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频率借口》的主人公是江淮间程灼归,作者:一位并不热心的柿民 ,该小说主要讲述了:江淮间和程灼归两个人在他们的少年时期相遇,那时候的他们都太过要强,像是两只刺猬。
属性:前开朗阳光后外热内冷极讲原则薄情攻×前浪荡多情且渣后忠犬痴情受。

《频率借口》精选:
“诶呀,怎么站着不进来呢?”送桂花糕的同事送完对面工位抬眼就看到了愣站在门口的江淮间,招招手示意他进来,说:“你就是新来的英语老师吧?”
江淮间顿了顿,这才迟钝的看向这位面容和蔼的年近耆艾的老教师,说:“是,您是白老师?”
江淮间走近,白老师的手就先一步伸出去握住他的手,另只手覆在江淮间的手背,上下摇动了几下,一双深陷的眼睛此时笑着显得深邃明亮,他说:“对呀对呀,诶呀我们这里可很久没有新鲜血液了啊。想当年……”
“白老师您怎么又讲开故事啦?”另位同事关爱新同事,先一步将新同事从循环过无数遍的“想当年”漩涡中救出,说:“白老师,您让新同事先介绍介绍吧。”
白老师像是才想起这一茬,拍了拍脑袋对江淮间说:“江老师,那你就先介绍一下。”
“我叫江淮间,任教英语。我是秉市的人,对这里还不大熟悉,所有还请大家多多请教。”江淮间的手放在两侧紧捏裤缝,长久以来没应付过多人活动现在开始生疏了,更何况程灼归就在不远处的办公位上看着他介绍,他的嗓音都在半途几乎快瘪下去了,额角都出了汗,但他仍旧没勇气跟程灼归对视。
接着办公室里其他人就开始进行自我介绍,办公室里六个人没有一会儿就介绍完了三个。
到刚刚那位送桂花糕的同事了,他举起手来就说:“我叫王均,教高等数学的,你工位在我旁边,一会儿我帮你收拾一下吧。”
是程灼归对面那位,也就是说下一位是程灼归,他的心脏不可抑制的加速跳动起来,甚至都快分不出余力回答王均,但他还是微微鞠躬点头,说:“好的,谢谢。”
到程灼归了,江淮间就像是被磁铁的北极吸引的南极,不自觉就走到程灼归面前,伸出一只手,说:“我叫江淮间,任教英语的,你好。”
江淮间也不知道为什么又要重新介绍一遍,可能他是想告诉程灼归,我真的在向前走了。
程灼归本来为了自我介绍已经站了起来,站稳以后发现眼前多了一只手,程灼归的眼神露出了一点诧异。江淮间根本不会放过程灼归眼里的情绪变动,手还孤零零的定在半空,他觉得他刚刚的行为真的不明智,懊悔灌满整个思绪。
他在想怎么把手自然的收回去,但程灼归已经握了上来,不轻不重的力度,他的手白皙且骨节分明,能透过皮肤看到手背青蓝的血管,此时握着力又让这双手显得有力。
江淮间却紧紧握着这手,怕太紧让程灼归觉得痛,又松了点劲。他记不清有多久没有感受过程灼归的温度了,程灼归的手总是温热的,这时也是,他想低头看看这双手有没有变化,但程灼归的眼却死死锁住了他的视线。
程灼归的嘴角露出笑意,像落叶飘入湖泊泛起的涟漪,眼神依旧清澈,弯了弯,回答道:“你好,我叫程灼归,是教自然生物的。”
这一刻江淮间似乎透过二十五的他看见了十七岁的程灼归,笑容永远灿烂清澈,让他觉得他们这是初见,但心跳的频率提醒他,这是你们的重逢。
话落,程灼归就自然地收回了相握的手,而江淮间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想追着程灼归的手,又僵硬的停在身前。
王均察觉到江淮间情绪不对,对江淮间说:“诶江老师你是不是还没参观参观淞大啊,我下午带你去看看吧。”
江淮间顺势手伸回去,但仍旧失神,缓缓回了句:“好的。”
*
午后的天气清爽了不少,秋意渐浓。校园柏油路上铺盖了大片枫叶,树上还残存着不少枯黄的枝叶阳光恰好被高大的树木阻挡,树影斑驳。
江淮间下午有课,早早就来了学校等着,路过枫叶林,脚下枫叶碎裂,声音清脆。
上午他加了办公室其他人的联系方式,独独没有程灼归的,一是他不敢,二是介绍完不久程灼归就接了电话再也没进过办公室,江淮间不停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但毫无所获。
王均在江淮间临到办公室之前发了消息。
sky:江老师抱歉,下午我没课去不了淞大,不能陪你参观了。
王均当时也没多想别的,就看江淮间不对劲帮他解个围而已,回头才发现自己下午没课。
江淮:好的没关系。
江淮间看见就顺手回了消息。
进到办公室,他看见程灼归也在,办公室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江淮间觉得他应该说点什么。
于是说:“下午好啊,程老师。”
一句“程老师”,是他想了一中午的称呼,他不知道该怎么自然的称呼前任,还是想了六年的前任,为了不让程灼归反感,他用了最疏远也是他们现在最亲密的称呼。
上个研究项目结束之后程灼归正在找寻新的研究方向,他一中午都在办公室查资料,现在有些困倦,眼皮抬得都有些慢。
应声道:“嗯江老师下午好。”
语气自然,江淮间与之相比就像是从演讲比赛表演出来的参赛选手,语气僵直。
他想找些别的话题,比如这些年,比如那次分别,但他知道这些都是雷区。他只能从脑袋里努力搜寻其他话题,他突然想起王均刚刚的消息。
于是他对程灼归说:“抱歉下午你能带我参观参观淞大,王老师他临时有事来不了。”言语中不可察的带了些迫切。
程灼归看向江淮间,一双眸子还有些失焦,他复而抬手揉揉太阳穴,说:“行,不过你得等我把资料查完。”
江淮间见程灼归的疲态有些后悔提出这个请求,但程灼归已经答应了,他开始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减轻人的疲惫。
向程灼归轻声道了谢后他移步到工位上,打开搜索引擎搜索:减轻疲惫的方法。
第一条,调饮食。
第二条,调经络。
他将这两点的详细信息手写到手边的笔记本里。
程灼归的资料一查就是一下午,几乎到了忘我的地步,期间他让江淮间先让别人带他参观,江淮间摇摇头表示没关系,他也就随他去等了。
江淮间上完课见程灼归正专心致志,他悄然注视了很久程灼归的面容。
他的近视似乎比之前更重了,镜片都厚了一些,那时他的镜框是普通的黑框圆状,程灼归每每戴上江淮间总是要向他表示对这副眼镜的不满,看起来像个书呆子,程灼归都是笑笑,不做回应。
现在他的镜腿是透明的,里面又有细微流金丝状固体充斥,到镜框又成了纯透明,被架在挺立的鼻梁上,平添了些书生雅气。
江淮间平缓不多时的心跳又因为这一眼变得迅速。他又回忆起了不久前程灼归没有拒绝他的请求,那时的心脏被某种不知名的甜味充满,连应答的语气都变得轻快。
那是不是说程灼归不怪他了?是不是可以重新开始?
他不知道,重逢时的场面让他一度产生了程灼归还喜欢着他的错觉,可他同时又出现更大程度的不安。
“走吧。”江淮间还在看着他发呆,程灼归已经收拾好桌面准备动身。
江淮间瞬间回了神,连忙应着也起身。
他跟在程灼归身旁亦步亦趋,程灼归的腿型修长,走起路来更是快速,江淮间不停捣着步子才勉强跟上。说话气息都些不稳:“我们去哪?”
“沿着这条路,走到哪就是哪。”程灼归也发现了江淮间的不稳,轻微放慢了步伐,让他能跟的上。
黄昏时微微的暗紫色从天际渲染开来,似流金星星点点流入辉煌的落霞。天光消散,流云被染成了赤红,映得万物柔和。
微风吹过,程灼归额前的刘海被吹动,略长的头发刺入眼睛,让他微眯了眯眼,拢了拢头发。
江淮间又开始不可抑制地看向程灼归了。
只是程灼归不再是屏幕里不可触碰的明星,不再是不知所踪不可望的秘密,也不再是隔着几十米的不可及,他就在身边。
程灼归察觉到了视线,转过头看向视线源头,注意到了江淮间眼里来不及收敛的浓烈情绪,但他还没分辨这种情绪的根源就见江淮间慌张地垂下眼不再看他,程灼归即时就被这动作逗笑了,全然忘了刚刚的炙热情意。
他轻笑一声,柔和的说:“要躲的这么快吗?”
江淮间顿时耳廓就泛了红,只不过这时晚霞正艳,完全挡了去。他小声回答:“没有……”
程灼归听到了,但没有再回应。他们一路直走,沿途上遇见不少建筑物,程灼归就简要的介绍,路上又跟他说了些平时必去的办公楼、行政楼和餐厅等地点的路线,江淮间都适当的提出些问题能让程灼归多说些,他很喜欢程灼归的声线,更喜欢程灼归跟他谈笑。
墨色染了天空,弯月割裂黑夜,流窜出点点繁星。
他们到了这条路上最后一站,琴瑟园。
琴瑟园里一座直桥连接湖泊两岸,此时月光映入湖面,星光也落入湖底,星光与月共同编织波光粼粼的画卷。桥上不断有人穿越,大多都是两人并肩,如胶似漆。
程灼归和江淮间在园外站着,程灼归缓缓说:“每个大学应该都有这么一个地方供学生们表达爱意吧,这叫琴瑟园。”说着,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江淮间看园外的告示。
他继续说:“看吧,就是情侣进去秀恩爱内卷的,单身狗禁止入内,中伤自负。”
江淮间看着园内有情侣在拥抱,在牵手,在热吻。他很想问程灼归有没有进去过。
“我有幸进去过,还不错。”原来江淮间不自觉已经问了出口。程灼归语气里分不清什么情绪,听起来很平静。
还不错。
什么还不错?是湖中夜景不错?还是和那个人谈恋爱很不错?
江淮间突然一阵无力感涌出,他紧咬着嘴唇内侧的软肉,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的表情崩裂,但可能是咬破了,嘴里蔓延的腥味又添了苦涩。
他迫切的想换个话题缓和情绪,声调开头都有些变调,说:“对了,”他咳了声,继续说:“你为什么参加那个《旅行梦想家》啊?”
他早就知道原因,可他此时脑中混乱,那些能想起来的话题却都是雷区,他只能慌不择路的随便挑起一个话题。
程灼归像是全然没有察觉江淮间的情绪波动,听到这话轻轻勾了下嘴角又放下,说:“当时导演跟政教处主任交涉的,政教处主任就把我推荐上去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眼睛都有了弧度,带着笑音轻快的说:“但是导演说我的性格太……达观了,让我学着最近得奖的那个影帝一样沉稳一点。所以我一开始绷的特紧,不过还是没绷多久就破功了。”
江淮间看着他的笑颜心情顿时畅快不少,也跟着笑出来,说:“这导演也真是,非得让你学别人。”
程灼归的笑意却渐渐消散,归于平静。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对啊,我怎么能学得来别人呢,我应该是不像任何人的。”
江淮间的笑意瞬间定格,他不知道说者是否有意,可听者却有心。
那是一个冬季,程灼归依靠在门上对江淮间质问道:“凭什么把他对你的不公报复到我身上?”
他的语气并不平稳,几乎是颤抖着说出这句话,但也仅仅是颤抖,他似乎在极力避免着自己失态,于是也只是眼眶赤红,轻声说出这话。
如今江淮间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着,掐着。全身血液就像随着那句话而骤停,他仿佛能听见自己的血液又突然涌向心脏,胀满整颗心脏,剧烈疼痛。
程灼归也没等回音,说完这句话他就跺了跺因长时间站立而酸胀的腿,开口说:“时间不早了,回吧。”
见江淮间微转了头他就自顾自迈开了腿,江淮间紧忙跟上问他:“我能请你吃顿饭吗?就当感谢你带我参观淞大的谢礼。”
程灼归没有停顿,维持着自己的速度,江淮间始终有些跟不上,到后面他甚至开始小跑才能跟上。
这条路的路灯快要走到尽头,程灼归终于停下回头看向江淮间,说:“不用了,这只是普通同事照顾新同事分内的事,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转身继续向前走,走到路灯失修的路段,走到他的身影被黑夜完全吞噬。
他拒绝了,他没有原谅他,没有想和他重新开始,没有要和过去和解,更没有再喜欢他。
江淮间被那句“分内”死死钉在原地,现在他才明白,都是错觉。
而他,永远不得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