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秋哲严景明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合租的他》,作者:微观宇宙,合租的他该小说主要讲述了:秋哲和严景明两个人是室友,但是他们两个人却一直都没有见过面,但是秋哲却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的室友。
属性:柔情自律面瘫怪X活泼浪漫小可爱
《合租的他》精选:
冬季清晨第一缕薄阳才洒进窗户,隔壁房间的闹钟就响了。叮铃铃,叮铃铃,卯足力气响了两轮后骤然失声,空气复归平和,留下啁啾鸟鸣在清冷晨风中瑟瑟发抖。伏案工作的秋哲应声抬起头,瞟了眼时间,清晨8点,一分一秒都不差。
“嗯,今天也很准时。”
秋哲呢喃着。他撂下笔,伸了个悠闲餍足的懒腰,堪堪过肩的头发柔软的贴在侧脸,和哈欠声交织在一起带有某种温柔的倦意。
“哈,我也差不多可以收拾收拾睡觉啦……”
一墙之隔的室友自然没有秋哲的从容自若,老小区的隔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吵个架全小区都能共赏,学音乐出身的秋哲耳朵又格外灵敏,更能清晰听到隔壁穿衣走路的细微响动。今天是礼拜一,大多企业都有周例会,他的室友显然也不例外,梳洗打扮和动作听起来都要更加匆忙,。
放心啦,不会迟到的。
秋哲在心里隔空安慰自己的室友。8点起床,8点15准时出门。如果他这么严苛的作息还拿不到全勤奖,那全天下的上班族估计都没什么希望了。
闹钟对室友而言是起床的号角,对秋哲而言则是入睡的安眠曲。身为自由职业者的他昼夜颠倒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网上看了无数猝死案例,每天都发誓要早睡早睡,再抬头又是早上8点。
没办法,夜晚是创造者的灵感泉源,只要过了12点,什么奇思妙想都会喷涌而出,写出来的曲子都更富有灵魂。
当秋哲刚收好桌面,开门声便在隔壁响起;等他换上睡衣准备做睡觉前的洗漱时,门锁打开阖上的咔哒脆响在门厅久未停息。
手里拿着牙刷和毛巾的秋哲朝空荡荡的玄关说:“一路顺风。”
和新室友合租到现在虽然已经满了两周,秋哲一次都没找到机会和自己的室友见上一面。合同直接跟房东签,室友搬来那天秋哲在和甲方作斗争,后来也因为各种“巧合”而没能见面。
除了知道室友名叫严景明,是一个标准上班族外,他对他一无所知。
不,也不是一无所知,尽管没见过面,但是生活中点点滴滴的习惯、影响和观察让他和室友逐渐熟络了起来。
好比说,作息。
他们两人的作息时间完全岔开,一个朝九晚七,金规铁律;一个昼夜颠倒,天天活在UTC-5。用一种不太恰当但又足够惹人眼球的形容,他俩就像中了上帝恶作剧的苦命鸳鸯,隔墙守望却永远无法相见,完美诠释什么叫最亲密的陌生人。
秋哲脑子里正激情上演着被时代浪潮分割开来的苦情时代剧,花洒抽风似的泼出来一股冷水。小年轻“嗷”了一声,直接蹦出了浴室,刚才那点困意直接烟消云散了。
“啊……可恶……”
秋哲狠狠打了几个寒噤,耐心等到水流上冒出氤氲雾气才再次走进浴房,伸手试过水温,才放心大胆地开始冲澡。
“清醒了也好,还能再弹会琴……”
秋哲不服气地嘀咕,非要跟抽风泼凉水的花洒讨回点好处,“对了,要么干脆今天白天不睡觉,直接熬到晚上,这样时差就能顺利倒回来啦!”
如意算盘打得完美,落到实际又是另一幅景色。秋哲洗漱更衣,喝了杯温热的咖啡牛奶,坐到钢琴前正要开始演绎什么叫贝多芬转世莫扎特重生,酩酊般的浓重睡意便温柔扼住了他的咽喉。年轻的音乐家中道崩殂,美好前程断送在睡神怀抱。
秋哲眨眨惺忪的睡眼,边走向柔软的床铺边嗫嚅道:“就睡一小时……不,半小时……”
啊……脑子和身体都已经疲惫不堪,今天也努力工作了,稍微偷会懒也不会遭天谴的吧……
可是他忘记了,咖啡牛奶只是含咖啡因饮料,提神效果微乎其微。最重要的是,他从来都是蹭墙隔壁室友的闹钟,自己从没有定闹钟的习惯。
当秋哲再睁开眼,太阳西斜,晚霞斑斓。一看时间,下午4点半。
“啊——!”
如果人生总结只能写下四个字的话,平凡无奇便可以完美涵盖严景明20多年来所有人生经历。
他名校毕业,少烟少酒,不碰单反不玩模型不沾女色,出门吃饭基本只为应酬,工作上认真负责,前途似锦。外貌上,身高超180,五官端正身材匀称,尤其穿上正装特别精神,行政部门的小姑娘每天路过他的工位都要多瞅几下养养眼。
非要说缺点,可能就是人闷了点,沉默寡言,性格有些孤僻,同事送称号“面瘫大魔王”。属于典型的适合当老公过日子,不适合当男朋友游山玩水的类型。
不过,最近的面瘫大魔王似乎有了些细微的变化……
周一例会结束后,同事刘宁路过严景明身旁,停顿了片刻,扭头惊讶道:“严哥,你这哼的什么曲?没听过哎!”
听到往常说一个字恨不得找你要100块钱的严景明竟然在哼歌,而且还是从未听到过的小众曲子。尚在会议室犯困的员工全来了精神,呼啦啦把严景明围了个水泄不通,就差把麦克风塞他嘴里现场K歌了。
自称“公司玛丽亚·凯莉”的芙萱也跑来凑热闹,女同事几乎要贴到严景明脸上,一定要猜出他哼的是什么天籁之音,怎么谁都猜不出歌名。
等大家把从古至今的名曲点了个遍,严景明才迟迟开口:“我也不知道歌名是什么。”
“那严哥在哪听到的?”
严景明迟疑片刻,答:“我室友弹的。”
“弹、弹的?”
“嗯,他搞音乐的,我下班后可以听见他弹琴。”
周边同事们的表情从最初的兴奋变成困惑和为难,他们看着严景明:“搞音乐的室友啊……你不会觉得吵吗?”
“对啊对啊,别说弹琴,我室友在自己房间公放抖音我都能烦死。”
“没办法,公司附近能租得起的都是老小区,隔音不行,我室友天天连麦打游戏,可吵了……”
“你们别得了便宜卖乖,抖音而已,来我家感受下隔壁半夜的成人剧场再说话!”
区区半分钟,话题立刻从“面瘫大魔王竟然当众哼歌”跳跃到了“我的傻逼室友怎么还不搬家”。没人再关心严景明嘴边的旋律,他乐得安静,收拾好东西,跟在其他同事的影子里无声无息离开了会议室。
最初同意和作曲家合租是图便宜。这间房子离公司步行只要10分钟,家具齐全,地段方便,租金合理,物业靠谱,严景明几乎是一眼相中。
这么好的房子一直没人住,终归是有些难以克服的缺点。
他的房东是在某乐团拉小提琴的音乐人,另一位室友则是房东的后辈。虽然房东不介意租户弹琴,但大部分合租客都不甚乐意。
小年轻不想占前辈便宜,又负担不起整套租金,眼看就要被迫搬家之际,严景明就如救星般出现和房东签了租房合同,在某个周末搬进了这间小屋。
起初严景明想,弹琴就弹琴呗,大学男生寝室那么吵他都熬过来了,如果到时候听着闹心就买个降噪耳机,也总比换房便宜。结果一起住了快两周,他不仅没有被室友每晚雷打不动的琴声烦到精神衰弱,反而还耳濡目染,对钢琴曲产生了兴趣。
返回工位的途中,走廊敞亮干净,和煦晨风吹散办公大楼里过高的暖风,透出一丝沁人心脾的清凉。严景明的步伐也随心情一起轻盈起来,他深吸口气,不由得又哼起那首隔壁室友弹奏的乐曲。
印象里,那首钢琴曲的旋律轻盈,节奏稍快,容易联想到欢快的舞曲。严景明用手指打着拍子,脚底好似踩着浅水洼,发出滴滴答答的脆响。
突然间,乐音在高潮处骤停,严景明坐下到办公桌前思索:唔,后面的旋律是什么样的来着?
糟糕,好像忘了……
不过没关系,今晚还能听到。
严景明如是想。虽然身体仍在工位前兢兢业业,心灵却已经提前飞向夜晚的独奏会。
除非疲惫程度超过阈值,不然秋哲很少会一口气从头睡到尾。
正午前后,他时常会被饥饿吵醒,随便给自己做顿午饭,吃饱了再继续睡。
为保证下午睡眠质量,减缓胃部的负荷,午餐一般都很简单。有时是剩米饭做的蛋炒饭和清炒时蔬,有时是开胃番茄汤煮的细挂面配煎鸡蛋,可口易做且不容易吃多,是秋哲这种办了健身卡从来不去的懒鬼的救星食谱。
不过每次吃完午饭他总要再加顿甜食,至今没长胖多要归功于体质优秀了。
而秋哲的神秘室友,据他平日观察所知,似乎是厨房白痴。早餐成谜,工作日的午餐晚餐很少在家吃,周末全部外卖。就算偶尔隔着门听见厨房里有人走动,充其量也是点几下微波炉热个剩菜剩饭。
“会不会是个胖子啊……”
尚未见过室友真容的秋哲嘀咕着,“我听说现在年轻上班族饮食都不太健康,很容易发胖耶……不过胖子也挺好,软乎乎的看上去手感就好。与其抱着排骨硌手,还不如选个胖子呢!”
一边为备受婚恋市场歧视的广大胖子群体证言,秋哲一边打开冰箱,试图找出些漏网的甜食。很可惜,冷藏室里只剩各种调料品和蔫黄的上海青,什么布丁啊甜甜圈啊海绵蛋糕啊统统没影了。
秋哲一拍脑门:“啊,昨天吃完忘记补货了!”
有部独立电影想让秋哲来帮忙作曲,最近全身心都投入在工作上,买甜品这种头等大事都退居二线了。
没有蛋糕,那冰淇淋呢?之前买过一批,印象中还剩下一根,不知道还在不在。冬天躲在开足暖气的房间吃冷饮可是人生第一幸事,嘿嘿……
傻笑的秋哲刚拉开冰冻室的柜门,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便跃入眼帘。他还没看清楚内容,那卡在一堆乱七八糟冷冻食品上的球状物体便向前倾斜,好似凌乱陡坡上的滚石般轻轻摇晃几下,而后径直朝地面坠落。
咚——
一声巨响在脚边炸开,秋哲盯着地面吞了口唾沫,心想幸亏自己反应快,不然脚丫子都得被砸肿了。
“这什么啊,我买过这么恐怖的食材吗?”秋哲困惑地把“炸弹”捡起来,捧在手里打量,“好轻,不是肉类?”
抹掉透明塑料袋上一层水雾,秋哲发现,这一袋差点把他砸成瘸子的重量型武器,竟然只是一袋面包。
仔细一数,袋子里有碱水面包,分成小段的法棍,还有切成片的俄罗斯列巴。种类虽然繁多,但都有四个共通点:少盐、无糖、低脂、顶饱。
酷爱烘培界热量炸弹的秋哲看到主食面包就头疼,这必然不会是他买来的东西。既然不是他,就只剩下房子里的另一个人了。
“是他的啊!”秋哲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眼底星光满溢,“这是他平常的早餐吗?哇,好健康……”
吃得这么健康,看来不是胖子呢……
这么说来,秋哲半夜出来上厕所曾在餐桌上见过莫名其妙的块状物。之前着急解决生理需求,他都是一扫而过,从不细想,现在回忆起来,约莫是他的室友在提前给面包解冻。
“光吃这个会不会太单调了?下次有机会推荐给他几种果酱好了,阿云面包店里的杏酱酸酸甜甜,可美味了!”
秋哲小声嘀咕,正要把袋子放回原处,突然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落单冰淇淋就藏在方才那堆面包下面。
“啊,巧克力味的。”
作为一个信奉节能理论的现代青年,严景明并不受用大城市丰富多彩的夜生活,经常被同时拉出去聚会应酬也是图他仪表堂堂,适合撑门面。
不仅是年轻姑娘,对那群有钱不懂享受的老男人同理,外貌是最好的面具,毕竟谁不想把钱交给看上去沉稳可靠的投资经理呢?
呵,这看脸的世界。
今天应酬对象是一位富商,年轻时趁着政策发了家,近年来效益平静,未雨绸缪担心养老金不够,于是想找专业人士问问怎样才能做到钱生钱。
对付商界老油条,嬉皮笑脸的黄毛小子完全不顶用,这又是个大客户,只得派公司深藏不漏的大魔王严景明出场了。
一顿饭下来,严景明总共说了不超过10句话,其中还有一句问候一句告别,轻轻松松就签下了单。
客户的反馈是:这孩子浓眉大眼严肃话少,看着就敦实,跟家门口镇宅的石狮子一样,靠谱!
这年头,不仅明星靠脸吃饭,投资经理也一样。混口饭吃,真难。
一套商务宴请下来,严景明回到家时已经接近10点。
餐桌上,严景明被客户猛灌了几杯高度酒,又没吃几口饭,血液里酒精含量极高,头重脚轻路都走不稳,在玄关脱鞋时险些一头栽到地上。他撑着墙站稳,室友的琴声仿佛天外之音。他眼睛一闭一睁,模模糊糊中,竟在地上看到一颗彩色的星星。
嗯?什么东西?
严景明不等视线完全聚焦,便弯腰把“星星”捡起来,捧在手上。
轻飘飘,亮晶晶,用手一攥不仅会收缩,还发出了咔嚓咔嚓的轻响。诶?星星原来是这样的构造吗?不应该更接近石头,硬邦邦、冷冰冰的吗?
严景明醉糊涂了,看不清捧在手里当宝贝的东西就是一张空糖纸。他弯腰眯眼,借着门廊前豆大的灯光在地上寻觅,走了没几步,果然又捡到了一颗星。
这颗星有了些重量,摸上去也更接近石头,芯儿是硬的。严景明捧着来路不明的碎星,继续在屋里东翻西找,厨房的角落,桌子下面,洗手间门口,阳台窗边……仿佛整条银河都掉进了他租住的深巷老屋,目光所及之处全部点缀着绚烂星明。
他随着星光和音乐指引,在房间里溜达了一圈,脑壳径直撞在某个坚硬的物体上。疼痛让严景明酒醒了一些,他晃晃头,把脚边最后一颗“星子”捡起来,呆呆凝视着室友紧闭的房门,门缝透出来一圈光,亮如白昼。
原来是他弄丢的啊……严景明晕乎乎地想。正欲敲门把星星还回去,又被从房门里侧传出的悠扬琴音打断。
“他在忙,明天再说吧。”
严景明暗中嘀咕,攥着一把“星星”,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实在太困太累,衣服也没脱,倒在床上就打起了鼾。
至于那些晶莹透亮的水果糖,则顺势从严景明的手里蹦出来,跳到地上嬉戏。月光和街灯透过窗户,水银般流进屋里,在斑驳光影和跃动音符的衬托下,一地糖果仿佛真的化作明星,争相闪烁,晶莹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