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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隔壁的杀手先生

我隔壁的杀手先生

发表时间:2021-07-24 09:48

纯爱小说《我隔壁的杀手先生》的主角是裘世焕江彧,是作者往生烟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江彧他发现自己的隔壁竟然住着一个杀手,但是这个杀手看上去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属性:穷苦画家(有隐藏属性)攻(26)x财阀贵公子杀手受(18)

我隔壁的杀手先生小说
我隔壁的杀手先生
更新时间:2021-07-24
小编评语:您好,我是你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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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隔壁的杀手先生》精选

双手举过头顶。在脑门随时随地都可能钻上一个致命小孔的心理恐惧中,他微微抬起了下巴。

脖子划过一滴冷汗。

喉结动了动。

“太子爷。”

“嗯?”

骑在身上的人歪了歪脑袋。

“您来19区微服私访,应该不是为了给裘会长送两具尸体当见面礼的吧。”

裘世焕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手里的螺丝刀纹丝不动。

笑容渐渐加深。

“见面礼?听上去还不错。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很想试试看呢。”

“我可没招惹您啊。”江彧浑身一颤,止不住干笑几声,“要是真想选礼物,您大可去商场挑点实用的,不是更尽孝道?挑我这种有点儿年纪的男人,嘶——委实不像什么好主意。”

裘世焕咬着嘴唇笑了,他没有理会江彧的狡辩。

“大叔,为什么害怕我?我没有对大叔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太子爷,你位高权重,说一不二。可兔子也怕老虎啊。所以,我怕您,天经地义。”

“别用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应付我,大叔。”裘世焕大腿猛地用劲,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腰身。他们几乎是贴着彼此的耳朵说话的,“你是不愿意说真话,还是以为我很好骗?”

哪儿敢啊。

江彧用眼神简单示意。

“太子爷,您看到自己手上拿着什么了吗?”

“啊,这个啊。”裘世焕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眼睑微微收缩,“我不会捅进去的。不过这东西可不长眼睛。大叔你可得乖乖的,别动哦。”具有煽惑力的嘴唇快要碰到江彧的耳廓,“——嗯,呼吸,心跳,瞳孔大小……你还是在害怕我,为什么?”

江彧深吸了一口气。

他非常,非常不想回答对方的问题。

“太子爷,您知道在我看来,您干了什么吗?”

“说吧。”

“您杀了个人,一个女人。而我是唯一的目击者,您的两位保镖又来追杀我。我没法报警,因为没人会站在我这边。现在,您用螺丝刀对准我的脑袋。只要失手一下,管他是蓄意还是无意,我都得去见江家的列祖列宗了。太子爷,命就一条,想买也买不着。我很难不害怕。”

裘世焕和善地看着他。

“大叔担心我会杀掉你吗?”

“担心。”江彧咽了口唾沫,“太子爷,我没亲没故,还欠着这个月的房租水电。我要是死了,房东肯定第一时间变卖家当,拿去抵我的房租。估计也没人给我报案,就是一无头尸体。你说,死了都没人收尸,连个荒郊野岭的坟头都买不起,多窝囊啊。”

“大叔,真过分。”裘世焕眸光盈盈,活像受了什么委屈,“你我无冤无仇,我才不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你又为什么杀那个女人?”

“女人?”裘世焕皱起眼角,疑惑道,“大叔说的是哪个女人?”

果然不是第一次作案吗?

“你今天从车上丢下来的那个。”

“啊——她啊。”太子爷思索片刻,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TP杰西,这个女人有印象吗?”

TP杰西,著名八卦杂志红鼻子早些年的常客。

江彧以前在垃圾桶捡到过,说TP杰西早期是靠着一张大尺度照出道的。

后来,她勾搭上不知名金主,就辗转数地帮人家录专辑。

人没红起来,绯闻倒是铺天盖地。

“有印象。一个歌手,名声……倒不太好。”

“对。看来,大叔的脑袋还没彻底锈掉嘛。”

江彧无视了他明目张胆的挖苦。

因为一想到被杀的女人,他就有些不敢置信。

“那人是TP杰西?我听说她五年前因为吸毒被抓了。她应该还在联邦中央监狱服刑。”

“别把19区想简单了。这是哪儿,犯罪天堂,枯草丛生的伊甸园——发了霉的烂桃子。19区是个多好的去处。人人向往,人人都想来分一杯羹。杀了人,犯了法,只要看到一点蝇头小利,司法部门就会变着法保住你的隐私,你的自由,甚至不惜买通证人,编造证据。”

裘世焕的手指伸过去,按了按江彧的眼眶骨。

他没能躲开。

但裘世焕也没伤害他。

只是,对方的每一句话都像在引诱他堕落。

“大叔,你说。犯了罪,不用偿命,多划算的买卖啊。”

“你在说谁?”

“什么?”

江彧盯着他微微颤动的瞳孔。

说这些话的时候,江彧看的出来。

太子爷,其实并不高兴。

裘世焕干巴巴地笑了一声。

“谁都一样,大叔。不管你痛恨什么人,19区就是一颗蛀掉的牙齿,你不能指望它康复,即使你想要共存。它依旧会慢慢腐蚀你的神经,直到你不得不将之拔除。”

“你恨她?TP杰西……对你做什么了?”

裘世焕并不急着回答问题。

“她从监狱把自己保释出来以后,还想着往上爬。可惜,那些容易成瘾的玩意早就把她的嗓子折腾坏了。啊,她野心不死,依然想要另谋他路。我老爸就是一个很好的跳板,如果她再聪明点就好了……”

江彧深吸了一口气。

这可是裘家的家事,他要是真听了,能活着走出这扇门?

“——她是我未来的继母,或者说,老爸的某个情人?大叔喜欢哪种说法?”

“随你高兴……”

“只不过,她不太安分,也不肯安于现状。在确信老爸对她没什么兴趣后,她就渐渐将目标放在了我身上。你能想到,当她浓妆艳抹,吊带,渔网袜,里面什么都没穿,借口顺路去公司,死皮赖脸上了我的车。”

裘世焕皱着眉头回忆着,这或许是江彧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么负面的情绪。

“她有一句没一句和我搭着话,却在驶进小路后抚摸我的大腿。她问我‘感觉怎么样’,又试图亲吻我的脸颊。”

“然后你就杀了她?”

裘世焕耸了耸肩,很高兴地接下话茬。

“是的,我划开了她的喉咙。”

“为什么。”江彧看着他,“你不担心自己父亲生气?”

“老爸连她的名字都记不住呢,犯不着为她大动干戈。”裘世焕心情愉悦地笑了起来,“如果大叔硬要问为什么,我只能告诉你——因为那一刻,我觉得她,好可怜啊。”

***

不能妄下定论。

裘世焕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话?

没有必要,他们没有必要去相互理解。

既然不想杀他,又为什么要和他就这种无意义的事上纠缠?

想不明白。

用完最后一枚游戏币,沿着回去的路往出租屋方向走的时候,江彧一回头,还是能看到两个保镖远远地跟着。

这条街很脏很脏,路灯都是破的,墙上黑广告都快贴的没地方了。

什么寻狗启示寻人启事里,还有人剪了几张报道。清一色说的都是一个性侵幼女的财政委员,被顶头上司保释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他又瞄了一眼旁边抱着兔娃娃的太子爷,俯下身,一脸亲善地问道。

“太子爷,您这是要跟我去哪里啊?”

“我要回家。”

“哦,回家啊。怎么不开车?”

“我要住的地方就在附近。”

江彧这会儿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那您……之前开的车,怎么办?”

“不用担心。父亲会叫人提回去的。”

江彧更摸不着头脑了。

“太子爷,我问一声啊。”

裘世焕没看他。

“问吧。”

“您……住哪儿啊?”

“你隔壁。”

江彧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隔壁?

……怎么会这样。

他的脑子忽然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太子爷,我多句嘴,您别介意啊。”

“你说。”

“这地方治安不好。三天两头闹人命呢。”

“我知道。”

“还有开舞厅的,噪音特别大。您看我这黑眼圈,都快到下巴了。”

“我知道。”

“房东也不负责任,东西坏了得自己找人修。房间也小,还闹鼠患。”

“我知道。”

江彧倒吸一口凉气,他算是真没明白裘大少爷想干嘛。

“那您是来……体验生活的?”

裘世焕抬起头,刚想回答这个问题,肩膀就被一个行色匆匆的灰西装男人撞了一下。球鞋在上街沿一崴,膝窝一软,后脑勺直往地面砸去。

江彧眼疾手快地拉回太子爷的胳膊。

他回头剜了男人一眼,发现对方还是埋头往前走。

两个保镖想把那人拦下来,结果裘世焕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安分点。

那男人看着有点年纪,戴着毛毡帽和口罩,脸裹得特别严实,所以没看清路。

他走的也很匆忙,连头都不回,生怕别人发现自己似的。

“什么人啊……”

江彧转过身想问问太子爷有没有事,可一扭头就看到对方站在原地。

整个人跟瞻仰十字架的虔诚教徒一样,狂热地凝视着血红血红的夕阳。

然后,他异常开心地笑了。

“太子爷?你笑什么呢?”

“想到高兴的事情了,大叔想听吗?”

江彧光是听着就有不好的预感。

“……不了。”

***

到出租屋底下的时候,裘世焕刻意打发走了保镖。

他跟着江彧上楼,然后,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门前。

江彧抓着抖个不停的手腕,将钥匙插进了锁孔。

没有转动。

他朝着右手边扭头,一脸赔笑。

“太子爷,怎么不进去?”

裘世焕拿着钥匙,倒是一点开门的动作都没有。

他垂着脑袋,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大叔。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江彧后背上的冷汗开始冒头了。

手按着门把,要是出什么状况,往前一推就能进去。

“您、您问。”

裘世焕转动脖子面向他,蓝眼睛像出现应激反应的猫一样,微微瞪圆。

那张精致面孔上虚情假意的笑容,也彻底消失了。

“你不是很喜欢打游戏吗?”

“啊?”

他听谁说的?

江彧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太子爷,您别乱说。我不喜欢,我不喜欢打游戏。”

“是吗?”

裘世焕微微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他的回答。

“当然,我一打游戏浑身就冒汗,心悸。”

“那——为什么在游戏房,会输掉?”

“什么?”

他有在听自己说话吗?

“大叔,你不是很喜欢打游戏吗?为什么——”

裘世焕又问了一遍。他把钥匙放进口袋,身体侧转过来,极强的压迫感裹挟着沉稳的步伐。

江彧的脑子里瞬间就蹦出了浑身是血的TP杰西。

心底的恐惧终于压制不住了。

把手向下重重一拧,整个身体做出的唯一危机反应就是冲进玄关。

然后以最快速度回身关门——

下一秒。

江彧没想到,是真的没想到。

满是戒指的修长手指一把扒住门缝,还不等他使上力气,一股堪称恐怖的外力直接推开了门板。

把手磕到了江彧的脑门,撞得他一头敲到台阶,浑身都开始发懵。

他什么也顾不上,拼命后退,指甲都快在地毯上抓断了。

“为什么要住我隔壁!为什么,为什么要跟着我……”

“大叔,你会错意了吧?”裘世焕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因为我是你的邻居啊,所以我出于善意来打个招呼,很奇怪吗?”

“别开玩笑了,你一个大财阀的儿子,怎么可能到这种地方来!”

“为什么不可能。”裘世焕蹲下来,近距离观察着他,“老爸和生意上的伙伴起了点摩擦,为了避免我受到牵连,让我到这种地方来不是很正常吗?所以,不要那么害怕嘛,大叔。”

“不,不可能……”

裘世焕叹了口气。

“看来你真是,喝酒把脑子喝糊涂了……”

忽然,江彧的脑袋里一阵刺痛。

他本能地夺过鞋柜边的酒瓶就往喉咙猛灌。

江彧知道自己记不起来,这些年来的酒精否定了所有的过去,它们像某种游离的无形电波一样,总是在头部受创的时刻干扰他的思绪。

而只有酒,只有酒才能缓解沉疴。

“报警,我要报警……”

江彧抖索着掏出手机,手指一边痉挛,一边迫切地想要拨通号码。

裘世焕放任他挣扎,手揣口袋瞧了眼周围。

这么大的动静,邻居却没一个站出来。

“大叔,你可得好好想想,该和接线员说些什么啊?”

江彧被他一提醒,手顿在了半空。

“——告诉他有人想要杀你?确实,一个很吸引人的手段。可如果他问你,‘对方是谁’。你会回答吗?很显然,大叔,你不会,你不敢。现在连你的邻居们都对你的生死毫不关心。”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涌动着傲慢,“你死了又怎么样?19区一天得发生多少失踪案啊。光是听,大家就听得腻烦了。”

裘世焕从他指尖不费吹灰之力地夹走手机,看也不看,反手丢进了遍生苔藓的鱼缸。

刻薄的年轻人离得很近,所以那讥嘲的口吻也咫尺之间。

“所以,你该向谁求救呢?——谁都不在你身边,谁都不会来救你。”左手指节轻轻抚过江彧的脸颊,宝石的棱角在皮肤表面擦出一道道红痕,“大叔,说点好听的,说点我爱听的。”

江彧颤抖地捧起对方的指尖。

他啄吻上去,万分焦渴,万分慌乱,真情得让人止不住发笑。

“很好。但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不过,看在我玩得很开心的份上。谢谢你,大叔。”

“我们后会有期。”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江彧再没见过裘世焕。

偶尔忙完了活,他就沏杯麦茶,歇在凳子上看新闻。

几天下来,也没发现哪一家媒体正式报道了TP杰西的遇害事件。

而他隔壁的太子爷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连送牛奶的人都按不开门。

作为邻居,江彧就只能被迫签收。

但他始终没有等到牛奶的主人,只得赶在过期前喝掉。

江彧乳糖不耐受,几口下去,能在马桶间蹲一晚上。

可在19区,牛奶是奢侈品。他小的时候,连一口喝不起,实在不忍心浪费。

与此同时,他的工作也有了新的进展。

一个威尼斯画派画家三天前在中央医院脑中卒病逝了,心电图刚停,他临终前的最后一幅画作《睡狮》就炒到了天价。据说连仿冒品都极其畅销。

不过,考虑到联邦近期打击力度很大,他们还是得小心行事。

为了躲避有关部门的审查,他们特意购进了一台大型印章加工器,挡住了上锁的工作室。

《睡狮》的画面中央是个白皮肤的富态女人,她趴在桌上静谧如睡姿。手边是一杯被老鼠碰翻的葡萄酒,女人嫣红的唇色像滴着淋漓的鲜血,墙纸覆了一层灼目的金箔。

而血迹是喷射状的,或许是利器从女人的后背有心抽离,却无心将死状停留在了这一刻。

这段时间,江彧一看到这幅画,就不可控制地回想起TP杰西。

仿佛她就是画中安详的殉道者;而他,就是那只觊觎葡萄酒的老鼠,在水槽和食物残渣边徘徊的目击者。

可他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做。

就好像喉咙拟不出人类的语言。

就好像嘴巴被封住了。

他连轴加班,一睁眼就得对着这副血腥的画作。

江彧不得不承认,《睡狮》很大程度影响到了他的梦境,他的精神状态。

他梦见夜路,梦见自己疑神疑鬼。

熟悉的道路总是凉飕飕的,天顶上的阴云厚得像要打雷。

江彧也有了一个新习惯。

他越发在意周围环境,越发警惕。

如果环境中出现任何不确定因素,江彧都会下意识避开。

当然。他再也没在回去的路上见过太子爷的跑车,也没听说过TP杰西的消息了,就像石沉大海。

一个人,一具尸体,现在消失得干干净净。

可太子爷真的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吗?

答案是,没有。

当江彧满头是血的从床上跳起来时,胳膊已经复位,半张脸的伤势都做好了缝合处理,贴了一块方方正正的纱布。

纱布上贴着几张小动物贴纸。

他拉过枕头垫在背后,费力地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

——太子爷忽然闯进他的房间。

看得出来,对方心情很好。

然后他揍了自己一顿。

鬼知道为什么。

脚底板蹭过干燥的床单,移到了冰冷的地板上。

脑袋伤成那样,江彧可不敢大幅度动作,只得慢吞吞爬下床。

他戴上手套,收拾好地上的烟头和当天的床单,扔进焚化袋里。又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客厅,叹了口气。

这样看来,要处理的东西比想象的还多。

江彧趴下来,往烟灰缸和地板喷洒一种没有贴标签的试剂,在确认有蓝色反应后擦上一层漂白粉。

当确认没有别的痕迹遗漏,就立刻将焚化袋放进三楼焚化炉。

等一切就绪,他返回房间,揉着酸胀的眼睛一路走到洗手间,看了看镜子里一脸憔悴的自己,又看了看水池里一件没洗的雨衣,一件黑色运动服。

肌肉感相当强的胳膊就这么撑在水池边,近距离观察着脸上的变化。

因为失血,他脸色又灰又白,衬得黑眼圈更重了。

江彧摸了一圈下巴,胡渣跟猫舌头一样舔得他手心微痛。

这样下去可不行。

他转开水龙头,掬起一捧水覆住面孔,滋润着脸上干涸的血迹。

江彧轻轻扒开眼睑,里面的红血丝密得跟蜘蛛网似的。

他叹了口气。

——再这样下去,真的要交代了。

要不要把太子爷的行踪卖出去?

裘老板叱诧风云那么多年,不共戴天的政敌,少说也有十多个。

要是真有人透露行踪,肯定少不了中间人。

江彧用毛巾草草擦了一圈脖子。

他一边开始清洗那两件染着大量红颜料的衣服,一边出神地想。

要真把裘世焕给供出来了,还能活吗?活得成吗?

——要不,找个便宜的地方搬走?

不现实。

指尖忽然一痛。

江彧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把手指从肥皂水里抽出来。定睛一看,却发现指头上多了一道血口子。

他疑惑地翻开皱巴巴的袖子,居然直接摸出了一把夹藏的菜刀。

见状,江彧立马擦干周围的水迹,吮住手指,将菜刀拍到一旁的架子上。

倒霉。

真他娘倒霉。

想搬家,可搬家要钱。

他哪儿来的钱啊。

合同都还没到期,现在就走,势必得付违约金。

一件顺心的事情都没有。

这时,门铃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来了来了,别催了。”

说不定又是来送牛奶的。

江彧弯腰吐掉嘴里的泡沫,连忙漱了两下口,急匆匆跑出去应门了。

结果门一拉开,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有着天使面容的少年拎着一个大大的塑料袋,满眼期待地望着江彧。

仿佛太阳都沉浸在他的笑容里。

“早上好啊,大叔。你今天起得真早。”

江彧顿时觉得头有点痛。

***

裘世焕带了不少食材过来。

洋葱、泡菜、土豆、五花肉、葱姜蒜和各类佐料。

还有两大盒鲜奶。

新鲜的蔬菜和肉类都是别的区才供应的。

所以,要是想在19区这种只有压缩饼干、泡面和烤白馒头的地区买到,恐怕价格不会便宜。

江彧越来越摸不清他想干什么了。

见他一个人提着这么大袋子东西往桌上搁,江彧都忍不住帮他拉开冰箱。

“太子爷。”

“嗯?”

“你带这么多东西,敢情不是来慰问伤情的吧?”

“是来关心大叔的——这么说的话,大叔会不会高兴?”

“您不来也没事,我一样高兴。”

裘世焕看他一脸敷衍,立马就不开心地撅起了嘴。

不过很快,目光就落在还在滴血的伤口上。

“大叔,你受伤了。”

“刚刚划到了。”江彧用另一种手挡上伤口,“一会儿我去贴个创可贴。”

“锵锵——”一个亮黄色的东西在他鼻尖上碰了一下,“大叔看看这是什么。”

江彧抓下来一看,发现那是一个大橘猫的卡通创可贴。

他忽然想起自己脑袋上的纱布。

估计也是太子爷贴的。

真搞不明白,太子爷又是动手揍他,又是替他处理伤口的。

到底想要什么呢?

还没等江彧拆开,太子爷又一把从他手里抢了回来。

“太子爷,你这是干嘛呢?”

他没和太子爷争,反倒是哭笑不得。

“我来帮大叔贴。”

“哎哟,这种小事犯不着。真犯不着。”

“我来——”

不得不说,裘世焕的五官相当出众。

眼窝深凹下去,右边眉毛到了末尾自然截断一道,眉尾还是略略上挑着的。

他鼻梁又高又挺,面部流线走向呈标准的中欧风格。嘴唇总是抿着,似笑非笑,浑身上下泛着一股刀片一样锋利的气息。

尤其是他专注于某些事情的时候,睫毛偶尔会轻颤一下。

他的指腹也很柔软滑嫩,光凭触感就知道,每一根手指都保养到了最佳状态。

小小的创可贴从一侧卷上手指的时候,还引来一丝些微的痒意。

江彧的另一条胳膊下意识开始找寻支撑点,他往后一撑,却直接按在黏糊糊的砧板上。

手指触到了一把菜刀。

他鬼使神差地攥紧了刀柄。

背后渗出冷汗来。

“发什么呆呢,大叔?”裘世焕垂着眼眸,像是根本没在注意他,“贴好了,喜不喜欢。”

脖子。

对准脖子。

动脉。

喉管。

什么都可以。

江彧感觉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说话。

“大叔,说话啊,喜不喜欢?”

裘世焕似乎很不喜欢沉默。

他一把抓起贴着创可贴的手指,在江彧面前展示着。

猫脸憨态可掬。

女人的死状安详。

圆亮的眼睛瞪得老大。

她的眼睛紧阖,看不见瞳孔扩散,看不见斑点。

啃着毛线球,在地上做出兔子蹬的姿势。

女人浑身是血地瘫软在地,趴伏下去。喉组织被拉扯出来。葡萄酒在指尖荡漾。

他画不出来。

他画不出女人的死状。

他画不出血液喷射的角度。

他的灵感枯竭了。

“喜欢。”

捏到发白的手指渐渐松开。

“我很喜欢。”

声音消失了。

见鬼。

他刚才在想什么?

江彧立马把菜刀推远,避免类似的念头又出现。

“啊——想吃泡菜汤了。”裘世焕忽然仰起头,眨眨眼睛,“以前我在23区很经常吃到,但是自从到了19区以后,连一口好吃的都没有尝到。”

江彧还没从刚才的劲头里缓过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镇定。

“太子爷,对我撒娇没用。我有什么办法。”他打开冰箱,弯下腰递过去一瓶冰牛奶,“喏,你的牛奶,下次别再让我签收了,我最近上夜班,每天早上都被叫醒,可难受了。”

“哇!谢谢大叔——”裘世焕原地跳了起来,一下子环住了江彧的脖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嘴唇就贴在他耳朵边,“大叔,我想吃。想吃泡菜汤,好想吃好想吃。”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江彧被他对着耳孔吹了一口气,是真的顿时就没了反抗的心思。

***

江彧最终的去处还是厨房间,他一边系上围裙,一边让裘世焕自己看会儿电视。

等着开饭就行。

女播报员坐的端端正正,音量调大了几格。

天气热,屋子里又没装空调。

裘世焕就穿了条男式短裤,腿部皮肤细腻得反光。

他盘着腿坐在地毯上,一边喝冰牛奶,一边吃洋葱圈。

江彧正在刨土豆。

小炒锅里,切整的五花肉滋滋地渗出酥油。

油温一上来,蒜片和大葱的香味用不着煸炒,便满屋皆是。

他停下刨土豆的手。

五花肉缩得紧致柔韧,肥瘦相宜。

炒锅颠了没两下,一阵泡菜下锅的油声溅起,香味差点从鼻腔溢出来。

他立马把东西盛进汤锅,加入其他佐料,而后合上锅盖。

就在这时,早间新闻重播也开始了。

【近日,一位市民在百树公湖周边夜跑时报案称发现一具尸体。】

【经警方核实,死者为男性,57岁,是先前由区财政部司长保释,但下落不明的委员乔迎生。于上周日下午三点其家人以失踪为由报案。】

江彧撕开酱料盒的手停了下来。

【经调查,乔迎生失踪前曾去过一家不具有营运资格的俱乐部。】

【警方赶到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但仍能够在现场找到近期活动的痕迹。】

【从建筑内部的设施,及残留物显示,警方推测,这很可能是一个非法监禁女性,人口买卖,并使用违禁药物控制她们的非法俱乐部。】

【目前,此案受到了各界的高度关注。】

江彧忍不住抬头看向电视机里的画面。

上面放出好几张建筑内部的照片,墙上凝结的血块,还有散落一地的成人玩具都被做了马赛克处理。

最后,则是乔迎生生前的一段录像。

录像里,乔迎生鬼鬼祟祟地接近了俱乐部,他在和门口的什么人交谈。那人拉过他,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很快将他迎了进去。案发时他穿着一件灰色大衣,整个人裹得相当严实。

江彧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猛然看向了正在喝牛奶的裘世焕。

对方背对着他,纤长的指尖沾到了一点食物的酥脆碎屑,无意识地放到口中轻轻吮含。

一瞬间,江彧觉得自己完全无法将对方和昨夜的疯子,或者杀死TP杰西的凶手联系起来。

迷惑性的外表让人怎么也想不到,皮囊之下,还隐藏着更深的、更无法摆脱的黑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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