支着,另一只随意晃荡着。他无聊地玩着自己束发绳上垂下的红珊瑚珠子,等着棺材中这位祝常贵的鬼魂。
今日是死者头七,还魂夜。人死之后,魂魄离体,最初是无意识的飘荡,许多游魂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七日之后意识回笼,若有家人为其设灵堂招魂,鬼魂便会识得归家路,回去看亲人最后一眼。这种阴差也乐得方便,灵堂里等着便是。若是没有亲友祭祀,死后就只能成为孤魂野鬼,四处游荡或是徘徊在生前执念深重之地。阴差就得四处去寻,避免鬼魂不能往生,久滞人间化为恶鬼。
“ 嫂子,节哀啊,莫哭坏了身子!”灵堂门口走进来一男一女并一个小童,女的头上簪了一朵白花,男的身量纤瘦看起来病歪歪的,中气不足地骂着:“衙门这帮光吃饭不干活的废物,这么些天了还没找到杀害大哥的凶手,可怜我大哥死不瞑目啊! ”说罢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旁边那女人嘀咕着:“ 什么凶手啊,大哥那样儿分明是闯了鬼哩!”
这时一直沉默着烧纸的妇人站起了身,她一身麻衣,未施粉黛,脸上泪痕未干,屈身点点头算是招呼,仍然一言不发。
那簪白花的女人扯扯丈夫的袖子,十分不满地拉着人到旁边的椅子上落座了。
没多久又一对夫妇跨进了灵堂门槛,刚才那小妇人至少还去了首饰佩朵白花,这次进来的女人一身白色绸缎裙子,上面暗暗绣着蝶恋花的纹样,头上还插着支银步摇。
那男人一副假模假样地哭天喊地:“ 大哥英年早逝啊!你怎么忍心丢下咱们兄弟,呜呜,怎么忍心丢下延乐不管!”
跪在地上披麻戴孝烧纸钱的小少年身形一滞,显然就是他口中的祝延乐。这两个叔辈,来守灵吊唁,嚎得倒是大声,人话没说两句,净戳人痛处。
先前那病秧子名唤祝常康,是死者三弟,这会儿说话的叫祝常顺,排行老二。只见祝常顺捻起三支线香在烛火上点燃,对着灵位拜了几拜,口中振振有词:“大哥,你尽可放心,此后嫂子和延乐我们会好生照顾,绸缎庄子的生意也有咱兄弟担着,你操劳了半辈子,入土为安吧。”
说罢将香火插进案上的香炉里,转身对那沉默妇人说道:“嫂子,明早大哥就该下葬了,庄子上的事耽搁了这么些日子,是不是也该有个交代了。”
边上的祝常康夫妇俩也不住地点头。那麻衣妇人将最后一片冥纸丢入火盆,看着它被火焰灼烧痛苦地扭曲,最后归为一片灰烬。她直起身来问:“什么交代,绸缎庄这几日有掌柜的看着,账册托管在我这里,等明年延乐十六就交给他。”
祝常顺嗤笑了一声,踱着步说:“掌柜?掌柜的姓什么?他是我们祝家人吗?一个外人哪比得上自己人上心。再说延乐一个娃娃家哪懂什么做生意,不得咱们叔伯帮衬着?嫂子,我看你还是快点把帐册和印章交出来吧。”
梁上的十一向下瞥了一眼,他当阴差这么多年,这样的事见得多了。长兄尸骨未寒就开始争家产,由头倒是找得漂亮,不过是欺负人家孤儿寡母。
不过这寡妇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只见她朱唇轻启:“二叔的生意经怕是在赌坊里学的吧,那延乐确实不懂。这么些年你们只管花不管挣,临了想要我夫君半生心血,休想!”
“你!”祝常顺气得不轻,没想到对方平时看着文文弱弱,此时竟有如此气势,三言两语将他们的遮羞布一把扯下。
他也不甘示弱,继续咄咄逼人:“嫂子,我敬大哥才尊称你一声嫂子,不过是个外姓妇人,在这撒什么泼!绸缎庄是我爹开了传给大哥的,如今大哥不在了,当然就是我和三弟的!哪轮得到你在这指手画脚,这是咱们祝家家财,你别想私吞!乖乖交出帐册和印件,我保你和延乐有口饭吃。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说完忽然感觉后背一阵恶寒,转身去看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股穿堂风撩起了层层白幔。
他大哥的鬼魂立在他身后,只有十一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