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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暮雨

关山暮雨

发表时间:2021-05-19 17:51

主角是夏薰祁宴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关山暮雨》,作者:蘅楹,关山暮雨该小说主要讲述了:夏薰和祁宴两个人之间的相遇其实并不简单,祁宴为报家仇,隐瞒身份接近夏薰,他们之间就是一场利用。

属性:心机美人攻X清冷单纯受。

关山暮雨小说
关山暮雨
更新时间:2021-05-19
小编评语:很高兴和你再次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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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暮雨》精选

玉珠老了。

它今年已有八岁,算是狗里的老头子。

它呼吸声很大,喘起气来,呼哧呼哧,像烧火用的风箱。

它还记得夏薰,一见到他,就把他认出来了。

夏薰把它抱到怀里,摸着它身上的长毛。

它毛色油光发亮,摸在手上松松软软,这些年一定被养得很好。

玉珠激动地下半身都在摇晃,不停舔夏薰的脸。

夏薰失而复得,还没反应过来,喃喃道:

“……你们怎么找到它的……?”

祁回说:

“您……不在了以后,突然有一天,玉珠出现在府里,我带人绕着围墙走了一圈,发现我们两府之间有个狗洞,它应该就是从那里钻过来的。”

祁宴往前走了两步,没有靠近,似乎是在躲玉珠。

夏薰记得他并不怕狗,那时他经常抱着玉珠来找祁宴,祁宴很喜欢逗它,会陪它玩,经常喂它肉吃。

祁回解释道:

“您出事后,玉珠就不太亲近大人,大人如果靠近它十步以内,它定狂吠不止,有时还会扑上去撕咬大人的衣服。”

夏薰看了看怀里的老狗。

它黑色的眼睛又圆又亮,眼中充满慈柔的光。

它不是条暴躁的小狗,从前即使受了人欺负,也只会跑到夏薰怀里,委屈地呜呜叫。

他从没见过它龇过牙,一次都没有,更别说咬人。

夏薰把手放在它肚皮上,杂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从夏薰手底传来。

还有它粗糙的呼吸声,也不同于寻常的狗。

夏薰问祁回是怎么回事。

祁回说:

“找人来看过,它年纪大了,心脏和肺都很衰弱,治是治不好,只能让它尽量过得舒服些,好在它精神还不错,每日能吃能睡,您不必过于担忧。”

夏薰轻抚它额头,一时百感交集,万千心绪,不知从何说起。

他无言地站在长廊里,祁宴就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看他。

祁回不知何时已经退下,只剩下他们二人,默然立于晚风中。

良久后,夏薰放下玉珠,起身对祁宴说:

“……多谢了。”

祁宴看不出表情:

“你把它带到你房里去吧,它本来就是你的狗,理应物归原主,回到你身边。”

夏薰低头看向玉珠,玉珠仰脸瞧他,它还是很激动,发出低低的吠叫声,好像是在催促他,快点带它回家。

过了许久,夏薰轻声说:

“可这里不是我的家。”

这之后,夏薰过了几天消停日子,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抱着玉珠,坐在湖边发呆。

玉珠幼时很淘气,总爱到处乱跑。

到了这个年纪,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睡觉。

夏薰坐在椅子上,望着湖水,玉珠就窝在他怀里,从早到晚打着瞌睡。

除了吃饭,几乎没有醒着的时候。

夏薰渐渐意识到,它也许没有很长的寿命了。

他不觉得悲伤。

当他得知这些年玉珠都好好地活着,他便从悔恨中解脱出来。

他不用幻想它的死状,不用再咀嚼失去它的痛苦,不用在深夜里忏悔,没有好好对它。

玉珠活在祁宴家,过了衣食无忧的七年,比他这个主人舒心太多。

有它陪在身边,夏薰紧绷的情绪得以放松。

他不再费心思去想,祁宴带他回来,到底为了什么。

他也不愿花精力思考,那张藏在糕点里的字条,究竟是谁写的。

祁宴非要带他回来,他就住着。

如果祁宴要杀他,他就把眼睛闭上,不过一刀而已。

与玉珠重逢第二日,脂归也回来了。

她跪了一天一夜,膝盖受损,走路一瘸一拐。

见到夏薰,就要下跪向他道谢。

夏薰让她别做无谓的事:

“不用谢我,我不是有意帮你。”

脂归便闭了嘴,走到一旁,取出茶具,在炉火上放了一壶水,为他泡茶。

等待水开时,她几次背过身,悄悄揉搓自己的膝盖。

夏薰没出声。

过了一会儿,水烧开了,他就对脂归说:

“有件事交代你做。”

她立刻站起来,恭敬地垂下手。

夏薰淡淡道:

“你到湖边坐着,替我数数,湖里到底有多少只红色的鲤鱼。”

脂归不明所以,应声照做。

湖水中,鱼群一会儿游到东,一会儿游到西,全都是红色,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起初脂归还能分清,没多久眼睛就看花了。

鱼群一动,打乱了她的计数。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皮,正准备从头开始数,忽然怔住。

——她突然明白夏薰的意思了。

他不是真的要她数鱼,他是看出她膝盖疼,找个理由让她休息,不用干活。

脂归鼻子一酸,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夏薰抱着玉珠,坐在摇椅上,已经睡着了。

又过几日,到了祁宴的休沐日。

用完午膳,他突然提出,要带夏薰去芜园。

芜园是城西的一处园林,依山而建,园林里,除了常有的花卉草木,还摆放了许多精巧的木质工艺品。

芜园的主人与皇家沾亲带故,自视甚高,他圈下这块本不属于他的土地,将其变成自己私有,还不允许他人随意进入,只将芜园开放给京中的达官贵人。

夏薰从小不爱读书,偏偏喜欢木工,爱做些木质的小玩意,经常被爹娘责骂,说他年纪轻轻就玩物丧志,以后难登大雅之堂。

为了不惹他们生气,夏薰不再明目张胆地做,每次从书院回到家,关上门窗,才敢偷偷把他那套工具拿出来。

书院里的其他人,知道夏薰不受夏弘熙重视,几乎都不与他说话,夏薰也懒得理会他们。

只有贺琮不嫌弃他,经常与他交谈几句。

夏薰就是从他那里,听说了芜园。

他不敢央求爹娘或者哥哥们引荐他去,有一次趁着书院休息,夏薰带着韶波自己跑去了。

芜园的主人不让他进。

他说,他听过他爹夏弘熙的名字,也听过他两个哥哥的名字,唯独没听说过他。

他还说,夏薰定是骗子,知道夏弘熙声名在外,就假扮成他儿子,跑到芜园招摇撞骗。

他斥责夏薰:

“我才不会上你的当!赶紧给我滚!”

夏薰无言以对,和韶波两个人灰溜溜地回来了,什么也没看见。

他心里委屈,当夜就翻墙而过,去找祁宴。

祁宴摸他的头,还找出一箩筐的话安慰他,他觉得好受多了,又翻墙回去。

过了几日,夏薰再去找他,祁宴像变戏法一样,从柜子里取出一只木头鸭子。

祁回找来水盆,往里面倒满水。

祁宴将鸭子放在水上,它竟自己游了起来。

夏薰又惊又喜,问他从哪里找来这么精巧的玩具。

他说:

“我和祁回一起做的。”

他给夏薰看他的手。

他的指腹间都是细密的伤痕,夏薰看得出来,这些都是被木屑和刀具磨出来的痕迹。

祁宴还说:

“目前我身份低微,没办法带你去芜园,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让芜园的主人亲自来请你。”

夏薰感动得要命:

“什么破芜园?我才不稀罕!要我说,这只木鸭,胜过他满园子的宝贝!”

祁宴就看着他笑。

如今,整座京城,没有中书大人不能去的地方,芜园也不例外。

祁宴带出门的侍从很少,除了祁回和脂归,就只有一个马夫。

出府前,他往夏薰头上盖了一个斗笠,斗笠四周垂着一层薄纱,比女子戴的帷帽短上几寸。

祁宴嘱咐道:

“你过去不怎么出府走动,京中没有太多人见过你,可你身份特殊,以免暴露,还是小心些。”

夏薰看了看门外,马车离府门不过几步之遥,这么点距离,哪有人能看清他的脸?

他不想和祁宴争辩,几步迈上马车,一进去,就把斗笠摘下扔到一边。

祁宴叹了口气,把车窗关得严严实实。

马车缓缓向前进,夏薰一直看着窗外,把后脑勺对着祁宴。

出了坊门,祁宴突然开口:

“你还记得吗?从前我说过,要让芜园的主人亲自来接你,眼下怕是做不到了。”

夏薰冷声冷气回应:

“是吗?我已经忘了,你也忘了吧。”

祁宴的表情渐渐黯淡,他收回望向夏薰的目光,盯着膝头,久久不语。

马车不疾不徐,碌碌前行。

车窗外的风景,渐渐从繁华的街头巷尾,变成田间村舍。

到了离芜园还有几里的地方,祁宴忽然靠近车窗,朝外面看了一眼。

过了一会儿,他叫马夫停车。

待车停稳,他几步下去,站在车旁,回头对夏薰说:

“山间的花开得不错,剩下这段路,我们走过去吧。”

夏薰纹丝不动。

“我不想看花,你请自便。”

祁宴等了一会儿,看他还是不动,拦腰把他抱下去。

夏薰正要发怒,祁宴已经将他放在地上,一顶斗笠戴在他头上,薄纱遮住视线。

祁宴说:“走吧。”

马夫挥下缰绳,带着车上的祁回和脂归继续往前。

祁宴不再等待,转身走进小路旁的树林中。

夏薰环顾一圈,四周山林密布,无从辨别方位,就算他想独自走回祁府,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

他十分不满,又无可奈何,被迫跟在祁宴身后,往密林间行进。

祁宴边走边说:

“方才的话,我还没有说完。几年前,芜园换了主人,原先的主人犯了罪,人已经不在了,园内的木摆件也被一把火烧了,目前它对百姓开放,成了一处寻常的踏青之地。”

夏薰心疼那些木头,忍不住追问:

“主人犯罪也就罢了,那些摆件都是木匠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怎能说烧就烧?”

祁宴脚步不停:

“芜园主人的案子是我审的,东西也是我烧的。”

夏薰诧异道:

“为何?”

祁宴轻描淡写地说:

“那时我以为你死了,我记得,你很喜欢那些东西。我想,既然你生前没有看到,就让它们到地下去陪你。结案后,我放了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一件不剩。”

夏薰一时怔忪。

祁宴继续道:

“要是知道你还活着,我一定全都保存下来,等你回来看。”

夏薰没有说话。

祁宴好像也不需要回应,他低声自语:

“如今想要弥补你,也来不及了。”

夏薰低下头,避开裸露在地表的树根,沉默地往前走。

薄纱垂在他眼前,目之所及的一切变得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就这样又走了一段距离,祁宴忽地停下脚步。

夏薰神思恍惚,差点撞上他的后背。

他站稳脚步,奇怪道:

“怎么突然停下?”

祁宴看了看天,说:

“……我迷路了。”

夏薰愕然:

“什么?”

他们下午出发,离开祁府到现在,不过一个时辰。

原先还是晴空万里的天空,一不留神,已经被乌云遮盖。

夏薰抬头望了望天,甚至找不到太阳在哪里。

祁宴不慌不忙,继续往繁盛的花树深处走去。

夏薰停下脚步:

“既然找不到方向,怎么也该往回走,你执意往前,要去哪里?”

祁宴语气平稳,一点也不着急:

“不用担心,祁回在芜园迟迟等不到我们,自然会来寻找。”

他回头看夏薰一眼,居然冲他笑了:

“何必满目焦急?今日难得有空,欣赏漫山遍野的美景,岂不比去看被火烧过的芜园更有意趣。”

他神态自若,夏薰忍不住怀疑,他是故意带他偏离大路的。

祁宴继续道:

“我隐约记得前方有条溪流,是从芜园流过来的,我们到水边,顺着溪流方向往上游走,应该就能找回去。”

他这样说,夏薰便跟在他身后。

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

夏薰自是没有心情欣赏山花野草。

祁宴这个提出要看花的人,也只管专心行走,没有半分赏花的意思。

他们就这么走着,直到昏暗的天空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

那条存在在祁宴话中的小溪,终于出现在眼前。

夏薰实在走不动了,扶着树干,坐到溪边的大石头上。

祁宴从怀里掏出火折子:

“祁回肯定知道我们迷路了,应该已经派人来找,我们生个火堆,有了火光,他们更容易发现我们。”

他轻轻一吹,火折子腾起火花。

他随意找来几根树枝,放在火上。

烧了许久,树枝都不起火。

夏薰本打算冷眼旁观,被夏末的风一吹,浑身发凉,迫切需要取暖。

他站起来,借着昏暗天光四下寻找,找到几根长在树上、离地面较远的树枝,折下来丢给祁宴。

祁宴一把接过,问:

“这些与我手中的有何分别?”

说话间,火折子上的几颗火星,溅到夏薰新找的树枝上,干枯的枝条瞬间燃起火苗。

祁宴惊讶地看向夏薰。

夏薰拿过他手里着火的树枝,放在地上,又从石头表面,拔下几丛干燥的苔藓。

数日没有下雨,这些苔藓一点水分也没有。

他把苔藓撒在火上,火苗腾地窜起来,越烧越旺。

他再把祁宴找来的树枝放在火苗上方,简单搭出塔状。

火焰舔舐着树枝,渐渐烧成一个大火堆。

祁宴愈发惊异:

“你——”

夏薰冷漠道:

“你找的木头太湿,引火困难,等起火以后再拿来烧,不容易有黑烟。”

祁宴坐在火边,火光形成的暗影,在他的脸上起伏。

沉吟片刻,他问:

“……你怎么知道这些?”

夏薰没有回答,走到一旁。

方才他用余光瞥见,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用脚踢开一片杂草,果然见到意料之中的场面。

——一只野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颈间有大片血迹。

它的血引来嗜血的昆虫,棕色的皮毛间,黑色的虫子穿梭其中,吸食着它的血。

祁宴走到他身旁,低头一瞧,猛然皱眉:

“秽物!别看了!”

他想把夏薰拉开,夏薰甩掉他的手,弯腰抓住兔耳,将野兔尸身提了起来。

“夏薰!”祁宴提高音量:“快松开,别碰它!小心——!”

虫子受到惊动,在尸体上跑来跑去,夏薰木然地拍掉它们,任它们掉在他脚边,仓皇逃走。

祁宴一把抓住他的手:

“你要干什么?!不怕被咬吗??”

夏薰冷冷道:

“还能干什么?带回家欣赏吗?当然是拿来吃。”

祁宴瞪大眼睛:

“这如何吃得?!”

夏薰把兔子提起来,按了按它的腹部。

“如何吃不得?这兔子是被黄鼠狼咬死的,尸体还带着余温,死了不超过半个时辰。那些虫豸刚刚爬到它身上,还没来得及吸血就被我抖掉,它的肉很干净,烤熟了就能吃。”

祁宴斥道:

“荒唐!你我又不是山间野兽,怎可吃此等秽物?你要是真饿了,祁回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我们,到时——”

夏薰对上他的视线:

“中书大人要是嫌弃,只管看着我吃。”

他甩开祁宴的手,提着兔子走到溪边,仔仔细细清洗它的皮毛,将血迹与尘土一并洗净。

不知什么时候,祁宴来到他身后:

“……你在岭南,经常……吃这种东西?”

流放地窦州,毒瘴遍布,虫蛇肆虐。

只有在县城附近,由于砍倒了大量树木,瘴沼之毒减少许多,才适合生存。

夏薰和大哥刚刚脱身之时,害怕被认出来,不敢接近人多的地方,只能躲藏在林中。

当地的猎户收留了他们,把家里的柴房让给他们住,还教他们打猎。

这些生存技巧,都是那时学来的。

面对祁宴的问题,夏薰不说话,算是默认。

他在岸边摸索,寻到一块边缘锐利的石头。

兔子身上有伤口,用石头从那里下手,可以把它的皮剥下来。

它的尸体还未完全冷却,夏薰扯开它伤处的皮肤。

野兔尸体里,未干的血液顺着他的手,源源不断往下流。

祁宴陡然一震,夺下兔子,远远扔到一边,把他夏薰的手死死按在溪流里。

他用力揉搓夏薰的双手,要把他手上的血清洗干净。

他力气极大,夏薰手背上的皮肤很快被他搓得发红。

“够了!”

夏薰狠狠推开他,祁宴狼狈歪倒在地,衣摆垂进溪水,迅速被溪流浸湿。

夏薰愤怒质问:

“你这是做什么??”

祁宴怔怔坐在地上,半晌,才摇摇晃晃站起来。

夏薰不理会他,将兔子捡回来,放进溪水里,重新洗刷干净。

祁宴慢慢蹲到他身边,再一次,从他手中拿走兔子。

和它一起被拿走的,还有那块石头。

他低声说:

“……我来吧。”

他的声音很沙哑。

夏薰真的看不懂他要做什么。

“你来?别说剥皮了,你这辈子进过厨房吗?”

祁宴执意要亲自动手。

“我来吧,我不想看见你沾到血,即使不是你自己的血,也不想……”

停顿片刻,他喃喃自语道:

“……有一天我梦见你,那是唯一的一次,你站在我面前,浑身都是血……”

他说不下去了,停下来喘了口气,继续道:

“我不能再见到那样的场景,一次……都不能。”

他拿起石头,笨拙地切割兔子的皮毛。

祁宴没有干过活。

哪怕夏薰认识他时,是他最潦倒的时刻,他身边也有祁回服侍。

夏家出事后,夏薰自欺欺人,逃避现实,不愿了解祁宴和他爹之间的恩怨。

他只从大哥那里断断续续听到过一些。

祁宴爹娘身份高贵,远非夏家能比。

他们的死,确实是夏弘熙一手造成。

如今祁宴官拜中书侍郎,却要在乡下山野间,替他这个仇人的儿子,将一只野兔剥皮拆骨。

夏薰怎么看都觉得,眼前的画面很滑稽。

他抱着手站在一边,冷眼旁观,不置一词。

漆黑夜色中,祁宴忍着血腥味,将兔肉一点点割下。

他的动作相当生涩,还有许多肉附着在毛皮上,没有被他割下来,就这么丢弃了。

鲜血流了他满手,他来不及洗掉,衣袖渐渐染成黑红色。

他把洗干净的兔肉递给夏薰,夏薰分别插在几根树枝上,放到火上烤。

没多久,一阵肉香味传来,兔肉烤熟了。

夏薰拿起来,吹了吹,就要咬。

祁宴按住他的手:

“我先尝尝,我吃了没问题,你再下嘴。”

夏薰不胜其烦:

“我吃过很多比这还要糟糕的肉,还有很多你没见过的,更恶心,可我不是还好好活着?”

他避开祁宴的触碰:

“这股香味很快会把别的动物引来,要吃就快吃!”

祁宴收回手,拿起一根肉串,表情复杂。

他们身上没有香料,烤出来的肉平淡无味,绝对算不上好吃。

祁宴将肉放到鼻下闻了闻,勉为其难送进口中,咀嚼好久,才艰难咽下。

几串兔肉吃完,夏薰总算不觉得那么冷了,他把手放在火上,汲取着温度。

祁宴望着火堆,不知在思索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

“我第一次见到你,你抱着玉珠躲在杂草堆里,我看着草丛翻动,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野兔。”

夏薰手一抖:

“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祁宴好像没听见,摇了摇头,怅然道:

“夏家人对你并不好,尤其是你二哥夏形,他总欺负你。我很心疼,又帮不上忙。”

他陷入回忆,神思飘忽:

“……那时我对自己说,所有你在夏家没有得到的,我都会补偿你,所有夏形对你做过的事,我都要让他亲自品尝一遍。”

提到夏行,祁宴眼中流露出一丝狠厉。

夏薰看在眼里:

“不要再说无谓的话,夏形已经死了。”

顿了顿,他轻声问祁宴:

“……是你杀了他吗?”

他的话打断祁宴的回忆,让他原本恍惚的神情逐渐清明。

祁宴久久没有回答,直到天上飘起细雨。

他站起身,拿起火堆里最粗的那根木头,当做火把。

“我刚才四处看过,前面不远处有个山洞,下雨了,进洞躲躲吧。”

祁宴在回避他的问题。

夏薰没有追问。

答案早已昭然若揭,就算祁宴不说,难道他不知道吗?

执意提问,是他在自讨苦吃。

夏薰抹去眼睫上的雨水,跟在祁宴身后走进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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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是夏薰祁宴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关山暮雨》,作者:蘅楹,关山暮雨该小说主要讲述了:夏薰和祁宴两个人之间的相遇其实并不简单,祁宴为报家仇,隐瞒身份接近夏薰,他们之间就是一场利用。

属性:心机美人攻X清冷单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