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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雨时濛

太阳雨时濛

发表时间:2021-06-15 11:05

纯爱小说《太阳雨》的主角是时濛傅宣燎,是作者傅宣燎时濛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太阳雨该小说主要讲述了:时濛他不想要傅宣燎就这样好过,他想要给他一点痛快,时刻提醒他的白月光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属性:总裁凶巴巴嘴硬攻X画家冷美人疯批受。

太阳雨时濛小说
太阳雨时濛
更新时间:2021-06-15
小编评语:可是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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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雨时濛》精选

这晚,傅宣燎睡得极不踏实。

后半夜心悸睁开眼时,耳边仍回荡着那句“别忘了我”,他去到洗手间在凉水底下冲了两遍脸,才真正清醒了过来。

回到包厢里拿起手机,看见母亲蒋蓉发来的几条消息。

——睡了吗?

——妈妈就是来跟你说一声,已经和你爸商量好了,下个月回国就去时家拜访,你不用担心。

发梢沾了水,有一滴砸到屏幕上,傅宣燎用拇指抹去,而后叹息般地呼出一口气。

他给母亲回复:先不急,事情没那么简单。

倒不是危言耸听,早前傅宣燎就发现时怀亦对时濛比外人以为的在意,不然四年前也不会出面帮时濛逼他签合同,这些年时家对他的提点照顾,以及促成的两家合作,多半也与时濛脱不开干系。

或许想着只有一个儿子了,又或许想对从前的亏待做出补偿……傅宣燎捏了捏眉心,不再费脑筋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也没时间留给他细想,去健身房跑步一小时回来,好友高乐成安排的“即兴表演”已经就位。

今天是一幅景物画,服务生把画框小心翼翼抬进来的时候,傅宣燎眉梢一挑:“也是昨晚的拍品?”

“不是,从画展上买来的,刚运到这儿。”高乐成笑得鸡贼,“你们家冰美人的大作。”

傅宣燎脸色一沉,又扫一眼画上的花,从工笔到色彩基调,果然极其相似。

“虽然那幅叫什来着……哦对了《焰》,咱们失之交臂了,但也别沮丧嘛。”高乐成慷慨道,“这幅就当兄弟送你的,拿去随便发泄发泄。”

傅宣燎嗤笑一声:“钱多烧的。”

高乐成说:“也没多少钱,知道你心里憋着火,这不是给你找来了合法报复途经么?他爱偷东西,总不能打断他的手吧。”

抿了口酒,傅宣燎摇晃酒杯,眼底的颜色随杯中液体变得幽暗:“你怎么知道我这么干过?”

四年前时沐去世之后,傅宣燎曾不止一次找时濛索要那幅画。

经过多方协调努力,外界已普遍认同《焰》的作者是时沐,可时濛被猪油蒙了心,无论如何也不肯将那画交出来。

最后一次是在时家阁楼,这间原本属于时沐的画室如今也被时濛霸占,被问到画去哪儿了,时濛扭头看过来,声音和眼神一样冷:“卖了。”

傅宣燎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卖给谁了?”

“一个收藏家。”

“那是时沐的画,你凭什么买了它?”

“画作拥有者对画作本身有处置权。”像是不习惯与人面对面交流,时濛语速很慢地说,“我不想看到它,就卖了。”

按规定接受馈赠方便是画作拥有者,在作者离世之后,确有权对其执行任何操作。时濛正是钻了这个漏洞,在不被承认是作者的情况下,仍然可以随意处置画作。

并且他不肯说卖给了谁。

“忘了,好像不是本地人。”时濛扭头盯画板,炭笔在画布上勾勒轮廓,“现在应该已经把画运走了。”

一幅出自心上人之手为自己而作的画被卖给了陌生人——这样的结果傅宣燎难以承受。

盛怒之下,他大步上前,抓住了时濛拿笔的手。

虎口卡在手腕关节处,指节施力,炭笔应声落地,时濛不得不再度与傅宣燎对视。

明明应该是疼的,他却神色凛然,毫不畏惧:“你想捏断我的手?”

傅宣燎紧咬牙关,不由得加大了力气。时濛很瘦,腕骨凸出,再这样的暴力对待下,几乎能听见骨头与皮肉之间因为剧烈挤压发出的咯吱声。

恨意几乎攀升到顶峰,傅宣燎粗声道:“你以为我不敢?”

“就算断了,我还有另一只手。”

时濛忍痛忍到脸色煞白,非但不求饶,表情反而有一种即将解脱般的愉悦。

他抬起下巴看着傅宣燎,眼神甚至隐含挑衅:“就算断了,他也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听完这段往事,高乐成打了个哆嗦:“他是真不要命啊。”

傅宣燎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倒酒的时候,高乐成越想越觉得离谱:“你说他这种跟正常人脑回路不一样的,连命都不在乎,还能在乎什么?钱?可他一千万买幅画眼睛都不眨。”

傅宣燎瘫倒在沙发上,仰面朝天花板摇了摇头,像在说没有,又像在说不知道。

高乐成忽然笑了一声:“我知道了。”

傅宣燎偏过脑袋,递了个“有屁快放”的眼神。

高乐成一拍大腿:“他在乎的可不就是你么。”

静默两秒,傅宣燎噗嗤笑出声来:“他那叫在乎?”

高乐成头头是道:“用尽手段把你绑在身边,不惜一切也要断了你对前任的想法,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

“这叫占有欲。”傅宣燎打断他的话,“叫自私、贪婪、损人利己,不叫在乎。”

如此荒唐的关系,怎么能称之为在乎?

哪有人的在乎是不顾对方意愿强行束缚,哪有人的在乎是别人有的他都要有,不管不顾地抢过来?

傅宣燎忽地坐直身体,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伸出胳膊摊开手:“打火机。”

将东西递过去的时候,高乐成还有点纳闷:“你不是不抽烟吗?”

接过打火机,傅宣燎站起来,踱步到刚送进来的那幅画面前。

“这画随我处置?”他最后确认。

“当然。”高乐成说,“你想丢地下踩几脚都没问……”

话音渐弱了下去,只见傅宣燎单手推开打火机盖,拇指波动砂轮,火苗倏忽在眼前窜起,令他眯了眯眼睛。

不是没有犹豫,可是梦里的声音挥之不去,提醒他记住时沐是抱着怎样的遗憾去世的,更提醒他眼前的这幅画出自一个怎样残忍的人的手。

这令傅宣燎下定决心,将那炽热焰心移动到画的正中,招展的白色花瓣向内蜷缩,先是焦黑的一个洞,再迅速扩散开,直到整朵娇艳花儿的被火焰吞没,

火光肆虐,如张牙舞爪的魔魅。

傅宣燎冷眼看着,想象中的快感并没有如期而至。他想起了那个人画画时专注的样子。

可他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于是转过身去,故作轻松地说:“挺解压的,下回还有这种好事,记得叫我。”

周六之前的一晚,时濛总能睡得安稳些。

即便他做了个噩梦,梦里他的画被当成石板铺在地上,被千人踩万人踏……等到坐起身,翻过床头一张日历,醒目的红圈便发挥了抚平慌乱的作用,成功让他平静了下来。

日期右上角还有颗不起眼的小星星,时濛盯着看了会儿,又伸出手指戳了几下。

假日不用共进早餐,时濛上楼躲进画室,一待就是半天。

期间接到孙老师的电话,说上回那幅画找到买家了,报了个数,问时濛觉得怎么样。

时濛想也没想就说:“可以。”

孙雁风应下了,又问他最近怎么样,时濛说挺好的。

“那礼拜天过不过来呀?”中年男人在电话里试探着问,“老师买点你爱吃的菜,咱们师徒俩在家喝两杯?”

时濛垂低眼帘,似有犹豫。

孙雁风见他不说话,劝道:“一年就这么一次,反正在那个家待着也……束手束脚的。”

“束手束脚”这个词用得委婉,从四年前开始,每年的这一天,都很难熬。

时濛终究没有答应老师的邀请,因为傅宣燎今晚说不定会来过夜,明天可能会晚些走。

毕竟一年就这么一次。

然而等到傍晚,还是没看到那辆熟悉的车从远处驶来。

画室里有张铺画纸用的大桌子,时濛在半米高的纸牌塔旁边又重新搭了一座三层高的楼塔,家中阿姨敲门喊他吃饭的时候,他手一抖,紧挨的大小两座塔瞬间倒塌,一起被夷为平地。

时思卉也回来了,回屋换了身衣服,出来的时候看到桌上的蛋糕先是愣了下,而后了然道:“提前一天也好,省得晦气。”

时濛恍若未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每人都分到一块蛋糕。

李碧菡坐在时濛对面,不紧不慢地说:“本来应该是明天的,想着明天还有别的事,就趁早把沐沐的生日过了吧。”

时怀亦脸色不太好看:“好好的生日,提前一天算什么?”

“是啊,好好的生日。” 李碧菡悠悠说道,“要是沐沐还在,今年都二十四了。”

满桌人都沉默了。

时濛低头看着盘子里被切开还是很漂亮的蛋糕,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在来到时家以前,他曾经把“过生日想吃蛋糕”这个愿望写在脏兮兮的日记本里。

“吃啊,时濛。”时思卉喊他,“我记得你小时候可喜欢吃甜食了。”

时濛坐着不动。

当时是吃不到,现在则是不想吃了。

忽然听见李碧菡哼笑一声:“小濛是不是在等自己的蛋糕啊?以前,我都会给你们兄弟俩一人准备一个蛋糕。”

抬起头,时濛望向对面时,李碧菡脸上的笑意已经散了。

“一模一样的蛋糕,沐沐有,你也有。” 她看着时濛,眼中有痛苦,有恨意,唯独没有温情,“你为什么还要抢他的,是我对你不好吗?”

没等到时濛回答,时怀亦喝道:“够了!吃饭就吃饭,说那些干什么?”

“那些?”李碧菡又笑了起来,“你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吗?那时沐呢,二十岁就死在医院里的我的沐沐,又算什么?”

时怀亦沉着脸,不耐烦道:“谁说时沐不是我儿子了?当年大家都尽力了,时濛也验了骨髓,不匹配有什么办法?”

“化验单都不知所踪了,当然你说什么是什么。”

“你——”时怀亦摔了筷子,“我还能盼着自己儿子死不成?”

……

自四年前开始,每年的这几天,时家都会爆发一场闹剧。

没有结果的争吵,最后多以李碧菡掩面而泣,时怀亦无奈哄劝结尾。

“我的沐沐,我可怜的沐沐……”

李碧菡不断念叨着,哭得险些背过气去,时思卉忙着给母亲倒水,经过时濛的座位踢一脚他的椅子:“傻坐着干吗?”

时濛回过神,扭头看客厅里的落地钟。

七点半了,傅宣燎还没来。

或许是因为昨天的事。

在画室窗前又坐了一个多小时,险些睡过去的时濛在迷迷糊糊回想起昨晚在酒店发生的种种。

和傅宣燎吵架了,难怪他不来。

可是时濛又觉得他不应该生气,毕竟被掐脖子的是自己,一夜过去,痕迹还很清晰。

第二夜也快要过去了。

斜靠在玻璃窗上,外面院子里亮着一盏孤零零的灯,周围的树木随风招摆。时濛忽然又想到,明天自己也二十四岁了。

曾经二十岁的时濛一无所有,而二十四岁的时濛拥有想要的一切。

哪怕所有人描述他的行为都用“抢”这个字,时濛还是认为这些本来就该属于自己。

就像机器的外壳和齿轮,出厂时就是一体,谁也不能离了谁。

眼下的状况,傅宣燎显然不知道自己是那个很重要的齿轮。

时濛摸出很少使用的手机,打开通讯录,手指在编号为“001”的号码上悬了许久,都没有点下去。

他不想像上回那样急躁了,容易诱发烟瘾。他试着放松,做了几个深呼吸,在心里从一数到一百,又倒着从一百数回一,没等来人,倒是做了个短暂的梦。

也是在这个阁楼上,梦里的时濛很小,可以轻松躲进桌子下面。

小时濛很喜欢这个地方,经常趁没有人偷偷上来待一会儿。这天运气不好,刚来不到五分钟就有别人进来了,时濛双手抱膝缩在桌子底下,看着两双腿在眼前晃来晃去,听那两人讲学校里的事,竟有点入迷。

突然,一双属于少年修长的腿在书桌前停住,时濛立刻咬住唇,大气也不敢出。

“欸,上回你不是说在国外买了台新的游戏机吗?”

“是啊,你想玩?”

“嗯,你先去把电插上,我打个电话就来。”

脚步声并着开关门声走远,正当时濛静静等待那人打完电话也出去时,眼前突然出现一张看过许多遍的脸。

少年时的傅宣燎就生了张顾盼神飞的好面孔,此刻那双桃花眼微微上翘,露出个略带玩味的笑模样。

向桌底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傅宣燎说:“没人了,快出来吧,在里面待着不冷吗?”

可这次时濛抬起手,只摸到坚硬的玻璃窗。

被冻得一激灵,心跳不由得加快。仿佛听到某种召唤,时濛向窗外望去,此时楼下院外的栅栏边有道身影一闪而过,他什么也没想,扭身推开门往楼下跑去。

时家大宅有个占地百平的院子,穿过幽邃葱茏的灌木丛,经过水波荡漾的景观池塘,推开铁门时,恰好与宽阔空地上无处可躲的人打了个照面。

上了点年纪的女人穿着单薄裙装,身材窈窕风韵犹存,明艳面容在月光的包融下少了几分尖锐刻薄,多了几分温和柔润,令时濛有一瞬的愣怔。

见门打开,她的眼睛先是一亮,看清楚开门的人,又迅速黯淡了下去。

许是没想到会被发现,女人目光躲闪:“是你啊,濛濛。”

虽然时濛有些失望,但还不至于因此忘了生养之恩。

他垂了眼,低低唤了声:“妈。”

没地方可坐,两人在院外找了处避风的墙角,隔了段距离面对面站着。

“你爸他……在家?”杨幼兰问。

时濛点头:“在。”

女人往墙根挪了一小步:“你出来的时候,没惊动其他人吧?”

时濛想了想:“没有。”

杨幼兰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样像做贼,忙解释道:“你知道的,你爸他不让我跟你走太近。”

“嗯。”时濛表示认可,“我知道。”

母子俩许久未见,竟也没什么话可说,杨幼兰不甚熟练地寒暄:“最近很辛苦吗?瞧着又瘦了。”

这话全然不像会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因此时濛愣了半晌,喉咙里只飘出一个无意义的音节:“啊?”

杨幼兰当他敷衍,立刻拉下脸:“啊什么啊,你个小没良心的,进了时家,过上好日子,就不要妈妈了。”她伸出手指戳了戳时濛胸口的布料,“还记得谁是你亲妈吗?亏我还大老远跑来给你过生日!”

吊起的嗓门十分尖利,时濛却悄悄松了口气——这才像她。

已经过零点了,时濛“嗯”了一声当作回答。

杨幼兰凶完又觉失言,别开视线哼了一声:“那个女人,她对你好不好?”

问的是李碧菡。

时濛拿不准杨幼兰想听什么回答。小时候有一次从时家回去,杨幼兰也这么问,他说“好”,被杨幼兰抄起扫帚狠狠揍了一顿,边揍边骂:“她怎么可能对你好?你个小兔崽子吃人家点东西就胳膊肘往外拐,白把你养这么大!”

后来又有一次被问到,时濛学乖了,回答“不好”,谁想不知又触了杨幼兰哪块逆鳞,她推搡着时濛又是哭又是笑,嘴里念叨着些自相矛盾的话,一会儿说“她凭什么对你不好”,一会儿又插着腰大骂活该,说这都是报应。

眼泪都笑出来了,疯了似的。

这回时濛同样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抿唇不语。

杨幼兰许是也有了数,又问:“你爸呢,对你好不好?”

时濛点点头。

杨幼兰总算放心了,嘀咕道:“也是,他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了,怎么可能亏待你。”

时濛隐约知道杨幼兰问这些,不是为了知道他好不好,而是要一个结果,索一份心安。

比如这回她又自作主张带了些东西,一件衬衫,一颗火龙果,还有一罐奶糖。

“都是你喜欢吃的。”杨幼兰把这些连同花花绿绿的塑料袋一股脑塞时濛怀里,“衬衫是妈妈亲手做的,你不是爱穿衬衫吗,睡觉都穿着。”

时濛张了张嘴,到底没反驳。

临分别前,杨幼兰情绪稳定,难得有了点慈母的样子。

“你应该听孙老师说了吧,我养了只猫。”她看着时濛,抬手替他理了理额前的发,微笑着说,“成天上蹿下跳的,还总爱黏着我喵喵叫,跟你特别像。”

把时濛送到院子门口,自杨幼兰眼底流露出的也确是不舍。

这是过往这二十多年来,屈指可数的能将“善良”这个词与她联系上的时刻。上回是在四年前,她得知时沐血癌晚期,撒泼打滚说要去做骨髓配型。

当时时濛有些迷茫,又觉得可以理解。毕竟大家都喜欢时沐,没有人希望他死。

“手脚轻着点。”铁门打开的时候,杨幼兰提醒道,“别让你爸发现了……他不想让你见我。”

往里走几步,时濛鬼使神差地回头,看见杨幼兰还站在门口。

她无疑是美丽的,鹅蛋脸上嵌着两颗琉璃珠似的眸,唇不擦口红便有一种楚楚动人的纤弱,也无损眉目间的艳色。她爱穿裙装,或许正因为知道自己的优势所在。

可此刻晚风托起裙角,锈色路灯下的身影寂寥,空气中无端地流淌着悲伤。

睡前,时濛把衬衫放在枕边,剥开一颗糖放进嘴里,任由甜味蔓延口腔。

然后神奇的睡了场好觉。

次日是个大晴天,时怀亦难得没有出去“应酬”,而是在家陪妻子共进早餐。时濛作为陪客被拉着在餐桌旁坐下,引得李碧菡几欲落泪,倒真成了全家最晦气的存在了。

时怀亦头疼又无奈:“你还有思卉,还有小濛,他们都是你的孩子。”

不提时濛还好,把他带上,李碧菡更加悲痛欲绝:“怎么能一样?我的沐沐是早产儿,出生的时候只有一丁点大,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他就被抱走了……我可怜的沐沐啊。”

说到早产的事,时怀亦理亏,只好放弃了劝说,继续温声安抚妻子。

而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时濛满脑子只有一件事——傅宣燎还没来,是故意不来,还是忘了?

时濛决定去找他。

换了衣服匆忙下楼,走到一半想起忘了东西,回房间蹲在床头翻找时,瞥见一只吃了一半的火龙果。

刚才餐桌上也有火龙果,但是没人碰,像是摆在那里做样子。

时濛并不喜欢吃这种长相奇怪又不是很甜的水果,想着昨晚杨幼兰把它递给自己的样子,到底没有把它丢掉,而是用纸袋包好,揣进口袋一起带走。

他先去了傅宣燎的住处。

傅家房产不多,常住的只有城南一套位于某高档小区内的大平层。

小区安保严密不容易进,时濛找到理由,果断地按下编号001的号码,听着绵长嘟声的过程如同等待审判,心跳都快了起来。

结果接电话的不是傅宣燎。

“喂,谁啊?”

有点耳熟的男声,时濛依稀记得是傅宣燎的朋友,姓高,家里做酒店生意。

“我是时濛。”虽然一万个不情愿,时濛还是自报家门,接着问,“傅宣燎在吗?”

便听那头卧槽了一声,接着陷入安静,看样子麦克风被手捂住了。

过了约莫半分钟,环境噪音带着另一道声线敲打在耳膜上:“什么事?”

傅宣燎的声音很好听,低而不沉,浑而不厚,不耐烦都透着股慵懒的随性。

时濛耳朵有点热,将手机换了一边拿,也让对方等了二十来秒,才开口:“昨天是星期六。”

“是啊。”

“你没来找我。”

“干吗?”傅宣燎笑了一声,“要扣工资啊?”

“不扣。”时濛果断道,“今天补上。”

鹤亭顶层某包厢内,气氛安静得诡异。

难得休息的小傅总周身黑云环绕,气压极低,仿佛给个火星子就要爆燃。

高乐成扼腕道:“早知道刚才就说你还没醒,不叫你听电话了。”

傅宣燎哼道:“没用,他一样会过来,上次就在这儿谈个生意,他不就找来了么?”

“那……你现在回家去躲躲?”

“他有我家地址。”傅宣燎抓了把头发,“算了,他爱来就让他来吧。”

高乐成留了个心眼,嘱咐楼下前台的接应人员不要轻易放人进来。

傅家距离鹤亭并不远,十五分钟后时濛赶到,被服务生拦在门口的时候还有点搞不清状况。

“我来找人。”他说。

不知是不是巧合,被派来拦他的正是上回被他为难过的姓徐的服务生。

方才接到自顶层包厢打来的电话,徐智就心情大好,现在瞧着眼前这位“时少”,竟萌生了几分同情。

空有豪门少爷的躯壳,内里自卑又脆弱,听到点风吹草动就提心吊胆——这日子过得比他们这些拿钱卖笑不必走心的假少爷还要可怜。

不过该拦还是要拦,徐智问:“找哪位?”

“傅宣燎。”

“傅总啊,真是不巧,他这会儿正和其他客人谈事呢。”

意思就是没空见。

“我等他。”时濛说。

徐智微笑道:“抱歉,鹤亭只招待VIP客人……”

时濛这才掀眼,看向面前的人。徐智被他意义不明的冷眼看得一哆嗦,险些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非、非VIP客人麻烦到厅外就坐。

原以为这话一出,按这位时少的乖戾脾气,要么走人要么硬闯,毕竟上回可是放他进来了的,今天的阻拦显然是有人刻意安排。

孰料时濛沉默片刻,什么都没说,就转身出去了。

鹤亭厅外的等候区,其实是门童和司机专用,方便他们随时待命。

时濛没有在那里多做停留,而是径直走到外面,站在门廊下等。

这个位置靠近路边人行道,因而抬头就能看见顶层的大落地窗。楼上的高乐成酷爱凑热闹,趴在窗边往下看,险些与时濛对视,吓得立刻缩回来。

“你家冰美人正在楼下虎视眈眈。”他拍拍胸口拉上窗帘,拉到一半想起什么,问傅宣燎,“要不要来看看?”

傅宣燎随手抄起桌上的一本杂志:“不看。”

“你说他会等多久?”

“不知道。”

“啧,望夫石啊。”高乐成摇头感叹,“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

傅宣燎听不下去:“闭嘴。”

高乐成耸耸肩,不吱声了。

过了一阵,又坐不住,跑到窗边扒开百叶窗帘,往上瞅一眼:“瞧这天色,好像要下雨了。”

手上动作一顿,傅宣燎翻过去一页:“早上不还出太阳了么?”

“是啊,又不是夏天,说变天就变天。”高乐成纳闷道。

雨落下来的时候,人也跟着烦躁起来。

不到一分钟翻了十七八页,一个字都没进脑袋,傅宣燎丢开杂志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

高乐成见他这样觉得有趣:“没事啊老傅,一楼前台有伞,淋不着他。再说了他不是叫‘濛’吗,濛濛细雨,说不定就喜欢淋雨玩呢?”

傅宣燎不耐烦地回了句:“他不喜欢雨。”

高乐成挑眉:“哟,对人家挺了解的嘛。”

傅宣燎都搞不清自己是怎么知道时濛不喜欢雨天的,大约是小时候总在下雨天发现他躲在阁楼的桌子底下,而阳光普照的时候,又能看见他趴在窗口仰头朝天看。

也不怕太阳光刺眼睛。

思及此,傅宣燎又撸了把头发,心想早知道星期六就去一趟了,总比现在被拿“缺勤”做借口逼他就范的强。

而且那幅画还在他手里。

越想越气闷,傅宣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出门前还不忘顺走一把黑色长柄伞。

高乐成在身后放肆地笑:“要说怜香惜玉,还数我们老傅。”

傅宣燎没好气道:“我怕他杵那儿碍着鹤亭做生意。”

“这个你甭担心,你家冰美人那张脸,站门口就是块活招牌。”

“滚。”

楼下人行道旁,时濛听着雨水滴答的声音,还没数到一百,就看到傅宣燎高大的身影自会所门口出来,脚步带着点气急败坏。

时濛牵起嘴角——这局还是我赢。

走到面前的傅宣燎懒得废话,直接切入正题:“去哪儿?”

时濛一时想不到,反过来问他:“你想去哪儿?”

傅宣燎嗤笑:“我哪儿都不想去啊,你能让我在这儿待着吗?”

时濛不假思索地摇头。

“那得了,你慢慢想。”傅宣燎撑起伞,罩在两人上方,另一只手插兜,无所谓的样子,“反正就一天时间,随你分配。”

头顶的黑暗莫名给人安全感,时濛仰头看了看伞底,再往下,视线落在傅宣燎身上。

被探究般的目光盯得发毛,傅宣燎回瞪:“看着我干吗?今天不也是你生日么?”

他向来不是忍气吞声、束手就擒的人,一个“也”字就是在提醒时濛——不是我想记得,而是你和他同一天生日,没办法不记得。

时濛自然听懂了。

他微微低下头,刚才淋了点雨,浓睫垂落沾湿眼角,奇异地泛起一片红。傅宣燎比他高半个头,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敞开的领口和细白的一截脖颈,皮肤表面有暴力掐捏留下的痕迹。

就在前天晚上,这家伙差点被他掐死,今天又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来找他,还被他三言两语弄得像要哭了。

操,傅宣燎在心里暗骂,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的装可怜?

实际上时濛并不清楚对面的人的心理活动,虽然被那个“也”字扎了一下,但也只是轻轻的一小下,不怎么疼。而且傅宣燎只是脾气差了点,说话不好听,心肠却极软,从头顶偏向自己的伞就可以窥知一二。

时濛现在要做的就是,仗着这份心软,最大化地为自己争取利益。

距离今天结束,还有整整十四个小时。

经过一番思考,时濛抬起头:“去游乐园。”

怕被拒绝,也怕傅宣燎没听清,没等人答应,他又固执地重复一遍:“我想去游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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