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永奎韩思农小说《野蛮人》,作者:情热枯叶,这里提供关于厉永奎韩思农小说阅读,野蛮人小说主要讲述了:厉永奎他在别人的眼中他就是韩思农身边的一只听话的狗,厉永奎他才不管,他愿意。
属性:无情冷心攻(美强惨) X 爱攻爱得发狂受。
《野蛮人情热枯叶》精选:
经过三天的拉锯谈判,武之俣同意了信鸿开出的条件。
韩思农替他将收益补偿谈低了些,变更为8500万。
其中的一条关键条款里注明:贷方如若偿还出现无法按期执行的情况,那么信鸿有权要求被质押的绿慕居股份作为股权补偿。耀敏若需赎回的话,需要接受本金+利息的溢价。*
简而言之,还不上钱,信鸿就可以将这5亿外加利息,当作买下绿慕居股份花出去的钱。
武之俣认为,耀敏在一年内上市志在必得。上市后,何止5亿,随随便便都能圈到上十亿,还这些钱,完全没有负担。用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何乐而不为。
不多久,信鸿如约打了钱。进账后,按照竞拍协议付款期限,竞拍单位绿慕居顺利交付了款项。股东们再无微词,毕竟,就连各大财经媒体都在大肆宣扬,耀敏风头正劲,可谓好事成双。
但总有人会感到不安,周小敏便是其中之一。可能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她对去了绿慕居的韩思农一直有所顾忌,明里暗里向自己丈夫吹过枕边风,韩思农现在太激进,跟以前相比,完全是两个人。
武之俣嫌她疑心病太重,拍着胸脯做保证,韩思农还是在乎自己手上的那点儿耀敏股份,毕竟上市后,他少说也能分到上亿。
周小敏便不作声了。
哪知,九月下旬,形势开始急转直下。耀敏的主营业务爆了雷。
有不少汽车品牌合作商投诉,在上一季度交付的车灯里发现了水汽,这样的车灯发蓝灰光,光线照射不足,装上便会危及行车安全,足够定性为残次品。如若耀敏不召回这批产品,弥补损失,他们决定提起诉讼。
制造业都会有报废率,不足为奇,可不经过把关,就让残次品流通至市面,的确算是企业失职。
一夜之间,舆论倒戈,各种似真似假的爆料纷杳而至。
武之俣大发雷霆,召开了紧急会议,将生产到质检部门的主管,能骂的都骂了一顿。该撤换的撤换,该惩罚的惩罚。
现在最紧要的,他们得发致歉公告,用以挽回稍许形象。但同时有一个巨大难关,召回瑕疵产品后,这可是笔不小的金额,损失高达数亿,几乎是他们三个季度的利润,可谓大伤元气。
韩思农是在一天傍晚接到武之俣的电话。
武之俣在电话里,语气颓丧。
“师兄,你想出来聊聊天吗?”韩思农关切地问。
两人去的是城郊会所,私密性足够。
武之俣郁郁寡欢地落座,韩思农替他斟茶。
不知过了多久,武之俣开口,怨气十足,“我就不信邪,老天爷是不是故意这么玩我,非要跟我对着干!”
韩思农默不作声,低头呷了口茶。
“绿慕居那边项目都进展挺顺利的,房子在盖了......”韩思农大概是打算宽慰他,这样说道。
一提到绿慕居,武之俣的脸色变了变。
“怎么了?”韩思农察觉到对方的异样。
武之俣长长叹了口气,目光涣散地盯着不知哪处,“.......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完全打乱了计划,可能会对上市有影响,如果再度流产,我们很有可能.......”
武之俣蓦地止声。
韩思农当然知道他苦涩咽回肚子里的下半句:还不上信鸿那边的钱了。
“总有办法的,不是吗?”韩思农又替他倒了杯茶。
武之俣凝视着眼前冒热气的茶,毫无预兆地问:“思农,我能相信你吗?”
多么似曾相识的一句话啊,曾几何时,韩思农是不是这样问过他?
“信人?”韩思农变了语气,不知是在反问,还是在嘲讽,“师兄,还是信钱比较实在。”
恍然间,武之俣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像什么都没明白。
韩思农很快收敛了情绪,笑得一如既往,“别担心,我们俩谁跟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对吧。”
势去如山倒,过完年,耀敏还没缓过气来。同时,屋漏偏逢连夜雨,二度上市计划流产。股东们开始抱怨,甚至提出董事会应该换届。现在的管理层太无能了。
媒体也不给耀敏喘息机会,追着耀敏的污点不放,武之俣焦头烂额,同周小敏的夫妻关系也随之降到冰点。
外边天下大乱,韩思农倒是在绿慕居的办公室里,气定神闲地看手机。这支特殊手机里,有一些往来短信,告诉他,已经搞掂,绝无后顾之忧。
搞掂的是什么?
武之俣撤职了质检主管,韩思农却把质检主管送出了国。质检主管揣着一辈子都没见过的钱,高高兴兴,举家迁往国外。这其中缘由,再无需细细分析。
春节过后,齐婼浅来电话,告诉他,差不多可以准备股份变换合同了。
韩思农默了片刻,说:“还不够,我要完完整整的。”
齐婼浅立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在那边叹了口气道:“你可真够狠啊!”
韩思农无声笑起来,“狠吗,还好吧。”
与此同时,厉永奎正在帮韩思农操作,收购绿慕居股份事宜。
耀敏账面亏损得非常难看,他们现在释出了风声,要拆解变卖旗下子公司,以资抵债。
厉永奎多方联动,动用了自己所有关系,再加上齐婼浅那边牵针引线,说服了耀敏将绿慕居剩余股份卖出。当然,武之俣以为自己卖给的是机构,并未曾想过,这转了几道弯,最终还是落入了韩思农袋里。
以苏素名义注册的壳公司,背后实际百分百控股股东为韩思农。这家壳公司,又是一家投资机构的大股东。
武之俣要钱要的急,根本没心思去多做背调。更何况,明面上都是代持股东,他也没这个能力,去穿透一个又一个代持协议。
绿慕居正式签约变更股份那天,向媒体发函,举办了签约仪式。
厉永奎派出去的代表,在电话那头同他实时直播现场状况。
签约仪式订在五星级酒店,据说熙熙囔囔,挤作一团。
厉永奎挂了电话,茫然地坐了一会儿。
这就是胜利吗?
是他和韩思农共同打造的胜利吗?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见整座城市。道路如织,车流匍匐,像城市的脉动。一栋一栋的高楼拔地而起,其中有不少是绿慕居承建的,霸据着这座城市的重心。
他和韩思农在不知不觉间,即将真实地,拥有这座城市的命脉。
所有的这些,让他忽然有些头晕脑胀。
四月,齐婼浅从江城赶来,约韩思农见面。除去商讨合作外,她还抱着另一份心思。
他们约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韩思农姗姗来迟,边说抱歉边坐下。因为坐在靠窗位置,户外阳光就肆无忌惮洒进来。
“准备待几天?”韩思农问。
齐婼浅正有些出神地望着韩思农,她见他面容上染着一层光,看起来格外梦幻,不像真人。
“啊,什么?”齐婼浅回神。
韩思农低下头,戳面前的蛋糕,头也不抬道:“我问你,打算待几天,有没有什么计划?”
齐婼浅撑着下巴,笑得不怀好意,“怎么,你打算招待我啊?”
韩思农抬眼,“我工作比较忙,但我可以安排.......”
齐婼浅摆摆手打断他,“得了吧,在这里我朋友也不少,不需要,倒是......”
“倒是什么?”
“我想约你,你有没有时间?”
韩思农放下叉子,有些为难,“我不知道,你想干嘛?”
齐婼浅最烦男人忸忸怩怩,“喂,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我都帮你那么大忙了,你怎么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啊!”
韩思农笑,“大小姐,你这话太霸道了吧,收购绿慕居,你好处没少占吧。我基本上是退到了最边界。”
“行吧,行吧,”齐婼浅开始把玩漂亮的指甲,乜着他道,“你好无聊啊韩思农,我就没见过比你更无聊的男人了!”
韩思农待会儿还得开会,两人喝完一杯咖啡,就道了别。没走出店门几步,齐婼浅忽然叫住他。
齐婼浅小跑着到他面前,往他身侧一站,脑袋稍偏,虚虚贴着他肩膀道:“你看,我们是不是很配?”
韩思农怔了怔,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商店玻璃擦得锃亮,照出他俩的倒影,因为贴得极近,仿若一对亲密的爱侣。
韩思农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影子就散了。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韩思农残酷地打破暧昧美梦。
齐婼浅气得差点背过去,她盯着他无情离去的背影,不顾仪态,狠狠啐了一口。
韩思农进了办公室,发现厉永奎也在。
厉永奎今天穿得颇为正式,三件套西装,还打了条花色领带,发型也是一丝不苟。乍眼一看,很有广告画报模特的味道。
韩思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调笑,“你要上电视吗?”
厉永奎不说话,转身去落了锁,再走到韩思农面前,开始一件一件脱。先是上衣,然后是马甲,最后手指顿在了衬衣纽扣上。
“住手!”韩思农低吼了一声,“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厉永奎木然盯着他,接着笑了一下。笑跟哭没区别,很难看。
韩思农有多久没碰他了呢?
几百天了吧,再这样下去,就是一年。他甚至生出一种可怕的预感,韩思农或许再也不会碰他。
“你不想要我了吗?”
他终于问出来。
韩思农直直站着,不吭声。
“回答我——”
他试着缩短距离,伸出手,即将碰到韩思农的刹那,对方忽然惨白着脸躲开了。
“不要碰——”韩思农惊恐地向后退,并开始长长喘气。
厉永奎陡然愣住,不知为何,他竟为对方难受起来。
“你——”没事吧。
还没问完,韩思农指着门的方向,用冷淡到近乎残酷的语气说:“求求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厉永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
韩思农残忍的态度,还像烈火一样,烤炙着他。
他麻木地坐电梯,下到停车场,走近车边,拉开驾驶室的门时,忽然蹲下身,死死拽住前襟,手背青筋直泛,似乎在使很大的劲。努力缩在身体里的痛苦再也堵不住了,奔涌着要冲垮身体,四肢百骸顿时停了运转,跟窒息没俩样。
“厉律?”
他的头顶,有一个耳熟的声音在叫他。
他咬着唇,缓和了半晌,才抬起头,牵了牵嘴角,“严总,这么巧啊?”
严英迟疑地觑他,“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厉永奎立刻站起身,摆出伪装,“今天的会我开不了了,有急事,你赶快上去吧。”
严英“哦”了一声,不确定道:“真的没事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厉永奎掌心贴着裤缝,身体绷直,佯笑,“真的没事,就是刚刚突然胃痛,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吃饭不准时,难免有点小病小恙的,我待会儿吃几片药就好了。”
严英也不是纠结的人,同他礼貌告别,就离去了。
厉永奎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周,终于没忍住,在一个周末傍晚,他决定去韩思农家,问个究竟。
从自家到他家,几分钟的路程,彷佛翻山越岭,走得气息紊乱。
这段时间以来,韩思农并未联系他,如若有工作上的交涉,也是委托下属处理。他确定了,他不想见他,可自己却像受刑一般,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对方。
他拼尽全力敲门,貌似只有这样发泄,他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门开了。
韩思农站在他面前,盯着他问:“有事吗?”
太过突然,或是太过顺利,他忽地没了章法,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两人面面相觑,像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陷入没来由的尴尬。
“我想跟你谈谈。”厉永奎按着胸口说。
韩思农面无表情地让出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厉永奎先发制人,都这种时候了,无需再多虑,“能不能告诉我理由,你突然这样对我不冷不热的原因。”
韩思农示意他坐下。
“你真想知道?”韩思农背对着他问,人已经走到客厅的五角柜前。
什么意思?
这其中难道有隐情吗?
厉永奎注意到韩思农从抽屉里掏出了什么东西,然后转身,扯了扯嘴角,略带不屑道:“要不要听听好东西?”
寂静的客厅里,响起了明晃晃、不知羞的喘息交合声。虽然模糊无比,可听起来仍令人害臊。
厉永奎心蓦地一空。脊椎发凉,深埋在他体内的羞耻与震惊交替苏醒。
“这是......”
韩思农冷笑,“我和你啊,怎么,听不出来了?”
“谁,是谁?!”厉永奎骤然清醒,“谁录的?”
“不重要了,”韩思农坐下来,轻飘飘地说,“是谁录的都不重要了,小深,你这么聪明,应该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削尖脑袋要当体面人,可他们却做着最被世人唾弃、最不体面的事。这份录音自然是用以威胁的把柄。
厉永奎在原地滞了半天,可脑袋清楚得很,隐约拼凑出了事情始末。森森的冷气在周身弥漫,他打了个寒颤,并没有做好处置当下情况的准备。
“这就是我要治的病。”韩思农平静地说。
“什么......”厉永奎的目光向他靠拢。韩思农蒙在晦暗光线里,难以找到表情。
“你不是想知道我没有跟你联系那段时间去哪儿了吗?”韩思农顿了顿,接着说,“......矫正疗养院。”
所以,他那时才会瘦得脱相,满面萧索,像要随时陨落。
已经不单单是震惊了,是惊悚,是悲凉,是无法消化。与此同时,还有越来越焦躁的愤怒,像面目狰狞的魔鬼,呼啸着扑来。
厉永奎幡然醒悟。
他那个时候在哪里?!
为什么他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呢?!
他一无所知,像废物一般,被滞留在了惨剧之外。
韩思农不言不语,承受了一切。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厉永奎艰涩地动了动喉头,眼圈泛着红,“你好歹,好歹......”
他说不下去了,自己有什么资格和立场逼问韩思农。他整日空有嫉妒、忧心忡忡、生怕韩思农被其他人夺去目光,可到头来呢,他连守护他都做不到。
“都过去了,”韩思农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说,“你不是帮我复仇了吗?”
复仇?
原来从耀敏那里夺去绿慕居是复仇啊。
厉永奎惨淡笑起来,韩思农沉静地盯着他。
韩思农的眼神那么茫、那么空,像是黑洞,足以把他俩都淹死在里面。
厉永奎不敢看韩思农,只敢笑,笑到一半,笑到泪流出来,嘴角像被刀划过,咧着疼。心也在疼,是被硕大的无助压着疼。
他笑得胸口疼,于是逐渐跪下去,匍匐在地板上,又哭又笑。
韩思农没有阻止他的发泄与哀嚎,静静立着,整个人褪去了人味,彷佛一座古老而阴翳的寺庙。所有的情绪,在韩思农这里,已经熄灭了。
“我还能做什么......”厉永奎一边抽噎一边喃喃。
“做我的骑士。”韩思农说。
“什么?”厉永奎抬起头,有些不明所以。
“做我的白衣骑士吧,小深。”*韩思农与他对望,“一旦我陷于危难,想尽办法,来救我。”
湿漉漉,小狗一样的目光。韩思农想。
厉永奎往前膝挪了几步,趴到韩思农脚下,哽咽着,回了个好。
他此时的姿态,简直像个朝拜的圣徒。
几周后的一个晚上,韩思农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他迷迷糊糊地起身,摸到手机,接通后,对方只说,看看彩信。
韩思农没来得及回答,那边就利索挂断了。
他生出一种不踏实感,果不其然,收件箱里躺着一条未读彩信。那个时候,彩屏手机刚开始流行,画质粗糙,分辨率低,却依然不妨碍看清楚拍摄内容。
漫天浓烟,火光几乎快舔到了夜空。月亮高高悬起,冷漠地洒下冷霜一般的光辉。
在月色之下,燃烧的火舌越来越猖狂,不仅掀翻了厂房顶,还蔓延到了周边绿化带,浓烟是滚滚灰蓝色,像大雾,很快占满了整个拍摄视角。有不甚清晰的警报声在画面里拉长响起。
然后,视频就这样断掉了。
韩思农再也无法入睡。
他握着手机,觉得烫手,迟疑了许久,最终删除了这条彩信和来电记录。
翌日,早间新闻里,报道了这一事故——耀敏厂房无端失火,损失惨重,目前正在调查事故原因。
耀敏的事情还未查出头绪,万里春(方珺集团)又爆了雷。
万里春一直在制药行业混得风生水起,可在最近一次行业审查中,得到匿名者举报,企业顶风作案,参与投资了一项“尼古丁”项目,制造生产烟油,从而输送给海内外电子烟制造商。彼时,国内对医药行业限制颇严,不允许在无挂牌无申报通过的情况下,经营关于尼古丁产业。万里春通过代持,间接控制了旗下壳公司,并谋取了暴利。
很快,上面就拨了人,开始深入调查。
这个消息一出,万里春的股票跳水,不,几乎是跳崖似地下跌。绿得人心里发慌。
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可谓瞬息万变。
韩思农沉默许久后,终于拨通厉永奎的电话,约了见面。
他主动去了厉永奎家。
厉永奎迎他进门,絮絮叨叨问他喝什么,或者要不要吃什么。
“下一个是谁?”韩思农漠然地问,“是刘看山,还是我家?”
厉永奎怔忪了一下,立时明白韩思农在问什么,两人间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不是我做的。”厉永奎直视他,“你如果怀疑我,那就去告发我吧。”
武之俣、方珺之流在商场上斡旋的敌人,自然不会少,竞争公司巴不得使些下作手段,能将其打击到一蹶不振。
哪里有利益,哪里就有龌龊。厉永奎的确没有亲自参与,但他也确有连带责任,是递刀的那个人。
资本市场,从里至外都流着脓,腐烂、令人倒胃口。
他们已经深陷其中,谁都跑不了。
抱有仁慈心,是最愚蠢、最致命、最要不得的主张。
“我不是在怪你......”韩思农走近了些,厉永奎忽地紧张起来,奇怪地是,五感在这一刻变得灵敏,他甚至能闻到独属于对方的气味。他沉溺不可自拔的气味。
“我不希望你出事而已。”韩思农笃定看着他道。
厉永奎凝固着,不发一言,也盯着韩思农看。
不知为何,他觉得他们之间在生出一种奇怪的血肉联系,不是因为他们发生过肉体关系,他才会有这种感觉。他无法准确言语,是一种凌驾在肉身之上,直趋精神的无形纽带。他们好像面对面,在照着镜子。
他的身上住着韩思农,韩思农的身体里,会有他吗?
“齐婼浅帮了我不少忙。”韩思农突然说,“我想跟她合并,将绿慕居改名。这样......他们就更不敢动我了。”
厉永奎如梦初醒。
韩思农扭过头去,望向屋内不知哪处。他的侧影薄削,安静淡定,似乎不希望有人来打扰,那么他的一生可以就这样寂寥下去。
厉永奎逐渐解冻,他该醒了,无声笑着问:“想好新的名字了吗?”
“悦达。”韩思农说。说这句话时,他并没有转过头来。
初夏,韩思农的秘书通知厉永奎去签署一份股权转让合同书。
他掏尽家产,韩思农再为他添了些,以偏袒的价格,分了他绿慕居12%的股份,足够大方了。签名的时候,不知为何,他的手狂抖不止。
他俩不可能有任何被法律承认关系的文书,在签这份合同时,他生出一丝臆想,想象这是份誓约。最终,他们还是捆绑在了一块,利益共同体,也是一种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