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沈浔时隐的一本已经火热完结的纯爱小说《蝉时雨》,是作者长路远歌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蝉时雨小说主要讲述了:沈浔每次都还是会想起当年的那些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闭上眼全是他。
属性:理想主义戏精大佬攻X外冷内热高岭之花受。
《蝉时雨时隐》精选:
整个班的同学齐齐发抖,暗自叹一声:勇士您保重。
然而勇士本人对自己的处境一点认识都没有,时隐回头看过去,眼前这人戴着银白细框眼镜,敛了锋芒,白净的脸上平静无波。然而,正箍着他手腕的那只手却及其有力。
他脑海里翻过几副画面,才把这人和图像配上对——正是那晚在闻笛巷遇到的那位。
“怎么是你?”
自己家里那点破事让人给扒拉干净了,转头还发现这人是自己同班同学,这特么真的是……
时隐顿时生出一点想让他灰飞烟灭的心来。
沈浔其实早在门外看着了,他也没料到自己偶遇的人就是老李黑名单上的那位,不学无术又无恶不作的校霸。
而且他们居然还真的分到一个班,真的是冤家路窄。
沈浔擒住时隐的手腕,把它从眼镜脖子上挪开:“你就是时隐?”
“……”
透过镜片,沈浔眼下映着一层清亮的蓝光:“一个班,真巧。”
时隐扭转手腕把手抽回,冷白的皮肤上一层血色:“别多管闲事。”
“我是风纪委,任何不良行为都和我有关系。”沈浔面不改色。
“呵,正义使者。”李旭对他也不太待见,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难看,当面直接告了一状,“哥,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事儿贼多。”
从前的风纪委都只是名义上的,没有谁会真的管这些事,唯独他标新立异,就说开学两周,他抓住的不良行为比过去累计半学期都多,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上课铃打响,别的同学都慢慢回到座位上,只这三人还站着不动。
时隐:“事儿多的人在我们这向来活不长,你操心什么?”
沈浔眼里掠过一瞬寒芒。
“说的是。”李旭哼了一声,撞过沈浔的肩膀,悠哉道:“学霸,你小心点。”
这种时候在教室中间杵着就像个傻子,时隐也回座位去。
可惜屁股还没坐热,就见沈浔一路跟过来,拉开了他左手边的凳子。
时隐:“你坐这?”
“是啊。”沈浔皮笑肉不笑地扶了一下眼镜,“挺巧的,时同学。那么多座位你不挑,偏要挑我旁边这个。”
“……”时隐翘着二郎腿,用脚尖勾着桌腿往右边挪了挪。
沈浔扫了一眼,也把自己的桌子往旁边移了移,似乎要划清界限。
其实要不是上课了,他可能已经拎着书包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英语老师孙莉踏上讲台,她卷发披肩,戴一副方形眼镜,也许因为年轻,即便刻意打扮成熟,也还是容易让人轻视。
她眼睛往后排看过来,正好发现空了两周的座位被人补上了。
“时隐?知道来上学了?”
这一句下去,整个班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他有些不适,只盯着孙莉没反应。
“正想着你坐哪里合适呢,既然你想和沈浔坐一块,也行,正好互相学习。”孙莉说。
时隐懵了,我怎么就想和他坐一块了?
沈浔挪着凳子的手顿了顿,孙总脑子抽风吗,我跟他能学什么?
两人斜着眼睛对视了一下,视线一碰又和见了鬼似的错开,似乎从对方眼睛里读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感情——嫌弃。
两个张狂的人,天生就不对盘。
“桌子要对整齐啊,沈浔别挪了。”孙莉看着挪了半个身子出来的沈浔道。
“靠。”他无声骂了一句,只好把桌子往回挪。
时隐挑了一本三五厘米厚的书竖着放在桌侧,两张桌子啪一下隔着书抵在一起。
“你干嘛?”
“极限距离,五厘米。”
五厘米的窄缝间隔着万丈天堑,自是一场剑拔弩张。
“行,谁弄掉谁狗。”
少年心气,无论如何脸不能丢,一毫一厘也不让。
“人都齐了,那我说一下。”孙莉说,“就按照你们现在的座位,四个人组成一个学习小组,按小组排名,前三有奖,后三有罚。”
此言一出,班上的人都开始前后左右瞻顾。谁能想到,随随便便坐的座位竟然奠定了自己一部分命运。
“赏罚的方式暂不公布,不过你们绝对想不到。”孙莉翘起的嘴角泄露着一点古灵精怪,看得众人一阵脑补。
总觉得被处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刚才的眼镜男就坐在时隐前排,此时战战兢兢地回头:“哥……多多关照?”
李旭在眼镜左手边笑得前仰后合:“我哥不收小弟,除非你是年级前五十。”
这个组就时隐,沈浔,李旭和眼镜四个人,其中两位毋庸置疑的吊车尾,至于沈浔,李旭压根没打算搭理。
会不会被处罚,就要看这位同学的成绩了。
“我,我其实是年级第二。”眼镜支吾道。
李旭这下傻眼了,眼镜看着傻乎乎的,没想到成绩如此优异:“你年级第二?我靠,行啊!”
说着,他又是一巴掌拍到人脑袋瓜上。
这动作落在时隐眼里颇有一点霸凌的意味:“你别粗手粗脚的,拍傻了怎么办?”
沈浔抬了抬眉,也不知道刚才谁扯着别人的脖子往桌上撞。
眼镜同学大名张思哲,其实是学委,只是李旭这人压根不关心这些,并不知道人家的成绩。
"哎,可惜不是年级第一啊。我有点担心你一个人带不起我和时隐的成绩,以后被罚的话只能委屈你了。"李旭道。
“以前也会考第一,不过浔哥来了以后就不行了。”
沈浔开学考成绩拉开第二名六十几分的差距,直接掠夺了张思哲年级第一的宝座,使他备受打击。
学霸笑了笑:“不会,你也很厉害的。”
李旭这下脸彻底黑了,想要刻意忽视沈浔都忽视不掉。他沉声道:“学霸啊,来四中委屈你了呗,在我们这群人里别给带歪了。”
时隐心说他本来也没多正,本以为沈浔会反讽回去,谁知他沉默了两秒道:“谢谢关心。”
*
刚下课,时隐就被孙莉叫去了办公室。
“你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学习。”孙莉说,“你同桌在以前的学校一直都是第一,是很好的资源,你要利用起来。”
“附中的第一,转来四中干什么?碾压学渣玩吗?”时隐顿了顿,“还是混不下去啊?”
“你别管那么多,人家有自己的打算。小朋友不要总是无端揣测别人。”孙莉蹙着秀眉,避而不答,“老李说你这孩子自己有主意,我也不强迫你学习。你要是实在不想学也好,注意一下别影响你同桌。”
“……”亏得您姓孙,眼神也太差了点。
“手机也收一收,你上课拿出来玩,他还要分神来管你。”孙莉接着道,“有什么事和老师说,不要总是暴力解决。”
“……”
这话说得像他只是个会闷头干架的傻逼一样。
时隐顶着一张踩到狗屎一样的臭脸回了教室,进门就看到眼镜拿着一把糖,在他座位旁边抓耳挠腮地徘徊。
“你有事吗?”他问。
“啊,你回来了啊。”他踌躇的步子停住了,笑得有点腼腆,伸出一只手,“这个给你。”
“不用了。”时隐眼睛扫过糖果,抹茶色上缀着点点淡黄。
“是我奶奶自制的牛轧糖,刚开学给每个人都分了。”眼镜说,“刚才浔哥提了一嘴,我才想起来,还没有给过你,不好意思。”
时隐挑眉看向沈浔,你会想得起我?
沈浔颇有一种被卖了的感觉,向张思哲嗖嗖放冷箭,又对时隐说:“我怕我吃糖的时候你酸我。”
“不劳您操心。”时隐揶揄一下,到底还是接受了张思哲的糖,道一声谢,然后一把洒在沈浔桌上,“喜欢就多吃点。”
沈浔:“……”操。
张思哲看他接了,刚才那点忐忑也褪淡下去:"哥不嫌弃就好。我刚才,其实也不是故意想议论你……不对,我议论了,就是我的错!对不起啊,哥。"
时隐“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张思哲又忐忑地绞起手来。
李旭的目光在他们中间来回一下,扔了本练习册过去:“唉,小眼镜,来看看这题怎么做。”
张思哲耷拉着脑袋靠过来,李旭笑说:“不怂,他要记仇早都动手了。”
四中门禁查的严,食堂阿姨的配菜又像抓阄选出来的一样,葡萄炒肉,木耳炒圣女果……出了名的魔鬼料理。多少学生每天从坐在教室里早自习开始,就已经盘算着中午如何出去,哪怕能吃一碗正常的面也好。
李旭本来也是作案老手,可是最近被沈浔抓翻墙抓出了心里阴影,已经很久没找到机会出去吃了。
现在时隐来了,就仿佛给他这瘪了的纸老虎吹足了气,一时又变得横冲直撞起来。
两人无所顾忌,潇潇洒洒地翻墙出去,又踩着点回来。
“别往这儿翻。”时隐拉了一把正打算踩上花坛的李旭。
“这儿怎么了?”
“你不是说从哪跳下来都能被抓到吗?你这地方太明显了。”时隐抬起下巴指了指远处,“我们绕后门去。”
三分钟后,两人立在了后门的铁栏杆之下。
“我靠,哥你确定要从这儿?”李旭仰着头,嘴唇有点哆嗦。
“嗯,这里最安全。”
“我并不觉得李小旭很安全…”
望着那高高的铁栏杆,上面一排铁刺闪烁着沉闷黯淡的光泽。
李旭吞了吞口水,兀自脑补着如匕首般锋利的铁刺尖端,在你跨上去的时候,哗一下窜起来——“噗”!
李小旭尸骨无存。
“还是换个地方吧…我亲眼见过别人挂在上边,那酸爽…”四中学生翻墙的很多,敢从后门翻墙的却寥寥无几,就是因为后门装着铁刺,看着就胯下生风。
时隐斜睨他一眼,二话不说,退后两步,一个冲刺就顺着栏杆上去了。
攀爬,借力,抬腿,身轻如燕地一跃而过。
他利落地落地,发型都不乱一点。
拍了拍手上的灰,隔着铁栏杆向外面的李旭抬了抬眉:“其实也不是翻不过来,只是你们都不敢试。”
“我靠…”李旭惊魂未定,向他哥竖起大拇指,“牛批。”
他咬了咬牙:“得!今天我也出息了!”
要么被风纪委抓住,要么从铁刺上跨过去,总得牺牲点什么。
李旭憋着一口气冲刺,有点手忙脚乱地攀上了栏杆。
“我靠啊,我怎么觉得它在晃!”李旭手脚并用地找着落点。
“它没晃,是你在晃。”时隐有点恨铁不成钢,“你抬个腿啊,借力就过来了。”
“越磨蹭越容易被挂。一鼓作气过来,摔不死。”
李旭手心捏一把汗,也不去看那铁刺,索性听他哥的,闭眼把身子抛了起来。
正想叫嚣一句“成了”,李旭突然觉得肩膀一紧,他脚悬在半空中,被头顶的铁刺勾住了校服。
“我操??”他手脚急忙扒住栏杆,像个蜘蛛一样贴在那,一时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兄弟快来救我,等会来人了尴尬。”
“…傻逼。”时隐扶额,正打算去帮个忙,余光里就瞥见右边走来个人。
“你们在干什么?”沈浔带着一点不可思议的表情看过来。
“操,真来个人。”李旭脸上涌上一片血色,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翻墙,看不出来啊?”
沈浔没忍住勾了勾唇角,这个八爪鱼模仿秀他给满分。
他瞥了一眼那铁刺:“替我向您的小弟问个好。”
李旭气得冒烟,想都想不到在这地方还能被抓到:“日,怎么哪都有你啊?你特么是不是在我身上装定位了?”
时隐看李旭那挂在半空中扑腾的样子,脑仁有点痛,捡了根树枝去帮他把衣服从铁刺上挑开。
沈浔心里暗嘲,这四中巴掌大的地界,适合翻墙的地方屈指可数,哪需要定位?
他从包里掏出两张信笺纸:“拿着,检讨五百字,明天交。”
“检讨可以写,但你要是敢和人说我挂这而了,”李旭恶狠狠地扬了扬拳头,一字一顿,“有你好看。”
沈浔无视威胁,又看向时隐:“时同学,你也是。”
时隐:“……”
他接过信纸顺手塞给了李旭:“给你练练手,你看你上次作文才30分。”
也不知道上次是谁偏题偏到只得了5分的辛苦分。
李旭默默地收了,暗自盘算着要怎么把这个任务交给别人,例如他那个呆瓜学霸同桌。
“提醒一句。”沈浔说,“同一违规行为超过三次,检讨加倍,而且要在我面前写。”
“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抓我三次。”时隐看了一眼沈浔手上那一本厚厚的记录簿,“记了多少违规?”
“也不多,二十条吧。”
记得越多积怨越多,时隐蹙了蹙眉:“你……”
你他妈是不是没被人打过?
他本想骂,转而想起那晚的情景,到底是欠个人情。
学霸原来的学校应该把他保护得挺好的。时隐叹了叹:“别浪费纸了。你那么兢兢业业有用吗?”
沈浔笑了笑:“没用。
“但是爽啊。”
“……”
即将上课,沈浔没时间和他们闲话,开完罚单就走。
风纪委是个表面风光的职位,放在四中,不但任务艰巨,而且极其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沈浔心里清楚,但有些事情他见到了,就是没有办法放着不管。
德育处,老李收到了沈浔上报的违规记录。他捻着那厚厚的一沓纸:“这些都是上周的?”
“对。”沈浔点点头。
“这个谭元浩,”老李戳戳记录簿上反复出现的名字,“真的是屡教不改。”
“他翻墙和抽烟的次数比较多,另外还有欺凌同学和顶撞老师的情况,对孙莉老师尤为不敬。”
“还顶撞老师了?”老李最恨的就是学生不尊重老师,顿时气得冒烟,“不行,我必须和他家长沟通!”
沈浔不经意地嗤笑一声,只请个家长,还太便宜他了。这一声笑得不加遮掩,然而老李回头看他的时候,他又抿着唇乖乖站着了。
实际上,沈浔根本没那么多时间管闲事,通常只有犯事犯到他跟前了,才会履行职责记录一下。但对于这个谭元浩同学,他确实是严加关注,特意抓的违纪。
那二十几条记录,一半都是谭同学的。在他眼里,谭元浩被开除十次都不够。
老李那边办事速度也快,办公室很快就来了一个神色匆匆的女人。
她踩着细高跟鞋,留一头干练短发,拎着ck小包包:“李老师,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家孩子又犯什么事了?”
“你家孩子屡次触犯校规,我要给他开处分了。家长你知道吧,处分多了是要考虑劝退的。”
“您再给一次机会吧,我们一定好好教育!”
老李叹一口气,开始噼里啪啦翻出一堆罪证。
这家长越听脸上越热,又是赔笑又是鞠躬,等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目有血丝,嘴角向下耷拉着,十米开外都能感受到那杀气。
谭元浩正在2班教室里低头打游戏,耳边骤然传来一阵高跟鞋的踢踏声,他手指猛地一顿,一个技能直接放空。
“哥你干嘛呢?”许拾看着那放到兵线身上的大招,诧异地骂道,“我靠啊,就差一点就给丫的团灭了!”
“闭嘴吧你!”谭元浩一巴掌甩到许拾后脑壳上,眼睛早就从屏幕上移开,警觉地盯着窗户。
“小谭!”谭母看到儿子,又看看一个班的同学,心里憋一口气没开骂。
她勾了勾手,染红的指甲上泛一层尖锐的亮光:“你给我出来!”
闹哄哄的2班瞬时安静了,谭元浩有些不可置信:“妈?”
“出来。”她又重复一遍。
谭元浩只好揣好手机出去,到了门口又回头吼一句:“看什么看?”
“有你们什么事儿?”许拾也跟着应和道。
一双双好奇的眼睛很快转开,若无其事地假装开始聊天。
谭元浩恨恨地摔了门,回过头来,立刻收了那满脸的戾气,变得唯唯诺诺:“妈,你怎么…”
“你好意思问?”谭母气急,见这走廊上没人了,才猛地揪住谭元浩的耳朵,“你干了些什么好事你不知道?”
谭元浩心里一惊,那件事…沈浔说了?
“还顶撞老师,欺凌同学是吧?”谭母揪着他就要下楼去,“你回家待两天吧,能不能别给我惹事?”
谭元浩脖子上染上血色,挣扎着拉住他妈妈的手:“不是,我当时也就做做样子,我什么都没拍到啊。”
“啊?拍什么?”谭母纳闷。
谭元浩也愣了,这么说不是为了那件事?
“回去你再给我好好解释!你这一个星期触犯校规十几次,你出息了呀?”
谭元浩松了一口气:“行行行,回去解释,你别揪了,揪聋了咋办?”
沈浔从老李那里处理完事情回来,恰巧遇上楼梯上的谭和谭母。
谭元浩见了他,脖子上青筋暴起,但碍于谭母在身边,他想骂又不敢骂,一时瞠目切齿。
沈浔看到他就生理性厌恶,蹙着眉让开一条路。
姓谭的行至楼下,抬起头来拿眼神刺着沈浔,无声地说:“你他妈的敢告老子,我弄死你。”
也不管沈浔看不看得懂,他心有不快,对他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沈浔看着,心里暗骂一句傻逼,完全不搭理他,偏开头上楼去了。
“我操。”
谭元浩忍不住骂出声,却又立刻被妈妈拧了耳朵:“别磨磨蹭蹭的,走快点!”
四中混日子的人不少,但能被称为校霸的不多。谭元浩平时也是横行霸道的校霸之一,这一回却彻彻底底把脸皮丢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