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纯爱小说《柔软关系》的主角是陈南一贺昀迟,是作者不是知更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柔软关系小说主要讲述了:陈南一他最近发现贺昀迟这个人好像来他的店里来得特别勤快,他以为是喜欢吃这的饭菜,后面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喜欢他。
属性:外冷内热科研学霸攻X温和私房菜老板受。
《柔软关系贺昀迟》精选:
陈南一此刻距离他稍远,大半米左右。他确定贺昀迟是有些不高兴了,但什么也没说,转身从料理台上拿起那盒饼干,往前走了两三步,伸出手,“给。”
贺昀迟拿走那盒饼干,拇指指尖转而在饼干盒盖上打转几秒,终于再也找不到话题,声音不高地说了声谢谢就转身回家了。
陈南一怔住,倒没有生气,只是有些头疼这种情况很难再开口请他吃饭,也许多付点修理费医疗费给他那位朋友才更合适。
然而,这笔钱并没有成功送出去。假期后恢复营业的第一天,林昂给发烧在家休息的陈南一打了电话,“那个人说他不要哎,账号都不给我,怎么办啊?”
陈南一淋雨之后发了两天的烧,头晕,说话也带着鼻音,“那我去给吧。”
“行,我再转给你。唉听你这嗓子,感冒好点了吗?”林昂说。
“好点了,我尽量明天去店里。”
“急什么,你先休息休息。”林昂搁下手机,对靠在吧台外的宋亦杉耸耸肩道,“南哥感冒了,在家呢,你要不去看看。”
宋亦杉有点为难,她下午还得去实验室,不一定挤得出空,“我明天去好了。”
“也成,那你明天去之前来趟店里,我让我妈煮点吃的,你带过去。”
宋亦杉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把自己的一堆零碎装进书包里,“我先回学校啦。”
“拜拜。”林昂冲她挥了一下手,听见客人进门的动静,赶忙拿起两份餐单迎过去。
陆续进来了好几个客人,有男有女,年长一些的两位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林昂眼熟的人,贺昀迟。
那天在酒吧街的冲突归冲突,有点理亏不说,毕竟也没跟贺昀迟动手,林昂心大,还是照样笑脸相迎,过去送了餐单,又带他们去后院最大的那张长桌位置坐下。
从进门开始,贺昀迟的目光就不动声色地在店内四处打转。前两天拿了盒饼干回家之后,那场雨很快就停了。假期末尾的两天,他都找不到再去敲陈南一的门的借口。
好在刚刚回到学校,之前投的文章就有了消息。他的导师看过那封过稿邮件之后喜笑颜开,大手一挥说今天午餐就和楼上的课题组一起聚餐,让学生们自己挑地方。
身为文章一作的贺昀迟同学当即假公济私地点名了One Day。
“哎,师兄,你看见刚刚出去的那个女生吗?就跟隔壁组何莹学姐打招呼的那个。”一入座,同组的师弟便拱拱庄泽森胳膊,挤眉弄眼道。
“看见了,觉得人家漂亮啊?”庄泽森说,“师弟眼光很厉害嘛,那是隔壁食院的学姐,我还有微信哦。”
师弟有点惊讶,“师兄你们都认识她啊?”
贺昀迟的心思不在这儿,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庄泽森想起之前要宋亦杉微信的经过,指指贺昀迟道,“当然认识,我知道她还是你贺师兄说的嘞。”
“哇,那你们都知道她跟她本科学长的事情啦?”
“什么本科学长?”庄泽森一头雾水地问。他只是嘴上撩闲撩得欢,真加上宋亦杉微信之后并没有聊过几句,当然也说不上熟悉。
“我有朋友是食院的,她告诉我的。”师弟压低声音道,“听说她当时根本就够不上资格保研,挤进本校一个教授的课题组干活,然后跟研究生师兄有点暧昧,后来靠那个师兄帮忙发了一篇期刊。”
他给贺昀迟和庄泽森的杯子里都倒上柠檬水,微有些轻蔑地说,“据说那个期刊的实验数据不是他们做的……哎反正就课题组里闹了一场,教授都不在B大呆了,据说那个研究生还退学了。不过她倒没受影响,这不还顺风顺水地保研到我们学校了吗。”
庄泽森越听越皱眉,“真的假的?”
“我那朋友是听其他B大保过来的人讲的……还有人说,她跟那个课题组的教授也不清不楚的。”
“不会吧……”庄泽森转头看向贺昀迟,“我跟她聊过两回,感觉不像那种人啊,贺昀迟,你说呢?”
贺昀迟对八卦不感兴趣,但听到刚刚那些难免有些嫌恶,出声制止道,“老板在,别聊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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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局结束时,贺昀迟自己主动去替老师刷卡买单,顺便打听了一句陈南一今天中午为什么不在。
负责收银的服务生不怎么了解情况,便简单回答说老板这两天不太舒服,应该都不会到店里来。
贺昀迟拿手机的手微微一停,一言不发地转身,回到庭院去了。
“小贺,来,后天咱们开个组会,你做个简单的文献汇报和文章陈述。”导师带着学生们离开餐厅回实验室,很高兴地把贺昀迟叫到前面交代了几句。
“好。”贺昀迟推了一下眼镜,满口答应。眼看就要走到学校门口的红绿灯附近,他放慢脚步,一本正经道,“老师,我今天能先回去吗?有些参考资料存在家里的电脑上,我想回去对照着改改稿,早点发回编辑。”
“行。那你去吧。”贺昀迟不常请假,一说导师便很爽快地点头放人了。
贺昀迟和一众老师同学道别,自己走回家里,连背包也没放,取了一个昨天带回家放在玄关处的盒子,磨磨蹭蹭地去敲对面的门。
他等了小半分钟,门打开了。里面的人一开门就是鼻音很重地一句话,“谢谢。”
但等抬头看清楚敲门的人,陈南一愣了愣,站得更直了一些,小声道,“是你啊……我以为是外卖。”
贺昀迟抬起手给他看腕表上的时间,似乎很不满地问,“还没吃饭,你睡到现在?”
“嗯。”陈南一手足无措,舔舔自己干裂的嘴唇,道,“感冒了,有点头疼,就在家睡觉。”
他刚说完,电梯门应声而开,外卖小哥走了出来。贺昀迟自然地接过外卖,像是捏着非进门不可的理由似的,说道,“进去吧。”
可能是因为还在低烧,陈南一恍惚了一下,再回过神,他已经把贺昀迟放进来了。
贺昀迟已经将手里拿着的东西都放到餐桌上,催着他过来吃那份粥。
陈南一无精打采地坐到餐桌前,打开餐盒,把叫的粥拿出来。尽管思维转得很慢,但他还是问了一句,“你怎么突然……”
这话后面的几个字和小勺小勺喝的粥一起被吞了下去,变成含糊不清的咕哝。
贺昀迟坐在他对面,回答道,“去店里吃饭,店员说你生病了。”
“哦。”陈南一低着头,不知道该回答他什么。明明食不知味,脸却又快埋进粥碗里,小声道,“你今天不用去学校啊?”
“不用。”贺昀迟面不改色地说,“不过我家网络坏了,我有篇文章要改,能借你家的WiFi用吗?”
他说完,从背包里取出笔电,弄得像是有件要命的事情等着他处理,重要得足够让主人把他留下来。
可是这理由找得实在是不怎么高明,陈南一就算还发着烧,也知道他在硬找借口。不过,他今天头脑昏沉,没有力气也不想思考,一边点点头,一边快速解决完那碗粥,缩到沙发上去继续休息了。
陈南一本来拿着一本俞心樵的《安静》在读,但吃完粥,又被客座办公的热心邻居盯着服过药,困意逐渐上涌,没多久便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空黑透了,并且又像两天前那样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夜色和雨雾交缠,衍生出一种包裹了整间公寓的空寂。他回头一看,自己身上搭着一件之前扔在椅背上的软毯,而贺昀迟坐在右侧的那张单人沙发上,手边的电脑已经进入了休眠状态。
他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均匀,好像也睡着了。
陈南一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肩背,扯了扯睡衣的领口,烧可能渐渐退下去了,出了一层薄汗,只是脸上仍有些潮红。
他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是不由自主地朝右侧靠了一些,凑近了那张睡着的脸。
陈南一第一次见到贺昀迟,就认为他的眉眼生得很好看。但现在靠得这样近,更加肯定他的五官都挑不出缺点,望一望,仿佛让他心里的所有糖分都析出来,化成细密的风暴,落在鼻尖发梢,如同一场爱意的霜降。
他没留意自己的鼻息都快扫到贺昀迟脸上,睡着的人仿佛有些感应,睫毛颤了两下,醒了过来,用一种微哑的嗓音叫他,“陈南一。”
“嗯。”
“我刚才试着煮了粥,还在煲。”他轻轻说。
陈南一知道在那双眼睛睁开前,自己不受控地看了很久。他想,这件事也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就像那个不怎么新鲜的寓言故事,一片又一片的雪花落下,积在松枝上。他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贺昀迟,忽然第一千次、一万次,第145672次——或者随便什么数字,他又一次长久地凝视他。于是一切从概率迁移为事实,松枝压断了,而他爱上了这个人。
还在病中的人体温偏高,呼吸稍热,贺昀迟的喉结情不自禁地滚动了一下,纯粹是靠脑内早构思好的话吐字发音。
“你还想不想吃什么?”
“嗯?”陈南一烧得有些迷糊,费力地吞咽了一下才发出一个音节。
贺昀迟略微歪了一下头,好像是在打量他,抬起手往他的额头探,“你量过体温没有,烧到多少度?”
他的手蒙得位置很不准确,几乎要遮住陈南一的眼睛。陈南一眨了眨眼,从指缝中看见贺昀迟鼻梁附近有一颗小小的、并不显眼的痣。
“好像有点烫,体温计呢?”贺昀迟虽皱着眉,却很有耐心,手掌在陈南一光洁的额头上轻轻抚摸了两下,温声询问道。
“药箱里。”陈南一的声音有种炎症带来的沙哑感,“药箱在置物架最底层。”
贺昀迟回头望了一下,才收回手,起身去找体温计。
他刚打开药箱,扔在沙发那边的手机突然一震,缓缓放起一小节德彪西的《游戏》。陈南一趴在沙发扶手上,瞟了一眼,哑声说,“你的闹钟响了。”
贺昀迟拿着体温计和一杯温水过来,让他量一量体温,回答道,“我定闹钟是打算叫你吃饭。”
陈南一捧着那杯温水,抿了两口,咽喉痛得有些不太方便说话,“这支曲子有点耳熟。谁的?”
贺昀迟坐在刚刚的位置,诚实道,“德彪西,我在网上找来的歌单里随便选的。”
陈南一笑了,“拿来写论文的时候听?”
“也拿来当铃声。”贺昀迟意有所指地说。他唇角微扬,一手接过陈南一握着的玻璃杯,一手要温度计,“给我看看多少度。”
事实证明陈南一刚刚产生了错觉,他的体温并没有怎么降下去。他自己不太紧张,“也不算很高,等下我自己出门去医院打一针就行。”
贺昀迟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你先吃点东西。我打个电话。”
陈南一也没放在心上,恹恹地爬起来,钻进厨房,打开锅盛了碗粥。锅里煮的是软糯的小米南瓜粥,糖放得刚好,冲淡了他舌根那点苦味。
陈南一一口气吃了小半碗,觉得被甜香味浸润得舒服了许多,又转身给贺昀迟准备了一份,出声叫他,“你不吃吗?”
通电话的人正在报上一串地址,挂下电话,朝他走来,“医生等会儿就过来。”
“啊?不用这么麻烦。”陈南一吃完东西有了点力气,试图婉拒,“我待会儿可以自己打车去医院,也很方便的。”
贺昀迟搅搅碗里的粥,“你不是说很困想在家休息?”他不给陈南一拒绝余地,补充道,“医生是我哥朋友,不麻烦。”
“……”债多不压身,左右欠下的人情也不止一份两份,陈南一便没有再推辞。
他捧着粥碗坐到餐桌边,注意到贺昀迟中午拎过来的那个纸袋,往另一侧推了推,免得不小心弄脏,“这个是你的吧。”
“你的。”贺昀迟说,“昨天去了一趟木艺工作室。”他放下碗,打开那个纸袋,“老板让我把这套餐具带给你。”
陈南一想起这桩事,“啊,对,上次路过的时候做好了不方便带走。”但他打开包装盒一看,愣了一下,“是不是拿错了?”
“我那套是柚木的。”陈南一说,“这套是枣木,而且刷了漆。”
贺昀迟对木料很熟,清楚陈南一说的没错,“是他直接给我的,应该是取错了。”他收起套盒,道,“我明天过去的时候再替你换回来。”
“你最近经常去啊?”
“嗯。放假比较有空。”贺昀迟吃得快,顺手把两只碗都收走放到了洗碗机里。
陈南一平常围着餐桌打转,忙碌成习惯,很少坐在桌边看别人忙活。他很新鲜地支手靠在黑胡桃木桌的边缘,边摸着跳到他腿上的小咪,边看贺昀迟动作很利落地处理剩下的食物和餐具。
贺昀迟没有待太久,下午庄泽森就给他发过短信,说是有几组实验数据不太对,让他回去一趟。等到医生上门之后,贺昀迟叮嘱几句,便拎着来时的纸袋和背包出门了。
他人不在陈南一家里,却遥控指挥得乐此不疲,追着医生问来问去。知道陈南一明天还得再打一针,便约好了时间,说明天再过来,顺便转交餐具。
陈南一哭笑不得,只能答应下来。送走医生,他躺在床上,翻着聊天记录,心乱如麻地想,不知道怎么就又跟贺昀迟相处成了这样。
在很多时刻,陈南一都会希望自己有预知能力,分清哪些希望实际属于无望,哪些可以继续努力。偷偷借上帝眼睛看一看,早些分类,就能不做无谓的投入。
但贺昀迟不一样,无论陈南一试图在这个名字前面增加多少个饱含消极意义的定语,都是无用的,他心里仍旧不愿意把这三个字归入无望的类别里。
手机屏幕的亮度顺着昏暗的环境慢慢降下去,陈南一的指腹在贺昀迟那个南法风景照的头像上蹭了蹭,又低低地笑了。
第二天傍晚,医生准时登门来给陈南一打针。贺昀迟来得稍晚,进门时,手里拎了一个比昨天稍大的纸袋,还有份南李路一家老粥铺的虾仁粥。
医生见他来了,立马准备走人,对他客客气气递过来的水敬谢不敏,“别再问了,好得很,烧退了,这针打完就差不多。”
贺昀迟表现得很人模人样,“谢了。”
“粥有我的吗?啧,果然没有……比你哥还抠门。”医生和贺昀迟插科打诨了两句便告辞了。
“医生走了?”陈南一听见玄关的动静,问了一句。
“嗯。”贺昀迟把餐盒打开放到他面前,递上餐勺。
“那待会儿输完谁来拔针?”
“我会。”
陈南一有点意外,“你会?”
贺昀迟平静道,“小时候经常生病,我妈太忙,没空照顾我。有一次打针,护士没有及时拔针,出了点小意外。后来慢慢就学会自己拔了。”
“那你爸爸……”陈南一刚把前半句话说出口,赶忙收声了。贺昀迟自己不提应该是有原因的,他实在不应该多追问。
贺昀迟表情没什么波动,推了推冒着热气的虾仁粥,道,“我爸妈很早就离婚了。我爸比我妈还忙,现在也很少联系我。”
虽然近几年陈南一和父母的关系陷入僵局,但在学生时代,他的家庭还称得上是其乐融融,与贺昀迟这种被迫要早早学会独立的家庭环境大相径庭。
陈南一闷头吃了几口温热的粥,沉默一小会儿,冲身旁坐着的人笑了笑,有意安慰道,“难怪你这么会照顾人。”
贺昀迟有点疑惑地盯着他看,像是在表达疑问。先前的朋友都没这么形容过他,祁明倒是抱怨过无数次他话太少脾气不好,很难相处。
陈南一读懂了他眼里的意思,笑眯眯道,“我这次只是感冒而已,帮我叫医生,还带吃的过来——这样也不叫会照顾人吗?”
他说话间,贺昀迟正伸手去按落地灯的开关。似乎是手不稳,连着按了好几下,柔和的昏黄灯光便在陈南一那张脸上跳跃闪动,放大了他眼角眉梢的笑意。
灯亮了。贺昀迟欲盖弥彰地往后坐了一些,轻轻扶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像是这样就能遮住微微发热的耳廓。
陈南一适时换了一个话题,关心起那个纸袋,“你今天真的去那边换回来了?”
贺昀迟没说话,点点头,也没伸手去帮陈南一拿那个纸袋。
不过他放得本来也不远,陈南一单手打开,看见纸袋里的东西,怔了怔。
——除了那套木制餐具,还有一支用刨花木屑精心制作的干花花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