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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公子

花花公子

发表时间:2021-05-24 14:46

由作者樊小哙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花花公子》,主人公是陈峻言裴文清,花花公子小说主要讲述了:陈峻言他是个绝世美人,见过他的人没有不喜欢他的,但是现在的他却被一个花花公子给缠上了。

属性:酷哥×酷哥。

花花公子小说
花花公子
更新时间:2021-05-24
小编评语:酷哥钓酷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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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公子》精选

裴文清换了电台,继续听新闻。

后面的新闻就没什么意思了,只是一些毫无意义的对美国政府的赞颂。

突然,车窗被人敲了两下,裴文清关掉收音机,转过身,透着玻璃看人。

一个外表很干净的汉族姑娘,年约十三四岁,身材苗条,头上粘着片叶子,提着小皮包,局促地朝车里张望。

“有事么?”

小姑娘没说话,紧紧抿着嘴敲着窗,不依不饶。

裴文清开下车窗,又问,“要帮忙?”

“......我叫阿兰。”

“嗯。出什么问题了?”裴文清见这姑娘好像很害怕,低着头微微发抖,趴在车窗上,右手不停抠着货车外剥落的漆皮。

陈峻言带他来的这座山离市区还挺远,裴文清想到了些不好的事。

阿兰却没有谈到别的,只是壮起胆子问他在干什么。

裴文清说我在等人。

阿兰又问,你现在一个人哦?

裴文清点了点头。

他跟这个女孩说了短短的几句话之后,她就笑了起来。

然后他就听到阿兰将半个身子压在车窗口,手半扯着他的袖子,带着局促的笑,“老板,一次五百,干不干啊?”

“你说什么?”裴文清原本想递水给她的手顿在半空中,他终于听明白了这个女孩子的意图。

“一次五百。只收现金。”

部门每个月会派遣专员调查居民个人流水账,任何收入支出都需要附上明细。

每个人消费明细都在真理部电脑里,谁在某年某月某日做了什么,一清二楚。如今也不像过去几十年都是单位负责报税,现在全球统一个人报税。只要是走电子账的,一笔税都逃不了。

因而目前所有灰色交易,黄,赌,毒,人口贩卖,军火交易,只走黄金。像阿兰这样的,就走现金。

可是玩妓女本身就犯法,遑论在公路上招、嫖。而且眼前这个面黄肌瘦的女孩子看起来如此脆弱。

他的视线牢牢钉住她,听见自己绷紧了声音问,“你今年多大?”

“十三。”

阿兰脱口而出,看见裴文清神色陡然一变,又慌慌张张摇头改口,“十六了,十六。”

“你经常这样?”

“嗯。”

“多久了?”

“小半年。”

裴文清挣开阿兰伸向他裤带的手,“我不需要。”

这不是阿兰第一次被人拒绝。

犯法的事,敢冒险的人一开始毕竟是少数。

但是公路上的站街女数量却多得超乎想象。

公路临着荒郊野外,每隔五十米一个摄像头,这些人站在路边,佯装拼车的旅客,其实都是像阿兰这样直白地问,一次五百,来不来?

为了防止摄像头发现,他们每天站的位置都不同,穿得衣服千奇百怪,脸上画着连亲妈都认不出来的妆容招客。

这种妆容虽然丑,但摄像头辨认不了。

而且来找她们发泄的客人,也不多半不是冲着脸来的。

只要他们在车里做,或者像裴文清现在的位置,躲在深山脚下,那就不会有人看见。

很多在路边停车和姑娘谈价钱的,甚至都不是青藏专线的专职司机,只是因为压制得太久过来找找刺激的男男女女。

这里也有站街男。有些站街男只接男人,零和一都做,看价钱。当一的话贵两千块。有的站街男男女不忌,提枪就上。

自从政府禁止爱情之后,避孕套行业就被勒令休业了,只在黑市有得卖。东西永远是物以稀为贵,避孕套的价格在黑市居然被炒到五千块一包。

站街的男男女女也怕得病,可是连避孕套都买不起了,只能用从日本偷运过来的劣质的橡胶套。很便宜,一只五块。

渐渐的,这在青海这一块就成了一个产业。

部门的人知道了,居然也暗中没有阻止,反而对这些男女收站街税。

极权之下是超乎想象的运行成本。部门如今维护这些运作的成本已经到了骇人的数字,可是只靠正规生意根本赚不到那么多钱,只有压榨穷人的钱,去做见不得人的事,去收脏钱,才能让这个乌托邦的世界运作起来。

阿兰被拒绝了,脸上却露出粲然的笑,趁机靠近裴文清,摸了一把他的侧脸,“你长得真好看。不睡光看看也不吃亏啦。”

深秋已至,今天风大,瑟瑟寒风中,阿兰只穿了一条很短的藏青色裙子,光杆一样的腿好像都站不稳。

裴文清没有计较她的动作,撇过脸,叹息了一声,“阿兰?”

“嗯。”阿兰嗯地很欢快。好像接不到这一单,也没什么好沮丧的。

裴文清本想说很高兴认识你,但仔细想想,和这个小姑娘说什么都不合适。

“你现在有事么?”

“要做生意。”阿兰说着眨眨眼。

裴文清打开另一侧车门,“你先进来吧,车里暖和。”

阿兰坐在陈峻言的位子上,抱住自己发抖的双臂取暖。

裴文清从车后面拿来他的大衣,披到阿兰的身上。

“阿兰,你姓什么?”他问。

“我姓白。”

“所以你叫白兰?”

“他们都叫我阿兰。”

裴文清看她簌簌发抖的嘴唇,还是弯腰把水递给她。白兰低声说了句谢谢。

他再次打开收音机,不断调整频率,终于调到了一个音乐频道。

歌名很有趣,叫《2+2=5》。

裴文清静静地等了一会儿,等歌声渐入尾声,阿兰情绪稳定下来,问她,“我有什么能帮你的么?”

“钱。”

裴文清点点头,去翻找钱包,“多少?”

“三千。”

裴文清没有多问这个女孩子为什么坐地起价,只是掏出一块黄金来。

阿兰却主动解释,“我怀孕了。要堕胎。”

裴文清摊开阿兰的手心,把黄金塞进去,合拢,然后安抚似的,摸摸她的头发。

阿兰似乎被他的举动触动了什么心事,鼻子抽动着,呜地低哭了出来。

谁也不傻,他们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是裴文清帮不了阿兰,阿兰也没办法逃离这里。

报警么?

裴文清看见了阿兰脚上的电子镣铐。

这本是部门研发出来分发给重刑犯的,防止他们越狱。一旦有人离开这片区域,电子镣铐就会自动收缩,里面藏着的毒囊会迅速注入血液。

不止阿兰一个,这片土地上所有站街者,脚上都锁着镣铐。

阿兰要逃走,只有死亡一条路。

阿兰拿到黄金,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哭了片刻后,犹豫着,哽咽着靠过来,反手摸到后背的胸罩带,一紧一松要解开。

“不用。”裴文清点起烟,阻止了她的行为,“你真要报答我,就给我唱一首歌吧。”

阿兰问,“你要听什么?”

“什么都行。”

阿兰完整着自己的音调,搜肠刮肚,想了不少家乡歌,挨个唱给他听。

裴文清时不时朝她笑,这种淡淡的笑容给了阿兰莫大的鼓励,阿兰好像眼睛又亮起来了,边唱边微微晃着头发。

女孩子背后就是破旧的车窗,窗外青山微雨。

时间在歌声中具象化,缓缓流淌,像滴落下去的雨水。

就在此时,山上的巫师高亢地念着死去之人的名字,火势熊熊,弥散了半边灰色的天。活佛站在塔边吟诵,山间群声回响。

好像过了很久,也许也没有很久,陈峻言回来了。

他身上还有烟味,散不开。

他看见了阿兰。阿兰扭过头,见他穿着藏族衣服,竟然像认识陈峻言似的,和他轻声说了几句藏语。

陈峻言低着头,神色严峻,听语气像在训斥,要赶她下车。

阿兰不愿意,像她和裴文清第一次见面时那样,轻轻抓住裴文清的袖口摇啊摇。

裴文清抬起下巴问陈峻言,“她说什么?”

“她不想下车。”

“你认识白兰?”

“白兰?”陈峻言愣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嗯。她经常在这一带出现。”

阿兰还死死拉着裴文清的袖子。

陈峻言说,“你带不走她的。”

“撬开她脚上的电子锁也不行?”裴文清第一次动摇了。

陈峻言钻进车,将阿兰一把拉出车,“我不想和你一起进局子。”

阿兰又抱着陈峻言的手臂,看着他掉眼泪。

没等裴文清继续开口,一群穿着藏族服饰的人忽然他们冲到道路上来,粗暴地推开了陈峻言。

白兰呆愣愣的,不叫也不喊,被他们架出去,赤裸着腿被命令跪在沥青地上。

她低着头,裴文清却觉得她好像在看着自己。

阿兰不说话,那群人愈发地愤怒。其中有几个高大壮硕的男人,扒掉了她的上衣,手里的皮鞭和棍棒纷纷抽打在她枯瘦的背上。青一块紫一块。

陈峻言虽然面上冷漠,还是上前夺过一个人的棍子理论,那个人破口大骂,她就是个骗子!偷跑出去三四回了就是不长记性,还要逃,怎么不该打?我们没有吃穿供着她么?

事实是这样,组织站街的头目是个有些势力的人,认识部门的人,打通青藏这一条线路后,便再次做起了这种生意,招来一些孤苦的姑娘,给她们吃住。

而她们要做的,就是站在路边伸手,然后上车,撩起裙摆,张开腿。

阿兰被打的时候反而没有哭,只是抱住头,让自己被打得地方不碰到旧伤。

裴文清站在陈峻言身边,对他说,“你给他们翻译翻译。说阿兰怀孕了。”

阿兰的后背上多了数条红色抽痕,她躲不开,只能把头埋在膝盖里发抖。

“...怀孕?”陈峻言转过头盯住裴文清,“你开什么玩笑?”

“她刚刚和我说的。”

“她不止一次和外人这么说,就是为了骗点钱。你给她多少钱了?我去要回来。”陈峻言说。

裴文清没搭理他,要去推开打阿兰的人。

就在这时,那群人对低着头的阿兰动手动脚,居然搜刮出了裴文清的金子。

捉住金子的那个高个壮汉本想独吞这块金子,但金子就是金子,雨后阳光照在它上面,所有人眼前一亮。壮汉撒开棍子掉头就跑,跑到了山里。

然后这群人也丢下阿兰跑了。

只剩阿兰跪在草地里一动不动。

裴文清这才上前,脱掉外套披在阿兰身上。

陈峻言问,“你不去追金子?”

“上车吧。”

“你这个人真奇怪,自己的钱不心疼,去心疼一个骗子?”

裴文清说,“他们逃走了,我们能带阿兰走么?”

“她脚上电子链还在,你带不走。”

“我看见你车座底下有螺丝刀。”

“你想撬开?”

“嗯。不过要挑个信号不好的地方。你开车找个GPS定位不到的,我多付给你一倍的钱。”

信号不好,部门才接收不到。

阿兰被裴文清抱在衣服里,抱到了车上,嘴里反复说着,“我怀孕了。”她的声音说不出的痛苦,脸藏在大衣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也只是一个才十三岁的女孩子,发青的脸带着一丝惨白,脸颊一片多余的肉都没有,颧骨高凸,眼下有深深的阴影。

陈峻言平静地看着她这副可怜样,脸上没有多余表情,仿佛司空见惯。

“白兰。”陈峻言喊她的名字。阿兰微微转过头。

陈峻言一直认识她。他从前开车路过这条路,总能看见她在路边揽客。

他曾经好心帮过她,和裴文清一样,问她叫什么,住在哪儿。然后阿兰那时就告诉他怀孕了,需要钱。陈峻言就把剩余的现金都给了她。可当时阿兰其实只是为了骗钱卖裙子,打扮得漂亮点,继续出来卖。

阿兰似乎认出他了,脸埋得更低。

裴文清和她一起转过头,等他说话。

陈峻言打开车锁,转脸问裴文清,“锁撬开之后,你打算带她去哪儿?”

“医院。”

“正规医院?她怀孕了,你怎么解释?”

“你先开车。”裴文清看了一眼阿兰。

陈峻言冷冷地撇过眼,踩油门上路。

车里比外头暖和许多,身上还盖着裴文清的大衣,阿兰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裴文清轻轻叫她两声,她还是紧抿着唇,歪在车窗边熟睡。

裴文清捋起袖子,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10:40。

不久,窗外映出一处宽阔的平地,车子明显平缓许多,道路两边空无一树。

“要用电锯。”陈峻言忽然开口。

“什么?”

“你要解开白兰脚上的电子链,得用电锯。”

“你带了没有?”

“就在你车座下面,自己拿。”

“你不打算帮忙?”裴文清看向前视镜。

陈峻言转动方向盘,有些爱搭不理,“你要撬,或者要锯,都可以,这条路上没人,也没摄像头。但出了这条路就说不准了。”

裴文清弯下腰翻了翻,果真翻到一把生锈的电锯。

他拿出来对着微薄的阳光比划几下,果断放弃,捏着挂在钥匙上的细刀伸进锁孔慢慢捣。

是个死孔。没有多余的弯弯绕绕,把刀伸进去,一捅到底,就结束了。

据说部门为了研制出无人能解开的电子锁,在他们给犯人扣上这些锁链时,并没有熔制出匹配的钥匙。这把锁只要锁上去,就是一项实心铁圈,一辈子都摘不下来。

裴文清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的路,前方是一处黑洞洞的隧道,看不见光。

他握着刀愣了愣,听到阿兰虚弱的声音,“开不下来的...是死孔。”

裴文清小时候就喜欢鼓捣这些东西,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但这次开的时间出乎意料地久,看来不用电锯真的不行。

“要不要喝水?”

裴文清看阿兰克制不住发抖,再看她短裙下裸露的小腿,苍白得没有血色。

阿兰点点头,额头汗珠落在眼睫上。

裴文清把水递给她,在心里叹一口气,挽起袖子,解下表拿起被他丢到一边的电锯。他正想着怎么调整角度,突然之间轻轻地一声响,什么东西掉在腿上,裴文清低头一看,是一块铁质护套,套在手上的。

裴文清无声地戴上手,视线陡然一暗。

“穿过这条隧道,信号会迅速恢复。”他听到陈峻言说,“只要有信号,电锯一碰到锁链,电子链会自动发送信息给这里的警察和总部,并且释放针孔里的毒药。”

陈峻言放慢油门。来来往往的车辆飞驰而过。

乌云显而易见地聚集在这片天空上方,一片片墨色的云朵重重压下来,风雨欲来。

“要打雷了,电锯的声音会被掩盖一些。但你只有一条隧道的时间。”

“好。”

“你不要动,不要害怕,”裴文清低声在阿兰耳边说,“我会帮你。”

黑暗中,阿兰或许点了头,或许已经晕了过去,无法应答裴文清的承诺。

裴文清打开陈峻言递过来的手电筒,对准阿兰瘦削的脚踝。另一只手推开按钮。

嗡嗡的、稳定的电流声流窜在车内,裴文清觉得声音倒不大,再就着手电筒的光细看,电锯把手处赫然贴着广告贴——消音电锯。

裴文清无声地笑了,他看向前排的陈峻言仍然坐姿笔挺,岿然不动,眼神平稳地注视前方。

政府不喜欢一切消音的东西。消音枪,消音摩托,消音电锯,这些都只能由部门拥有,哪里会有卖电锯的商家自己贴消音?这把电锯多半是陈峻言自己改装才有这样的效果。

恰在此时,一道闪电直劈而下,劈到大地上,仿佛天崩地裂。树叶脆弱,有风却变得狂暴而锋利,从隧道口被大风卷进车流,又被无数轮胎碾成碎屑。

电锯真正碰到锁链的那一刹那,裴文清比自己想象的更加镇定。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这个素昧平生的女孩子,难道仅仅因为她可怜么?

滋滋的电锯声发出极其刺耳高亢的声响,仿佛有一把刀穿透耳膜,磨人的神经。

锯来锯去,裴文清好像摸到了些门道,知道锁最脆弱的芯片部分在哪里,对着唯一的死孔锯开它的边。

不知何时,远处天空又传来一声巨响。

裴文清把功率开到最大。

砰!

轰隆隆的雷声也在这一刻彻底炸裂,陈峻言一转头的功夫,裴文清已经关掉了电锯,锯齿迅速转到静止。

下一秒,车子冲出隧道,大雨倾盆而下。白花花的一片,雨刷都刷不出清晰的景象。

来往汽车更多了,似乎从四面八方朝他们涌来。

沿街广播站的机械女声不停地喊,前方进入青川路,事故高发低端,请减速慢行,请减速慢行。但是没有一辆车放慢速度。

青川路上的车最多。因为这里站街女最多。

裴文清把大衣套在阿兰头上,遮住她的脸。

青天白光下,断了的电子链碎片溅落在裴文清脚边,到处都是。

大雨天里,他们只要眨眨眼的时间,眨一下,就能看见路边站着一个姑娘,或者一个男人,连伞都不打,天阴沉沉的,大雨打湿了他们的头发,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后来阿兰说,其实遇到这种雷雨天,他们只有拼了命才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透过厚厚的雨帘,裴文清并不能看出这些。他只能看出来他们样貌身材都一样,像流水线上的产品,甚至神情也是一样的呆滞冷漠。

开在他们前面的车慢下来了。停在一个姑娘旁边。

青川路的车辆永远不会停止流动。看上了哪个姑娘,就把她接进车里,从岔路开出去,开到小道上去。

因为和部门私下达成了共识,这一段路上的摄像头只有一个功能——限速。

“趁现在丢一块出去。”陈峻言打方向盘,转到左车道。

裴文清捡起其中最大的一块碎片,打开车窗,精准地扔到那辆车的车底。

风越来越大,道路两边树枝疯狂晃动。

他们如法炮制。

雨水哗啦啦溅进来,裴文清浑然不觉。阿兰也是,睡颜比刚才沉静许多,呼吸平缓。

裴文清之前观察过,陈峻言的货车也改装过。

这其实已经算不上货车了,旧虽旧,离合行程、转向力道,档位流畅性都是一等一的。

忽然,他缓缓踩下刹车,停在路边。路边站着一个站街的男人。

陈峻言拉开车门下车,给裴文清使了个眼色,裴文清将剩下的电子链碎片握在手里,也下了车。

他看向前方的陈峻言,忽然好奇地观察起他。

陈峻言没打伞,问他,“一次多少钱?”

站街的男人高挑英俊,面带微笑,“您上还是下?”

“下。”

“五千。”

陈峻言好像笑了笑,“这么贵。”

“雨天生意不好做,老板通融一下吧。”

“要是上呢?”陈峻言又问。

“一万。”

男人看向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裴文清,笑得更深,“要是这位的话,还是五千。”

裴文清比这个男人高,但他低着头,锋利的眉眼因此隐匿在雨幕里。

陈峻言深深地看了一眼裴文清,也跟着笑。

裴文清本来想掏烟,忽然想起天还在下雨,又塞回去。用手里的碎片把长裤口袋划破一个大口,然后碎片慢慢从腿根滑落到雨天潮湿的地上。

他故意走到他们面前,让抖落的碎片分散得更均匀,顺势插入他们的对话。

“五千么?”

“嗯,五千。”他说,“如果您需要三个人一起,需要再加两千。”

裴文清虽然站在他身边,但根本没有再看他一眼。这个男人本能地察觉到裴文清不喜欢他。

“老板考虑得怎么样?”

这时陈峻言的大货车后面已经停了四五辆车子,都是想和这个男人做交易的。

陈峻言说,“算了。”

男人这个身份,本不该多问。但他看着裴文清,却舍不得似的,多问了一句哪里不满意?

裴文清说,“我不喜欢三个人一起。”

“那可以您点,或者这位先生点。”

裴文清抖落完最后一点碎片,笑着回他,“但我也不喜欢看他和别人一起。”

理所当然的,这是裴文清在胡说八道。他和陈峻言刚认识四天,哪有这种关系,只是为了摆脱眼前的人随口一说。

陈峻言也不反驳,甚至没有看他,仿佛默认了这句话。

那你来公路上招什么嫖?

下一秒,男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跟陈峻言回到车上。

“都清理完了?”这是陈峻言上车后第一句话。

“嗯。干干净净。”

“那你坐稳了。”

“怎么?”

陈峻言左脚踩下离合,右脚在踩住刹车的,脚后跟开始滑向油门,随着右脚趾慢松刹车,后脚跟轻点油门,发动机的轰鸣声音越来越大,同时转速表开始爬升。

裴文清看着他的起步方式,问,“你以前是不是开赛车的?”

“我有正经工作。”

“我听你说过。开车送杂七杂八的货。”

陈峻言没有正面回答,“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只要电子链损坏,五分钟之内必定通知到总部。他们很快就能定位到青川路。”

“之前不是没有信号么?”

“没有信号,只能确保电子链损毁不会立即发出警笛声。但部门每年对电子链发放数额和编号都有记录,少了一个,你觉得他们会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

裴文清在部门工作这么长时间,对电子链所知甚少。可是听陈峻言的话,仿佛他比友爱部的那帮讨人厌的家伙还要懂。

“我读过一点法律。”

“对法律感兴趣?”

陈峻言忽然摇摇头,脸上带着冷冷的笑。

裴文清没有多问。

他的行程显然被阿兰耽搁下了。现在已经顾不上耽搁不耽搁的问题。他们要从这里出发,沿着这条道,开到一处只开在深山的医院。

陈峻言在路上和他解释,这个地方站街女多,偏偏堕胎生意是犯法的,没人肯做。真的决心要做只能去山里小作坊。

“你认识路?”

“认识。不太远。只要你不怕耽误时间。”

“没事,我不着急。你开车去吧。”

“还有一件事要做。前面有个检查口。”陈峻言语气沉静,“待会儿我把车停到给站街女做、爱的岔路,你照着我说的做。”

漫长的旅途已经让裴文清筋疲力尽,没有多余的力气多问这个检查口到底要检查什么,迷迷糊糊嗯一声,就睡了一会儿。

阿兰好像真的生病了,始终没有醒来。电子链被锯掉之后,脚踝上深红色的痕迹始终无法消退。

等他再次醒来,脸上的雨滴早已干涸,紧紧硌着车窗的肩膀有些疼。

“到了?”

陈峻言抽出钥匙,对后面的裴文清说,“你坐到副驾来。”

裴文清稍微清醒了一点,看着这个瘦削的年轻人用命令的语气和他说话。

“为什么?”

“方便我给你捆东西。检查口搜车,不搜人。”

“捆什么?”

“违禁品。烟草,书。”

“...你运违禁品?”裴文清忍了忍,还是问。

“你又没问过我后面车子里装的是什么。”陈峻言淡淡地说。

周围传来不寻常的叫声,他们停着的这个坡道口不止一辆车。

其他车里在干什么不言而喻。

裴文清被他气笑了,“是你自己说要开车送我去文成公主庙。”

“嗯。”

“你运违禁品,如果被检查口的人查到我和你在一辆车上,我就完了你知道么?”

“知道。”陈峻言转过头,“所以你需要现在坐到副驾上,你帮我把违禁品绑到身上。”

裴文清冷着脸,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陈峻言任由他打量。

这事和阿兰的性质不一样。裴文清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好心地要救阿兰。他想好了退路,毁掉电子链将来就算被查出来,也可以推给陈峻言。因为电锯是陈峻言的。车也是他开的。

但运送违禁品犯的罪就是连坐。一人查出来,他的朋友,亲人,甚至只像他们这种萍水相逢的人,都会撤职入狱,功亏一篑。

下午不下雨,云开雾散,裴文清看清了陈峻言的脸。

他推开门,坐在陈峻言旁边的座位,单刀直入,“东西在哪儿?”

违禁品不多,就是几根雪茄,还有几本书。

狭窄的车内只能刚好容纳两个人,陈峻言微微抬起腿,脱掉裤子,两条腿架在裴文清的腿面上。

他们不能跑到外面去绑,这条岔路口虽然是妓女和嫖客做'爱的地方,但该有的摄像头一个不少。

曾经有妓女参与过毒品交易,通常有人借着这里方便,在这里做黄、赌、毒交易,后来被部门抓到,这条路上招嫖生意照样做,可是摄像头必须开着。

他们只能在车里绑。陈峻言伸不开腿,把腿架在副驾驶座位。

这件事不一定要裴文清来做。

陈峻言只是要借这件事,把裴文清拉到他这一边来。

裴文清冷冰冰的手指按在他的腿根,接过他的书,撕开胶布贴到腿上。陈峻言抬起来,胶带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他个子不算高,又比裴文清年纪小,一头黑发,黢黑的眼睛里似乎永远带着嘲弄的神色。在他看着你的时候,他始终在打量你。

陈峻言也在看裴文清。

他想,李锐和裴文清上床的那天,李锐也是这么做的么?抬起腿,把腿架在他的腿上。

看身材,裴文清大约是快三十岁了,看脸庞却像二十出头。他的英挺的鼻梁比一般男人纤细,睫毛长且密,显得他的眼睛深而宁静。

陈峻言凑上去看着他的眼睛,久久地都不说一句话。

的确是英俊的。是那种一眼能看出来的锋利的英俊。

也不知是五分钟还是十分钟过去了,陈峻言伸出手,轻轻搭在裴文清的肩上。

裴文清替他绑完书,又在他小腿上绑烟盒。他坐在车上,半晌没有说话。

“你今年多大?”裴文清忽然问。

“大学刚毕业。”

“刚毕业,就敢一个人出来开车,还运违禁品?”

“有什么不敢的。”

裴文清顿了一下,才说,“我刚才本来想直接举报你。”

陈峻言说你现在举报也不迟。

裴文清淡淡地说好,下车就举报。陈峻言没心没肺地回以一笑。

剩下的违禁品,还剩一盒碟片。

裴文清岔开话题,“这是什么?”

“A片。”

“绑哪儿?”

“绑我腰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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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作者樊小哙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花花公子》,主人公是陈峻言裴文清,花花公子小说主要讲述了:陈峻言他是个绝世美人,见过他的人没有不喜欢他的,但是现在的他却被一个花花公子给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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