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小说《查无蔗糖》的主角是年念付鲸梦,是作者绊倒铁盒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付鲸梦他其实有点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在想什么,明明他们可以好好说话的。
网友热议: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查无蔗糖》精选:
年念走过来,靠在门边,看他收了电话。喷壶喷洒出细密的水珠在雏菊上空形成一道五色的彩虹,映在他眼里绚烂斑斓,有希冀的光。
“哥哥,我陪你一起去吧。”年念怕他拒绝,“你看我好多了,一直不出门也很无聊。”
付鲸梦心情很好,也愿意带年念出门逛一逛。出门前付鲸梦穿得很郑重,他问年念这件好不好,那件好不好。
好像一旦跟音乐沾边的事情,付鲸梦做的时候就会非常开心。年念眉眼弯弯,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帮付鲸梦挽袖子,很认真地说道:“虽然哥哥穿什么都好看,但白衬衫总是不会出错的。”
面对年念毫不遮掩的夸赞,一向内敛的付鲸梦有点脸皮薄,他别过头,拿起一件风衣外套,又把年念裹好,一起出了门。
约定地点是一家小众咖啡馆。深蓝色的外墙,里面的墙壁上彩绘着非常抽象的图案,看上去似乎是一只巨大的鲸鱼。
付鲸梦推门进去,苏琼已经在了,面对门坐着正在看手机,一见到他就展开笑颜,冲他招手。
付鲸梦笑起来,快步走过去,对苏琼说:“琼姐,这是年念。”
“你的……”苏琼将碎发别到耳后,笑眯眯地打量着年念,“漂亮小男友?”
付鲸梦的性取向在旧友里并不算秘密。
年念扭过脸,看向付鲸梦。
付鲸梦抿唇,淡淡答道:“别瞎说,人家哪儿看得上我。”
年念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怎么看不上?”苏琼坐下,招呼服务员再上两杯拿铁,“你这么帅,又这么有才华,复出不过是时间问题。”
付鲸梦没接话,他叮嘱服务员:“有一杯不加糖。”
苏琼玩味的目光在付鲸梦和年念两个人脸上逡巡了一阵,看到付鲸梦把不加糖的那杯咖啡推到年念面前,她低头抿了一口咖啡。
“你现在挺好,有伴也有猫,看到你活得不错,我就放心了。”苏琼笑笑。
付鲸梦明白她的意思:“视频里那只猫不是我的。”
年念抠着手指,心想,就是你的。
“哦?”苏琼明显并不相信。
“我知道你们不信。”付鲸梦苦笑,“萍水相逢的一只猫,只是它特别亲我。”
苏琼不笑了,她往后一靠,有点儿委顿:“那还真是巧。”
付鲸梦笑:“怎么?琼姐请我喝咖啡,是想看我的猫?”
“当然不是。”苏琼身为天籁音乐的资深制作人,失望归失望,这点体面还是要有的,“我想买你的歌。”
“你知道,现在你在网上有很大的流量。”苏琼说道,“如今各家音乐公司都非常重视歌曲的网络热度,我们想试着跟你签一首,你自己写,自己唱,试试水。”
苏琼艰难地补充道:“当然那只猫,能出镜的话就更好了。”
年念低头抿了口咖啡,酸苦的味道在味蕾里炸开,他拧紧眉头猛然呛咳起来,白皙的脸涨得通红。
付鲸梦抚着年念的背,把咖啡从他面前拿开,又要了一杯牛奶。
此间他一直沉默着。
“怎么样?这是一个好机会。”苏琼追问,“我们可以给你这个数。”
她伸出三根手指。
“三万?”
苏琼愣了愣:“三千。”
付鲸梦没忍住,笑出了声。
苏琼感到自己受到了嘲讽,脸色铁青:“梦梦,你认清现实,当年鲸乐队最火的时候,一首歌是五万十万,但现在时过境迁。试水期天籁不会给你很多,假如后面效果好的话,会再追加。你眼光放长远一点。”
付鲸梦并不是自视甚高,但他很清楚,这个价格远低于市场价。
“琼姐,你说的很对,是我没认清现实。”
“我总以为故人待我如昨,却不料你是来和我谈时过境迁的。”付鲸梦用修长的手指点着桌子。
“我知道你是个硬骨头,不肯跟父母低头,你现在很缺钱,而且还需要吃药。”苏琼显得很恼火。
“看来你做了不少功课。”付鲸梦从眼镜片后审视着她,“李思铭告诉你的?”
“付鲸梦!”苏琼直起身子,“你想清楚,你不是李思铭,他的舞台在草莓音乐节,在台北小巨蛋,你的舞台在哪,购物中心门口美食街的台阶上?他唱一首歌多少钱,你多少钱,你心里得有数。别我给你一根杆,你就敢往上爬。”
“你配吗?”苏琼将这三个字扔到付鲸梦的脸上,看着他的脸色倏然苍白。
年念在桌子下面攥住了付鲸梦的手,两只手茫然地交汇,最终坚定地十指交握。
付鲸梦将他拽起来,对苏琼说道:“李思铭能在那样的舞台上演出,别人不知道,你不会不知道,他是踩着我,踩着大张和陈柯上去的,你应该问问,他配吗?”
没有等苏琼回应,付鲸梦牵着年念走出咖啡馆。他攥得很紧,尽管有些疼,但年念还是回握住他的手。
付鲸梦不知道要去哪里,他天旋地转,脑子里回荡着苏琼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刃一般在他心脏上反复刻划,留下血淋淋的创口。
他最后在一个巨型广告牌下面站定。
他仰起头,看着广告牌上那个熟悉的人。
李思铭,他形容灿烂,光芒万丈。
他不禁想起五年前他们一起站在舞台上,台下山呼海啸,高喊着鲸乐队的名字,他们的粉丝呐喊着“鲸梦不止,万籁铭心”,声浪一波胜过一波,他们的应援牌很亮,像是一簇簇的烟火,流光溢彩,遍地开花。
他回过头,是大张和陈柯满是汗水的脸,他们笑得那么开怀,每一个音符每一个鼓点都是生命最极致的宣泄。他闭上眼,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在那一刻,他的生命与舞台紧紧交融。
不死不休。
年念攥了攥他的手,他转过头,音乐声消失了,呐喊声消失了,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他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付鲸梦。
年念看见他眼中的光像萤火一般四散湮灭,黯淡地如同深渊。他想,付鲸梦应该是很喜欢李思铭的吧。
至少曾经很喜欢,所以现在才会这么伤心。
他想让付鲸梦开心一点,他联系了齐橙。
齐橙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年念见他都像是谍战接头,此时他正靠在付鲸梦家后面一条偏僻的小巷里,嘴里叼着一枝烟,吞云吐雾。
他和年念长得不同,是那种很张扬冶丽的美,眼梢高挑,眼尾还有一颗美人痣。
一身机车服将他劲瘦匀称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他手里上下抛玩着车钥匙,不时看一眼小巷的入口。
过了一会,年念小跑着过来,带来一阵奶糖味的风。
齐橙撩起眼皮,站直了身子,随手将未抽完的烟在墙上摁灭,拎出一个塑料袋:“喏,衣服给你带来了。”
年念急急接过来,低头打开塑料袋一看,里面种类繁多,五颜六色,黑白相间。
齐橙挑眉:“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玩什么花样的。天使系、恶魔系,什么乱七八糟的,都给你带了些。”
“还有,我也不知道你的小男友喜不喜欢吸猫。”
年念想起付鲸梦会主动同他的猫猫形态亲热,他应该是喜欢的吧。
“我还给你带了猫猫穿的水手服、小鹿服、兔兔服什么的,你们看着玩。”
齐橙眯起眼笑得很暧昧:“挺好,小孩子总算长大了。”
年念有点懵,穿漂亮衣服就是长大了?
他也没顾上细问,又问齐橙:“你说,什么是一起老、一起死的那种喜欢?”
齐橙不笑了,他正色道:“他跟你表白了?”
“没有。”年念摇头,“只是聊到这个,他说喜欢一个人就得是这样的,可我不是太明白。”
“嘁,矢志不渝、从一而终,骗小孩子的。”齐橙大手一挥,“谁喜欢谁能一起老一起死啊,你别说,你的小男友还信这个?挺纯的!”
年念好像有点懂了。
“咱们小猫咪玩玩可以,千万不要投入全部的感情。”齐橙揉揉年念的头发,“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说完又觉得自己疯起来连自己都骂,齐橙赶紧补充:“我是说男性人类。”
付鲸梦找了一圈没见到年念,坐下来准备写首新歌,刚试了几个音,手机又响了。
是一个没有标注姓名的电话号码,这段时间这种号码很多,他基本不怎么接,但这个号码又有些眼熟,它好像已经打过来四次了。
付鲸梦有些烦躁,但还是接起电话。
刚说出一个“喂”字,对面的声音就激动地传过来,是一个年轻的男声。
“是付老师吗?哎呀您终于接我的电话了!”
“您是……”付鲸梦皱眉,他对这个声音并不熟悉。
“啊!是我冒昧了,我是创博文化的费南,我们是一个MCN机构,在网上看到您的视频,想问问您有没有签约的意向……”
“对不起,我没有猫,也对拍视频不感兴趣。”经过苏琼的事,付鲸梦有些心灰意冷,他和盘托出。
“哎哎哎,等一下!”费南声音很急迫,“付老师,我是您的粉丝,鲸乐队那会我就特别喜欢您,求您出来见一面,您可能对我们还不太了解。”
付鲸梦准备放下手机的手滞顿了一下,对于鲸乐队的老粉,他有感情,也很珍惜。
对面的人发觉付鲸梦没有说话,立刻抓住话头,语气里有三分恳求:“付老师,今晚五点半我请您吃火锅,就当圆我这个粉丝的梦吧,您看可以吗?”
付鲸梦犹豫半晌,回答道:“我考虑一下。”
这时候年念正在卧室里试衣服,他刚刚溜进屋的时候,付鲸梦正在打电话,好像并没太注意他。他心跳得很快,一溜烟跑进卧室,将门小心地关上了。
他将塑料袋里的衣服全倒出来,小零碎很多,什么小帽子、小围裙、兔耳朵,一时有些难以判断谁和谁是一套搭配。他看到有几件都是白色的,镶嵌着粉边,判断这几件是一套应该总没错。
很艰难地穿戴整齐之后,有点奇怪。他觉得好像是他特别讨厌的医院护士穿的衣服,连护士帽都一模一样,只是领口特别低,正中还有一个镂空的心型,这也许是特别的设计吧,年念心想。
但最奇怪的还是屁股后面靠近尾椎骨的地方竟然没有缝好,是裸露着的,从那里可以隐约看见自己的腰窝。年念扭过头用手拨了拨那里,觉得这个地方似乎正好适合放尾巴。
他将蓬松的尾巴变出来,确实严丝合缝,显得刚刚好。
付鲸梦推门进来的时候,就恰好看到年念侧对着镜子盯着自己尾巴的一幕。
两个人对视很久,假如将付鲸梦拍成视频,大概需要打上“非静止画面”五个大字。
付鲸梦木然地发现年念一身纯白,瞪着一双尤为纯澈晶亮的眼睛,他匀称的腰身被精心勾勒出来,胸口的爱心更是惹人遐想,露出的一抹小腹虽然不似肌肉般紧实,但也没有一丝赘肉,看上去平坦又光滑。
他最后将目光落到那对漂亮的腰窝和那条美貌的尾巴上,尾巴倏然动了一下。
付鲸梦骇然,这个尾巴尖尖似乎有点熟悉。它是怎么安装的,又装在哪里?
他胸中烧着一团火,一直烧到了耳根,必须要非常努力才能止住思绪。他不由得感慨,现在的小玩具,做的挺真。
总归要有人先打破沉默。付鲸梦口干舌燥,艰难开口:“你这是……”
年念心跳如雷,慌忙用手遮住自己的尾巴,但那尾巴实在太过漂亮,并不能遮住多少,此地无银之余倒显得矜娇,平添了一丝情趣。
他急忙答道:“我朋友送给我几件衣服。”
为了增加真实性,他又补充道:“我的手机也是他送的。”
送这些衣服的交情,并不像普通朋友,是年念的小男友吗?好像没有听他说过。不过年念确实有时候会不在家,恐怕是去找他了。
付鲸梦心里有点别扭,又问:“你朋友?”
年念在付鲸梦审视的目光中低下头,好像对隐瞒这件事有些愧疚:“之前流浪的时候认识的,他叫齐橙,比我大三岁,他有工作,是个化妆师,特别厉害。”
他有工作,特别厉害。
付鲸梦的心脏像是被针细细扎了一下,他知道年念没有别的意思,但在他听起来有些刺耳。
他没有工作,也没有钱。
“那你怎么没有和你朋友住在一起?”付鲸梦失落地问,假如年念要搬走,他会很不习惯,虽然在一起住并没有多久,但他已经习惯了这样有温度的日子。
可他没有立场阻止,只能祝福。
“那不一样。”年念攥着手,很快地回答,“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我们不在一起住的。”
这个意思是,他们只睡觉,不谈感情,不负责任?
付鲸梦有点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