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鸦豆倾心创作的一本已经火热完结的现代纯爱小说《独独有晴天》,主人公是秦天龙毅,独独有晴天小说主要讲述了:秦天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也不曾幻想过他的未来会有什么不一样。
属性:沉默寡言独眼攻退伍保安×乐观开朗健气受小快递员。
《独独有晴天》精选:
到睡觉前,两人都在猜测讨论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秦天在外折腾了一天,灰头土脸的,去小浴室里冲澡,龙毅则在外边的厨房接了盆水,洗脸洗脚。
“你说会不会是张开奇不小心发现那包裹里是好东西,自己私吞了?”
秦天拿丝瓜络在卫生间搓着身体,大冬天的,搓了两下|身子就红了起来,暖和又舒服。
一门相隔的浴室外,龙毅双手轻松一拧,毛巾浸透的水就哗啦啦滴落在脸盆里。
“怎么不小心?”他把热腾腾的帕子覆盖在脸上,声音闷而沉。
“唔,一般来说我们肯定是不知道包裹里都是啥的,”秦天思索了下,“不过还是有特例。”
“比如说一些大厂商会定制包装盒包装袋,寄件人那里如果是品牌名,也很好猜出来。”特别是现在女孩子都喜欢网购一些女性用品,明显得不得了。
“还有一种,就是包裹在运输过程中因为碰撞等原因不小心破了,我们在寄送之前就会重新打包封好,当然也有可能看见里面是什么。”
秦天搓完身子,重新拧开水龙头,老式的热水器嗡嗡响着,向破旧的鼓风机。
“如果他看见了,起了贪心,”龙毅洗完脸,将脸盆里的水倒进脚盆,坐在了一旁的小木凳上脱鞋,“那何必多此一举,栽赃到你们分拣员头上不是更容易么?”
“也是。”秦天觉得有道理。
所有包裹在分发给快递员投递之前,都是由机场收发中心统一全部投放给所在的大区域。再由大区域的分拣系统分拣给小区域分部,最后分部安排快递员投送。
他们每天早上去仓库,要做的事就是从分拣工王东东手上把属于自己要送范围的货拿到手,扫码录入系统,再开始一天的投递过程。
如果张开奇是在那时候发现自己领的包裹里是贵重手表,那完全可以不把包裹录入系统,直接昧了之后栽赃到王东东头上说是他拣漏了,自己根本就没拿到这个件不就好了?
“监控呢,看出什么异常了吗?”
龙毅擦了脚,把洗脚帕搭晾在窗外,圾拉着脱鞋进了卧室。
他们这个房子太小,所以完全不用担心隔着一扇墙听不到说话声。
“咔哒。”
秦天也冲完了澡,一手举着浴巾擦着头发,一手哆哆嗦嗦拎着裤衩,吧嗒吧嗒走出来。
“没什么异常!”寒冬凛冽,秦天刚从热腾腾的浴室里走出,凉风更是冷得浸骨头。他两步快跑就跳上了床,钻进被窝里,才算舒坦了。
“我们那个库房的监控装得太差了,一点也不高清,只能勉强看清楚人脸,再放到到手上或者包裹细节,就看不到了。”
新买的洗发露好像是青柠味儿的,闻上去有点酸甜,让人口渴。
龙毅靠坐在床头,低头看了眼身侧青年湿漉漉的黑发,在他头上薅了一把。
“先吹头,别又冻感冒了。”
“诶!”
秦天伸手去够吹风机,宽松的秋衣被手臂扯得掀起,露出一截劲瘦的腰。
他常年在外,做的都是体力活,虽然没有特意去运动,倒也没有赘肉,手臂和腰腹都有肌肉的弧度。
只不过露在外面的脸和胳膊每天晒着太阳已经有向古铜色发展的趋势了,平日里被衣服遮盖着身体还是天生的白,在黑夜中有些晃眼。
龙毅伸手一扯,衣服重新遮住了裸露的肌肤。秦天扭头问他怎么了,听见男人干巴巴说了句,“小心着凉。”
“没事儿!”秦天没在意,打开吹风机,在嗡嗡的轰鸣声中继续琢磨,“我昨天琢磨了半天监控,总觉得张开奇还是很不对劲。”
“他那天特别殷勤,抢着帮我扫描录件,而且全程都背对着监控,根本看不到手里的动作!”
“故意的。”
“对!绝对是故意的!”秦天拍了拍被子,“肯定是那时候,他把那个单子,录到我的名下了。”
“只有单子,没有件?”龙毅有些不解。
“对,因为我百分之百肯定,我那天把所有的货都送到客户手里了!”秦天摸着下巴,用福尔摩斯的口吻说了一句,“当你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无论剩下的是什么,即使再不可能也一定是真相!”
“这句话还挺有道理的。”龙毅点点头。
秦天扭过脸对着男人,瞪大双眸,“不是吧!福尔摩斯的名言,你竟然不知道!?”
他倒完全没有取笑的念头,只是觉得这种耳熟能详的话像是常识,一般人就算没看过书,电视里也能扫过几次。
“我没读过什么书。”龙毅敛下眼,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诶,龙哥,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秦天急了,关了吹风机忙说,“我、我也没读过什么书啊!都是听别人瞎说的!”
“你别介意啊,”秦天怕龙毅生气,直起身急急道,“我这人嘴笨,你生气了就打我两下,别放在心里去!”说完他拉住男人放在被子上的手腕,还真想扯着往自己脸上呼过去。
龙毅见状忙用力收回手,结果动作太猛,把青年也连带着栽到了自己身上。
“……你急什么,我没在意。”见青年眼睛都急红了,龙毅拍了拍他的背,“我家是农村的,小时候家里穷,后来又去当兵了,就没机会上学。”
“好在还是会认字,够用了。”他指着床头柜上摆着的旧书,偶尔他遇到收废品的会去收几本有意思的小说来看看,也算是打发时间。
秦天根本就没听进去男人讲自己的文化水平,就听见了一个词儿,眼神一下就亮起来了,“龙哥你原来是当兵的啊!?我天,太厉害了吧,我最崇拜的就是警察和军人了!”
龙毅失笑,“这有啥可崇拜的,都是吃人民的粮食。”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是在保护人民啊!”秦天反驳道,“我们小老百姓知足常乐,现在能有这么好的生活,都是靠你们在背后挡着风雨挡着危险的。”
“这么好的生活?”龙毅指了指两人头顶都起了霉斑的天花板,“这算好?”
“嗐,你别转移概念!”秦天拍了拍厚实暖和的被子,“有的住不被风吹雨打已经很好了。咱们现在还年轻,以后挣了钱,大房子随便挑!”秦天说得十分豪气,简直就像明天就能去选别墅了。
“但你们不一样啊,就跟西游记里镇海神针似的,在和平年代能威慑敌人,在混乱年代能提枪上阵,平时遇到杀人放火贩毒抢劫……还能保护很多人的平安……”
他说着说着,声音不知怎么的就低了下去.
龙毅也没有说话,眼神垂下来,似是看着青年,又似是穿过他的发,看向更遥远的过去。
安静的房间里,似乎只有呼吸可闻。
秦天回过神,似乎觉得气氛有些凝着,转而换了话题,“那龙哥你怎么后来不当兵了?”竟然来这么个小地方做了保安,真是屈才。
龙毅说的平淡,“因伤退役。”
伤!?哪里的伤?!
秦天一时没反应过来,抬头望向男人时,与他那一黑一白的眸子正正相对,才意识到。
啊,原来是这样啊。
“对、对不起。”秦天耸拉着脑袋,“我又说错话了。”
他真想扇自己一巴掌,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老往龙哥伤口上戳!脑子真是坏掉了。
“怎么老喜欢道歉?”
龙毅看着青年耷拉着眼皮一脸愧疚恹恹的模样,没忍住,伸手揪了揪他的脸。
脸颊上传来的粗粝触感让秦天有些呆,“啊?什么?啊,没有啊。”
“行了,不早了,”龙毅轻叹了一声,怕自己再说什么小孩又要道歉了,“睡吧。”
按下了壁灯的开光,室内瞬间漆黑一片,只有外面的路灯,隔着窗帘,挤了一丝丝微光在室内游荡。
秦天双眼先是条件反射的闭上了,复又睁开,这才发现自己还侧趴在男人身上,两人贴得有些过紧了。他手忙脚乱的往旁边撤,结果一不小心又隔着被子,按在了男人的腰腹上。
不愧是当过兵的……还有腹肌。
秦天把双手双脚连同半张脸都塞进了被窝里,闭上眼:“咳,龙哥晚安了。”
隔了一会儿,耳边才听得男人沉沉回的一句。
“晚安。”
不知道是不是要回温了,秦天觉得今晚有点热,一直没睡着。轻轻地将被子掀开了一小点,秦天强迫自己数了好半天的羊,终于有了些睡意。
在陷入沉睡前,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今天忘了点儿本该做的事。
啊,是了。
不是说了今晚搬回自个儿的屋睡吗!他忘了,龙哥咋也不提醒他!
包裹丢了的事情拖了好几天,一直没有结果。
秦天所在的安达公司公关部应对这种投诉很有经验了,在调查清楚包裹的确没有送到客户手里后,就率先将保值的赔偿额赔付给了客户,但责任人没找到,这件事就还没完。
城东分部和小区域都受到了相应的内部处罚,包括区域经理方宏渐和分管秦天与张开奇的小组长吴波,都已经被扣罚了绩效和奖金,现在只差找到直接责任人。
毕竟他们快递员进公司之前都是签了合约的,弄丢件,公司可以帮忙擦屁股,但该赔的钱,一分不会少。甚至除了赔偿客户的损失,还有一大笔罚金要缴给公司。
秦天不可能认下不是自己的错,虽然吴波和张开奇一直想把屎盆子扣在他脑袋上,但好在方宏渐是个通情达理的上司,也清楚这件事不像表面上看这么简单,愿意再调查一下。
秦天觉得很奇怪,要说吴波想搞他,情有可原,毕竟两人之前因为他的动手动脚而撕破了脸,但是张开奇又是为啥呢?自己跟他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啊。
后来等整件事弄清楚了,秦天才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其实你并不需要和他讲什么道理。可能就只是单纯看你有点儿不顺眼,遇到事想甩锅的时候,他就会自然而然甩到你身上。
*
事情的转机出现得很偶然。
秦天即不打算认栽承认自己偷窃了客户的货品,也不愿意平白无故挂上个粗心大意导致丢件的罪名,所以趁着迟迟拖着没出结果,他便自己开始调查。
该庆幸自己记忆力还不错,秦天在当时在经理办公室看投诉内容的时候,晃了一眼客户的名字和电话。虽然中间部分被隐去了,但仍然记得首末的数字。
他有一个自己的小习惯,每次送件之后,都会把拨打的电话存入手机,备注上姓名,就算客户包裹上写的是什么‘神仙小姐姐’这种虚假收件人姓名,他也会照样备注好。
一是这样以后再次给相同的人送货,不用每次都把电话输全就能从电话簿中直接调用,二是……可能以前带过来的习惯吧,秦天觉得也不是个坏事儿,就这么来了。
没有全部的电话,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秦天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在手机里输入了末尾的几个数字。
嘿。
运气好,还真调出来个尾号一模一样,名字都相同的。
这也是秦天之前帮张开奇送过好几次货,那位客户想必也是经常网购的主,被秦天之前就遇上过了。
“啊,你说手表的事儿啊。”他拨通电话,对面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你们公司也算讲道理,钱都赔给我了,我收到了。”
听他说明了打电话的来意,男人似乎气劲也过了,语气平和,言语间听上去是个挺讲道理的人。
“我记得你,是个挺利索的小伙子啊,”那客人听秦天描述了一下自己的外貌特征,想起他来,“后来怎么就不是你送货了?你们公司真的员工素质参差不齐啊,我反正以后是不敢再找你们家了。”
“你问我怎么知道不是你?哈哈,那还不简单!也就只有你会送货上门!现在哪个快递员不是直接把快递撂在门卫就走了?都偷懒得很!好在我买的东西不多也不沉,都是下班顺路拿。”
“说起来,我那几天忙,还是女朋友打电话催我才去查物流,哦,忘了说,那表还是她从国外海淘回来的高级货,这回丢了,差点和我闹分手!结果呢,我那天去查,显示预估当天就该到的,不知道怎么的一直还在分拨中心。”
“我就按着之前总给我发短信让我去门卫那儿取件的快递员电话拨过去,他告诉我东西前一天就送过了,让我再去门卫那找找。”
秦天一听,来精神了:“您是说,那个快递员曾经说过您的货他已经送到了?不是我吧?”
“肯定不是,那人有一股东北口音,我听得出来,你们俩完全不一样好吗。”
“结果我去门卫那翻了半天,啥都没有,还被老头骂了一顿,说他本来就不负责看管货物,丢了活该!”那客户说到这儿也来气了,“你说我们是付了快递费的,按理说你们快递员该把东西送到我手上吧,扔门卫算什么事儿?最后还倒打一耙,我的表丢了找谁说去!?”
“您发现没找着之后,还打去那快递员那儿问过吗?”秦天追问。
“打了。他说他再查一下,可能送漏了,第二天给我补过来。”电话那头无语道,“结果什么第二天,我等了一个礼拜都没等到。再打电话,那头又说我的货不是他送的,他不知道。这不,只能走投诉途径了。”
秦天差不多在脑子里把所有线都串了起来,他松了口气,问客人:“您还记得吗,那几天是不是有一天下了暴雨?”
“……好像是吧。”那人犹豫了下,复又肯定道,“对,我想起来了,应该是我本该收货后的第三天!那天我特倒霉,鞋踩阴沟里进水了,回去发现快递也没如约送来,家里这个破小区的墙壁还在渗水物管不给修!倒霉透顶!”
秦天心道:那是挺倒霉。和我差不多。
*
“我觉得可能东西不是张开奇偷的,而是蓝湾小区的那个门卫老头儿!”
秦天当天下班回到家,兴冲冲地把今天打听到的信息跟龙毅分析,“我一直忽略了一件事,就是张开奇送货喜欢直接撂在小区的收发室,所以货物并不是直接交到客户手里的,而是会在收发室停留一段时间。”
“那个客户说,他的表是女朋友海淘的,想必是国外的发货地和厂商,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秦天回想起那个老头连根烟都要向他要的贪婪模样,瘪了瘪嘴,“说不定是老头昧下了。”
“所以东西是那个张开奇送的,没过你的手?”龙毅这天上夜班,下午没事去买了个菜,这会儿正在厨房摘豌豆苗,打算晚上煮个汤。
“对,他就是想栽赃给我!毕竟如果查出来是因为他没把东西送到客人手里才丢的,还不是他赔钱!”
“但是,”龙毅皱眉,“你不是说你们送货之前会录系统?”
如果是张开奇送的,丢了之后才想嫁祸给秦天,包裹都丢了,哪里来的条码去扫描?
“我们仓库分拣员小王跟我说,他好几次看见张开奇根本没录系统,就把件领走直接去送货了。”秦天说出了他琢磨了一天的可能:“现在公司管得不严,不需要客户在快递单签字,所以张开奇完全可以把条码单撕下来,先送完,再录。”
龙毅琢磨了一下秦天的话,理解了,“意思是,系统显示的物流时间比实际的物流进程会慢很多?”
“对!比如说其实你其实十二月九号就已经拿到货了,但物流系统会显示十二月九日货物还在分拣中心,十二月十日才送到!”
秦天走上前帮忙洗菜,心情愉悦道,“因为大多数人收到货就不会再去关注物流了,就算发现显示晚了一天才送到,大多都认为是系统延迟。他们买的东西收到了,自身的利益没有收到影响,所以也没人在意。”
“所以其实前一天,张开奇已经送了货,只不过没有录入系统。”
狭窄的厨房里,两个大男人肩并肩站在料理台前,龙毅长手一伸,捞过一个铁锅接了半锅水,跺在了炉灶上。
“对!他第二天肯定去蓝湾找过,发现没找到,又或者发现是老头偷了却没理要不回来,”秦天沥干了豌豆苗的水,“手里拽着单子又不敢录,只能找上我这个冤大头。”
他站在洗手池前,跟灶台隔了一个龙毅。
男人正弯腰从脚边的菜篮里翻找着葱蒜,秦天干脆撑在他肩上,越过男人将手里一大把豌豆苗扔进开始冒泡的锅里。
点着灶火,小小的厨房里并不冷。秦天进屋就拖了外套,这会儿穿着一件棕色的毛衫,不知道是什么毛织的,看起来软软糯糯,还衬得人挺白,让小青年整个人都显得更小了些。
龙毅捡了葱往上抬头,而秦天还在拿着筷子去将豆苗往沸腾的水下压,冷不丁他的脸就蹭到了青年的毛衣上,听得青年小声的“哎哟”了一下。
秦天也没在意,见男人直起了腰,干脆攀在了他肩上,另一只手放下筷子,顺手去够灶台上方橱柜里的调料。
一边够一边道,“唔,我再去买点肉吧,剁碎做成丸子煮汤,更鲜。”
年轻男人,又正是耗体力的时候,每天都在馋肉。
“不用。”一股热气从耳边吹过,“我买了的。”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但不知道是不是两人隔得太近了说话,秦天觉得耳朵有点痒。
他想伸手去挠,无奈手上又拿着东西,只能抬起肩打算用肩头蹭一蹭。
哪知道男人刚巧这时探身去取挂在侧面厨壁上的口袋,有什么温热而干燥的地方,就这么触到了他的耳垂。